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冷然 下——彻云桓

“不是那样的……”我轻声的说着。

“呵。”耳边响起了他的笑。

我听得出，他在笑着什么。

他拍了拍我的肩，松开了手。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在玩游戏吗？

看着他带着笑的眼，轻扬起的眉。

我竟然想起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无论怎样都还只能回到原地！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思雨。挑了挑眉，笑着走向了她！

“白皓！”我喊住了他，他回过了眼。

看了看我，轻扯了下唇角。回过了头，走到了思雨的面前。

我看不到思雨的神情了。他挡住了她。

我只看见他侧着脸，靠近了她的耳边。

他在说着什么？

我听着砰砰的心跳声。

白皓离开了，而思雨却仍愣在原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思雨？”我看着她，叫了她一声。

她好像才回过了神儿。看着我，眨了下眼睛。

“然……”她轻唤了我一声，缓缓走向了我。

直到她走到了我的身前，抬起了她那双美丽的眼。

悲伤……

那是悲伤吧。

我如此真切地看着映在她眼中的自己，看着她眼中的悲伤。

缓闭了下眼，她那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地将那悲伤轻掩而去。

泪珠，在轻颤。

“然……”她轻泣着靠在了我的胸前。

“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的手环住了我，周围的人，在看着。

又是这样，为什么人会是这样的？

看着别人的悲伤，却会露出笑来？

我抬起了手，抱住了她。

贴着她的发，我轻声地说出了那句话来。

“是的，那不是真的……”

第11章

那不是真的……

我想着白皓唇角的那丝笑，越想越心颤。

胸口似乎还沾着思雨那冰冷了的泪。

那时的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可是，却仍倔强的不肯哭出声音来。

我对着屏幕在发呆，这样一个姿势坐了多久？

没有去想过，更没有去计算过。

时间，就这样的在身边流动着。

回回荡荡，起着涡旋……

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才恍然回过了神儿。

“李哥。”我站起了身，看着站在我面前已经有些时候的他。

我竟没有注意到他。

“冷然，你没事吧？”他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我轻摇了下头。

“那就好，如果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李哥人很好。只是，我真的看上去很像不舒服吗？

低着头，我拿过了放在一旁的蓝图。

心思，不在。

我移开了眼，却不知道可以看向哪儿。

我始终放不下，放不下白皓最后对思雨说的话。

他到底说了什么？

其实，我应该是猜到了吧。所以，才会慌成这般模样。

就在我又想得有些烦躁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愣了下，我的手机很少有人打。

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除了思雨，还会有谁？

我拿起了电话，看着上面的那窜号码。

好陌生，这个号码我并不认得。

接起了电话，然而，那陌生的号码却有着并不陌生的声音。

我听着他清清楚楚的字句，听着他略有些低沉的笑声。

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着电话那端的他独自的说着他想要说的话。

‘过来见我。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他说话一直是这样的吧？容不得别人拒绝。

然而，他竟仍然如此不费力气的就知道我在想着什么。

‘不想做个了断吗？’

这是他的诱饵。

我知道的很清楚，可是。

我却仍不怕死地咬上了那抹着毒药的鱼钩。

看着正忙着的李哥，我有一丝丝的抱歉。可是，却仍还是开了口。

“李哥，我、我想先回去。”我的声音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而他却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笑了。

“去吧。好好睡一觉。脸色太不好了。”他摆了摆手，又忙了起来。

“谢谢李哥。”我点了点头，如释重负般地出了公司。

进了电梯，我看着电梯间里的镜子，愣了愣。

脸色，好差。

真的像是病了一般。怎么会这样？

我又掏出了手机，看着上面那窜刚刚接起过的号码。

是他换了手机，还是说我真的忘记了？

看着眼前不断减少的楼号，我竟有些头晕。

就快见到他了？又快要见到他了？

我竟然分不清是畏惧还是……

期待！

不可能是期待的，不可能的。

电梯到了一楼，我没再纠缠那个有些恼人的问题。

我见他，只是为了——了断一切！

第12章

下了计程车，我看着眼前他所说的这个地方。

他一直就在这里吗？

看着那亮得有些晃眼的玻璃幕，我闭了闭眼睛。

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没有看向其他的地方，我径直地向里走了进去。

然而，一个甜美的声音却叫住了我。

“先生，您好。请问你找哪位？”

我看着这个脸上挂着甜美笑容的前台小姐，愣了愣，又看了看那电梯口。

原来，这里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去的。

看着她，我有些抱歉地笑了下。

“我找白总。”我想，我这样的称呼应该是对的吧。

然而，那名前台小姐听了后，稍稍顿了下，又向我笑了笑。

“那么，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她的笑依然很甜美，可是，我的心底却已经有些烦乱了。

“是他打电话让我来的。”我没什么温度的说着，看着她眼中那明显的一怔。

是啊，她应该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们的白总会打电话给我这样不起眼个人。

“对不起，您稍等。”她向我微欠了下身，利落的转向前台拨通了电话。

她是打给白皓的，因为在她放下电话转回身的时候，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些的慌张。

“真是对不起。”她又在道歉了。

“您这边请。白总在顶层1209室。”她将我引向了那专用的电梯。

我点了下头，走了进去。

看着一格一格上升的数字，我闭了下眼睛。

白皓，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白皓了。

现在在我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改变吧。

不再混黑了吗？他竟然会经商？

想到这儿，我摇了摇头。人，还真是难以想象。

但是，至少。他成功了。

而我，却仍还是在混着日子吧。

每天都只会与自己为难，每天都要费尽全身力气去抗拒那曾经的记忆。

可是，他不会吧。

电梯停到了顶楼，我看着在我眼前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在眼前的是一条有些长的走廊。

在这12层里，只有一个房间。就是正对我眼前的——1209。

他，就在里面。

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响在有些发空的走廊里。

站在门口，我抬起了手。

握了握，却仍未落下。

我又想起了什么？我竟又想起了那时的他，那时浑身全是伤的他。

就在我又习惯性的走神儿的时候，屋子里响起了他的声音。

“进来。”

他知道我就在门外……

我紧握住了门把手，深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正在看着文件的他抬起了眼。

他看着我，向后靠在了皮椅上，挑了挑眉稍。

那本是抿着的冷薄的唇，缓缓地上扬了起来。

低沉的声音，也随之染起了笑意。

“冷然，过来。”

第13章

他的笑容还在……

看着他，我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脑中空白一片，就好似着了魔一般。

只因他那缓缓扬起的笑？

还是说，因为他叫了我的名字？

我停下了脚步，在离他办公桌不过两步远的地方。

而他站起了身，走到了我的身前。

呼吸，停住了？还是忘记了？

我只是睁着眼，看着他的眼。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那双眼太深邃，太难懂。好似一个不小心便会迷失了方向。

所以，我不敢看。不敢像现在这般认真的去看。

他靠得近了些，我仍然没有移开眼，仍然还在看着他。

那双眼中闪动的是什么？一丝的痛楚与不舍？

我那屏住的呼吸没有继续，只是听着心跳在一点点的加快。

他的手轻抚着我的脸庞，探进了我的发。

我看到了，自己。在他的眼中……

我移不开眼，我不想躲开他的碰触，我不愿意说任何一句话！

只因为，怕他的眼会不再温柔如此！

只因为，也许时间会就此停住！

他的手环住了我，不松不紧。只是环住了我。

心底，隐隐上涌着阵阵酸楚。

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温度……

我紧绷的身子，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手，缓缓地动了动。却仍未抬起来，去抱他！

我努力地睁着眼睛，我不敢眨眼。只因为，怕泪会不听话的落下来。

白皓。

我的脑海中竟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我这是在做什么？不是为了与他了断一切的吗？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冷然！清醒一些！他不是你的，他永远也不可能会是你的！

不要再去想他了！

然而，就在我暗暗地咬着牙，忍着点点心痛的时候。他的声音，响在了我的耳边。

他在叫我。他在叫我的名字。

他轻缓低哑的声音让我的心隐隐的抽痛了一下。

他是怎么了？他的声音……

我睁着眼，看着眼前空白的墙面。然而，却好似看到了他的伤痛。

“告诉我……”他的声音轻颤着。环着我的手，也收得紧了。

他是怎么了？他想要知道什么？

我的脑子竟怎么也无法运转正常了。

他就好像是毒品，一旦靠近便会让人迷失了自己。

我真的对自己失望了，戒不掉！一旦靠近了他，我所有的思绪就全都成了空白！

我胡乱的想着，直到他缓出了一口气，贴近了我的耳边。

“告诉我，你爱我吗？”

他紧贴着我耳边的唇，在轻颤着。

白皓……

我睁着眼睛，无法回过神儿来。

他在问我什么？

在我耳旁的温热是什么？在脖颈间滴落的冰冷又是什么？

“告诉我，你真的爱过我吗？”

他紧紧地抱着我，我是如此清晰的感觉着他的轻颤。

白皓，不要这样。你不要这个样子……

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了。

那曾用血泪筑起的坚强，在一点点的脱落着。

我，想要抱住他……

我，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闭起了眼睛，我缓缓地抬起了一直紧握着的手。

这样的爱真的是错的吗？

在我紧抱住他的那个瞬间，我就已经知道了。

是非对错，已经不再重要了……

木头会爱上烈火吗？

会。

因为，他点燃了他的生命。

即使，是毁灭！

第14章

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

在他的唇轻触着我的脸庞时，在我紧抱着他不愿放手时。

我放弃了这个一直纠缠着是与非的问题。

呼吸变得平缓了起来，心跳也不再泛着疼痛了。

只因为，我的眼又一次的看到了他；

只因为，我的手又一次的紧抱住了他。

“冷然……”

这是白皓的声音，这是我喜欢的声音。

喜欢他不似别人那般的叫着我冷然。

我想我是笑了吧？他的吻渐渐融去了我所有的悲伤与疼痛。

而我竟到现在才知道，在我的心里装着这样多的舍不得。

我一直坚定的告诉自己，可以忘记。

呵，可是真的可以忘记吗？

有些无奈了吧？因为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自欺欺人’。

他的手缓缓地探进了我的衬衫，揉着我的背。

好清晰的感觉……

感觉得到他已经乱了的呼吸，感觉得到他真实炙热的温度。

我无法松开紧抱着他的手。

在这一刻，我自私地忘记了一切。

体内的沉静，被他点燃了。而我，没有退怯。

我只想……

靠他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而这也终于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疯狂。

……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这是哪儿？

我抬起手捂着有些发疼的额头，却感觉到了冷。

看着赤裸的手臂，我愣了下，却又笑了下。

那不是梦吧？

就在我看着天花板出神儿的时候，门轻轻地开了。

我侧了下头，看着那个走进来的身影。

是他，白皓。

“还好吧？”他坐在床边，伸手顺了下我的头发。

而我竟没能回过神儿来。

很是丢人，我是这样的想着，也是这样不争气的有些脸上发烫。

然而，床却向下一沉，他侧着身躺在了我的身边。

“白皓……”我看着他的眼，喉咙竟有些发干。

“嗯？”他挑着眼，眼中尽是笑意。

“这是什么地方？”我勉强的移开了眼睛，不去看他。却不想他竟靠得更近了。

“办公室啊。怎么？忘记了？”他在强忍着笑，我听得出来。

可是，我并不记得办公室是这个样子的！难道是……

“这是单独的休息室。”他的手探进了被子，将我带到了他的身前。

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竟会让我的身体起了变化？

“可以吗？”他低沉带着笑的声音，让我有些懊恼了。

“时间太晚了吧？现在是几点了？”我想岔开话题，却不想他根本未理会。

他拉着我的手，探进了他的衣内，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我知道，我逃不掉了。也不舍得逃掉了。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就好似是无法戒掉的毒，吸引左右着我所有的感觉！

无法割舍，无法放弃，无法不再靠近……

手，顺着他的胸口轻缓地抚弄着，我贴近了他。

白皓……

其实，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到想要毁了我自己！

如果那真的是错，那么，就让它这样的错下去吧！

第15章

天，已经亮了吧？

我眯着眼，看着那未拉开的百叶窗。

光，打映在地上，看起来似乎很温暖。

一旁的浴室里，响着水声。

白皓在里面……

我转了下身，却有些想要皱眉了。

昨天的一切，我还清晰的记得。

而这时，浴室的门开了！我本能的看了过去。

他的腰间围着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走向了我。

很干净的气息，混着他的感觉。

他坐在了床边，半侧着身子。而我也坐起了身，虽说有些费力。

“再躺一会儿吧。”他侧着身，看着我。

“我没事。”我有些木纳地回话，却让他的唇角挂起了笑。

放下了手中正在擦着头发的毛巾，他转过了身，正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