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诚的异常兴奋,包福和唐胡图表示不能理解。这人都已经砸坏脑袋了,怎的一点儿也不着急啊,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那啥。
“我说包袱啊,现在几点……什么时辰了啊?”
“大人,现在才寅时初,要不您再歇息会儿,等到卯时,我再来叫您起床?”
“呃……”卯时是什么时候啊?“那好吧,你们也折腾了一晚上了,也先去歇着吧。那个……不用熄灯了,你们快去吧。”
包福看了眼唐胡图,唐胡图冲天点点头,包福为陈诚盖好被褥,才不放心的离开。陈诚对着包福和唐胡图笑笑,示意自己完全没有问题,那两人才关上了门。
陈诚大呼一口气,听着两人走远了,才从翻身下床。这个小“包袱”,倒是真的挺关心包拯的。不过陈诚现在最好奇的,倒是包拯的长相,所以他下床后,直接奔向的,是屋内的铜镜。
左右瞧瞧,这个包拯倒是与自己长得差不多,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穿来了么?不过,额头上,倒是有个月牙形的伤疤,但是脸似乎不是很黑啊。
陈诚看看自己的手,又拉开衣襟看了看自己白嫩的胸脯,虽然铜镜上瞧不真切,不过,就这白嫩嫩的手和胸脯,怎么想,这连也不会是黑的啊。再摸摸自己这小身板,实在是与威严相去甚远。陈诚想了想,不如,将脸涂黑,看着威严啊。
“威武……”陈诚板起脸,粗声粗气的低声喊了两句,霎时觉得很是那么一回事儿。嘻嘻笑了两声,才又故作高深的板起脸,转身在床上躺好。想了想,又觉自己甚是好笑,蒙起头呵呵笑了一阵子。穿到古代来,似乎……也挺好玩儿的。
“老爷,老爷……”
又是谁啊,这么一大早的叫自己干嘛!
睁开眼看看,“我说小包袱,你叫我干嘛啊,我还没睡醒呢!”虽然嘴里抱怨着,不过陈诚仍是老老实实的起床了,也安心的享受着包福伺候他穿衣。倒不是自己有多懒,主要是古代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他实在有些穿不明白。
“小包袱,早上吃什么啊?”
“老爷,早上给您熬了鸡粥,唐胡图说,您身子虚着,所以吃些易消化的。您先净手,小的这就给您端来。”
陈诚点点头,包福才恭敬的退了出去。陈诚在铜盆中照了照自己的面皮,还真的是白白净净的,怎么看都像是小白脸儿,一点儿威严都没有。想了想,陈诚决定要弄些东西将脸涂黑,看着威严肃穆的,才该是包青天该有的样子么!
陈诚暗自得意了一下,自己的确很聪明。
喝了鸡粥,恩,味道不错。“小包袱啊,带老爷我去书房看看。”
包福心内欣喜,虽然老爷忘记了从前的事儿,可还是自家的老爷,还是这么辛勤办公。“老爷,您身子刚好,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再办公吧。”包福心疼自家老爷了。
“咳……这个包袱啊,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个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孔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眼见着包福被绕晕了,陈诚才又道,“带路吧。”
包福听话的在前方引路,边走边在脑海中回想,之前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家老爷去书房来着?
包福为陈诚研好磨后,见他拿着毛笔蘸了墨汁,涂在白白嫩嫩的脸上,不禁睁大了眼睛。老爷……这又是在干什么?
“包袱,看看老爷我涂得均匀么?”
包福虽然奇怪,但是仍老老实实的摇头。
“果然,自己涂涂不匀。小包袱,你来。”说着,陈诚将毛笔递给了包福。
包福拿着笔不明所以,“老爷想叫小的做什么?”
陈诚敲了一下包福的脑袋,“笨蛋,自然是将我的脸涂黑了。快点儿!”摆好架势,等着包福行动。
“老爷,将脸涂黑干嘛?包福不懂。”
陈诚叹口气,搂住包福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道:“包袱,你看老爷我长得怎么样?”
“老爷自然长得极好的了,在老家时,老夫人就说过,老爷是天下间第一美男子的。”包福语气颇为自豪。
陈诚心内咋舌,包拯这嫂子,还真敢说啊,果然儿子还是自家的好啊。但是面上仍又叹了口气,“所以说,老爷我觉得自己这张面皮实在是太缺乏威严感了,所以要将脸涂黑,看着吓人些。”
包福仍是懵懂,“老爷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扮成吓人的样子?”
“笨,自然是要吓唬坏人了。”
“哦……那老爷……”
陈诚无语了,好奇宝宝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你听不听老爷话了?”
好奇宝宝终于不再问了,而是听话的帮自家老爷努力变得“吓人”。
弄好了自己的脸,陈诚捧着面铜镜左右照了几遍,才满意的点点头。“包袱,干的不错!”
听了夸奖,包福脸蛋红红的低下了头。虽然心疼老爷白嫩的脸被墨汁染成了黑色,不过能为老爷分忧解难,还得了老爷的夸奖,包福心里很是自得。
于是我们的陈诚,现在的包拯,便开始顶着那张墨汁染黑的脸,预备在大宋朝除奸扶弱,匡扶正义,顺便留个清名啥的。不过,他大概忽略了,不说这墨汁最爱掉,光说那白嫩嫩的手和那白皙的脖颈,这张脸,实在是太假了些。
03.小试牛刀断母子案
“哎……”第一百零八声叹气,出自我们的陈诚口中,包福手一抖,好悬将手中端着的茶杯跌碎。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陈诚瞅了瞅包福那张包子脸,“实在是无聊死了,小包袱,老爷我以往,平日都做些什么啊?”
“平常就是处理县务,翻看以往卷宗,或者有告状的,升堂审案。要不就是读书了吧,大概就是这些。”包福想了想答道。
陈诚看看书房内满室的诸家文集,实在很没有看下去的欲望。卷宗?倒是可以看看。“那你去把卷宗拿来,老爷我要看。”
不一会儿功夫,包福便叫人抬了几摞纸过来。“老爷,这些是头五年的卷宗,头三年的您已经翻阅过了,所以小的没抬过来。”
“行,那放着吧。”果然无聊得很,翻翻卷宗,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个冤案来,自己再来个翻案,哈哈,岂不是不负“包青天”的盛名。我果然很聪明,陈诚暗道。
“大人!”
一声洪亮的叫声,将陈诚吓了一跳。抬眼看去,正见着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抱拳站在他的面前。看这人的衣服,该是县衙内的捕快。
“啊,什么事儿?”陈诚整理了下情绪,这几日,衙内之人已经对他们被砸坏了脑子的包大人产生了免疫。所以捕快突然见这么个黑脸的大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敛了神色。“大人,门外有喊冤的,大人是否要升堂?”
陈诚一愣,升堂?自己来了这么些日子了,都没赶上过,这下终于可以“威武”了,自然要的。“升堂,快,马上升堂。”
陈诚跳了起来,拉着捕快就要往前堂去。捕快无奈的抓住陈诚,提醒道:“大人,您准备就这样去升堂么?”
陈诚一愣,我这样怎么了?低头看看,呃,果然,不能就这么去升堂。“包袱,小包袱,快伺候你家老爷更衣,老爷要升堂了。”
捕快嘴角抽了抽,这包总管被叫成了“包袱”,真不知道包大人是怎么想的。
边由包福伺候着穿官服,边听姓陈名大有的捕快讲诉案情。陈诚点点头,原来是有名的两母挣一子案啊,哈哈,这个案子太有名了,陈诚都不用考虑,完全就知道该怎么断案了。
自得意满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趾高气昂的走在前方,包福与陈大有莫名的相视一眼,低下头老老实实的跟在陈诚身后。
陈诚刚一坐下,还没拍惊堂木,便被两边衙差的“威武”声吓了一跳。果然啊,这个声音,气势恢宏,任何犯人听了,都会先吓掉一半胆子的吧。陈诚圆满了。
“啪!”学着电视里的样子,陈诚狠劲儿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哎哟!”陈诚眼角含着泪,瞅了瞅包福,怎么没人告诉他,拍板子还会拍到自己的。
包福心疼的瞅了瞅自家老爷,那么用力干嘛,瞧吧,把自己的手指头都给拍肿了。陈大有嘴角抽抽,没说话,只是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头,得亏不是自己的手。
见没人理自己,陈诚只好自己心疼的在桌下揉揉手指,却不知,低下衙差面上不显,却已是笑得肚子都抽抽了。紧了紧嗓子,陈诚高声道:“堂下所跪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那两个女子早已被那声气势恢宏的“威武”吓得瘫坐在地上,听见陈诚问话,颤颤巍巍道:“奴家耿马氏,奴家张王氏见过大人。”
陈诚看了看跪坐在地上了两个女人,又看了看女人面前筐子里被吓得哭泣的婴儿,道:“你二人有何冤屈速速将来,有本大人为你们做主。”
陈诚说完,其中一个女人,叫耿马氏的,立刻俯倒在地,哭着喊着说那张王氏要抢她的孩子。那张王氏一听,也不断磕头,说那孩子本就是她的,却被耿马氏偷偷抱走,被她发现,两人争执下,才报了官府。
陈诚看了陈大有一眼,陈大有点点头,低声道:“确实如此,小人见她二人争执,却又无旁人作证,只好带回县衙,听候大人发落。”
陈诚又看向那两个女子,心内好奇,虽然他知道该如何断案,但是却也想知道,两一个女子为何非要偷人家的孩子,说是自己的。
“你二人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孩子是你们的?”
闻听此言,张王氏一愣,耿马氏却立刻道:孩子右手臂上有个齿痕,是自己怕孩子丢了,所以咬上去的。
陈诚叫陈大有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个齿痕,不过心内却有了计较。陈大有剥开裹着孩子的锦被,翻开衣服,果然,右手臂处有个齿痕,而且瞧着是新印记,衣服上面,还沾着一些血迹。
一见果然有个齿痕,耿马氏面露欣喜,张王氏却是看着齿痕满眼心疼。
陈诚看着伤口心也跟着一抽抽,这耿马氏倒是下得去口,这么小的孩子,她也能狠心咬下去。堂外已经站满了人,大约都是来瞧瞧这案子怎么审的。陈诚对着这些人道:“在外的父老乡亲,有哪家有幼儿的,烦请上前一步。”
听陈诚如此说,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仍由几个男女站了出来。陈诚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本官今日要断此案,还要烦请几位帮忙。回答本官一个问题,实话实说即可,各位可有异议?”
几人互相看看,不知道这位包大人想要做什么,但是仍都点点头。
陈诚道:“那本官就问了。既然各位家里都有幼儿,那么本官想问问,你们可舍得咬伤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怕孩子被偷?”
几人一听,都摇摇头,其中一个最快的大姐道:“宁可孩子被偷走了,也舍不得的。”
陈诚高声道:“正是如此!耿马氏,你还有何话说?”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这包大人为何会有此一问,不禁心生敬佩。耿马氏立刻瘫软在地,张王氏则不断磕头,感激包大人恩德。
陈诚却叫陈大有将孩子抱到后院去,对张王氏道:“孩子虽然不是耿马氏的,但是却也不见得是你张王氏的。本官瞧着那孩子身上穿着,并不像是普通人家,而你穿的,却是最为普通的麻衣,本官倒想问问,你该作何解释?”
张王氏闻听此言,满脸惊慌,陈诚更是断定了自己的推论,心内暗自赞叹自己的聪慧。
将两个妇人收押入了牢房,预备好好调查,又叫陈大有去附近打听有没有谁家丢了孩子的。经此一事,别的不说,倒是叫百姓们,都接受了县令包大人突然变黑了这件事的。
由于陈诚的机智,天长县成功破获了两个贩卖儿童团伙,陈诚功不可没,于是,朝廷来了嘉奖,擢升天长县知县包拯为端州知州。陈诚与信任县令做了交接,便带着包福,雇了辆马车,高高兴兴的往端州赴任去了。
陈诚为什么这么高兴,自然不是因为升官了,而是因为,去往端州的路上,是不是公孙策就该出现了?
陈诚承认,无论是《少年包青天》里聪明帅气的公孙策,还是《包青天之七侠五义》中睿智儒雅的公孙策大叔,他都是非常喜欢的。虽然理想与现实是有所差距的,不过陈诚坚信,公孙策一定是个美男子。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坚信,他绝对不会告诉你这纯粹是他自己意淫出来的。
陈诚记得,公孙策大约是在寺庙中遇见包拯的,所以,一路上经过的大小寺庙,陈诚无一错过,全部借宿了一遍,就是为了能够“偶遇”公孙策。
不过,陈诚失望了。他记得他没落下哪个寺庙啊,连深山旮旯的寺庙都没放过,为什么就是没遇见公孙策呢?陈诚不仅自己回忆,还逼着包福一起想,是不是在哪里无意中错过了一个寺庙,难道公孙策是在尼姑庵落脚?陈诚惊悚了。
若不是包福提醒他,任职的日子就快过了,估计陈诚会打算再重走一边这段路,再借宿一遍各个寺庙,另外这次连尼姑庵都不打算放过。
果然这种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陈诚思及此,淡定了,老老实实赴任去了。
与端州知州做好了交接,果然就有端州通判拿了一方端砚来贿赂自己。陈诚装模作样的拒绝了通判陆于,义正言辞的一通批判过后,才觉得一直压抑着的心情好了许多。
好吧好吧,没遇着公孙策,一路上也没人来打劫自己,所以自然也没见着“南侠”展昭,于是陈诚不得不光杆司令一个,跑到这端州来赴任了,实在有够郁闷的了。
虽然如此,陈诚却也没放弃寻找公孙策和展昭的决心。这两个包拯的左膀右臂,一定会出现的,大约是时机未到,陈诚坚信着。
04.展昭是个贼?
“包袱啊,老爷我让你去打听的事儿,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包福苦着张脸,“老爷,小的真的尽力了,历年的记录里,根本没有叫公孙策的落第秀才,这道上混的,也没听过有什么‘南侠’展昭。老爷,您是不是记错了啊?”
陈诚暗自思量,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不过,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这个小蝴蝶,所以展昭还没混出名声呢,而公孙策是不是还没参加过科举呢。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啊。既然如此,那么就叫包福留心这两个名字好了,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他就是了。
等了一会儿,没见自家老爷有什么反应,包福才小心翼翼地又道:“老爷,陆大人在外面等了您好久了,您看,这日头怪毒的,是不是让他先进来再说?”
陈诚从卷宗中抬起头,哦,对了,还有个小陆子在外面候着他呢。这人吧,适当的罚一罚也就是了,还真不能太狠了,毕竟大家是同僚么,最起码未来还要在一起待上三年的,搞得太尴尬了也不好。
“那就请他进来吧。”
包福应了声“是”,便出去叫陆于进书房。陆于在大太阳底下站了大半个时辰了,早就头晕眼花了,不过大概也知道这是知州大人在立威,而且自己确实在没摸透新官的脾性之前,就冒昧的送礼贿赂,罚一罚还是轻的。若是这知州脾气不好,再将他一状告到京城去,怕是他人缘再好,也是保不住头上这顶乌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