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以让秦小桑过来车站接人,毕竟两人是饭友么……只是要见那个暴发户莲花叔,压力更大了……
班车到市里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了。王锐下车在电话亭打了电话,莲花叔很快就带着他们家侄子赶来了。那时王锐才把东西卸
下车一个苹果还没吃完。
秦桑笑眯眯打量王锐:“王锐,我表叔最喜欢吃苹果,一听说你这儿有苹果,立马就飙车赶来了!”
莲花叔的一双贼眼正在王锐身上上三路下三路晃悠,一听这话赶紧把目光挪到了苹果上面。这小子,回家一趟更勾人了!唉,
吹箫,吹箫啊!老子已经做了好几天带色儿的梦了……
王锐可不是秦桑那傻孩子,那目光上辈子见多了。比如陪练散打,每次被放倒之后就再也别想爬起来了。居然色到他头上了!
好吧,看在同是死人的份上,先不计较。
莲花叔吭哧吭哧搬东西上车。王锐把秦小桑揉了又揉捏了又捏。
“不许捏脸揉脑袋!”秦桑挡得了头顶挡不住脸蛋,恼了:“王锐你真讨厌!”
王锐揉捏够了秦小桑,回家一趟憋屈了好几天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这小孩太干净了,干净到他那些阴暗暴戾的情绪存也
存不住。
这小孩儿得好好养着!王锐一瞬间就下了决定。
这小孩儿要是我儿子得多好!王锐被瞪了几眼,更想要了。
“桑桑,你要是我儿子多好啊!”渴望到极点,王锐直接说出口了。
莲花叔表演了一个蛇形开车特技。
秦桑坐稳后,一张脸木木的:“王锐,你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儿子,你个老男人!”
“锐锐很老吗?”莲花叔从后镜里瞄着王锐,搭话。
锐锐?王锐似笑非笑瞄了一眼镜子。莲花叔一个激灵就坐直了。
”是呀是呀,王锐比我大三岁,生日只晚我一天!三岁啊,三岁一代沟啊!王锐你个老男人!”秦桑得意洋洋。
王锐忍不住笑出声来。
莲花叔被那笑晃花了眼,继续厚着脸皮搭讪:“王锐啊,你看咱俩岁数差不多,你就别跟着桑桑叫我表叔了,直接叫我名字就
好,鸿昌,白鸿昌!”
王锐盯了莲花叔一眼,面无表情:“大叔你几岁?”
“25,我才25!”莲花叔大声说。
王锐一脸吃惊:“天啊,25!我一直以为你最小也有35的,没想到表叔你年龄老长得更老!”
35……
年龄老……
长得更老……
白鸿昌被深深打击了。7岁年龄差距和17岁年龄差距,那是天渊之别啊!
秦桑正在专心吃葡萄,突然感觉气氛不对,又没听清刚刚两人说什么,就拎着葡萄扒拉王锐:“老男人帮我扒皮!”
王锐一边剥葡萄皮一边慢悠悠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莲花叔回头看了小侄子一眼,手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王锐喂了秦桑一颗葡萄,说:“我把桑桑当儿子养,放心好了。”
秦桑龇牙:“我不是你儿子,再乱说我咬你啊!”
王锐举起手,亮了亮那个清晰的小牙印:“你已经咬了。”
秦桑专心吃葡萄:“谁让你讨厌呢!”
“其实我也挺优质的!”莲花叔放下心来,努力自荐。
王锐剥葡萄皮的动作顿了顿,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白某人。白某人挺直腰板任检阅。
“会打架?”王锐问。
“我是好学生,从不参与打架斗殴!”莲花叔正色回答。
所以才那么容易被撕票!还连累我家桑桑一起!王锐心下冷哼。
“陪我练一次散打,给你答复!”王锐一扬下巴。
“好!”莲花叔被那扬下巴的动作勾得心头火气,口水涟涟。
秦桑在旁边扯王锐衣角:“王锐王锐,中午我们去吃火锅吧,表叔火锅!”
白鸿昌车头一转直奔火锅城。
很久没吃过火锅,王锐吃得很豪爽。秦桑也跟着胃口大开,筷子抡得飞快,王锐烫一片他抢一片。
白鸿昌再次感慨俩小孩儿的好胃口。幸亏他钱包厚实,不然还真养不起这样的小饭桶!
又是周末,到了约定陪练的日子,白鸿昌穿戴一新去接人。
王锐笑:“其实你是去相亲吧?”
“可不是么!”白鸿昌猛点头。他车上古琴新买了一把,洞箫也新添了一把,就等着两人琴箫合鸣呢!
到了健身中心,莲花叔笑不出来了。被摔得浑身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到这儿吧!”王锐把人摔够了,收手。
莲花叔一瘸一拐去帮人拿衣服,一抖,衣兜里掉出个塑料瓶,捡起来,宝宝面霜。
莲花叔失笑:“王锐你带这玩意儿干吗?”
王锐一脸无所谓:“本打算把你放倒后直接办了的。”
说着在莲花叔身上肉最多的地方瞄了一眼。
莲花叔反射性一捂屁股,大惊:“我只在上面的!”
王锐耸肩:“前提是你压得住。”
白鸿昌转身就往外跑。跑几步发现手里还拿着面霜,被烫到般扔掉。跑到半路摔了一跤,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爬起来跑得更快了
。
做1的被压倒是耻辱啊!
王锐看人跑没影儿了才穿好衣服,又把面霜捡回来揣兜里,露齿一笑:“秋天皮肤容易干燥,这种宝宝面霜拿来擦脚最好了,
不干不裂。”
成功把人吓跑后,王锐心情大好,在外面晃悠到天黑买了一大堆书才回家。
门口,秦桑抱着个饭盒可怜兮兮蹲在那里画圈圈。
“桑桑,怎么现在来了?”王锐心疼了。
“家里保姆炖了小黄花鱼,想着你爱吃,我等了两个多小时了,都凉了!”秦桑抱怨。
王锐爸爸更心疼了。
秦桑开始数落:“我要吃葱花饼!还要你上次做的那个茄子皮,炖牛肉的那个!”
王锐哭笑不得。
吃过晚饭,秦小桑留宿。
王锐第六次被踹下床之后打开了灯。奇怪,这小孩瘦巴巴的怎么这小细腿儿这么有劲儿呢,真是一踹一个准儿啊!王锐拉着秦
桑两条小细腿认认真真看了几遍,又留恋地看了看自己那张两米大床,无奈打地铺。
早上醒来王锐鼻子有点不通气。下午打拳出汗后见了风,晚上又睡地板,两下加一起,中标了。
秦小桑愧疚不已,跟表叔打电话抱怨。
莲花叔一颗小心肝就忽上忽下的。全身都在疼啊,被打的地方疼,被锻炼的肌肉更疼!
莲花叔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先给自己请个教练!
比起被爆菊,被吓跑一样的耻辱啊!
第16章
借着感冒,王锐拿了三天病假。三天都泡在了股票上。然后,无药自愈了。这体格儿太好也不方便啊!
三天后回到班上,哀鸿遍野。
王锐惊悚了。
他家小桑桑居然在练长跑!五千米长跑!
“没办法,秋季运动会,男子五千女子三千,咱班人少又都不爱动,班主任动员了两天也没人报名,就把我们十个班干部给报
上了,刚好五男五女。”秦桑哀怨了,可怜巴巴让王锐给他揉腿。
王锐揉了一会儿,揉得秦小桑吭吭唧唧想睡觉。
前面班长羡慕了:“王锐帮我揉揉呗!”
体委也加进来:“我也要我也要!”
秦桑得意地挥手:“不给,王锐是我家的!”
王锐笑着在秦桑脸上捏了一把,转身去了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又捏了捏秦桑的脸:“还好我去的及时,再晚一会儿就报上去了
。”
“呀?”秦桑惊讶,“你要替我跑?那怎么行,你还感冒着呢!”
“再感冒有几天也好了,再说我天天早上跑五千米,不怕累。”王锐接着揉搓难得没有反抗的秦小桑。
“那我给你加油!”秦桑握紧了拳头。
前面班长和体委更羡慕了。
秦桑一把抱住王锐,笑得放肆:“你们羡慕不来的,王锐是我家的!”
白光一闪,正在痴迷摄影的副班长满脸放光,连按几下快门。
“我有预感,刚刚我(儿子)的照片帅呆了!”王锐冲副班长招手:“要照片要底片!”
副班长连连点头,一激动家乡话就出来了:“就(zou,四声)是地就是地,帅呆了!能拿去参赛撒?”
“能啊!”王锐爽快点头,“西北的?”
“就是地,西海固。”副班长笑出一口黄牙,又迅速捂住嘴。
“那地方缺水啊,刷牙的时候加点盐,别捂着,那边都这样。”王锐笑了。
“有水窖拉水。”副班长又笑又捂嘴。
“回民?”王锐。
“汉族。”副班长。
“手抓羊肉会?红烧牛肉会?大盘鸡会?”王锐。
“会。”副班长。
“周六晚上来家吃饭啊!”王锐一把抓住副班长的手,热情相邀。
“……”副班长。
班长猛扒副班长肩膀:“要求带家属!”
体育委员扒班长肩膀:“铜球!”
学习委员扒体委肩膀:“排球!”
副班长数了数身后排成长队的全班住校男生,可怜巴巴看王锐。
秦桑眨巴着眼问副班长:“一只羊羔够不?”
副班长掐指一算:“够呛。”
“……”王锐、秦桑。
“不急,”王锐说,“我家锅小,等我在院子里垒个大灶,再弄点木柴回来……”
“……”副班长。
“自带饭盆。”秦桑。
“……”一串男生。
垒大灶没材料,王锐趁中午去了附近的天桥。桥底下经常会有等活的小工。
一个穿旧军靴的,还骑一旧三轮,人高马大,脸上一道疤,三十来岁。
“当过兵?”王锐。
“缉毒大队。”兵哥。
“垒灶台会不?”王锐。
“会。”兵哥。
“垒大棚会不?”王锐。
“不会垒烟道。”兵哥。
“烟道我会。你准备材料,先去看地方。”王锐。
“走。”兵哥。
兵哥话少,只顾闷头干活,早上天不亮就来砸门,三餐自备,只喝冷水,从不靠近房门两米之内。周五晚上结算工钱,干净利
落。
周六早上王锐看着大灶和大棚爽歪歪,想起没有木柴,中午又去了天桥。
“能弄到干木柴?”王锐。
“能。”兵哥。
“五点半放学就要,一三轮车。”王锐。
“行。”兵哥。
下午放学带着一串男生回家,兵哥等在门口,木柴劈成小块码得整整齐齐。结算走人,还是一样干净利落。
“活羊?”副班长呆了。
“嗯。”王锐点头。牧场里没长成的羊,直接抱出来的,大小和一个多月小羊羔差不多。
副班长卷起袖子,杀羊剥皮剔骨一条龙。
一串男生看得目瞪口呆。
王锐派班长提两条羊腿去给老于送礼拍马屁借锅。
班长灰溜溜回来了。
“老于不收,还骂了一顿。回来路上碰上老于儿子,听说老于一家都不吃羊肉。”班长诉苦。
拍马腿上了!
两只电饭锅焖米饭。大灶两锅手抓羊肉,一锅大盘鸡。煤气灶两锅红烧牛肉。电炒锅一锅牛羊肉火锅。一箱红富士苹果。一箱
葡萄。
一顿晚饭吃到晚上十一点半。九个男生集体打地铺。
早上起床,副班长叫唤:“胳膊抬不起来了!”
王锐眼巴巴拜托:“再帮做一次,我待会儿去看发小,他们没吃过。”
副班长哀嚎:“王锐你个周扒皮黄世仁,我再也不来你家了!”
王锐用莲花叔友情提供的两个巨大保温饭桶装了一桶手抓羊肉一桶红烧牛肉,带着一兜子苹果一兜子葡萄,领着秦小桑去县一
中探监。
王锐手提肩扛。秦桑拎着一饭盒烧羊蹄。
“带这东西干吗?又没肉又不好吃!”秦桑不解。
王锐笑:“这玩意儿好使着呢,这是敲门砖,有了这个能提早进校园!”
果真,秦桑上交了烧羊蹄之后门卫大爷乐呵呵就放人进去了。只是早上烧肉时间长了点儿,他们来晚了,早就放学了。
刘成和大毛知道今天王锐一定会来,一早就空着肚子准备好上周的卷子等着喂食和检查了。
六人间男生宿舍,一进去一股子怪味。秦桑本就不饿,更加没胃口了,就坐在看起来最干净的一张床铺上帮王锐看卷子批分数
。等三人吃好午饭,那边也收工了。
“这小孩儿哪儿捡来的?真行啊!”大毛看着卷子上划出的红线和旁边列的解题思路错误典型,崇拜不已。
“中考799,我就作文比他多一分卷面。”王锐说。
作文卷面分?秦桑更悲愤了。他的莲花啊,居然就丢在卷面分上!
秦桑一眼一眼剜着王锐,小刀子不花钱似的一把把从眼睛里往外飞。
“帮我洗饭桶,赶着回去呢!”王锐踹刘成。
探完监带人往回赶,秦桑还在哀悼那台莲花。王锐憋笑憋的相当痛苦。
回去路上想起日后的绑架和撕票,王锐脸又黑了。
周一中午王锐又去了天桥。
“打架会?”王锐。
“……会。”兵哥。
“解绳子会?”王锐。
“……会。”兵哥。
“教练做?”王锐。
“……教打架解绳子?”兵哥。
“……是。”王锐。
“做。”兵哥。
当即王锐给白鸿昌打电话。
“莲花叔,我给你找了个教练。”王锐。
莲花叔小心肝扑通乱跳,直接来接人,一个送到学校,一个带回宿舍。
第17章
很快,运动会到了。
王锐身上是秦桑同学友情赞助的白色运动服。
班长拍着王锐的肩膀语重心长:“锐啊,咱们高一一班就看你的了,一定要帮咱们班摘掉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帽子啊!”
副班长用力抖胳膊,信誓旦旦:“我一定要坚持跑完!老于说只要跑完他就班费奖励50块!50块啊,能吃好几顿肉啊!王锐我
再也不去你家吃肉了!”
王锐乐颠颠凑到老于身边,满脸渴望:“于老师,如果跑出名次有多少奖金?”
“51。”老于瞟着自家爱徒。
王锐囧了。
“王锐啊,这都周三了,你啥时候把我家锅还回来啊?”老于在王锐脑门上狂练一指禅。
王锐张了张嘴,跑了。怪不得这几天老于一直拿苦大仇深的目光瞪他呢!上次他回家后没有看到老于的锅啊!想起早上在厨房
闻到的异味,王锐明白了。准是那群小兔崽子懒得刷锅给藏起来了!
王锐瞄了一眼正在做准备动作的四个班干,哼哼两声。四个班干就突然觉得后背冷飕飕的。果真是秋天了啊,一层秋雨一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