右眼彷徨左眼伤——细丝

司马弘在不折腾人的时候就会对着自己的电话发呆，他总是盼着那家伙能打个电话过来。他想听那个人的声音，不仅如此，他更想听那个人温柔的叫他“弘”。这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被那个傻男人叫自己的名字是那么幸福的事。他想着想着就想起了那个让他们发生转折的夜晚。在迷蒙中，他看见那副白皙而娇艳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上颠簸着，嘴里还呻吟着，用颤抖的声音喊出自己的名字。虽然意识是模糊的，那是那种快感却分外清晰，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后他一想起来，身体仍会有反应。他与那么多男人女人做过，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激情，甚至有时他在与人欢爱时总要拿齐亦的模样做催情剂。

想着想着，下面那个没大脑的玩意儿又开始膨胀了。司马弘起身，准备去洗手间解决下，他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直奔洗手间。随着裤子的滑落，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的右手情人疯狂的律动着，绚烂的红色霎时间顺着他的脖子爬到了他的耳根……就在马上要射出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情绪高涨的司马弘哪里还去管电话，他只想用这短短的时间搜索一点温存来安抚自己。

许久后，他清理了一下手，穿好了裤子走出了洗手间。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停住了脚步——我靠！竟然是那个傻小子，他还真会挑时候打电话。弘立马回拨了过去。

“喂，你刚刚打过电话给我？”

“嗯，是的，封面的基本风格定好了，想给你看看。告诉我邮箱地址，我把样板发给你。”

“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司马弘没好气的说着。

“啊？”这一问让齐亦一头雾水。

“不用发邮件了，你直接过来跟我谈！”强势的命令是司马弘的一贯作风。

“我……发给你不行吗？”

“不行！你不过来那我就去你公司跟你谈好了！”

“啊？不……不用，我现在就过去……”

这还差不多，要是司马弘再看不见齐亦这个傻小子，他就真的准备冲到他们公司去把他拎出来了。

齐亦到的时候刚好已经是中午了，司马弘在等的这段时间是相当的不耐烦。干脆穿好衣服，到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踱步，最后干脆到公司大门口踱步。

“不……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公交还慢……”齐亦气喘吁吁的解释着。

弘把脸拉得老长，没好气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想饿死我是不是？”

“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那么堵的。”齐亦一脸愧疚的望着司马弘。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是那电流却足以把咱们这位爷电得找不着北。

“行了行了，把你解释说废话的力气留着吃饭用吧……你……想吃什么？”

“你说吧！我什么都可以，让你等那么久，我请你吃饭，算赔罪。”

“那去海中全吃海鲜吧！”司马弘没好气儿的说。

“啊？”哪里料到司马弘会狮子大开口，吓得齐亦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老圆。

“切，还想打肿脸充胖子不？再说你请客我就点个满汉全席把你压在饭店洗一个月盘子。”尖酸刻薄的弘说话好不给齐亦留情面。其实，他是不知道怎样去疼他，在面对着齐亦的时候，他太多慌乱，太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放在齐亦面前，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都向试着去摘给他。

第十一章：醋意激起愤怒

虽然就两个人吃饭，司马弘却点了一桌子的菜。这反而让齐亦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像齐亦那样温柔细心的人，是没有办法一口气消化别人给他那多的好的。更让人受不了的还在后面。司马弘高喊着饿，但是菜上来的时候却没有吃几口，他只顾着给齐亦盘子里夹菜，盘子堆满了，他却嫌弃齐亦吃得太慢。拜托，你以为人家是碎食机吗？

“那个……你不是饿了吗，不要管我，你也吃啊……”

“嗯……”司马弘突然娇滴滴地发出了这么一声，还真让人不禁打寒战。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司马弘紧紧地挨着齐亦坐着，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他们每天都黏在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情形。

还没吃几口，司马弘又开始忙活给齐亦添菜，虽然桌上已经堆满了七八人份的菜肴，这家伙竟然还要招呼服务员点菜。

齐亦赶忙拉住了弘的胳膊：“别……别，太浪费了，根本吃不下，好几道菜还没动呢！”

被齐亦这么一抓不要紧，司马弘的脸“噌”的一下红了！他惊讶的盯着齐亦，眼珠子转啊转的扫视着齐亦的面颊、嘴唇还有那长长白白的脖颈。明明几个小时前自己还想着他的模样躲在洗手间释放淫欲来着，这会真人就在眼前，他如何能把持的住。

司马弘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齐亦，不说话。齐亦看着突然变得奇怪的司马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司马弘缓缓靠近齐亦，刚准备搞点小动作，齐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香林啊！嗯，是嘛……哈哈，就属你最淘气！哈哈哈哈……哦？恩……”齐亦一个人陶醉于女友的电话。哪里知道瞬间被放了鸽子的司马弘，心情那叫一个复杂……首先，小动作泡汤了不说，还是被一个女人给搅合黄的。其次，像这样的机会八百年能遇到一回？他连接下来的事情都在脑子里编制好了，这不是徒劳吗？最重要的是，他下面都已经膨胀了，这饭还怎么往下吃？

齐亦打着电话，不觉背后吹来一股凉风，他转头一看，好家伙，司马弘的眼睛快要着火了，白眼球上都布满了抗议的血丝。齐亦马上就意识到可能是自己不太礼貌了：

“那个……香林，我晚些打给你吧？嗯，好……拜拜。”

见齐亦挂了电话，司马弘才收了那咬牙切齿的气势，埋头继续吃饭。齐亦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就是吃个饭吗？怎么跟上战场似的，比他加班几天还辛苦。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还没过那腻歪劲儿呢！”

“嘿嘿，一年多了。她人可好了，又活泼又善解人意，我难过的时候她就讲笑话哄我，脾气可好了，从来不乱发火。对了，她做饭也可好吃了。她对我妈妈也可好了，总是……”

“你还有完没完？可好了可好了……世上哪有那样的女人！”司马弘满是醋意的打断了齐亦的赞扬。

“真的，我一点也不骗你，她真的可好了呢！你是不认识她，不了解她，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下，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我一点都没有骗你！”

“行了行了，你的女人我没兴趣，也不想听，都是庸脂俗粉的，就你傻乎乎的说人家好。”司马弘就是不愿意听齐亦说起他女友的事情，他强烈的感觉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那种滋味非常不舒服。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齐亦对香林的袒护程度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齐亦不高兴了，他皱起了眉头，压低了声音：

“你不懂就不要说，我的香林才不是你说的庸脂俗粉。她就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爱着她，胜过一切。她是我的一部分，我不希望你这样随便诋毁她。”

一字一句，在司马弘的耳朵里不断的回荡着，刺穿了他的心和理智，他说那个女人是他的一部分，他说他爱那个女人胜过一切？那么当初，他用生命去掩护的自己算什么呢？想想如今，只有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抓着那段早已流失的影像不放，而影像里的人正用一个女人不断讽刺着他。他痛，很痛……

齐亦仍旧嘟囔着，喋喋不休地纠正着他的香林有多好，根本没注意到司马弘放在桌上的双手已经青筋暴跳。忍无可忍的司马弘撰起拳头将所有的愤怒一起砸在了桌子上。桌面震动的异常厉害，桌边还有两盘菜肴和一套餐具被震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齐亦顿时傻了眼，还未等到他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司马弘早已经起身走出了包房。他甩了一小沓钞票在柜台上便径直走出了饭店。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亦才回过神。他是被吓到了，他不知道他这样袒护他的爱人究竟哪里不对。他也不知道这个同学的脾气为何如此古怪暴躁，动不动就发火，而且蛮横。但是齐亦就是这样一个从来不太会怪罪别人的人，不论发生什么不愉快，他都习惯性的先从自己身上找毛病。以前是这样，失去了那段记忆的他似乎变得更没有了安全感。

第十二章：彼此距离那么近

就这样，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就不欢而散了。事实上，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司马弘就后悔自己的冲动了。那么做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从小骄纵惯了，不太懂得迎合别人，但凡是换一个正常点的人，听见齐亦说出那样的话，即便自己再觉得不舒服也多少会赞一下的吧。但是，后悔又能怎么样，他说什么也不可能主动去跟那个小傻蛋道歉，分明就是他践踏自己的感情在先。

这齐亦的好脾气还真不是盖得，见司马弘发了火，他回去就开始琢磨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他得出了一个非常弱的结论：一定是因为自己工作进度太慢了，而且没照他说的那样时时汇报。他本来心情就不好，而自己还叽里呱啦的说些没用的，这才惹得他发火。对，一定是这样的。

齐亦就这样妄自决定了司马弘暴怒的原因，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接下来他非常努力的工作，连续三天加班加点的做了几套策划方案，并准备了各种风格的设计版样。

话说这张闯是早上把修订后的文字拿给司马弘审阅的，可是这一上午眼看就要过去了，咱们这位爷还盯着电脑屏幕看着第一段。他那哪里是工作，活脱就是一个镇宅神兽啊。

这都四天了，齐亦那家伙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是还在生气吧，怎么才能缓和下呢？想曹操曹操还真就到了，张闯走到弘旁边：

“老大，您同学来送版样和策划了，您看，是不是等会再审？”张闯心还在想，司马弘干活向来是很利落的，这要是按平时的速度，比这长三倍的草稿也审完了啊。今天如此慢，兴许是有很多地方不妥吧？借着跟司马弘说话的空，张闯瞟了几眼司马弘的电脑屏幕，他差点没跪在那，这眼泪哗哗的。

一听齐亦来了，司马弘立刻喜上眉梢，赶忙就站起了什么朝着门口处张望。一见齐亦果然站在那，他便快步走了过去，张闯便紧随其后。

开口说话还是有些尴尬的：“那个……你来了啊……”

“嗯，做了几套策划版样，你有空看看，哪里不对的我回去改。”齐亦表现得并没有司马弘那么不自然，不是他没心没肺，而是他之前还担心司马弘不会再理他，看见司马弘主动打招呼，齐亦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们去接待室谈吧。”

“好的。”齐亦答应着，二人便向接待室走去。张闯也紧跟在后面，到了接待室门口，司马弘才发现了后面还跟了个没眼力见儿的尾巴。

“你来干嘛？”司马弘问。

“我做记录啊，也方便大家学习嘛！”张闯顺理成章的回答着弘的疑问。

“瞎掺合什么，过后我会开会跟大家说的，回去忙你的！哦，对了，你早上给我的那份文件是按照我上次提出的问题更改的吗？”

“是啊，我仔细看过了，都是按照您说的更改的。”

“那你就直接签审了吧！一会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们！”

“哦……好的……那个……老大，什么事算特别重要的事情呢？”对司马弘这人来说，什么都是重要的，而什么又都是不重要的，可以说完全是根据他的心情而裁定。张闯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因为一会不想再挨骂。

司马弘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无奈地说：“除了大楼着火了，或者哪个员工疯了拿着砍刀到处砍人外，别的都不是特别重要的。”

“哦……好的。”张闯知道自己又踩地雷了。见接待室的门关上了，他便郁闷的往回走，得，早上那文件还得自己签，这位爷要是早点说，也不用耽误了一个上午啊。

两个人在接待室的沙发上坐下，齐亦掏出了笔记本，仔细地讲解着整体构思和一些他的个人想法。司马弘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齐亦，表情那叫一个柔情。见司马弘没有任何回应，齐亦有点不踏实，难道是不合他意？

“司马弘，是不是整体风格上都不太符合文章内容啊？”

被齐亦这么一问，司马弘才回神，把目光转到了电脑屏幕上，他看着看着，便认真了起来，里面的确是有几个地方跟文章整体的感觉有些冲突。司马弘紧锁眉头，时而端着下巴思考，时而移动鼠标敲打键盘更改一些地方。齐亦也认真的看着，瞟了两眼司马弘的侧脸，真漂亮，他以前怎么没有注意过呢，轮廓分外清晰，古铜色的皮肤渗透着如此强烈的男人味儿。

“这里，你看，如果去掉一些图文是不是更自然些？”司马弘说着，齐亦靠了过去，仔细盯着屏幕，点着头表示同意。

“还有这个地方……”司马弘一边操作着，一边转过头，本想用眼神交流下，但他却愣住了。不知道齐亦何时已经靠自己那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齐亦呼出的热气。

司马弘忽然停止了说话，齐亦便也转头盯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电波更强烈了。司马弘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喜欢的这个人，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戳手可得，只要他想。说时迟那时快，司马弘毫不犹豫的抓住了齐亦的手……

第十三章：他曾说 大爱不爱

齐亦被弘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当然不知道司马弘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探讨的太投机，用这样方式表示赞同？当然不是了，司马弘之心众人皆知啊！但是，不得不说，齐亦那个倒霉的电话还真就不会见机行事，很不巧的又响了起来。

齐亦赶忙抽回了手，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跑出了接待室。他当然要跑出去，上次引起他们不愉快的不正是电话那头的这个人嘛！看着跑出去的齐亦，司马弘感觉像被一盆洗脚水淋了全身。气的他直咬牙，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头倒在了沙发上，用脚使劲提着茶几腿儿。齐亦挂了电话，推门进来时，看见司马弘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像一只撒泼小猫咪，模样可爱至极。不由得，心头微微一震，他……怎么会这么漂亮……

弘不高兴的看看站在门口的齐亦：

“你那可好可好的女人打来的吗？”

“哦……”

听到了齐亦肯定的回答，司马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坐了起来。把头倚向了沙发靠背，右手捂住了双眼，深吸了口气。他不想说话，他的心在那一刻是冰冷的，头脑也是模糊的。

“司马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齐亦小心翼翼地问。

司马弘放下了手，张开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棚顶，过了一分钟，他才用一个疲惫的声音道：“亦，你还记得你在足球场上的看台写过什么吗？”

“啊？我有在那里写过字吗？”齐亦当然不会记得了。那是大三的情人节，别人都一对对的，但是司马弘却恰恰在那天与女友分手了。齐亦便陪着司马弘坐在足球场的看台上。那天很冷，齐亦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围在了司马弘的脖子上。两个人只静静地坐在那里仰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