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狂疯癫的肉团子上那扭曲的美艳女人脸,卡伊斯心里有点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思绪在翻腾着,转移视线看向远方。隐约发峰峦之后是兽人族,那个有着毛茸茸耳朵和尾巴的种族,那里,有着那个肉呼呼圆嘟嘟的小家伙。
不知道他还恨着他,抑或还是在爱着他的吗?
“呵,我最近真的是有些无聊了,竟然会想到这些奇怪的地方来。”这样自嘲的对自己说着的卡伊斯,却半点没有把视线挪开,还不自觉的看着那边,好像听到了那熟悉的嘻嘻哈哈的娇俏笑声,娇憨可爱,让他的心中有点柔软。
那似乎是个有些……毛绒绒的,会让他心儿酥酥痒痒的存在,是什么呢。
欧珀此时正在忙于和人族派遣过来的使者等人商议具体的合约内容,还有利益分配,人手部署等等。
之前的教皇是纯粹的使者,单纯的就是来求结盟而已,不管其他的具体条件或部署的。但是这里面的条条款款细枝末节才是最重要的地方,绝对不可马虎,不然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把兽人族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欧珀带着红和一杆狐族猴族等比较’狡猾‘的族人,在议事厅里和人族使者吵了个天翻地覆不亦乐乎。从兵力的种类大小数量,到末节的配置兵刃的材料制式等等,甚至连兵种与战场地域配置这种不适宜人类插口的内容都非要斤斤计较到另一方彻底完败妥协了为止。
一时间,兽人族宫殿成了菜市场,轰隆隆的吵嚷个没完,却迟迟没有商量出个真正皆大欢喜的答案来。
“不管怎么说,总之一定要按我说的来做!”欧珀拍着桌子几乎咆哮,双眼冒着呲呲的冷光凌迟着和他作对的人类公爵身上,一副生死之敌的仇恨模样。
“听您的?就算您是兽人族的皇子,但是伟伦大仁是如今的人族统帅,有着数十年的征战杀伐的经验,他的部署必定是好的,您这样的年龄这样的阅历这样的……啧啧,您愿意用您的族人您的士兵去送死,本人也不敢让您参与到联合军里啊,那可是赤果果的拖累……”
那高傲的使者翘着下巴慢条斯理的说着,语气不疾不徐轻柔缓慢,带着说不出的讽刺和傲慢,那股子骄傲和轻蔑的态度,足以把任何一个涵养不够圣人的家伙气的崩青筋!
欧珀闻言,几乎要气的笑起来了,他眯缝着怒意之下变得狭长凌厉的眸子,神情变得极度的阴冷和危险,戾气十足。
“真是个可爱的人类啊……我们是谁,是兽人族,是强大凶残的兽,也是狡诈睿智的人,该怎么部署我们的战士,该怎么去杀戮和捕猎还需要你们这些软脚子人类来指手划脚?你觉得其他人类有这个资格,还是说你觉得你就够得上这个资格了?”
一边说着,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眼里却是血腥的残忍目光,有刺骨的寒气蹭蹭的冒出来,让对方猛然一个哆嗦脸色白了好多。
“你——”那个一直保持着矜持保持着高贵傲气的公爵终于忍不住了,脸色青白又紫胀成了猪肝色,一副极为愤怒的模样想要斥责欧珀。
却被打断,美艳至极的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腰肢摇曳,躯体间一举一动皆是柔媚销魂,迷得他霎时忘了自己和现在,小心肝儿噗噗的跳着。
“美丽的姑娘,您,您是……”不等他说完,那个美人儿放下了脸前微微遮挡着的熏香小扇,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公爵:……
一双美丽无比的双瞳,说不出的色彩,说不出的情状,更说不出的迷离梦幻,虽然还笼罩在一袭画满符文的轻纱之下,却也瞬间勾了人的魂。
“真是愚蠢的人类啊,你说是不是呢,幽幽?”沙哑诱惑的声音缓缓响起,亲昵而肆意,她是魅惑万千的美杜莎女王,拥有一双能够看杀人的美眸。
所以,其实公爵不是看呆了眼,而是被美杜莎女王的眼给石化了。可怜的人,他还得庆幸人家女王用东西遮挡了一下,不然他就不是身体表面的石化,而是肌肉内脏都成石头啦。
“女王?”欧珀没有在意被石化的公爵,也无视那些仓皇吵嚷的人类,看向来意不明的美杜莎女王。
继续遮着自己的眼眸,女王用滑嫩的脸颊和肩上的迷你绿蜥蜴挨挨蹭蹭一下后才缓缓答道:“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来当说客而已。”
为谁说课?欧珀想不出还有谁有那个能力请的动一个性格古怪的美杜莎女王。
手指爱怜的抚摸着变小的幽幽,指尖调戏他粉嫩的舌尖,女王笑的很是愉快:“还记得妖精族的黎伊吗,我和他还算得上是朋友吧,受他所托而来罢了。”
欧珀眼神微动,不动声色的看看那些人类,对女王点点头道:“既然是女王出面那我也不好不给面子,这里这么吵闹也不是个合适的谈话地点,不如我们到后面的花园里?”欧珀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到殿后的僻静处详谈。
“也好。”女王优雅的点点头,摇曳生姿的离开此处,向欧珀示意的那个僻静地点而去,欧珀交代几句随即跟随在后一同离开。
’看‘着厅内的一片嘈杂狼藉,红皱着眉心中黑气直冒,可恶的小家伙竟然没有义气的抛下他就走,一点不考虑他在这些人类的压力下会受到欺压什么的,真是没有兄弟爱的家伙!
两人来到了欧珀划出的试验地,同样属于秘密范畴的海蜇养殖池边,这里是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的,很安全。
看了看水池里一浮一沉的美丽水母,欧珀回头对同样好奇的用眼毒水母的女王,淡淡的道:“女王是有什么想说的?关于妖精,关于兽人族?”
柔媚的笑笑,女王对欧珀的无力不以为忤,轻轻柔柔的说:“你知道什么是血烙吗?”语气里带着让欧珀极为不愉的阴晦,让他隐约有着不快的预想,谁叫这两个字一听就不是个好字眼。
“女王陛下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好了,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这几天事务繁忙,时间不太多……”欧珀礼貌而温婉的说,言下之意就是少罗嗦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他不想听废话。
“好吧,既然你这样希望的话——知道你的挚友,那个漂亮的妖精族小姑娘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欧珀有了越发不好的预感,而且看女王的语气,这预感显然是马上就要成真了:“你的意思是!”于是语气变得有些不稳。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那个小姑娘身上的那个东西就是血烙,妖精族无法违逆的绝症。”女王这样说着,脸上的神情依旧柔和娇媚,唇角若有若无的挨蹭着颈边的迷你幽幽,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
欧珀捂捂额头,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好,然后镇定心神对女王道:“你继续说,那个什么血烙是什么玩意!”淡漠的情绪变得急促紊乱起来。
“那是妖精族几乎无法治愈的绝症,说不清那到底是个诅咒还是传染病,或者遗传?总之隔些时间就会在一些妖精族族人身上出现黑褐或者血红的东西,像是疤痕又像是胎记和烧伤后的息肉,很丑陋。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照看不当,那奇怪的东西会变得像是活物一样扩散,生长,最后蔓延到全身上下像是一条蛇一样把人活活勒死。”
欧珀愣了一下,他想到了阿米妮身上的那些,然后他很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会这么平静,继续听着美杜莎女王说着种种症状,然后在心中一点一点的对比,最后的结论让他心中化作一片麻木。
如果这条美杜莎没有欺骗他的话,那阿米妮身上的果然是那个不可治愈的血烙?
但是,想到不可治愈这条,他有点不予置评。
“这样,就真的没有一丝的办法能挽回了?”他听到自己无比冷静地对美杜莎说着,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美杜莎嘴角微勾,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媚笑:“这个吗,正是我要找你说的事……”
欧珀心中一动:果然来了,想必这才是美杜莎女王今天找他说了这席话的真正目的吧,他到要看看她想要做些什么。
第79章:医治之法
其实血烙算不得什么真正的绝症,因为它虽然是伤人的病痛却也是给人恩赐的东西。所以一直有着血烙是天神给妖精的扼制,或者考验的传说。
会得血烙的妖精基本上都是血统较纯,比较优秀的族人。如果熬不过去那就是死亡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若是熬过去了,那就是更上一层楼变得越加的优秀。
历史上称为族长或者长老的多是得过血烙的妖精。
血烙看起来不可治愈,其实还是可以治愈的,虽然方法比较古怪,引发原因比较离奇。
不知从何时开始,妖精们发现,只要和血亲相结合,那么血烙便会逐渐隐藏,然后遗传或者隔代遗传给儿女和孙子们。而他们那些子嗣后代里,几乎每一代也只有一个最具天赋的妖精会遗传到血烙,然后只要再和一个血亲结合……一代一代,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来了,最近万年来基本上再也没有族人为此送命。
甚至,只要一直和一个血亲在一起,不用结合也能使它隐伏而不会开始病发。
但是一旦开始出现血烙的病状,那么除了死,只有找到一个契合的血亲结合,那样一来,血烙才会再次潜伏而变的无害。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阿米妮得的那个什么血烙就该和她的一个兄弟或者叔伯结婚?”欧珀一脸的古怪,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为好,这真是太离谱太不合常理了!
近亲结合这么鄙陋的存在竟然因为一个古怪的病症而变得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他简直无法想象,这在兽人族很愚昧原始的时候都是极力避免地结合,妖精族还一代一代的延续了下来,他们就不怕因为过近的血脉而导致灭族?
女王点点头:“是的,事实上这一代的妖精族阿米妮的天赋是最高的,所以她的母亲和父亲一早就开始提防着,还让她的弟弟一直跟着她,连她离家也让他暗中跟着,谁知还是出事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她和她弟弟结合,否则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欧珀皱眉:“阿米妮的弟弟你是说阿德瑞特?”
“是啊,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妖精,长的很雅致的孩子,和她不是很相配吗?”
“可是,据我所知,阿米妮是被她那阴毒的后母和懦弱的父亲逼出妖精族的,还被族里除了名,而安德瑞特是来追杀她的,甚至几次三番让她和我们一起陷入险地。所以,你要我怎么相信这样的事实和你说的话,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现状?”明明和阿米妮是冷冷的漠视和敌对状态,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被悉心照顾,被时刻关注小心着?
“是么?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吧,是听说过他们妖精族前一代出现了很多复杂的事,但是袭击就一定是误会了——也许你不大清楚,但其实妖精族和我美杜莎族一样,是个母系社会,所以上代族长之女的阿米妮其实完全不可能有什么原因会被一个男妖精袭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就会是妖精族的族长。而一个绝对没有继承权的男妖精,他吃饱了撑得发疯了才去袭击未来的族长,而且还是内定的自家老婆?”
美杜莎一边说一边勾出淡淡嘲讽的笑,脸上的表情很是不以为然,似乎觉得欧珀问的问题很滑稽。
欧珀彻底无语了,过去的袭击,阿米妮的痛楚,被赶出族群除名的悲苦种种,这些难道就不存在了?
但是,安德瑞特是阿米妮的未婚夫?阿米妮竟然是上代族长之女,母系氏族的未来族长?
揉揉额角,欧珀觉得他有点头痛。
“你看,阿米妮这样反正是活不下去了,你不如试试看把她送回妖精族,总好过就这样等死吧?如果她以后过得不好,你还可以去妖精族把她抢回来吧,毕竟……你身边不是有个很强的那位在吗?”美杜莎意有所指地说,她的意思是她在森林里看到的菲力奥,那个有着龙和魔的恐怖血统的强大男人。
欧珀讶异,男人,她在说谁,墨菲还是海皇,红?
完全没有想到菲力奥身上去。
可是,最近怎么没有看到那个男人了,而欧珀身上甚至寡淡得几乎察觉不到他的气息?美杜莎很疑惑,于是她很顺应自己的心声,随口就问了出来:“你之前身边的那个男人呢?”
这话一出口,四周的空气霎时变得阴冷起来,冷飕飕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东西,我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也许唯一的关系就只有仇恨!”欧珀淡淡地说,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带着无以言表的意味,似乎是极深极重的恨,却淡的没有一丝痕迹好像高位者俯视低级的臭虫。
不爱了不代表不在意不会有情绪,越深的爱和在乎在如今化成了越深的恨意,虽然情绪变得淡漠,但对菲力奥的憎恶没有变浅,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加的深浓。
那淡漠不是不恨了,而是和爱到极处转情薄一样,那恨意变得深沉不漏,刻入骨子里,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终此一生,欧珀再也没有原谅过菲力奥,至始至终是厌恶憎恨和淡漠无视,让对方在他面前连虫子也不如。
美杜莎诧异的’看‘了欧珀一眼,但是毕竟是别人的事,她也不大在意。
“那你对阿米妮的事怎么决定?是让她就这样等死,还是抱着希望让她回到族里,按照他们的传统治疗?”她继续问道。
欧珀沉默了一下,他有些取决不定,关系着他重要的挚友,他心中的亲人,他不得不谨慎。
最后他道:“给我几天的时间我想想,最多后天中午,我给你答案。”
“也好,你慢慢想,我带我家幽幽回去再亲热亲热……”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几乎咬牙切齿的对欧珀说:“对了,你把你那该死的那个红不溜秋的毛团子给我弄走!整天叽叽喳喳的在我家幽幽旁边吵死了,还老是打扰我和幽幽的情事,你再不把它弄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弄死它了啊!”
那语气怎一个气急败坏愤恨无比?就像是老被人打断激情的色狼一样,眼睛都快赤红发绿了,怨气冲突啊。
欧珀愣了一下,毛团子,“鸡崽?”
“鸡?该死的哪里有那么厚颜无耻皮厚若墙的鸡!警告你,再不把它弄走,我撕碎了它!”吃醋和被人打断好事无数的妖娆美杜莎几乎把脸扭曲成格格巫,足以见得她有多恨那个鸡崽。
“好好,我待会就叫人去把它带走。”不自觉用脚后跟磨磨地,欧珀心中有点 ,他竟然再次再次的把鸡崽给遗忘了,而那命大的鸡崽竟然还活着,甚至活的很好,真是不可谓不是个奇迹?哈哈(干笑)……
自从欧珀重生后,他和鸡崽的那种心灵联系就几乎中断,不考的极近和欧珀刻意努力是没法连接的,于是逐渐被欧珀遗忘了可怜的鸡崽。
但是……
毛团子?
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的欧珀突然想起来,距离他得到这个契约兽到如今已经过了多久了?为何,那个小小的稚嫩鸡崽还是个毛团子,这么久了还保持着那副幼崽模样没有长大,这真的正常吗?
或者该说,那个鸡崽真的是只鸡崽,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奇怪的生物,甚至死物?
看来,他真该去把鸡崽好好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偶然,还是有什么潜藏的必然在后面?还要叫上墨菲,那个傻牛虽然笨,但是懂得倒还算多,而且很强,是个天生的战士,有他在身边做事时就不怕遇到什么意外了。
至于海皇,虽然也强大,但是他最近一直在欧珀的宝藏库里陪着那枚蛋蛋,欧珀压根没有想过去叫他来陪伴,相比无比关注蛋蛋安危好坏的海皇也不愿离开蛋蛋一时片刻哪怕一秒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