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楼的，以身抵债！ 下——张洛铭

李警官正跟我发脾气，他觉得他身后站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一回头，只见一个小老太婆戴着老花镜拄着拐杖站在他身后，老太太笑容可掬：“警察同志，您也信奉我主耶稣？”

“啥？”李警官被老太太说的莫名其妙。

“我这有本圣经，您先拿回去看，圣经里面说都是做人的大道理，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信封我主的人得永生……”

干得好老大娘，紧紧的纠缠住这个讨厌的警察传道吧，明天我就给你们教会送钱去，耶稣啊，你说什么也要把这警察拉下水让他信奉你。

终于老太太被警察同志劝回家，警察同志终于喘了一口气，这年头最不好对付的就是老头老太太。他们站大街上横着走谁都不敢碰，哪怕他们闯了红灯被车碰了法院也会让司机赔钱，警察也怕毡包呀。

李警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想接着跟我抒情，我蹲在我邻居先锋电器修理部的门口看电视新闻。邻居修理电器的老板在窗户那儿摆了一个大电视，我最喜欢在那看电视新闻。

杨大伟一案被放在新闻头条中在电视里播放，新闻说他持枪杀人贩毒，被警方人赃并获，警方打掉了这一黑恶势力。

李一鸣和我蹲在一起看电视，李一鸣和他的同事押送杨大伟上警车的时候，这厮一脸正气凛然，摄像机给了他一个正脸。

我摸出烟递给李警官一根，李一鸣拿过烟一点也不客气地摸出打火机开始抽烟。

我叼着烟抬手一指电视里面说，“你们捡了一个现呈的，你还跟我瞪眼睛过不去，得便宜卖乖吃饱饭打厨子。”

“这事儿明明你参与了，我就是不能抓你。”李一鸣不服气的说。

“警察同志，我要是进去了，我儿子和弟弟怎么办。你就这希望我的儿子没有爸爸我的弟弟没有哥哥？”我侧过脸去看李警官。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做。”李警官郁闷的抽烟，我的名烟可是他想抓的人——洪涛兄弟贡献的。

“警察同志，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儿不是法律道德能解决的，生活逼迫我去做，我就要去做，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这辈子一件坏事儿也没做过，你也不敢保证吧。所以你那么较真干什么，累不累。”

我不屑的转过头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忽然我的手机响了，“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蓝精灵……”我掏出手机一看蓝少鹏发来的短信，他说售楼处能开正式的不动产发票，要我带上合同购房房款发票去售楼处换成正式发票。

“李警官，我要去售楼处办理发票，您忙着。”我笑得无比YD，发票在手心中就踏实多了。

李警官叼着烟问我，“你的手机铃声为什么是蓝精灵？”

“我最爱蓝精灵。”我想起那个在售楼处的蓝精灵心中就甜腻腻滴。

“幼稚。”李警官说。

我骑上摩托回头对李警官说，“李警官，你抽的烟是洪涛兄弟送我的外国货，味道怎么样？”

李警官怒了，他把烟丢到地上用力踩了好几脚。我心情超级好的开着摩托就跑。

“孙英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

第三十二章

我回家找出我的购房合同和收据顺道给老五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去换发票，我们两个都挺高兴的。

我骑摩托比老五先到售楼处，售楼处去得次数多了，保安和业务员都认识我，尤其是我最讨厌的那个女人王茜华，她一看到我就跑。

尼玛，跑个屁，老子还能吃了你不成？尼玛有本事辞职别在售楼处做事。不过到了售楼处有一件事老子极为不爽，蓝少鹏很少在前台活动，前台接待我的人都是清一色生面孔。倒不是他们服务态度不好也不是他们不漂亮，他们都没有蓝少鹏看着让我舒坦。

前台接待的服务员微笑着问我，“您是来购房的吗？”

“不是，我是来办理发票的。”我说明来意。

服务员问：“您带了购房合同和收据了吗？”

“我带了。”我笑着说。

“办理购房发票请到一楼财务办公室。”前台服务员依旧笑容可掬的说。

尼玛怪不得是个人就想整容，容貌好找工作方便，尤其是服务类的工作，一张好面孔大杀八方。瞧那些个业务员一个个长的都能参加选秀，不过他们还是不如蓝少鹏好看。

王茜华一见我到了售楼处，马上向售楼处的办公楼跑去。我拿着发票跟在她后面，倒不是我追她是因为我和她同路。

王茜华上了楼，我去了一楼的财务办公室办理不动产发票。我把自己购房合同和发票给了财务处的人，财务处的人审核了一遍，与电脑上的客户资料一致就开始给我办理发票。

不动产发票打印出来，我拿在手中心中彻底踏实了。我让业务员把发票和合同钉在一起，这样发票就不会丢了。

我哼着小曲儿走出财务办公室，走到楼梯口正看见王茜华和一个颇为眼熟的男人一同走下楼梯。这个男人穿了一件白衬衣，身材中等略微发福，平头带了一副眼镜。

王茜华看到我就好像我是凶神恶煞躲在男子身后，男子看我了一眼，他也愣住了，而后他仔细端详我。

“孙英雄。”

男子竟然认出我了，也对，我和我姐姐长得挺像的，不过脸型稍微不同，怎么着我是个爷们，面部线条轮廓要粗犷一些。

“好多年没见面，有十年了吧，徐经理还是这么风流潇洒满面红光。”我笑的阴阳怪气，跟这个老熟人客套起来。

“我快五十的人了，哪里来的风流潇洒。”徐军笑着跟我客套起来。

“你看上去顶多只有三十岁，保养得宜。”

我对徐军的感情那是相当复杂的，想当年他包养了我姐姐，我和弟弟都是依附于他生活，他对我们也不错。我那时候傻乎乎的叫他姐夫，其实他根本不是我姐夫，我以为姐姐嫁了一个好男人。

后来我偶然看到徐军和一个温婉的女人一个可爱的女孩一同出游，那个女孩管徐军叫爸爸，我当时就明白了，他不是我姐夫，我姐姐是他的情妇，那震撼对当时我来说挺大的。

我问姐姐为什么要给徐军做情妇，姐姐流着泪说：“我没有谋生的手段，也赚不来那么多钱养活你和阿哲，姐姐也没办法，我们要活着呀。”

姐姐哭得我的心都碎了，我那个时候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样子养活姐姐，我要让姐姐活的有尊严不做人家情妇。我选择的道路没有让姐姐幸福，反而让徐军花了一笔钱把我从监狱中弄出来。

有钱了不起，钱能通神。我当时就知道我需要钱，我需要很多钱。我跟江竖风和洪涛混在一起，这两人是我在监狱中结识的，我们出去之后一起干，什么赚钱我干什么，我什么都干过，所以我有钱。

怀孕的姐姐无意中知道我干了什么，她一着急情绪激动，肚子里的孩子早产了，那孩子生下来就被送去抢救，孩子先天心脏有问题。

知道我姐姐生了一个男孩的徐军非常高兴，当他得知我姐姐生的孩子心脏有问题，他马上沉下脸离开了医院，看都没看那个孩子一眼。他再也没出现在我姐姐身边，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留下了这个有心脏病的孩子。

姐姐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在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医生告知我我姐姐得了癌症。我当时犹如晴天霹雳，我被这个消息打击的坐在医院没人的地方哭了很久，久到别人以为医院半夜闹鬼。

我没有告诉姐姐她身患绝症，姐姐似乎早已经知道，她交代后事一般拉着我的手说：“英雄，从今儿以后学好不要再混了，钱多了也未必能买回尊严受人尊敬，再多的钱也买不回生命。世上多少人富而不贵，知道原因吗？”

我说，“不知道。”

姐姐说，“为富不仁持富而骄，仗势欺人巧取豪夺拿昧心钱，这些人富而不贵受人唾弃，你说他们再有钱有什么用处呢，姐不希望你也是那种人，做个平常人过平常日子最好。”

我说：“我听姐的话。”

姐姐说：“阿哲学习好肯用功。姐的身子不争气，不能供他上学，以后供他上学给他娶个媳妇的事儿就落在你身上了。”

我说：“长兄为父，这是该做的。”

姐姐最后说：“我的孩子你好好养着他，姐也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养大都成问题，但这孩子是姐姐身上的肉，姐姐疼啊舍不得啊，姐要是不成了，这孩子你要替姐姐养着他爱着他，从现在起他就是你的儿子知道吗，哪怕只能活一天也要让他笑着死去。”

我说：“姐，我就是一辈子不结婚倾家荡产也会把他养大。”

姐姐走得安详，我给徐军打电话要他来参加葬礼，怎么说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少也该有点感情吧，送我姐姐最后一程也算是给我姐姐一个交代。

徐军来了，还算是给面子，他在姐姐的墓前哭了，我想他对我姐姐也是有感情的，不过他的感情多少钱一斤我就不知道了。

我抱着还是婴儿的小米问他，“这是我姐姐的孩子，你抱抱吧。”

徐军望着我怀中的小婴儿想伸手又把手缩回去，最后他摇摇头说，“我给你一笔钱，你带着孩子走，把他养大。”

我抱紧了小米说，“既然你不要这孩子那这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会把这孩子养大，我有钱，我们从今以后不需要你一分钱。”

我当时觉得自己特别豪迈热血，抱着孩子带着弟弟牛哄哄的从徐军身边走过，从今之后我们是陌路人，没有你我们活得更好。

尼玛这是什么世道，陌路人今天走怎都在售楼处大集合，徐军在这家地产公司上班似乎还是个主事儿的。

“你在我们生态城买了房子？”徐军笑着问我。

“是啊，徐经理，您也在这上班？”我问。

“我在这边主管建筑部门。”徐军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要我和他去那边的会客室交谈。

我和徐军走在前面，王茜华跟在徐军身后，徐军转身对王茜华说，“你去我办公室帮我去看看我要的报表到了没有。”

“好的徐经理。”王茜华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售楼处右边有一排单独隔出来的会客室，徐军打开会客室的们，我和他进了会客室，他关上玻璃门。

我很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徐军坐姿很端正。

“十年没见面，你混还不错？”徐军问我。

“马马虎虎，养家糊口没问题。”我笑着回答，接着晃我的二郎腿。

“我一看见你就想起你姐姐，十年了，你还是吊儿郎当痞子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自己解释道。

徐军叹了一口气说：“我要说你姐姐其实是我的初恋你一定不相信，我到现在还没忘记她。”

“我姐姐死了十年，你不是也没闲着吗，情人换了几个啦？”我笑嘻嘻的调侃徐军。

“你这狗嘴，前年我老婆和女儿出车祸死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要是你姐姐不死，我一定娶她。”徐军无限感慨道。

“十年前的事儿不提了，对了徐经理，我买房子的时候怎不知道你在这里上班，要是知道了我就去找你给我多多打折。”我嬉皮笑脸没正行起来。

“这个可不行，公司有规定，我说了不算。”徐军笑道。

“不给多打折就算了，什么公司有规定，暗箱操作的事儿还少吗。”我才不信这个官方发言，虎谁呀。

徐军问我，“你姐姐生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你是来问孩子的事情，尼玛想得美。我眼睛一转，酝酿了一下感情，悲从心头起，眼睛一红就差没哭出来，“那孩子没养大，死了。我钱没少花，尽了力，也算对得起姐姐。”

“死了……”徐军的表情哀伤失落，他仿佛遭受了一个重大的打击灭了最后一丝希望，彻底蔫儿了。

操，想做现成的爸爸没门，尼玛一分钱不出一点心不操想得一个大儿子，有这好事儿我早就抢去了还轮得到你，德行，MB的。我在心中把徐军骂了一千遍，尼玛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瘟神，晦气晦气。

我刚从售楼处出来，没走几步就听有人喊我，“二叔，二叔！”

叫我二叔的只有一个，江竖风的儿子江河。当年我和江竖风洪涛拜把子，江竖风是大哥，我老二，洪涛老三，我们桃园三结义。

“江河，你今天没去上课？”

“二叔，我爸给我买的房子今天拿到钥匙，走，去看看我的房子。”江河是个清爽的大学生，和他那痞子爸爸一点也不像。他在我住的市里上大学，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我还去学校看他关照他，他跟我还挺亲近。

“一期的房子交工了，你买的几楼？”我问江河。

“我爸给我买的十二楼，二叔去看看我的房子，可大了，视野宽广。”江河无比兴奋，拉着我兴冲冲的就往一期交工的楼房走。

我们走进单元门，来到电梯前，上了电梯。和我们一起上电梯的还有一个保安，他问我们是不是业主，我说是啊。

“最近经常有业主来看房子，你们也是来看房子的？”保安问。

“我们的房子在十二楼。”江河说。

正说着呢忽然电梯不动了，卡在八楼。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和江河一同看向保安想求得解释，保安很淡定很从容抬脚踹了电梯门一下，电梯突然正常运行起来，我们到了十二楼。

保安解释道，“新电梯有点卡正在磨合阶段，踢一脚就好了。”

第三十三章

到了十二楼，我看到江河的邻居们也来看房子，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一层四户，江河有三个邻居，远亲不如近邻，要和邻居好好相处。

江河的房子在左边，中间有两户人家，右边有一户人家。中间左边那户人家来了一家四口，老两口和小两口。我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你好啊，你们也是来看房子的，我们是邻居。”

“是啊，刚拿到钥匙，我们全家过来看看。”邻居的岁数大点的老太太老头笑着跟我说。

“我们也是刚拿到钥匙来看看。”老头子说道。

“验房的时候你们觉得房子怎么样？”我问老头。

“我们有没有专业知识能看出什么，顶多也就是看看外表墙皮有没有问题。”这户人家的儿子无奈的说，“我听说这房子质量存在问题，我就是没看出问题在哪儿？”

“那倒是，凭咱们什么也看不出来，除非邀请专业人士。不是有质量验收单位专门负责验收房子的吗？”我问。

“大哥，那个能相信吗，新房子统一安装地暖，验房的时候没有给试压看漏不漏水，物业说等装修房子的时候交了装修押金才给地暖施压看漏不漏水。”邻居的儿子接着说，“当时我不想在房屋验收合格上签字，但我也看不出来毛病，最后我还是签字了，不签字不给我钥匙。”

“行，都已经这样了，进去看看。”我说，我拍拍江河的肩膀说，“这是我侄子，以后跟大家是邻居，请多关照。”

“应该的，相互关照。”

和邻居打过招呼，江河拿出钥匙打开门，毛坯房有什么好看。不过江竖风是个超级有钱人，他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大手笔，买的房子也是最大的户型，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显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