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身为美国黑帮教父,兰格斯洛相信只有自己能拯救自己,
第一次被人救的经验,让兰格斯洛对徐显东起了异样的兴趣,
将他掳来、囚禁他,逼他用肉体取悦自己,
一开始,兰格斯洛不知道这占有欲从何而来,
直到徐显东利用他的信任背叛了他,
兰格斯洛愤恨心痛得恨不得杀了对方,
却又在对方身陷危机时,不假思索的为其挡子弹,
兰格斯洛这才发现,那令人窒息的情感就叫做爱,
无论徐显东是否只是想利用他、有多憎恨他,
他都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兰斯,你的伤口!」
见兰格斯洛用手扶住带伤的肩膀,徐显东下意识地出声提醒。
将扶住自己的手拨开,兰格斯洛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声音。
「你怎么不走了?」
徐显东看着脸色苍白的他,忽然觉得无法解释。
他转过身去,想倒些温水来,
谁知刚移动脚步,就被兰格斯洛大力扯了回来,
「你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他从背后紧紧禁锢住徐显东,手臂用力得吓人。
「我没有要走,我只是想去拿杯水!」
兰格斯洛彷佛没有听见徐显东的解释,只是不断收紧抱着他的手臂。
「你要是再走,我就像以前一样用链子锁住你,
把你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除了我,谁都不许见!」
兰格斯洛说着威胁的话,但一听便知,其中饱含着多少惶恐和不安。
徐显东叹了口气,这样的兰格斯洛,异常的让人心软。
谁也想不到,站在黑道权力顶端的黑帮教父,竟会像个孩子般颤抖……
楔子
二○一○年·美国纽约
一切浮华背后都有陈腐的阴影,对这一点,徐显东再清楚不过。
走在纽约这座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城市里,所谓的故交亲情等等,早就被纸醉金迷的虚妄所遮掩。高耸入云的摩天
大厦、擦拭得明亮的玻璃窗反射着冰冷得不近人情的点点光亮。
是夜,徐显东走在纽约一条林立着酒吧和风化场所的街道上,此时正是夜猫子一族出来找乐子的时候,街灯下随
处可见饥渴拥吻的情侣,走在路上,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单身洋妞对身材高大的他抛来带着邀请的眼神。
他忽然对这一切感到厌倦。
无论是权力金钱,还是各种欲望——这对于以前的徐显东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数月前,他还站在香港连胜集团大厦的顶层,俯视着脚底微如蝼蚁的芸芸众生。那时候的他,身为香港黑道的第
一把交椅,曾经坐拥江山美人,享受整个帝国带来的种种权势。
但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化为泡影,他自此便从云端坠入不见底的深渊。
他曾经是叱吒风云、主宰无数人身家性命的王者。而现在,别人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给他脸色,用一种带着怜悯的
鄙夷眼神看着他。
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徐显东躲进偷渡黑船,成为了社会最底层——偷渡客中的一员。
他已经不想再去回忆那拥挤的船舱和令人作呕的鱼腥味,也不想再记起当他倾尽所有,换上一套廉价西装去求见
唐人街老大时受到的白眼,以及话语中的婉拒。
其实,他在来纽约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以他现在如过街老鼠般的身份,有人愿意收留庇护就很不错了
。想找一个能够扳倒自己对手——东堂集团的靠山,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徐显东抬起头,吸了一口纽约街头浑浊的空气,忽然发觉身边围绕着的人事物,没有一件不让他厌恶、没有一件
不让他作呕。
脚步一转,他往酒吧街后面的狭窄暗巷走去。
阮囊羞涩,徐显东刻意忽视腹中的饥饿。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吃过苦,也不介意从零开始。只不过,当年他老爸带着仅有两岁的他在美国发迹,继而辗转到
香港,最后坐上龙头位置的时候,足足花了二十多年。
现下,他已经不再年轻,还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用?
徐显东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连个合法身份都没有的他,见了警察都得绕路走,除了在一些不正规的地方打打零工,他根本想不到其他
方法能解决生活困境。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无意识地探入西装外套的内袋摸索。
拇指和食指一捏,没有摸到他以前最喜欢的古巴雪茄,夹在指缝间的,只有虚无的空气,以及满满的失落。
身边堆得满满的垃圾桶忽然发出微响,徐显东被引去注意力,转过视线,看见那黑色的巨大塑胶袋口,爬出几只
觅食的老鼠。
以前,只有他徐显东视别人为耗子,如今讽刺的是,他在别人眼里,恐怕连眼前的耗子都不如。
徐显东哼了声,不想再沉溺于过去,他已经没时间拿来虚耗。他开始在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在这个先敬罗衣后敬
人的现实社会中,找到个能完成他目标的机会。
暗巷偏僻少光,两旁还堆满了垃圾和杂物,使得本来就不宽敞的通道更显拥挤。前方视线不明,徐显东只是这样
缓缓向前走着,高大的身形在他身后拖出一条幽暗的黑影。
多年后,他依旧觉得,当天自己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条暗巷,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当然,他也没有再选择一次的
机会。
烟瘾发作的徐显东,心情没来由地焦躁起来。
这时,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新鲜血液气味。这种气味,对他这种长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再熟
悉不过了。
徐显东抬起眼,随之被不远的暗处隐藏着的那双如墨绿猫眼石般的眼眸所吸引。
藏在暗处的,是一个人。
徐显东一时间无法看清那人的容貌,然而对方眼中墨绿的光泽,却如磁铁一般摄住他的心魂。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但没有任何行动。徐显东凭着多年在道上打滚的经验,立刻猜出眼前的人必定受了伤
,搞不好还正在躲避搜查或追杀。
扭头看了看附近的环境,会躲在这样风化场所林立的暗巷里,除了他这种偷渡客之外,不外乎那些得罪了不该得
罪的势力的人。
他上前两步,总算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有着惊人美貌的脸。
徐显东也知道用「美丽」这种辞汇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恰当,但他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
对方应该是个混血儿,二十五、六岁左右,柔软的淡金色发丝披散在简单的白衣上。
鼻梁坚挺、五官深邃,粉色薄唇微微抿着。
当然,最让人无法忽略的,是那双有着祖母绿色泽的眼睛。
那双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而它们的主人,完全没有因为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而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依
旧是这样冷静地注视着自己,在这条充斥着肮脏和污秽的暗巷中,优雅得犹如一朵清雅的白莲。
徐显东猜了下,觉得眼前的男子,搞不好是得罪了客人而落跑的牛郎。换成以前,有权有势的他一点也不介意对
这类尤物提供「援助」,但此刻的他都自身难保了,所以他打算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若无其事地离开。
徐显东确实是这样做了。
但当他转过身去,看到巷口有几个身着黑色西装、凶神恶煞的男人正朝这边围,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立刻背叛
了他的意识。
再度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拉着那受伤男子的手往反方向飞奔逃离。
一路上,为了阻挡身后的追兵,他不断将一旁的垃圾桶踹翻倒地。
身后追兵骂着粗俗的脏话,掏出枪往他们的方向射击。
徐显东险险避过,子弹擦过他的肩膀射入墙中。
找到一个可以遮蔽视线的拐角,他将男子推了过去,随手在一旁堆放的杂物中拾起一根铁棍。
出其不意地截住追上来的其中一人,他用手中的凶器往对手的脑袋砸去。出手之狠,只一下就让对方当场丧命。
徐显东对敌人不会手软,因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之前的他,要不是因为那一点点柔情、一点点多余
的慈悲,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若不是他相信了那个人,相信他真的会放弃之前的所有,全心全意的爱自己,也不会落到像今天这样一败涂地的
境地。
想起不堪的往事,徐显东出手益发凶狠,像是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累积的所有怒气怨气,都发泄到眼前这些人身上
。
从被打倒在地的黑衣人身上搜出枪,他没有浪费一颗子弹,就将剩余的人都干净俐落地一枪解决。
幽暗的巷道中,顿时充斥了不属于这里的浓重硝烟和血腥气味。
发泄过后,徐显东缓缓垂下持枪的手,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
舔舔干裂的唇角,他微眯着眼,腥甜的味道唤起他深藏在血液中的嗜血兽性。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忽然察觉到自己身后的视线。他转过身,用手背擦去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
看着那名神色依旧清冷的金发男子,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没有因为自己出手相助而表现出任何感激。
那种神色,见鬼的与印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人如此相像,相像到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肤色的人,却在他眼前蒙胧
地重叠起来。
徐显东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将手中的枪翻转过来,将枪柄递给眼前的男子。
「拿着防身用吧。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他清楚,这小子惹的人绝对不简单,因为光是他手上这把沙漠之鹰,就不是一般街头混混能买得起的。
看着金发男子因他递枪的动作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不知为何,徐显东竟有股想笑的冲动。
抓起对方的手腕,他将枪塞进他的掌心。然后用大掌揉了揉年轻男子的发。
对方因为徐显东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微微向后缩了下,但却被墙壁阻挡而没能避开。
当徐显东的手掌贴上他头顶的时候,他好看的眉毛微蹙了下,似乎有些抗拒,但在感受到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后,
紧锁的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明显不那么反感了。
徐显东只觉得掌下发丝异常柔软,如上等丝缎般光滑细腻,让人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手,退后几步。日行一善实在不是他的作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眼前意外惹的这个麻
烦,他无暇多顾。
又看了眼前的人两眼,徐显东转过身去,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他刚迈出第二步时,颈后忽然一阵疼痛。
他只来得及用充满诧异的眼神回头看向那个用手刀劈向自己颈后的男子,无法多说一句话,便眼前一黑,失去了
所有的意识。
在倒下的那一刻,男子接住了徐显东的身体,又弯下腰,将昏迷的他扛到自己肩上。
轻松越过地上横陈的尸体,金发男子面无表情地依旧缓步朝巷口走去。
如果徐显东还有意识的话,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震慑。
数十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整齐划一地停在巷口前。
当男子扛着徐显东步出巷口,站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时,数十辆劳斯莱斯的车门打了开来,所有人都下了车,必恭
必敬鞠躬,朝男子喊道:「Boss!」
大得惊人的排场和洪亮的声音响彻纽约巷道。此时,整条街上除了这些黑色的车和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之外,完全
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几名手下走上前,欲接过男子身上扛着的徐显东,却被首领一记凌厉眼神瞪了回去。
几人自然不敢再多逾距,只能紧跟在男子身后,为他打开车门。
男子将徐显东扔进后座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开车。」
那是一道冰冷的声线,几乎听不出一点温度。这也是男子至目前为止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一道伤口,男子又说了一句,「我明天不想再看到拉齐家族的任何一个人。」
开车的人一听到首领的命令,立刻颔首回应。脑海中浮现着拉齐家族即将迎来的灭门景象。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
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要用命来偿还的。
而车后座这位主宰全美黑手党势力的教父——兰格斯洛·切利尔·J·布亚诺,正是「恐怖」这个词的代言人。
自然,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徐显东不会知道,他方才救的是什么人,当然也不会知道,今后等待着他的又将是怎样
的命运。
第一章
当徐显东的意识逐渐由混沌转为清明的时候,神经立刻向他的大脑传递来后颈部位的钝痛。
徐显东下意识地想用右手揉捏一下,以减缓肌肉酸痛的感觉,却在行动时听到了铁链的声响。将右手腕移至面前
,他发现一个设计精巧的金属圆环,正冰冷地贴在自己的右手腕上,而一条铁链自床头延伸,连到那束缚住他手
腕的金属环上。
他瞪大双眼,环视四周。
眼前是一片雪白无尘的房间,除了白色的床帐和被单之外,所有摆设和用具都采用透明的水晶打造。
这房间极尽高雅和干净,以之前的地位,他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东西虽然设计简单,但都是些昂贵的高级奢侈
品。
徐显东皱了皱眉头。
正因为这个房间实在太干净了,反倒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本该是用于生活起居的空间,纯净到不带一丝人气,反而更像是机器人工作的无机质空间,这过度的洁净几
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徐显东撑着上身坐起,原本覆盖在身上的被单滑下,皮肤的触觉让他察觉自己是浑身赤裸着。
肩膀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他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抓他来这里的人,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但当兰格斯洛出现在这个房间的时候,徐显东还是感到相当意外。
他醒后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推开,兰格斯洛在仆人的簇拥下,犹如一只豹子,踏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入。
而四周的白色,包含他的一身白衣,都更加衬托出他的气质。
那如同希腊神只般精致的完美五官、淡金色的发柔顺地披散在肩颈处,带出一种吟游诗人般优雅且忧郁的气质。
只是,那双祖母绿色眼眸依旧没有任何温度。
在真皮长椅上坐下,兰格斯洛随性的将手臂搭在扶手上,身旁的仆人立即屈膝跪下,小心翼翼地用镊子解开主人
手臂上的纱布,为他的伤口更换新药。
坐在床上满心疑惑却未表露出来的徐显东不知道,那群围绕在兰格斯洛身旁的仆人内心有多么惊诧。
因为从来不因任何人改变行程的兰格斯洛,在手下报告从房间监视器上看到徐显东已醒的时候,忽然停下本要做
的事情,立刻来到这里,见这个终于清醒过来的人。
徐显东也不是没有眼力的人,光从眼前的阵仗来看,他就知道自己昨晚救的这个人,来历一定不简单。
也许是昨晚那特殊的地点,和男子清冷的神色与自己记忆中的人影模糊地重叠之时,让他的判断出了问题。若在
平时,他不可能将一只豹子错认成波斯猫,更不会多事地去对一个本不需要任何帮忙的人施以援手。
被兰格斯洛过于探究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徐显东想想,自己昨夜除了帮眼前的男人解决所有追杀他的人之外
,没有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便觉得念在这个情份上,对方应该不会太为难他才是。
「请问……」
他尽量让语气不那么突兀的起了个头,毕竟,自从男子走进这个房间以后,虽然无端多出许多人,但却没有人开
口打破沉默。
在徐显东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兰格斯洛忽然一抬手,所有人立刻静止下来,仆人保持着恭敬的站姿,视线低垂至
地面,丝毫不敢直视他们的主人。
兰格斯洛轻轻地挥了挥手,所有人立刻躬身行礼,陆续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