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莫麟赶紧点了文儿的穴道,再摸他的脉搏,非常的微弱。弯腰将张文儿抱到床上,做了简单的抢救,立即将人
带回药堂。
……
“怎么样?”将巾帕递给姬莫麟擦手。
“命是保住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那个……西家,张文儿是不是中邪了?”水儿看了看四周,怕怕的问道。
姬莫麟慢慢扭过头来,双眼无神呆呆的盯着水儿,水儿被他看得发毛。
“西家,你……”
“啊!”姬莫麟突然大叫一声,水儿被吓得一哆嗦。
“哈哈哈……看把你吓得,哈哈哈……”姬莫麟恶劣的大笑。
眼泪在眼中打转,“东……东家你太恶劣了!”
“白痴!”王皓轩的评论。
“幼稚!”祈争说的。
“……”胡行翻了一个白眼。
傍晚张寡妇寻来,这时的张寡妇双眼浮肿,发式衣衫脏乱,狼狈不堪。
“文儿……”张寡妇看到酣睡的张文儿,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扑上前将张文儿紧紧抱在怀中。
“文儿啊……我苦命的文儿……呜呜呜……”
在张寡妇感情宣泄平稳之后,姬莫麟引她来到外堂。
“张夫人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多谢两位恩公,大恩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二位。”
“不用。”姬莫麟轻摇折扇淡淡道:“张夫人实话跟你吧,文儿是中邪了,我如今让他昏睡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你难道想你的儿子一辈子就这样昏睡下去,或者是想他精神恍惚,自己将自己吓死。”
“我……我……”
啪!
姬莫麟阖上折扇,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还不如实道来,难道真等文儿死了再说不成!”
张寡妇身体一颤,垂首呜呜哽咽起来。
知道在隐瞒下去,文儿命不久矣,张寡妇这才开口。
张寡妇原是成河县人,名为陈鑫,年华二八之际嫁于同县的李氏,一年之后为李家诞下香火,起名李视。又三年
,李氏出门遭匪徒截杀,又一年在媒人的介绍下,陈妇人改嫁平洲鳏夫张氏,张氏有一儿名为张文儿。二人组成
一家之后,也算是幸福美满。李视为陈鑫亲生,张文儿庶出,渐渐的张文儿觉得陈鑫偏袒大哥太多,心生怨恨,
后听城里有人传说,陶家大公子的画有魔性,只要将心中所想画于纸中,就会心想事成。张文儿得到画后,每天
诅咒,最后李视……
让张寡妇好生歇息之后,姬莫麟二人告退,“按照这样说来,张文儿害死了李视,张寡妇应该报官才对,为什么
要包庇张文儿,将那血画抢去烧掉。”
“张文儿虽然不是张寡妇亲生,但是是她从小养大的,和亲儿无异,将自己的儿子亲自送上断头台,这是一个母
亲无法做到的。”
“李视死于血画,王二的死也和画有莫大关联……”
“明天我们去陶府看看。”
“知我者莫若卿卿也。”凑上去亲两口。
“东家,西家你们做什么去?”水儿问。
“捉~~鬼~~”姬莫麟压低声音,阴森森的说道。
水儿吓得躲在胡行身后。
“哈哈哈……走了。”
“你做什么总是吓水儿。”王皓轩瞪他一眼。
“你不觉得水儿害怕的样子很好玩吗。”
“幼稚!”
来到陶府,断垣残壁枯枝烂草,黄纸满天飞。慢慢往里深入,现在虽是初秋,但是天气依旧炎热,只是走进陶府
居然浑身发寒,汗毛根根竖起。
穿过院落和大厅,从落下的尘土及荒废程度来看,久无人烟。转过大厅,后面居然还有一个侧间,门虚掩着,两
人谨慎的推门进去。
一男子正对大门坐着,两人普一进来吓了一跳。
“是陶公子吗?”男子额前发丝太长,二人无法看清他的样子。
“……”
“是陶公子吗?”见男子没有答话,姬莫麟又问了一遍。
“可以帮我画一幅画吗?”王皓轩问。
“画?……要画什么?要画什么?要画什么?”抬头,额前的发往两边散开,男子的一只眼露出来,死死的盯着
王皓轩,嘴里重复‘要画什么’。
王皓轩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搓搓步子,想了一下道:“胡行拉肚子的画。”接着便为男子形容胡行的长相。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姬莫麟打量小屋。屋内充斥着一股腐烂和笔墨的味道,地上铺满了白纸,观察了半天直至离
开,姬莫麟都没有发现一幅画。
“真神了。”王皓轩惊叹道。
“什么?”拿过王皓轩手中的画来看,画中的胡行惟妙惟肖。“很像。”
“不仅像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我刚才只是大概的对陶公子说了一下胡行的长相,他居然就画出来了。”
“那我们看看今晚胡行会不会拉肚子。”
“好。”
“还有一件事要证实?”
“什么?”
“晚上你就知道了。”
回到药堂,看了看张文儿,张文儿气色不错,张寡妇虽然依旧愁眉苦脸,但是面上的疲惫消了不少。水儿为了报
复姬莫麟,给他接了好多病人,一整个下午姬莫麟都忙的前脚不搭后跟。在忙碌中,夜晚悄悄降临。
“起来,你晚上不是有事吗?”耸肩,让趴在他背上的人起来。
“恩。”懒懒的应了一声,不动。
“莫麟……”
“水儿那小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报复以后再说,正事要紧。”
又歇了一下,两人穿上夜行人,做夜猫子去了。
趁着侍卫换班,两人溜进衙门。抓住一小斯,询问和死者有关联的证物放在哪里之后,将人打晕,溜走。来到储
物间,找到王二死的时候手中抓着的那张画。
“怎么会是空白的?”王皓轩不解。
姬莫麟嘴角勾笑,“一个疑点已经解开。”
“什么?”王皓轩没闹懂。
“回去再说。”两人凭着高超轻功,出入衙门如入无人之境。
回到药堂,姬莫麟将白天在陶公子那求的那幅画拿出来,没想到竟也是空白的。
“怎么也变成空白的了?”
“因为没有怨念。坐下,我慢慢说你听。……陶公子五年前已经死了,死人就不可能再画画。”
“但是今天早晨我们亲眼看到陶公子作画的。”
“那只是他的一丝意念,意念消失画也就消失了,这也是这两张白纸的由来,你还记得吗,陶公子的画室地上满
是白纸。”
“看到了,但是这能说明什么?”
“陶公子意念成画,得到画的人将自己的怨念恨意注入画中,画就会带上魔性,再加上某些原因,画就变成了能
害死人的鬼画。其实这个世界上神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这仅是你的猜测。”
“明天我会拿出凭证。”
第二天,姬莫麟又来了陶宅一趟,又求了一幅画,画的还是胡行拉肚子。找到一个以前被胡行教训过的人,让他
对着那幅画说上一百遍的‘我诅咒你’。中午,胡行突然就闹起了肚子,不管吃什么药都不管用,胡行拉的腿脚
发软面色发黄。
“胡行会不会拉死?”
“会,只要这幅画上的恨意够深。”将画递给王皓轩,画像居然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变化着,画像空白的地方出现
大片大片的血迹。
“如何制止?”
“只要陶公子亲手撕了就可。”
陶公子将画撕了之后,胡行的拉肚子真的就好了。王皓轩只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怪事也让他们碰到了。
“陶公子,你该走了,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姬莫麟淡淡道。
陶公子的手微微一顿。
“你的画害死了两个人,虽说不是你杀的,但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
“跟我来。”姬莫麟和王皓轩带着陶公子来到城外的坟地。
“看那里。”
陶公子呆呆的看过去,不多会儿眼睛恢复清明。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因为长期没有说话,声音嘶哑。
“你因何徘徊于世间?”
“我……只是想将陶家的画技传下去,能让更多的人欣赏到。”
“陶家的画技没有失传,你还有个弟弟,他还活着。”
“真的?”
“恩,还记得你的姨娘吗?”
“……谢谢,请帮我好好照顾他。”陶公子微微一笑,竟若昙花般好看,“再见。”抬头望天,身体慢慢消散。
“他真有弟弟?”
“恩。当年陶家满门抄斩的时候,陶二公子还未出生。身怀六甲的陶姨娘当时在外省亲,因此逃过一劫。”
“你什么时候查的?”
“不是我查的。”
王皓轩不解,姬莫麟揽着他的腰往回走,“祈争姓的是母姓,他父姓陶。”
之后官府收到匿名信,王二的案子破解,而视儿的案子却成了疑案。
还有姬莫麟和王皓轩觉得有愧于胡行,每天让厨房个劲儿的做好吃的,大补!
第九章:幽魂道
1.
叩叩叩!
“先生,先生你在吗?”
“什么事?”祈争放下算盘,起身开门让水儿进来。
“我做了一些银耳莲子羹。”
“给胡行送去吧,他大病初愈,要补。”
“他的那一份已经送过了。来,你快趁热吃。”盛上一碗递给祈争。
“我一个人吃多无聊,陪我一起吃。”
“好。”水儿笑眯眯的点头。
谈话间,恰巧看到祈争桌案上的画像,“这是谁啊?画的真好。”
“我……大哥。”祈争面色有些古怪。
“先生有哥哥啊,真好。……画的真好,我都不知道先生会画画,那个……”水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
“先生可不可以为我作一幅画?”
“当然可以。”
水儿放下瓷碗,端坐在案前,第一次有人为他作画,怪不好意思的,水儿神情羞涩。
看他正襟危坐的样子祈争只觉好笑,“水儿,不要紧张,放轻松。”
“哦。”放轻松,放轻松,越在心理建设水儿的整张脸越僵硬。
祈争微微一叹,这样可不行,得想个法子。“水儿知道东家和西家做什么去了吗?”
“知道,东家和西家出远门了,十月十五洛阳的凌家要举行武林大会,东家和西家凑热闹去了。”
“凌家?!凌大侠!”凌萧在江湖上非常有名望,交友甚广,连普通老百姓都有所耳闻。
“应该是,洛阳凌家仅此一家。”
在谈话中水儿慢慢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中祈争的画完成。
“完成。”
“好了吗?!我看看。”水儿高兴的跳起来,“哇,画的好像啊,先生您真是妙手回春。”
“错了,妙手回春是形容大夫的。”
“水儿原来你在这,可让我好找。”胡行走进来。
“胡大哥,什么事?”
“外面有人求诊。”
“好,我去看看,先生记得将莲子羹喝完。”将画折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来到大堂,有一人闭目端坐,水儿狐疑打量,这人好生奇怪全身上下竟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
“是你要看病吗?”
“恩。”可能是这人的嘴也包的非常严实的缘故,声音有些低低哑哑的。
“不是你。”男子突然道。
“什么?”
“他不在吗?”起身往外走。
“喂,等等,你找谁啊?”水儿急忙道。“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好歹吱一声啊,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
来找东家他们的?”
“……商洛。”侧头看了水儿一眼,水儿抬眼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双眼瞪大身形定住。
祈争拿着算盘走出来的时候,就见水儿站在门口做门神状。
啪!
在水儿头上轻弹,“发什么呆呢?”
“刚才……那个人,他……”
“怎么了?”祈争露出头来张望。
“刚才那个人的眼睛好像……是红色的。”
“红色的?!他是来求医的吗?”
“不知道。他只是说了两句‘不是你,他不在’就走了。”水儿挠挠头。
祈争凝眉,面露凝重。
因为要去洛阳观看武林大会,所以带着雪狼非常的不方便,王皓轩只能狠心将雪狼扔给水儿他们照顾了。
伸手揉开王皓轩紧蹙的眉心,“不要担心,水儿他们会好好照顾雪狼的。”
“厉行死后雪狼总是很悲伤,我们将它带离北疆之后才有些好转,如今我们将它独自丢在药堂,我怕它会暴躁伤
人。”
“没事的,我们……”
嗷嗷嗷——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狼吼。王皓轩面色一喜,忙跳下马来。不多会儿,一团白色飞奔而至,狠狠的扑上来,将王
皓轩压倒。
吼!吼!吼!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雪狼非常的生气,王皓轩自知理亏忙安抚。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雪狼颇通人性,在王皓轩的安抚下怒气消散,又吼了两嗓子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傍晚,二人一狼一马来到长阳城。进城时塞给兵哥好些银子,兵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雪狼大摇大摆的进城。进
城没问题了,但是住宿时却遇上难题。雪狼在王皓轩他们看来非常的乖巧,但是旁人却不这么认为,远远看到他
们就退避三舍,一进客栈吃客们就赶紧付银子离开。
“二位爷~,小店庙小容不下这尊大神。”客栈老板苦着一张脸,颤巍巍的说道。
“我家小雪不咬人。”姬莫麟道。雪狼那样威武,却被姬莫麟起了这样一个让人风中凌乱的名字~~
“大爷您行行好,这狼住不得啊。”
“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