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大叔——苦禅

这个付瑜是在读研究生，粉扑扑的苹果脸，滴溜溜的大眼晴，一笑起来就露出浅浅的梨涡，留着乌黑的长发和齐刘海，年轻可爱又富有朝气，让大叔禁不住眼睛一亮，心花怒放──这、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儿媳妇啊！

可惜，儿子才上初中，来不及了，唉……

倍感遗憾的大叔，还是对新来的小姑娘露出温和的笑脸，“抱歉啊，小付，这几天是我身体不舒服，我马上给你拿实习证明表。”

“谢谢主任！对了，我刚来什么都不懂，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您……”

“没关系没关系，你尽管问……”

在一片亲切和谐的气氛中热烈交谈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舟大少爷，正乌云压顶寒气逼人。

这个色迷迷的老光棍，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啊？一看就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笑得皱纹都要冒出来了！给他阳光就灿烂，给他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还真以为人家能看得上他么？做梦去吧！

一想到刚才故意无视自己的大叔，现在却对别人两眼发光地笑得那么灿烂，舟大少爷就怒火攻心，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扒下他的裤子狠狠打他屁股，让他就像在健身俱乐部一样，痛哭流涕地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当然舟大少爷早已经忘了，当初他才来办公室报到的时候，虽然他态度傲慢无礼，但是大叔还是尽量待他很亲切很温和的，只是后来他变本加厉地欺负大叔，大叔才不得已采取无视的政策。

最后为了及时控制住自己，不在办公室里撒野，万一事情闹大了就会被他老子发配到更无聊的地方去，舟大少爷不得不攥紧拳头，赶紧走出办公室，冲到每层楼拐弯处的楼道里去抽闷烟。

一根烟还没抽完，就听见楼道里传来刚才那个付瑜的声音，“喂，老姐，我给你说我快激动死了！刚来实习就遇上了一个超萌的大叔！皮肤白白的，睫毛长长的，笑起来好温柔，说话的声音也超好听，而且成熟中还带着点忧郁，被下属欺负的时候竟然都不敢吭声！哎呀，简直是，太有爱了……”

就那么个窝囊得要死的老光棍，至于夸成一朵花吗？这姑娘的脑子被门夹了？竟然还真看上了那个老光棍？！

舟大少爷越听越不爽，忍无可忍地掐掉烟头，迈步从楼道的另一端闪人，以至于很遗憾地没有听到小姑娘接下来的那句──

“啊，好想看他被人推倒在办公桌上狠狠蹂躏的样子……”

舟大少爷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洗把冷水脸让自己冷静。

抹了抹脸上的水，看着镜中那张俊秀的脸，浓淡适宜的修眉，水亮多情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线条完美的嘴唇，再加上颀长风流的体态，和裁剪得体的大牌衬衫，多么无可挑剔的大好青年，谁见了不会主动靠过来？除了不是女人以外，到底哪一样比不上那个花痴小丫头啊？哼，是那个老光棍的眼镜没擦干净吧？

郁闷地再次点上一支烟，认真思考着如何不把事情闹大，又能扳回一局，结果还没抽上两口，就听见门边传来大叔迟疑的声音：“小舟……这里好像，不能吸烟……”

舟大少爷转过脸，恨恨地盯着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直接把烟头摁到他“皮肤白白的睫毛长长的”脸上去。

最后还是咬咬牙，狠狠将烟头摁在流里台上，不由自主地走上去一把拽住大叔的领子，将他推靠在了墙角。正当大叔以为对方要把自己揍一顿的时候，瑟缩着想要呼救，舟大少爷却将头一低，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大叔慌乱的嘴。

温润鲜嫩的触感，还有柔软清甜的舌尖，让舟大少爷喉中发出满足的低喘，唔，这感觉，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味……渐渐阖上眼睑，调动自己最高超的吻技，尝遍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更加深入地辗转索取。

长久以来的莫名窝火，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答案，他想要这个老男人，想占有他，侵犯他，蹂躏他，夺走他的一切，让他的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强吻，让大叔的大脑完全短路了，只能睁大双眼，呆呆地瞪着眼前这张因为太过靠近而显得模糊不清的脸。

不过，撇去嘴里淡淡的烟味不说，小舟的吻技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吻得大叔原本就受损的老腰有些发软。见大叔没有抵抗的迹象，舟大少爷一边继续深吻，一边松开大叔的衣领，转而搂住他的凹陷的后腰，不安分地向那挺翘的臀部摸去，用力捏了两下，手感真好……

来自臀部的痛感，终于令大叔毛骨悚然地清醒，卯足劲猛然推开他，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小小小……小舟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你！”舟大少爷不爽地抹了抹唇角，欺身上前想要继续，无奈门外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和说笑声，索性一把抓住他，强行将他拽进了里面的隔间。

第七章：这疯狂的世界

狭小的隔间艰难地挤下两个大男人，舟大少爷将仓皇失措的大叔紧紧箍在怀里，压在隔板上，摘下他的眼镜，俯下头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深吻。

隔间的外面传来别人的动静，咳嗽，说笑，撒尿，打开水龙头……一切都是那么细致而又清晰，无不在大叔脑袋里放大数倍，震得嗡嗡作响，令他感到羞耻而又绝望。

不敢挣扎和呼救，怕被别人目睹这丢脸的样子，但又不能放任小舟这样发疯似的胡作非为，万一，万一尾巴长出来了怎么办？

大叔犹豫不决，进退两难，但舟大少爷的一条腿已经强行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下体的硬物已经隔着裤子抵住了他的大腿，还在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解他裤腰上的皮带，他慌忙抓住皮带不松手，两人各自咬牙，一拉一扯地，开始了跟皮带较劲的拉力赛。

最后还是舟大少爷这个年轻人脑子灵活，松开皮带直接扯开大叔的衬衫，转而去爱抚大叔细瘦的腰腹和胸前的凸起，重揉，轻捻，有力的唇舌也渐渐向大叔通红的耳根辗转。

尾巴、尾巴要出来了……经验少得可怜的大叔，敏感的身体完全经不起这样技巧娴熟的抚弄，咬紧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分明已经感到一股电流般的快感，正飞速窜过自己的脊柱……

正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隔间里突然响起突兀的铃声，再次被打断好事的舟大少爷，不爽地咬咬牙，在心里咒骂着，掏出兜里的手机想要摁掉以后继续，可惜，手机来电上显示的是“更年期的老爷子”。

他可不敢摁掉老爷子的电话，正好外面已经没有动静，只得一边继续压制着大叔，一边清清嗓子，接通手机，那边立刻传来他家老爷子暴躁的怒吼：

“舟熙扬你这个混帐小子，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是不是又在背着老子干什么坏事？！”

舟大少爷有些心虚地扫了一眼怀中还在颤抖的大叔，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若无其事，对他家料事如神的老爷子说：“爸，您说什么啊？我刚在卫生间，不方便接您电话嘛。”

“哼，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坏事，现在赶紧给老子滚出门，开车去机场，接你刚回国的舅舅！”

“爸，我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啊，您另外派人去接不行吗？”

“少跟老子扯淡！别拿你那都要闲出鸟来的破工作当借口！也不想想你在国外鬼混的时候，到底是谁天天帮你擦屁股？老子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赶紧给老子滚出门，立刻！马上！要是五分钟后GPS监控显示你不在路上，老子要你好看！”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舟大少爷黑着脸挂掉电话，刚才的兴致全被老爷子给吼没了，只得俯头狠狠咬了大叔两口，在他耳边悄声说：“今天算你走运，下次一定要干死你！”

然后终于放开他，率先推门出去了。

大叔攥着被扯开的衬衫，低喘着滑坐到马桶盖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心有余悸──这些孩子都疯了吗？连上个卫生间都会遭袭击，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幸好，明天就是周休，不必担心再见到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小舟，大叔还接到儿子的电话说，他今晚要过来吃晚饭。

明知道儿子不是为了他这个老爸而来的，但大叔还是很高兴，顿时把所有的不痛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下班就去买了一堆儿子爱吃的东西，精心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摇着还没有长出来的尾巴，喜滋滋地等着儿子大驾光临。

儿子是跟出去打工的文烈一起回来的，一进门就说：“烈哥好厉害哟，不仅能打赢小流氓，连去店里收保护费的黑社会都不怕呢！几下就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哈哈，太爽了！”

什么？黑社会？！

大叔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小烈竟然跟黑社会都对上了？那儿子经常跟他接触岂不是很危险？！

不行不行，一定得想办法让儿子早点远离那孩子！

吃饭的时候，大叔照例还是不断地给儿子碗里夹菜，一边夹还一边殷勤地说：“宝……小欧，这是你最爱吃的牛肉，来多吃一点……这些蔬菜虽然你不爱吃，但是也不能挑食哦，不然营养不全面会长不高的……”

儿子看着自己面前快被堆成小山的饭菜，不满地对大叔说：“老爸，我吃不下这么多啦！还有你怎么光顾着给我夹菜，都不管烈哥啊？”

大叔一怔，这才注意到小烈基本上都没怎么动筷子，正用竖着金褐色的眼瞳，斜着眼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得他背后凉飕飕的。

儿子赶紧把自己碗里的肉和菜往少年碗里转移，“来，烈哥你快吃，不要理老爸啦，他一向脑子生锈。你在这里住得怎么样？老爸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对你不够好啊？”

还、还不够好啊？为了帮他“疗伤”，差点把老命都折腾没了……

但当着儿子的面，大叔只得讪讪地笑着，也给少年挑了一夹菜，“不、不好意思啊小烈，我光顾着小欧了，你也多吃点，千万别客气。”

谁知少年全然不给面子，默然地夹起大叔刚才挑的菜，嫌弃地丢回大叔自己碗里，这才收回视线，埋头开吃。

儿子见状就更不高兴了，皱起小脸质问大叔：“老爸，你是不是对烈哥不好，让烈哥讨厌你了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答应过的事情都不肯办到，不讲信用，说话不算话，以后有什么事再也不找你了！”

“没、没有，宝……小欧，你要相信爸爸，爸爸对他很好的，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从来不让他做任何家务，还……还给他疗伤，把大床让给他睡……”

“哼，这点算什么啊？”儿子还是不爽，“你有没有关心他的学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打工？现在天冷了你有没有给他添衣服？你看你这破屋子里连台游戏机都没有，这日子得有多无聊啊？老爸，我给你说过烈哥没什么亲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应该更加关心他爱护他，就像对我一样地对他，不然你就是对不起我！哼，再也不想理你了！”

儿子一连串的质问，顿时噎得大叔哑口无言，又慌忙堆起笑，讨好地对儿子说：“你说得对，是爸爸不好，爸爸错了，爸爸以后一定改，明天就带你们一起出去买东西，小烈缺什么就给他买什么，不要不理爸爸，好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

儿子这才勉强表示满意，让这顿晚餐得以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进行。

饭后，自然是大叔洗碗拖地收拾残局，儿子则拿出老爸前段时间才给他买的PSP，拉着文烈一起窝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游戏，似乎玩得很融洽，除了文烈太过少言寡欲以外，看上去跟两个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后来大叔看墙上的挂钟都指向晚上十点了，就一边给儿子削水果一边说：“小欧，吃完这个爸爸就送你回去吧，晚了你妈妈会着急的。”

儿子说：“不用操心了老爸，我跟老妈说过了，今晚就住你这里不回去了，我要跟烈哥一起睡哦！”

什么？要跟这野性难驯的孩子一起睡？！万一、万一晚上兽性大发……

大叔顿时急了，忙口不择言地说：“不行不行，小欧，你还太小，不可以做这种事情……”

儿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老爸说的是什么事情，脸一红，忙把老爸拉到阳台上，瞪着他小声说：“老爸，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虽然我很喜欢烈哥，但是现在根本没跟他发展到那种地步，我们……我们还是好哥们，我警告你，不准再在他面前乱说哦。”

大叔这才谢天谢地地松了一口气，原来儿子只是在单恋啊，那就更好办了……

谁知儿子又说：“虽然目前只是我单方面地喜欢上烈哥，但是我会努力让他也喜欢上我的！所以，想方设法找机会接近他，赢得他的好感，这是第一步！老爸，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啊？哦……”面对儿子天真的期待，大叔只能苦着脸点点头。

唉，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儿子在不受伤害的前提下，对小烈彻底死心呢？

直到晚上，大叔独自睡在书房的沙发床上，还在苦苦思索着对策。

但是阴谋诡计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大叔那简单的大脑，于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月亮，心想最近实在流年不利，要不抽个时间去乡下扫墓，求逝去的双亲保佑他们唯一的小孙子吧……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轻捷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小烈？大半夜的来书房干什么？

少年径直走到大叔床边，爬上床，钻进大叔的被窝，就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伸出结实柔韧的四肢，牢牢地缠住他的身体。

大叔被箍得快喘不过气了，但儿子就睡在隔壁，只能压低嗓音劝说：“别、别这样……小烈，快回去睡吧，万一被小欧发现了怎么办？”

他越这么说，少年越是赌气似的，抱得越紧，还用舌头粗鲁地去舔他的颈窝。突然一阵刺痛，是少年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金褐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你身上，有陌生的味道……”

大叔一抖，没来由地心虚，想起来白天被小舟摁在卫生间里做的那些事……但他睡前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明明只有沐浴液的清香，即使这样，也还是瞒不过猎豹灵敏的嗅觉吗？

第八章：好吃的沐浴液

大叔生怕触发少年的兽性，忙红着脸撒了个不甚高明的谎：“我……我今天出去买东西，挤公交来着，跟那么多陌生人挤在一起，当然会沾上陌生的味道……”

谁知少年的声音更加沙哑冰冷，一语戳穿：“是陌生雄性发情的味道。”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啊，公车上有个醉汉喝多了，误把我当成女人了，所以……”奇怪，为什么这么心虚？这感觉怎么就像，在外面偷情生怕被另一半察觉？

少年完全不理会大叔拙劣的解释，说话间，已经直接将他压在身下，金褐色的竖瞳在黑暗中越来越亮，脸上渐渐浮现黑色的斑纹，臀上长出的尾巴也有力地拍打着床面，用即将兽化的嗓音艰难嘶哑地说：“交配，消除，味道……”

“不要不要……算我求求你，小烈……小欧就在隔壁……”一想到要在跟儿子一墙之隔的房间里跟不人不兽的少年做那种事情，大叔羞愤得想咬舌自尽，“今晚就放过我吧，以后……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