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元秋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就是七号棺椁里的那具古尸,也就是咬死刘馆长的凶手。刘馆长死后被人投到了棺椁里,而它却被转移到这间密室,用阳金派的定气符镇住。”
在场的人自是唏嘘不已,觉得这事儿太不可思议了,其中薛晴问道:“谷先生,你猜是谁这么厉害,能够镇得住僵尸。”
谷元秋嘿嘿一笑,说:“还能有谁!除了那个三磷阴火的人,我想不出第二个。”
“为什么?”薛晴不解,其他人也跟着发出了疑问之声。
谷元秋指着僵尸头上的那张黄纸说:“你们看,这就是定气符,它的历史最早可追述到东汉时期,乃天师张道陵所创,曾一度成为后世弟子驱邪镇鬼的不二法门。
定气符流传至今,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掌握其画法要领,大多是一知半解,唯独道宗阳金派系依然有人深通此道。
那个使用三磷阴火的人同时身怀阳金曲光术,这说明他可能是阳金派系的后人,由此可见,定气符一定出自他的手。”
“噢!……”众人纷纷点头。
谷元秋接着说:“我爷爷对定气符也有一定的了解,小时候我曾听他老人家说过,画定气符的颜料主要有雄黄墨、磁石粉,指尖血、月桂花粉以及牛的眼泪配成。
这些全是凝气物质,可以吸附非自然产生的气场信号,人们常说的灵魂、怨气、念力……等思维信号就属于这一类,都会受到凝气物质的牵引与固定。
定气符就是利用了这一原理,吸附固定了僵尸体内的怨气,使其不能在支配尸体。”
“噢!……”众人略有所悟,开始小声议论,虽说不能完全理解,但也总算知道了僵尸受制的原因。
这时,许劲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疑道:“不对啊!谷先生,按你所说,镇住僵尸的高手是那个三磷阴火的人,那么他岂不是早就进过密室,这里的斗姆神像哪能还在,一定会被他拿走。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在你来博物馆值班的那晚试图再次进入,他这样做根本毫无目的可言呐?”
谷元秋沉下心来想了想,说:“也许……他还未找到斗姆神像——刘馆长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藏得东西,我想没那么容易找到。”
许劲风点点头,说:“这样当然最好,我们也算没有白来——好了!大家不要在这里围观了,赶紧去找灯的开关,这么大一间密室,不可能没有照明设施。”
听到许劲风的命令,所有人的电筒光开始在墙壁上游走,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灯的开关。
试着按下,一根灯管在天花板上闪烁不定,显然线路有些受潮,但最终还是亮了起来,让整个密室变得豁然开朗。大家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皆用手遮着向四周观看,尘封的古董架上琳琅满目,却独独不见斗姆神像。
许劲风叫大家把架子上的古董搬下来,按照一定的顺序摆在地上,然后让大家把架子挪开,检查四周的墙壁上是否有暗门或者凹槽之类的机关。
墙壁平滑如镜,连一条裂缝都找不到,看来不会有什么隐秘机关了,正在大家失望之余,刘山却在僵尸的背后发现了两扇小铁门,宽高不过一米,有点像室内的消火栓箱。
几个人把僵尸移到一边,露出了铁门上的挂锁。
这锁再普通不过,打开它根本不需要技术性,刘山建议:一锥子砸开它。
这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对,许劲风还是请了上面的专家下来,用钢丝在锁眼里捅了捅,锁就轻易地打开了。
小铁门分开,显现出里面精密的设备,从表面上看,和银行的取款机有些相似。
正上方是一块液晶屏幕,下面有两个凹槽,左边的槽里是密码按钮,而右边的却只有一块磁垫,大概有巴掌大小,两个凹槽之间夹有一个不明显的钥匙孔。
一名专家又拿出放大镜,对这个形似取款机的设施进行观察,发现‘取款机’的四周有一圈缝隙,由此看来这应该是一道门,所有的设置都是镶嵌在这门板上。
另一名专家取出一台电子仪器,将探测头贴于门上,发出脉冲信号以检测门内的电子装置。
两个人鼓捣了一阵子,相互交流后得出结果,由其中的一人向许劲风汇报:“许科长,这是一个高精端密码箱,总共有三重设置,密码按钮,重物感应器,还有暗锁。
要想打开密码箱,首先要把一件东西放在重物感应器上,如果重量吻合,系统就会提示你输入密码,密码正确后,方可以插入钥匙打开暗锁。”
这个过程听起来有些复杂,许劲风不禁蹙起了眉头。
专家说道:“说实话,能不能打开这箱门,我们俩也没有把握,因为重物感应器所感受的重量丝毫不能有偏差,究竟是什么东西放在过上面,只有最后锁门的人才知道。”专家边说边指了指装有磁垫的凹槽。
许劲风和谷元秋凑到近前看了看,心里开始盘算刘馆长最后锁门时会把什么东西放在上面!
专家又道:“这个暂且不谈,再说这个密码装置,密码只能输入三次,三次错误后,系统就会自动锁死,到时候再想打开门几乎是没有可能,除非用炸药炸。
就算前两关都能通过,最后一道暗锁也是个难点,此锁非常精密,没有原配钥匙,凭我俩的技能根本打不开。”
许劲风彻底犯了愁,谷元秋也拿不出个好主意,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不说话了。
沉默良久,许劲风终于发话了,对两位专家说:“这道暗锁你们倒不必担心,刘馆长死前吞了一把钥匙,我想就应该是打开这道暗锁的。
这把钥匙一直存放在证物科,我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就是了。主要的难点还是在于重物感应器和密码,你们的仪器难道测不出是何物体曾经放在过重物感应器上面吗?”
两个专家摇头,想了一会儿,才说:“确切的我们测不出,不过却有一个大概的估量,这个物体应该在一至五百克之间。”
听到这话,许劲风显得有些无奈,心道:“这简直就是废话,一至五百克的东西多着呢!总不能把所有东西集中在一起,一件一件试吧!”
专家似乎看出了许劲风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一至五百克的范围虽然广泛,但却不是无迹可寻,这个重量很可能来自最后锁门者随身携带的物品,比如说:戒指、火机,手机、或者手表,总之随身之物皆有可能。”
“等等!”谷元秋突然大声道:“你刚才说什么?这个东西可能是手表!”
专家有些不解其意,怯怯地说:“对,是手表,我只是说有可能。”
谷元秋露出了一丝窃喜,对许劲风说:“许科长,你难道忘了,刘馆长死前曾送给张亚楠一块手表。”
许劲风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才笑出声,说:“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还不解刘馆长为何会送手表给张亚楠,原来就是为了开这个密码箱的。谷先生,我马上派车送你去张亚楠家拿那块手表,你可要快去快回。”说完,重重地在谷元秋肩上拍了一下。
谷元秋也是兴致勃发,干脆地应答道:“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67.开锁
谷元秋兴冲冲地爬上阶梯,出门时险些撞到正欲进来的两个人,前面的一个是史云昆,后面一个……竟然是马主任!马主任一见到谷元秋就叫嚣道:“你们太不像话了,就算有省公安厅的批文这里也不能说搜就搜,按规定应当在我们文物局的陪同下才能进入这间办公室 。”
谷元秋根本没心情听她那一套,非常反感地一摆手,打断道:“停!马主任,我可不是刑侦科的办案人员,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许科长在底下,你有什么话跟他说吧!”说完,谷元秋就从马主任的侧面掠过,不给她反口的机会。
马主任怒目瞪了一眼朝办公室门口急去地谷元秋,心中愤然不平,气哼哼地走下通往密室的阶梯。
走出博物馆大楼的谷元秋发现正午的天空阴暗低沉,厚厚的云层如黑幕一般罩住了大地,很显然一场大雨就要来临,他快步走向警车。
马主任在进入密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责问许劲风,态度强硬蛮横,语气咄咄逼人。
许劲风懒得和马主任分辨,直接跟她说有什么意见直接去省公安厅去提,这里的人没时间听她废话。
马主任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用手指着许劲风半晌说不出话,浑身发抖,连足跺地。
史云昆马上过来劝慰,提醒马主任检查密室中的东西才是重要的,至于眼前的谁是谁非,等以后再行追究。
马主任拿许劲风没办法,也只好听了史云昆的建议,对密室中的古董进行了查验。
这些都是刘存孝私自收藏的,数量足有上百,且件件都是珍品。马主任一个个的把玩鉴定,嘴里不断啧啧称奇,心情逐渐从气急败坏转为暗暗窃喜——这些不为人知的古董一旦公诸于世,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马主任可以把这个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四十分钟后,谷元秋冒着大雨返回,虽然从警车里出来有雨伞保护,但雨的势头太大了,短短停车场至博物馆大楼之间的距离,谷元秋的裤子却湿了大半截。
谷元秋顾不得将裤管拧一拧,一路踩着湿漉漉的鞋印来到了刘馆长办公室门口。
门口有一个警员向他打招呼,说证物科的钥匙早已送到,现在就差他的手表了!
谷元秋快步走下地下室,掏出手表递到了专家手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专家把手表放在了重物感应器上,系统计量后,在上方的显示屏中给出提示:重量吻合,可以输入密码。
许劲风和谷元秋相视一笑,对打开密码箱又增加了一份自信。
接下来就是密码问题了,这让所有人犯了难,连专家都拿不出一个有效的方案。因为密码只能输入三次,如果三次都输入错误,那就不会再有机会打开这个密码箱,试问谁又能有这个把握呢?
即便是专家用仪器测算,也不能在三次机会内输入准确的密码。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拿不出个好主意,两名专家又开始用放大镜观察密码按钮上的尘土,许劲风则动员大家想一想和刘馆长有关的数字信息,比如说:他的生日、他家的门派号码、工号、手机号、QQ……等等等等。
谷元秋则认为刘馆长设密码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如果这样都能猜到,那么刘馆长的防范意识也未免太低了。
谷元秋拿起了那块表,眼光落在了表盘上,时间为凌晨四点二十六分三十秒,他和张亚楠曾对这个时间起过疑,原因是:凌晨四点一般人都在熟睡,刘馆长应该也不会例外,那么刘馆长又是怎样在熟睡中摔坏手表而令指针停止走动的呢?这样的概率很低,几乎是不可能,那么刘馆长就兴许是在别的时间摔坏了手表,然后再把指针调到了四点二十六分三十秒。
谷元秋回想起这一推断,马上对专家说:“二位专家,我倒是想到了一串数字,你们不妨输入试试。”
“嚄?”二人一愣,说:“谷先生,请讲。”
谷元秋一字一顿的说:“0……4……2……6……3…… 0……”
专家疑惑地看向谷元秋,觉得这几个数字和刘馆长一点关系扯不上,怎么会是密码?不解谷元秋说这几个数字的根据是什么。
但两名专家不敢妄作评论,把目光投向了许劲风。
许劲风知道谷元秋不是一个托大的人,对专家道:“按谷先生所说去做,一切有我负责。”
手表再次放在重物感应器上,系统提示输入密码,专家按下了那几个数字,确认后,屏幕显示出一行汉字:密码输入正确,请插入钥匙。
“耶!”所有人都欢欣鼓舞,同时向谷元秋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许劲风兴奋地说:“谷先生,你是怎么想到的?”
谷元秋拿起那块手表递给许劲风,说:“许科长,你仔细看看。”
大家聚拢到许劲风身边,在看到手表时间后,纷纷明白了其中的原由,暗叹刘馆长送表给张亚楠真是用心良苦哇!
最后一步就是插入钥匙拧开密码箱上的暗锁,专家开始操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在一旁的马主任和史云昆也停止了动作。
钥匙插入,左右拧转,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暗锁打开了,围在一旁的人激动而又欣喜,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想去拉开密码箱的门。
专家的手伸向门的拉环,慢慢地攥紧,小心地向外用力,“哧~”随着门的打开,金灿灿的光芒从箱中折射出来,映亮了每个人的脸。
一尊纯金的斗姆神像呈现在众人眼前,让他们的心为之颤动,惊叹于百年古物的华美绝伦。
马主任不顾自身形象,扒开人群,把脸贴到了神像近前,一边打量一边狂喜的自语道:“果真是……神器呀!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呵呵……” 心中的激动一时难以抑制。
“马主任,这是什么神器呀?”谷元秋接着她的话茬问道。
马主任心情激荡,听到谷元秋这么问,脑中也没有多想,随口答道:“五魁教的神器,至今……”说到一半,她突然止住话音,警觉地转过头来。
“五魁教的神器?”谷元秋坏笑道:“马主任,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马主任一时语塞。
“你总不会告诉我你以前见过这东西吧!”谷元秋步步紧逼,不给马主任考虑的余地。
马主任急得眼珠子乱转,就是想不出合适的托词。
谷元秋再次追问:“或者是池田美和子告诉你的,还是黄婉玲?”
马主任猛然抬头,惊慌的神色表露无疑,实在不知怎么应答,她蛮横地说道:“谷元秋!你凭什么这样问我,我根本没必要回答你。”
“呵呵~”谷元秋一脸的得意,说:“我也没说非要你回答,你紧张什么?”
“你!……”马主任一股火愣是没发出来,手指举在半空又慢慢的落下。
68.信件(1)
这时,许劲风开口了,说:“马主任,请你让一让,不要妨碍我们调查取证。”说完,他戴上白手套,要亲自上阵勘验证物。
马主任却不让开,反而振振有词地说:“刘存孝中饱私囊博物馆的文物,这里发现一切都归国家所有,我作为文物的领导有权代为监管,你许劲风还没这个权利让我躲开。”
许劲风说:“是国家的文物不假,但现在它是我们公安局的证物,我们要把神像带回局里,等案子结束后自会归还。”
听完这话,马主任还是站在密码箱前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许劲风见状,厉声道:“马主任!现在我控告你妨碍公务,并且怀疑你涉嫌刘馆长一案——薛晴,把她铐起来!!!”
马主任先是一愣,随即大喊道:“许劲风!你目无国家领导,利用职权公报私仇,我会告你的……”
薛晴动作很快,一个箭步上去,三下五除二将马主任反臂铐住,强行拖出了地下室,交由上面的警员看管。
史云昆在一旁目瞪口呆,想不到许劲风敢对马主任这样,心下盘算该不该上前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