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的触感 中——鱼跃于渊Y4

“不关小铁的事？老男人，我就是为了小铁，才要教训你的！”梅纽卡洛把他从铁触身上扯了起来，把他远远甩开，吼着：“小铁当然是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你他妈欠他的！”

“知道吧老男人，你们生主把影子像垃圾一样地抛弃了，要是没自我意识的一般影子倒还好，没有痛苦，而我们裁决者呢？进化出了自我意识，所以有了肉体和痛苦的感觉！你知道什么？！你没资格怪小铁！就算他杀了你，你也没资格怪他！”

“卡洛，别说了！”铁触跳起来，捂住他的嘴，看着萧漠说：“漠，也许我过去是这么想，但我现在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了，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可以再打我——”

“呵呵又来了，抛弃不抛弃的听过多少次了，谁知道这种事，我一点也不记得……”萧漠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痛，冷笑着：“不过就算不记得，我也没打算不认账啊，杀我也可以的，铁触，我知道这是你们裁决者的本能。”

“漠，都说了我没这个意思！”铁触急切地走过来抱住他，萧漠轻轻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又笑：“所以我说的是本能啊，本能需要经过思考吗？铁触，其实每一次和你做爱我都能感觉到，只是因为我不愿去多想，知道么？”

“漠……”

所以我还是把力量给你了，因为我不相信所谓的宿命，谁杀谁不要紧，关键是你心里怎么想。假如有一天你没能控制住，杀了我，我认。不过这话我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很丢脸小鬼，我是大人，不能在你面前丢脸。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我要开始练习了，敌人很强，没功夫浪费在无聊的解释上。以后你也不需要再跟我解释，我想打你的时候，你再解释也没用。”

萧漠推开他，朝格穷招招手：“大狮子，今天真不用再手下留情，我要尽快掌握使用黑权的诀窍。”

“贱货王，我有分寸，你就好好受着吧。”格穷兴奋地笑着，抖开了链子。铁触亮出了黑权，上前：“我和漠一起。”

“不行啊，这样不公平。”方达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托住他的手：“我来当你的对手吧，上次输给了你，我被伍利西亚大人狠狠修理了，这次我要讨回来，小鬼。要是你被我打趴下，我就要上你的生主。”

又拿我当赌资！

“小鬼，我允许你无限度地使用力量，把他放倒。你要是敢趴下，我跟你没完。”萧漠冷冷说完这句话，率先攻击了，格穷笑着让开，却没动链子。

“贱货，力道太小了，你要是没有杀人的欲望，就永远不会进步。”

“罗嗦。”

铁触那边也瞪着眼朝方达狠击了过去，方达依旧没有使用武器，好像在忌惮什么，不过铁触依然没有占到上风。

“怎么样，这孩子进步很快吧？”伏举透出窗户看着四个人的打斗，微笑着回头。丽萨用指头点着红唇，眨眨眼：“还可以，他毕竟是王的资格者，要是没一点进步那就最好去死。不过我对红宝石眼睛比较感兴趣，他好像看出我不是普通人来了。”

“是吗？”伏举有点惊讶，紧接着皱起眉头：“那你还是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再通知你。”

“有什么关系？这样才有意思，我很想知道他看似简单的外表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心和秘密。”

丽萨站起身来，摇曳生姿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伏家主，第一集团全靠你们了，别搞砸了。必要的时候，采取非常手段，上面是允许的。说到底影望者只是战斗部队，随时可能因为未知的状况而翘掉。集团这种脆弱的人类组织，只有依托着强大的力量才能生存下去，别忘了。”

她妩媚地摆摆手，开门走了。伏举皱皱眉，又望着窗外。

快些成为王啊，萧漠，我们等不了很久的，将来的事情全指望你呢。

第二十二章：拜祭，失踪多年的父亲

“第一首脑不见我？为什么？”萧漠收起无形的黑权，皱眉看着伏举。

伏举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他的副手告诉我的。”

萧漠想了想，又说：“那我见这位副手好了，至少沟通上会方便一些。”

伏举有些为难，过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他的副手也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好吧，我去试试，成不成就很难说了。”

“爸爸，那第一首脑有没有就我提出的要求进行正面回答？”萧漠问起最在意的事情，伏举摇摇头，又叹息一声：“第一首脑传达的意思是，除非敌人有明显的对抗行为，否则影望同盟就只能待命。但他也并没有说你不能调用其他集团做相关的事情，鉴于白权之鸿的老巢有可能就在附近，因此第二到第六集团的首脑都没有回国，还在本市呆着。所以我想，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嗯，谢谢你，爸爸。樾闲哥才去了，原本你应该多休息的，却还要你一直费心，是我太没用了。”

“小漠，你在说什么？我们是父子啊！你好好练，反正有空闲嘛，重开咖啡店的事情也交给我好了，梓开临走前也念叨这个呢。”伏举拍拍他肩膀，伤感地笑笑，离开了。

现在我哪里还有心情管店不店的事情，那家伙似乎对我们这边很了解似的，说不定同盟内部也有他的间谍啊，还待命……等那家伙动起来说不定就晚了，他老谋深算的，我可比不上啊……

萧漠看看腕上凸起的黑权纹，想起了白权之鸿在临走前通过黑权和自己说的密语。

我留了一点白权碎片在你的手腕里，要是想通了，就和我联络，方法你就算不学也应该很清楚。

这几天来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将碎片驱散出去。那碎片并没有一点危险性，连些许阴谋的感觉也没有，和侵入意识的那种力量不同，只是单纯地附着在黑权纹上，气息没有丝毫外露。

啧，烦死了，我为什么要为这个伤脑筋……

“怎么，贱货王，不想练了？”格穷按着他的头，转向铁触，在他耳边笑语：“看啊，臭屁小鬼为了达到你的要求，几乎没休息呢，你是不是应该也做好王的表率？”

“不练了，欲速则不达。”萧漠挡开他的手，朝铁触说：“小鬼，收家伙休息。”

铁触嗯了一声，却依然举着黑权，和梅纽卡洛缠斗在一起，“我再练一会儿，漠你先去洗个澡，吃点东西。”

嘤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阻住了触不到的黑权，萧漠抬起手，指着他：“叫你收家伙，主人的话你敢不听？”

啧，死老男人，又来了，小铁还不够顺着你的意吗？

“小铁你休息吧，我也有点累了。”梅纽卡洛厌烦地披上了斗篷，走开了。铁触只好收起黑权，乖乖走过来。

“漠，待会儿给你按摩？”铁触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于是轻搂着他，在他汗黏黏的脸上啄了口，又凑到唇上吮起来，这引来了奥维克修、格穷和方达异样的目光。

“喂喂，要不要这么恶心啊，奥维，我看不下去了，这一久我可是一直在禁欲，我要回影子世界找人干去。”格穷拽去衬衣，露出结实雄壮的躯体来，手中的链光把花园里的植物拍击得到处飞扬。

“同感。奥维，今天晚上陪我，算我保护你的酬劳。格穷，要不要一起？奥维很棒的。”方达伸手一抓奥维克修的臀部，扯着嘴角。

奥维克修没生气，反抓着他的手，迷人地笑着：“嗯，我很棒，因为我是伍利西亚大人教出来的。不过我想你们两个更棒，尸堆之根可是被伍利西亚大人比作世界上最执着热情的存在啊，你们都被它捅过，要不要再试试？”

格穷和方达一瞬间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僵，过了一会儿，格穷说：“贱货王，全怪你进步慢，我才回不了影子世界，所以明天我要加倍操你。”

他收起链子来，一下子没有了踪迹。方达改搂奥维克修的肩膀，点点头：“伍利西亚大人把你让给我了，当然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那好极了，我们是好朋友啊，我不会吝啬安慰你的。”奥维又迷人地笑了一下，对萧漠说：“小漠漠，你休息吧。要是想到哪里去走走，叫小铁陪你就是了，我想敌人应该暂时不会再活动。有什么异动，马上用穿空术回来。”

奥维……我的心思你看出来了啊，谢谢你的关心。

“嗯。”萧漠朝他笑笑，拉着铁触走了。

两个人洗完澡换好衣服，随便吃了点东西，萧漠果然带着铁触出门去了。伏举没有问，因为感觉到他好像有心事。

“漠，我们这是去哪儿？”

萧漠没说话，在静谧的林荫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伏家老宅在本市东郊，萧漠却让铁触使用穿空术，到了西郊。西郊有一个人工湖，很大，环湖的就是这条林荫道。走了一会儿，萧漠往右边的岔路拐过去了，到了一片园林区。

铁触看看四周，他来现世的时候虽然不算很多，不过他知道这是人类的公墓陵园。

漠来拜祭谁吗？他的妈妈应该还活着，凌腾风说他爸爸很久以前失踪了，难道是为他爸爸建了墓？

铁触见他脸色凝重，于是默默地陪着他走，看他买花，要接过来抱着时，他却拒绝了。

“爷爷，我爷爷的坟墓在这里。”在上台阶的时候，萧漠忽然说话了，铁触愣了愣，微笑：“是吗？原来今天是漠的爷爷的祭日。”

萧漠嗯了一声，又说：“这里是爷爷的家乡，我考大学时特地选了这座城市，来了之后，每年都会来拜祭，为的是找我失踪十年的父亲。”

铁触点点头，听他往下说。

“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常常提起爷爷，说很遗憾，还没尽孝爷爷就去世了。他那么爱爷爷，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失踪，我认为祭日他总会来的，可是我拜祭了八年，他一次都没出现过。所以我想他是不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上完台阶就是一排排的公墓了，萧漠忽然停住脚步，凝目望着尽头。

那里站着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挺直的背影，有些瘦削，但也很漂亮。深茶色的半长头发在微风中扫来扫去。

“漠……”

铁触知道他不需要问，那男人的背影和萧漠有些像，甚至连透出的氛围都相似，静静地站着，就似乎有种排拒一切的淡漠感。只不过这男人比萧漠多了一分肃杀，孑然独立，冷峭得好像不是这个世间的人。也许是因为他的个子比萧漠要高，也许是因为他年纪比萧漠要长，总之铁触很庆幸，虽然是相继的血缘，但萧漠看起来要比他有人情味得多。

“来了啊，终于见到了……”

萧漠迈开步子，走到男人身边，没看他，蹲下，在墓碑前放好鲜花，垂首闭目。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站起身来，直视着男人的侧颜。

“萧先生，你终于舍得来了？”

还是很年轻，和那个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母亲一样。萧漠有点憎恨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不负责任的人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活着。

男人缓缓转过头，笑了笑：“舍得？我每年都来啊，只是你没遇到我罢了。”

铁触看清了这男人的长相，很漂亮的一张脸孔，和萧漠不大像，除了那双长着纤细长睫的眼。不过这父子二人都有一种很中性的魅力，说不清哪里让人隐隐心动。

萧漠扯扯嘴角，转头看着黑色的墓碑：“是吗？那爷爷一定很高兴喽。”

啊，我知道你一旦说了就不会撒谎，这是你身为检察官的习惯。那这十八年，你就没有找过我，我还在希冀什么？我早就被抛弃了。

“萧漠，要到我那里坐坐吗？萧家的老房子那里，你没去过吧？你小的时候曾经说过，要我带你去。”男人对他言语中透出的淡淡讽刺并没有露出任何局促，反倒和蔼地笑着。萧漠哼了一声，摇摇头：“萧先生，我现在还冠着这个姓，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爷爷。”

“是吗？你从没见过你爷爷呢……”男人挑眉笑着，好像有点费解：“老房子不是我的，是你爷爷的。”

“萧先生，你那么聪明的人，会不明白我的话？”萧漠冷笑着，手抚着墓碑：“我不承认你是萧家的人，永远都不承认。”

第二十三章：对面却相隔天涯的父子

！！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到男人的臂弯环抱之中了。明明是很瘦的身形，却长着有力而温暖的臂膀，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他怀中的感觉来。

记忆中的他一直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幼时的自己仍然很依恋他。大概是因为他的臂膀太温暖了，和他冷冰冰的样子简直格格不入。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

拒绝的话在心里转了好几遍，嘴却像是被什么钳制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男人的气息太舒服了，舒服得让他想哭。

“小漠，你长大了。”依旧是那种惯用的陈述事实的语气，但不知为什么却在萧漠心里又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印痕。

太可恨了……

萧漠咬着牙，既恨男人的狡猾，又恨自己的动摇与心软。

我的弱点全都被他看穿了，太可恨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懊恼，我不是在求你原谅。”男人抱紧了一些，拍拍他，声音透着点揶揄取笑：“总觉得你和小时候差太多了，一点也不可爱，成了聪明人果然就可爱不起来了。”

不行……我不能原谅他……这个不负责任的人……绝对不原谅……

“不过相对的，你也越来越像我了。”

不对，我和你一点也不像……

“儿子总是向往着父亲的背影，这句话果然一点没错。”

我……向往你？是，我是找了你八年，但那是因为……

因为……

“所以你来这里找我吗？你见到了，是失望还是憎恨？”

最恨这种猜测我内心的说话方式，变相地想要攻陷我。你十八年来没关心过我，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试探我对你是否还存留着深刻的情感？

我的情感是我自己的，跟你没关系。

“萧先生，我想你误会了。”萧漠冷静地推开他，脸上的笑意是礼貌性的，就像他只是自己店里的一个熟客：“小的时候只来过这里一次，但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之后也一直憧憬着能再来。所以当我能自立的时候，就选择在这里定居，将来，我也会和自己值得托付终生的人相伴到老。”

他看看铁触，铁触怔了怔，旋即睁大眼，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走过去，揽住他的腰，点点头：“萧先生，漠的意思是说，以前的事你不用在意，都过去了。”

……小鬼，你越来越了解我了，我回去要好好奖赏你。

嗯。漠，这样……真的好吗？他可是你的父亲……

闭嘴，我不要这样的父亲。

可是……

叫你闭嘴，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别在我旁边唧唧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