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大哥!
大哥给了他一个家,他给了大哥一颗心。
慢慢走到家门口,钥匙拧开了房门,只想趴到床上好好睡一觉。还是打开了粥碗,那是还散发这热气的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茶几上,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喝完了它,身体变得热乎乎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趴在茶几上,几乎要睡着的时侯,感觉有件衣服盖在身上。起初以为是做梦,但是却太真实了,睁开眼睛,歪了头,大哥的脸出现在眼前
“大哥?”
几乎惊异地仰起脸。
冯至翔冲他笑,很温和。
“大哥,你怎么来了?”似乎所有的委屈都压上了鼻腔,鼻子开始发酸,眼泪止不住地涌入眼眶。
‘为什么想联系你联系不到,我想跟你借两万还给赵可颂,那样就不用再用身体换了,两年前,是不得已,现在是走投无路,我找不到你才走头无路,不敢上门找你,车站等了三天也没看见你人影儿……我没有办法,可也不能怎么样,我怕赵可颂干出点什么事,我知道你最怕什么!’
这是多日委屈的想说的话,可他没法说,因为,起初怎么得到的两万,就是瞒着他的。
冯至翔抹他的眼泪“小禾,你哭什么?”
“大哥,你怎么才来?”
冯至翔亲了亲他,手开始在他身上摸索,这是他们每次见面的开始,这次,安予禾却推开他。冯至翔脸上出现一丝惊诧,随即却宽容地笑了起来
“禾仔……”他以前在南方经常这么叫他,赵可颂也这么叫他“你有别人了是不是?”
安予禾瞅着他,摇了摇头“没有。”
“大哥说过,大哥不介意,第一次,就跟你说了。”
也许自从赵可颂出现,安予禾就生活在了压力之下,这几天被赵可颂羞辱般地对待,昨天晚上凌虐,今天晕倒,听到冯至翔这么说,他突然很难受,他双手揪着冯至翔前胸的衣服,满脸悲戚,却说不出话。
冯至翔却说“禾仔,有别的男人了,告诉大哥,大哥会祝福你。”
安予禾像撒了气一般,随即解开衣服,露在冯至翔面前的,是昨晚留下的看上去像欢爱一般的痕迹,纵使说了,不介意,冯至翔的脸还是变了颜色,他看着安予禾的身体,慢慢把视线移上了安予禾的脸,手抚摸着他“禾仔,你长大了。”
安予禾一下扑在他身上,无数委屈散发着,呜呜地哭了起来“大哥……”
第七章
最近丁大伟挺不舒坦,他用来洗钱投资的一个地产项目遇到了问题,一个新上来的领导对他的土地使用权提出了质疑,他们申请的土地使用证也迟迟没有批下来,他们以前是在相关部门打通了关系,好像留了个尾巴,那个人就被新上来的这个人给顶替了,丁大伟的人还来得及摸透新领导的脾性,就给彻查了一翻,地产项目搁置了,眼瞅着要赚大钱的买卖,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丁大伟不是墨迹的人,立刻找人去处理,回来说,那个领导貌似是个刚直不阿的主儿,丁大伟一拍桌子,这年头还有刚直不阿的么?斥责了人办事不利,开始找关系。
本来这事程世不一定会知道,但是胡森牵扯进去了,基本上,处理这类事件,要不软,要不硬,当然,软的一般是大家乐意采用的。要说,丁大伟这里要做个组织结构图的话,也分成几个部门,程世可以算业务部,赵可颂算症(同音)符关系部,那么胡森就要隶属保安部了,胡森跟着保安部的头还有丁大伟一起去见了那个领导,据说,能见到,也做了一番功夫,几个人回来后,基本有点陷入谜团,按说,他们是去探明底细的,结果,对方好像也在探底细,两边不清不楚的。丁大伟说,这主怎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胡森正好跟程世吃饭,把这事儿转述了,说那个人看上去很老道,车轱辘话两头堵,你一下以为他要这样,一下又以为他要那样,结果,这样也有问题,那样也有问题。老油条。
程世说,按说不难摸清啊,除了要钱,就是不要钱按章办事呗。
胡森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丁大伟不是想成了这事儿么,也投入了不少了。”
“他有什么把柄没有?”
“听说几年前他在南方,底细不大好摸清。”
“南方咱们不是也有人么。”
“查着呢。”胡森抽口烟“不行就动动他家里人的脑筋,他有老婆女儿。”
程世知道这是经常使用的手段之一“有什么事儿需要我,你说话。”
胡森摇头“放心吧,用不着你。你现在主攻业务就成了,丁大伟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程世咧了下嘴“老木,你把我带出来了,什么事都是你第一。”
“成咧,有你这句话,就齐活了!”胡森拍他肩膀。
赵可颂在健身房门口等着安予禾下班,瞅见他走了出来,便站在那里不动了,安予禾冲他走过来,赵可颂盯着他看,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那天,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知道是冯至翔出差回来了,正在客厅看电视,门一开,冯至翔看见了他,冲他友好地点头。冯至翔这个人,看上去像个老好人,对谁都很温和,也不像一般的GAY,出没于酒吧,要不就上网约人,他多半是能感觉到对方相通的气息,然后长时间地交往,但是,他也不限制对方只在身体上忠于他一个。赵可颂对这样的人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像杯白开水,没有味道。
他却没有马上关门,对着门外招呼着,进来呀。
然后,一个瘦小的身影就出现在赵可颂面前,他穿着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球鞋,有些拘谨地走进来,看见了赵可颂,眼睛却转向冯至翔。冯至翔给他们介绍说:“这是我跟你说的房东可颂哥,这个是我一小弟弟,叫小禾。”
赵可颂第一个反应就是,什么小弟弟,你做他爹还差不多!
安予禾对着他叫了声“可颂哥。”
赵可颂的第二个反应,这个小弟弟,他想要……
赵可颂让安予禾回家给他做饭,安予禾没有拒绝,反正以前,安予禾没少给他和冯至翔做饭。赵可颂吃着安予禾做的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堵了起来,他看着在对面专心吃着的安予禾,不知为什么邪火儿就上来了,这一年多,他就只给冯至翔那个怂人做饭了吧?
“我他妈的最讨厌吃番茄了,你不知道你?!”
安予禾看了看番茄炒蛋的盘子,把旁边那个蒜苗肉片的挪到他面前。
“这他妈的是冯至翔爱吃的!”
“不是。”安予禾瞅他“你那次说你爱吃这个,不让大哥吃的,你忘了?”
赵可颂怔了一下“我什么时侯那么说了……”口气明显地软了。
“大哥跟你借钱的时侯。”
赵可颂一听借钱就冷笑。“你大哥多厉害啊,为了借钱,不仅蒜苗肉片让我吃了,连你都给我吃。”
安予禾低着头。
赵可颂开始觉得愉快了,吃了两口饭,又说“就这么一个人,你还跟着,真把他当爹啊?”
安予禾不说话。
赵可颂敲他饭碗“哑巴啦?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跟错人了啊?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大哥不知道你卖身给我给他钱吧?”
“大哥不知道。”
“放狗屁!”
“他以为我打拳赚的。”
“你给打成那个德性,能赚2万块啊?”
“我骗他说我跟地下拳场的老板打假拳,赚的。”
“靠,傻子都不信,他就信啦?”
“他没法不信啊,你忘了,威哥就是那么赚的钱么,不然我也不会认识那个老板啊,威哥眉飞色舞地跟大哥和我讲的。”
赵可颂语塞,忿忿地咬牙切齿“冯至翔最会装孙子!”
“你别老骂大哥了,他也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不就是恨我吗。”安予禾看着他,赵可颂也看着他,又爱又恨!
“禾仔……”赵可颂声音突然软了“我对你怎么样啊?”
“……好。”
“哪里好啊?”
“大哥走了,你也没赶走我,养着我。”
“那我们还像那阵子不好么?我养着你,你给我做饭,打扫房间,有时间我们就出去玩。”
“我能养活自己。”
“我知道你喜欢出去接触花花世界,我不是也让你去打工了么?还给你办健身卡,教你游泳,还一起去郊外玩呢……”
“嗯……”安予禾瞅着菜盘子。
“冯至翔也不是真喜欢你,不然他不会扔下你一年多,他是找不到好伴儿了,才又把你带走的。你不是一直跟他说,你就是想跟他在一块儿,别无所求么,你这么点儿要求,他满足了么?”
“大哥也不容易,他有家,有女儿,也有工作,我让他别扔下我,他也做到了。”
“我就不明白,你对他要求怎么就这么低!对我要求就那么高?”
“我对你没有要求。你怎么样都行。”
赵可颂脸色迅速变黑“安予禾你又要惹怒我了!”
安予禾确实怕这个时侯的赵可颂,可他不想骗他说自己喜欢他。他怯怯地看着赵可颂,赵可颂瞪着他,命令一般地说“说你喜欢我!”
“我不会骗你的。”
“说!”
“你干嘛要这样?”
“让你说!”
“说了也不是真心的!”
“抽死你!”
……
程世瞅见安予禾吓了一跳,他有一个眼眶都是黑的,嘴角也是瘀血,他是从医院出来的,正好碰上程世去帮胡森的妈妈拿中药。安予禾从他旁边走过,一瘸一拐的,程世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三天两头出状况,想起第一次赵可颂见他的时侯,貌似从那时开始,安予禾就没消停过。
“安予禾?”叫住他。
他反应了一下,才看过来,又反应了一下,才说“程先生,你怎么在这儿?不舒服啊。”
“你怎么了这是?”
“啊,那个……”
“赵可颂又打你了?”
似乎想起来程世是目睹过赵可颂打他的,安予禾低头承认。程世今天见过赵可颂,他好像一切良好。
“为什么不还手?就让他打你?”
安予禾很难受,昨天赵可颂话音刚落就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接着拳头就抡了上来,他曾试图反抗,赵可颂却说“这次是第六次,还有4次清帐!”
‘清帐’两个字像是天国的福音。
“你怎么回事啊?”程世看着他,没来由的有点不忿“也是一小爷们儿了,就任他打人?!”
“就快不让他打了。”
“什么话啊这是?你还计数啊,送几次再还手?”
“别问我,我不知道!”
程世来了火“就你这样的,活该啊也是!”
听了这话,安予禾往前走了,程世却没让他就这么走,追了两步,安予禾感觉到了程世,仰头看着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跟他说了,不喜欢他,我欠的钱,我还给他,希望,还清了,就完了。”
程世一愣,还钱?
“你跟他上床还钱?”
安予禾没吱声。
“挨打也是还钱?”
安予禾低着头。
“你多少钱一次啊?”程世顶烦这种拿身体赚钱的事儿。
安予禾看他一眼,大概看出他鄙视的眼神了,依旧没有说话。
“要不我光顾你一次,让你还快点儿?”
听了这话,安予禾楞了一下,就跑了。程世瞅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说“操!”
第八章
安予禾在程世的心中彻底成了一个不值得再惦记的对象,如果说,起初对他的在意受了他所谓气质的影响,当安予禾的眼神扫过他的时侯,他确实有种被温柔的清风吹拂的感觉,很舒服,甚至有些许陶醉,现在,有些事情弄清楚以后,他发现清风不过是他自己的意淫罢了,外表给人的错觉,很快就被现实情况所扭转了。一个人,和什么人在一起是非常重要的,程世不否认自己看不上赵可颂,觉得他不够爷们,甚至时不时的有种猥琐的感觉,而安予禾将自己坦然地和他摆在一起,甚至有着龌龊的勾当,连卖主都不挑,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爱之处。
于是,这个人,对他来讲,可有可无了。
程世走回了自己的生活轨迹。时不常的去趟健身会馆,见没见过安予禾,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倒是丁大伟这边,一直在和那个当值领导周旋着,他们似乎已经酝酿着一个什么计划,而这个计划据说与赵可颂不无关系。程世一听跟赵可颂相关,更是懒得理。倒是胡森,跟他说了句,没准到时你得帮帮我。程世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的事,一句话!
丁大伟做事是很有章法的,每个周一都有例会,大家汇报情况问题,程世把自己最近出的几批货的情况说了说,那是条常规渠道,但是,因为这位领导的关系,他们本已经谈好的一条渠道受阻,致使一大批粮油出了问题,进嘴的东西,保质期非常重要,因为当初没有想到突然换领导,货品已经购入,只待进关,现在滞留,大家难免头痛。
丁大伟脸色不好看,还骂了娘:“他妈的一帮废物,一个人这么久了还搞不定!”
赵可颂看了看丁大伟,咳嗽了一声,把丁大伟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老大……还是那句话,把他搞倒,还是把他搞过来。”
丁大伟皱着眉“这个人就是不让我们摸清他的想法,老跟我们打太极。”
“如果搞倒了他,老钱是不是还能回到这个位置?”老钱是这个领导的前任,据说明升暗降到了其他职位。
丁大伟转向另一个人,那个人负责政府关系,那个人赶紧说“这个目前不好说,我们和老钱接触过,他目前没有这个把握,他让我们等他的消息。”
丁大伟斩钉截铁地说“给我抓紧!先从正面进攻,一旦老钱确定,就立马搞倒他!”
赵可颂散了会跟程世说:“老丁很恼火啊。”
程世微微笑了一下“那是难免。这条道好不容易打通的。”
赵可颂嘿嘿笑“倒也不一定多么难。”
程世问“莫非你有什么妙计,怎么刚才没见你说?”
“佛曰,天机不可泄漏。”
程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保持好态度,瞅了赵可颂一眼“你纵欲过渡脑袋坏了?拿我开涮呢?”
“哪儿敢啊。我可听说以前你可勇猛了,跟着胡森犯了不少大事啊!”
程世不置可否。
“哪天让我开开眼。”
“这眼您还是别开了,万一误伤了您,那可不好意思了。”说罢,也不再搭理他,扭头走了。
赵可颂倒是截住了胡森“小程很酷呵。”
胡森应付他“他就这德性。”
赵可颂瞅着安予禾,他被他大字型地绑在床上,身体赤裸地闭着眼睛,床上一片褶皱,狼籍。
“禾仔……”赵可颂凑过去,在他胸前用力地吮吸着,安予禾皱着眉头,手腕上被绳子捆着的地方一阵磨裂地疼痛“这样子你喜欢么?嗯?禾仔?刺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