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胤禔停了下来,瞧着胤礽说道:“太子说哪里的话,我们都是皇阿玛的儿子,用功读书,为的就是以后,能替皇阿玛分忧解惑”
胤礽听胤禔如此一说,说实在得,有想笑的冲动,可面上依旧毫无波澜,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原来,大哥有如此胸襟,恕弟弟年纪尚小,考虑不周”语毕,胤礽就来到一旁,坐了下来,胤礽不知晓,在胤礽病了之前,学到什么阶段,就算问了祁顺儿,祁顺儿也说不出个一二。
按理来说,祁顺儿已经算是,胤礽的半个哈哈珠子,要说太子以前聪明,是聪明,可也调皮,尚有孩童玩略,每每犯了错,都会让祁顺儿代替受罚。
胤礽坐在一旁,甚是无聊,毫无头绪,一直发呆了一个时辰,众师傅才款款而来,首先进了无逸斋的就是,明珠,听祁顺儿说,这是个大功臣,很受皇帝重用。
明珠进来时,就瞧见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竟然让明珠心中一钝,这是何等犀利的眼神,盯的自己竟然汗毛粟起。
胤礽一直盯着明珠,直到明珠到身边给自个儿请安,才微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也跟着寒暄了一下,才落坐到读书的位置上。
听祁顺儿说,这皇子要学的东西很多,要有满洲文化,也要有汉人的儒家思想,同时又要受蒙古文化的熏陶,这三样,也单单是其中之一部分而已,还有更多。
胤礽正在想,就见又来二人,正是顾八代与张英,听祁顺儿说,这二人一直负责教授太子的三语。
同样,顾八代与张英也跟太子请了安,才回到教书的位置,与明珠点头颔首,随后说道:“太子身子康愈,臣等也不敢多加重负,那么请太子默诵一遍,老臣所教授的《三字经》可好”
听祁顺儿说,太子学习《三字经》只用了十五日之多,就将整篇三字经背诵下来,众师傅都在皇上面前赞誉,说:“太子天资聪慧”
胤礽既然要在大清朝坐稳储君的位置,就要做的像样,于是,轻启薄唇,慢慢背诵,胤礽背诵之余,眼光一直盯住明珠,意味深长。
“好,太子果真不错,没想到十几日的病痛,未影响到太子”明珠待胤礽默诵完后,便拍掌叫好,随后又问道:“太子,大阿哥,老臣有一问题,请太子和大阿哥作解”
“师傅请问”胤礽、胤禔一同回道。
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如何作解?明珠瞧着胤礽,同样的意味深长。
按照规矩,理应太子先做回答,于是,胤礽说道:“尧这样的明君,地位崇高,只有他才能效法尤天,他的恩德,百姓无言赞誉,功绩与礼仪制度,更是深入民心”
胤礽说完,很是得到三位师傅点头赞许,随后大阿哥也作出解释,只是胤禔随后说道:“师傅,我觉着,皇阿玛才是明君,更是与天同大”
闻言,顾八代冲着胤礽问道:“太子认为大阿哥所言所对”
“回师傅的话,百姓们记住的是尧帝的仁慈,并不是在歌颂尧帝本人,所以,要当明君者,必是以德治天下”
闻言,师傅们也是赞同,随后说道:“今儿的问题,很是深奥,太子与大阿哥能有如此领悟,也是臣等所料不及的。”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晌午,便是用膳时辰,胤礽本打算歇息,结果太皇太后派人传话,说让胤礽过去一下。
胤礽不敢怠慢,便快速离开了无逸斋。
“皇上”胤礽刚走,康熙就走了进来,明珠给康熙请了安。
康熙瞧着胤礽离去的背影,随后问道:“朕让你问的,可问了?”
“回皇上,臣等问过了”
“哦?他们如何作解”今儿的问题,是康熙让明珠等人问的。
“这个……这个……”明珠等人,犹豫不决,难以启齿,康熙等了片刻,也不见回话,面色不善,说道:“无碍,如实回话”
“嗻”随后,明珠就把胤礽与胤禔的解释,跟康熙学了一遍,康熙越听,越是心情大好,好啊,胤礽的回答,甚是得到康熙的赞同,没错,明君者,以德行治天下啊。
胤礽当然不知晓,这个问题是康熙问的,一路上,快速脚步,到了太皇太后寝宫。
“皇玛嬷,保成来了”胤礽进了屋,就呲牙跟太皇太后撒娇。
“啧啧,保成啊,来了就直到跟皇玛嬷撒娇,何时能长大?”太皇太后笑着说道。
胤礽本想回答太皇太后的问题,可就在这时,发现一旁地下跪着得奴才,全身颤抖,胤礽仔细瞧了瞧,竟然发现,是那日与祁顺儿,嚼舌根的人。
“保成啊,可认得这奴才?”太皇太后见胤礽盯着地上的奴才,就顺口问道。
“回皇玛嬷,保成不认得”胤礽说的自然,无半点虚假。
“哦?不认得,那为何皇玛嬷赏赐给你的玉佩,会在这奴才的手中?”太皇太后虽然老了,可心智却没退化,自然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闻言,胤礽想了想,如此甚好,那么,皇玛嬷,对不起了,胤礽就用你的刀来杀个人吧。
“回皇玛嬷的话,保成不知道为何会在这奴才手中,只是,今儿一早,保成就见玉佩不见了,可碍于读书时辰,就没有派人去找”胤礽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又呲着虎牙,天真无暇的模样,显的毫不知情。
“哦?原来如此,来人啊,将这奴才拉下去杖责四十”太皇太后下了旨意,便又侍卫进来,将那奴才拉了出去,可那奴才口中喊道:“太子,那是你赏赐给奴才的啊,您忘了吗”
胤礽不予理会,也没有出言制止,那奴才该有十几岁,想必挨了四十板子,也就差不多交代了。
太皇太后一直盯着胤礽,见胤礽不语,摇了摇头说道:“保成啊,玩够了,就回去读书吧”
胤礽听了太皇太后的话,就知道,这种把戏,在太皇太后面前,上不了台面,可是自己年纪还小,除了玩些低略的手段,也别无它法。
既然,太皇太后不予揭穿,那就由着来吧。
“皇玛嬷,保成告退”胤礽请了辞,慢步离去。
胤礽走后,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半倚在床榻上,说道:“这个保成啊,长大了,心眼多了”
“老祖宗,太子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虽然他年纪尚小,老祖宗就依了他一次吧”苏嘛喇姑在一旁劝说道。
“是啊,依了他吧,此事莫要传到皇上耳朵里,这一辈子啊,没有枉害一条人命,哎”太皇太后闭着眼睛,一副慈祥面孔。
“老祖宗宅心仁厚”
胤礽漫步在去往无逸斋的路上,祁顺儿跟在一旁,颤颤巍巍的说道:“太子,奴才知错了”
闻言,胤礽停下脚步,回过身,问道:“何错之有?”胤礽挑着眉毛,阴沉的笑着,与之年龄甚是不符。
祁顺儿扑掉在地,用力的磕着头,说道:“太子,奴才再也不敢跟别人嚼舌根了,请太子饶命”
“呵呵,本太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命了?”胤礽笑着说道。
这种笑容,更是让祁顺儿害怕,说道:“太子饶过奴才吧”
闻言,胤礽拍了拍袖子,说道:“饶了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知道,要想事情不外露,只有死人才能做到,不过,本太子给你个机会,只要……”胤礽沉默半晌,继续说道:“只要你想办法,让自己说不了话”
语毕,胤礽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第7章:为达目的
胤礽一个人回了无逸斋,一路上,胤礽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心太狠了,明明都是无辜的人,平白丢了性命,如果是以前的太子,说不定,他们能活的更久。
无逸斋内属畅春园,不远处有一湖,旁边长满了嫩绿的小草,胤礽迈着步伐,走了过去,望着平静的湖面发呆。
“咕咚”一颗石子丢在湖水中,打破了水面的平静,胤礽从思绪中回过神,瞧见一旁站着的人。
“臣参见太子”
闻言,胤礽仍旧不语,直直盯着来人,只见他一身麒麟补服,朝冠顶饰东珠,上衔红宝石,吉服冠珊瑚顶,这一身气势装扮,在加上面貌上的硬朗,活脱脱一威猛男子站在面前,胤礽一生看人无数,而面前的这个人,双眉漆黑,眼中带有耿直,在自己强烈的注释下,双唇微抿。
“起来吧”胤礽让人起来,便又瞧着湖面。
“太子,时辰不早了,要回无逸斋读书了”
闻言,胤礽才问道:“你是纳兰容若?”胤礽在祁顺儿跟自己形容的时候,就在心中深深记住了这个人的形象,包括他的文学才华,都是让胤礽铭记在心的。
纳兰容若没想到太子还记得自己,那还是一年前见到的,那是的太子,不过三岁而已,看来,太子的记忆过人啊。
纳兰容若笑着,说道:“回太子,臣是纳兰容若”
“皇阿玛让容若来教我骑射对吗?”容若乃武官一品,无论是才文学造诣,还是武学修养,那都是紫禁城内,响当当的人物,他又是纳兰明珠的长子,更是深得皇上器重。
这是胤礽前世的习惯,如果第一次见面,就喜欢给人下马威,他会让人知道,你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纵然,你是皇阿玛身边的人。
容若先是沉默半晌,若有所思,随后说道:“回太子,是,皇上命臣,从今日起,教授太子的骑射功夫”
“好”胤礽应了声,才回身进了无逸斋。
纳兰容若站在原地,看着那半大的身影,心中作何感想?这是皇上看上的人,他的儿子,天潢贵胄,单凭借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若是初来乍到的新人,指不定会被他吓成什么样,想到这,容若笑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在寂寞了。
用膳过后,下午的时辰,是用来临帖的,今儿的字,师傅们说,是自由发挥,随便写点什么,然而,胤礽坐在位置上,一时间迷茫下来,该写什么呢?胤礽想着,又用眼角余光瞟了眼胤禔,只见这位大哥,笔尖在纸张上,穿梭自如,发出沙沙响声。
写什么呢?胤礽想着,胤礽提笔,便写下“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胤礽写下这四句,才罢笔瞧着,顾八代与张英互相瞧了一眼,便都来到胤礽身旁,仔细观看。
这是?这是潘安上世所作,《悼亡诗》,诗中所体现的哀伤,是处处可见,张英与顾八代均都不语,过后,才将临帖收了上来,命胤禔和胤礽去后边,学习骑马弓射的功夫。
大清国,乃马背上打江山,若是哪位皇子不会骑射,传出去,岂不令人笑话?既然胤礽身为大清国的太子,无论哪一方面都要优秀。
“太子,你年纪尚小,刀剑无眼的,可要注意喽”胤禔一旁赶了上来,冲着胤礽挤眉弄眼,不掩鄙夷之色,也对,胤礽心想,你六岁,我四岁,你应该比我厉害,那么好吧,一会走着瞧。
胤礽不理会胤禔的嘲讽,提步快速将胤禔落在身后,胤礽心想,胤禔也不是白搭的,若是换了以前的太子,肯定被他激怒过十次八次了。
到了后边,纳兰容若早就候在那里,一身轻盈的褂子,下摆随风而摆,尽显英雄气节与潇洒。
“师傅”胤禔赶来后,先是请安,随后与胤礽并排站着。
“太子身子刚刚复原,不宜劳累,所以,臣今天,只教两位皇子一些简单的,待日后,在慢慢学来”纳兰容若语毕,先是让两位皇子选了武器,胤禔选的是一宝刀,锋利的狠,而胤礽呢,却选了一柄短匕首。
待两人,选完武器后,才落稳,站在容若身前。
纳兰容若瞧着两人的武器,随后问道:“太子选这短刃,可知道,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
“自是懂得,可师傅又可知道,一招毙命的道理?”胤礽笑的阴沉,这短刃的好处,就是可以随处可藏匿,在人不知不觉的情况,给人毙命一击,纵然你的宝刀在长,若又了空隙,就是丢名的料。
纳兰容若听了胤礽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说道:“好,既是如此,两位皇子,不如拿臣当靶子,跟臣过两招如何?”
“师傅就是师傅,徒弟自是比拼不过师傅,不如这样,我与大哥作为对手,如何?”胤礽盯着纳兰容若说道。
“哦?”容若思考着,他自是不能同意,两位皇子尚小,没有把持,若是伤了对方任何一个,事情都不妙了。
容若本着思考,刚欲开口拒绝,只听胤禔说道:“既然太子如此盛情,做哥哥也不推辞,来吧”语毕,胤禔便摆了姿势,随后提刀冲了上去。
宝刀重量不少,胤禔虽然六岁,可用的也是费力,挥着宝刀,追砍胤礽,而胤礽呢,短刃就方便的多了,身体矫健灵活,穿来穿去,愣是让胤禔找不到可攻之机。
纳兰容若站在一旁,瞧了会,才微笑着心道:大阿哥已习武二年有余,太子方才一年,可这招式上,远远是机灵劲十足的太子胜出,罢了,纳兰容若聚精会神的瞧着。
眼看胤禔累的弯腰喘气,胤礽也不攻击,因为他今日的目的,是让胤禔伤了自己,这样,才能更加引起康熙的注意,才能更加巩固自己的位置,想到这,胤礽就提刃冲了上去,胤禔瞧胤礽冲上来,提刀便是一挥,胤礽心道,好机会,既不会重伤,又能达到目的,好吧,想着胤礽,便脚下力气一松,半身倒下,宝刀正好落在胳膊上,鲜血顿时流了喷出。
“太子”容若一旁立刻冲了上去,胤礽疼的咬住下唇,额头冷汗直冒。
“太……太子……”胤禔吓的更是结巴,深知闯了大祸,皇阿玛素来疼爱胤礽,若是皇阿玛知道了,自己指不定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来人啊,宣太医”容若二话不说,将胤礽抱了起来,前往毓庆宫。
康熙本在书房批阅奏折,可一听人来禀告,说胤礽被大阿哥砍伤了,心急如焚,二话不说,丢掉折子,一路冲到毓庆宫。
康熙进了毓庆宫,就瞧见太医在忙里忙外的,康熙瞧了眼旁边站立的胤禔,脸色惨白,头也不敢抬。
“皇上,臣没有保护好太子,请皇上责罚”纳兰容若见康熙进门,便主动请罪。
“先看看保成吧”康熙没工夫搭理众人,胤礽才是最重要的。
康熙坐到床边,太医才说道:“皇上,太子伤势无碍,只是皮肉伤,敷些药,在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胤礽脸色惨白,疼的很是厉害,齿间更是颤抖的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这样的胤礽,让康熙心疼的厉害,二话不说,抱起来就往乾清宫而去。
“皇上,这是……”魏珠一旁问道。
“在保成不满八岁时,不得回毓庆宫一人居住”康熙话中意思,众人更是明了,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松懈,就让胤礽受了伤,在胤礽不能保护自己之前,那么,就让皇阿玛保护你吧。
“胤禔”康熙抱着胤礽唤道。
“皇阿玛,儿子在”胤禔连忙跪倒在地。
“回去吧,闭门思过,等太子醒来后,在来请安”康熙不会责罚胤禔,康熙一直提倡,父有慈爱,兄弟手足,这才是帝王家。
语毕,康熙抱着胤礽出了毓庆宫,回到乾清宫后,便吩咐魏珠,弄些素粥来,这是胤礽爱喝的,里边放点腊肉,切成小段。
胤礽醒来时,胳膊更是疼的厉害,心想,身子小了,竟然连承受能力都跟不上了,胤礽锁眉,慢慢杵着另一只胳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