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那温暖的手却一时错觉的感到冰凉,压抑在心头的不安一拥而上。
被我往外拽着的人,似乎想要摆脱掉我的手。
蓝可慌张的不停说着什么,看着我的眼里,告诉着我,他不走。
坚定的眼神逐渐变成了乞求。他在留念这里?这就像是个冷笑话。
“出去后,尽量躲远一点。”不要看蓝可,不要为这刻心软,否则日后的一切便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我不想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让开!”早知道大门口一定会有苍易然的人守着,我并没有打算要退缩
蓝可在这里,我没有一刻放心过。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犹如一睹墙般的俩人,用他们自以为傲的肌肉将大门赌的死死。
蓝可抓住我的胳膊,不停的说着什么。我无法读出他的唇语。心烦的将他拉到了身后。
堵在门口的俩人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我讨厌这样的无视感。
出房间时顺手拿上的水果刀在手心里紧了又紧,却无法使用。
身后人的双眸紧张的牵动着他的每一个神经。摇着的头坚定的诉说着我他不会放开阻止我的手。
我怕我的坚持会伤害到他,只的松了手,任由他夺去残留着我手温的匕首。
我不要走,我想跟你在一起-------蓝可放慢的唇形在这样告知着我。
在他眼里的乞求,令心再一次软了下来。
大脑在下一秒否定了内心深处自私的渴望,利用嘴说出了它的判定:“不需要。”
那双抓住我胳膊的手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乞求的眼逐渐转变成坚定,告诉着我——你可以推开我,但是我也有不放手的权利。
我无法直视那双眼,无法对那抓住我胳膊的坚定视而不见。
闯入视线中的身影,从墙后呈现了出来。
我不知道苍易然偷偷摸摸站在那里有多久,挖取了多少别人的话语。那双令人厌恶的双眸被讽刺的笑意充实。就像看了不少的笑话。
我帮你安排了你所期待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一字一字说着的唇形,故意想让我读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
靠近的脚步,让畏惧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没有给我前进的道路,只能往回返。
抵上楼梯口的脚跟,让身体一个重心不稳,颠的臀部一阵生疼。
走过来的人,用他的脚不偏不饶的踩上撑在阶梯上的手。
疼痛随着在手上狠狠转动的皮鞋蔓延心口。
蓝可冲过来的身影被苍易然用力推了开,撞在梯角上的额头血青,随着主人的倒地声让空荡荡的屋回复了冷清的寂静。
硬拉出来的手,失去了一层皮。想要靠近蓝可的身体被双手从地上拽了起来。
领着我衣领口的手在诉说着主人的愤怒。
第一次觉得原来失聪了也是件好事,至少我听不见疯狗的嚎叫声。
掐住我脸颊的手硬逼着我看着眼前人。
我把你喜欢的人送到你身边,你说是不是该感谢我呢——彷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令我无法不去在意。
“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好像很喜欢你。我想应该给他点奖励——苍易然似笑非笑的嘴角诉说着他令人作呕的想法。
“他是无辜的。”
——无辜?帮助你的人怎么配得上无辜这个词?
“放过他!”
——你看起来很舍不得。
“不要把他卷进来!”
我无法预料苍易然想要做什么,也不敢去预料他的手段。
——把他卷进来的是你吧?白秋寻,任何想要帮助你,介入我们之间事的人,都会让他生不如死的爬出去。
“你这神经病!”苍易然说话间蔓延在眼底的癫狂令心脏有窒息的错觉。
推开他的手被反抓了住,往自己脸上贴去。让我体会了什么是自己扇自己巴掌。
——我还以为你的少爷脾气会改掉,看来你还是一点教训也没吸取。
“不要再说了!”
你现在的表情很好,把你的懦弱都写在了脸上——转开的视线被苍易然逼了回来,我无法逃避开他干扰我神经的唇语。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
——你知不知道你那双充满恐惧的眼有多讨人喜欢。
看进他眼里的视线让呼吸变的急促。彷佛下一秒连残喘都会被剥夺。
“苍易然,不要再说了,我不想了解你的变态喜好……”
——你是在乞求我?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考虑。
“只要你闭嘴,你想怎么认为都可以。”
呵,白秋寻,你最好给我记住。老实呆着,否则受苦的是自己。
无声警告伴随着苍易然离去的背影远去。
偌大的屋里,只能感受自己逐渐跳回正常的呼吸。
听不见任何声音,就算我笑的在大声也觉得不够。
明明只是觉得好笑而笑,却笑到无力,笑到哽咽。
命运的突变。像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让人笑到泛出泪光……
突然拍了拍我肩膀的手,我以为是苍易然,狠狠的挥了开。
转过头,才发现惊恐的景诺呆呆的站在身后。
“景诺……”可能是高兴过头,不顾景诺的惊恐将他抱了住:“蓝可没有骗我……”
景诺挣脱我的怀抱,说着什么我无法去理解。
他现在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仿佛昨天的事只是场梦……
梦醒了,我唯一的亲人就站在我面前……
真的好高兴……
“痛不痛?”景诺脸上的淤青一大片,触碰到的手指犹如触电了般微微一抖。
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景诺将头靠进了我怀里。
“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
到底要怎样,才能停止噩梦的转动。
到底要怎样,才能回到最初的天堂……
再也不可能了……
20.无法舍弃
窗外的天空阴沉着,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哭泣。
都结束了,前几天像噩梦般的一切。像这样不停的对着自己说。人要的不是把自己丢在角落回忆,而是做好向前的准备。过去的事不会因为回忆而逝去,将要发生的事也无法预料。
对于颠覆的命运,我不甘心……
要面对的对手是苍易然,如果就这样被他打垮了。我就真的向他所说的懦弱。
手上的戒指,我看不到它以往的光芒,就如一枚纯粹的废品。
反反复复的取下来又带上去。它代表着我曾引以为傲的家族。
现在这个家族消失了,那这枚戒指还留下什么价值。
我不知道我把它狠狠的扔出去,扔了有多远。
只是扔出去那刻,我却可笑的后悔了。
果然是个很渺小的东西,渺小的我根本无法巡视到它。
放弃了自己出尔反尔的思维,回神时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人却不见了。
凌乱的床上还残留着余温,我既连蓝可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不见得都不知道。
追寻着敞开的大门,直到出了屋都没有见到蓝可。
似乎进了这座大楼,我就一直在被不安缠绕。
不管我如何唤着蓝可的名字,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突的才想起,就算他回应了我,我也不会听见。
从空落下的水珠打在头顶,紧接着争先恐后而来。不到一秒便将我整个人淋得狼狈。
巡视着的远处,那瘦小的身影在大雨中波动着脚下的草坪。
他在找寻着什么,对着这样的鬼天气视而不见。
“蓝可!”声音被大雨拦截,我的唤声无法传达。
大概是距离远了些。可是当我跑到蓝可面前,他却连头也没抬一下。
“你在找什么?”
想要拉他起来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挥开。举在半空不知所措。
傻傻的站在原地,直到身体在微微颤抖。
雨水冲的眼睛生疼,自己似乎和空气融合在了一起。被他无视的彻底。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大雨越下越小,最终转变成了绵绵细雨。
四肢失去了控制,颤抖不停。
直到拉着我衣袖的手换回了我失神的大脑。
一直对我视而不见的人正站在我身边,摊开的掌心中静静的躺着被我丢弃的东西。
蓝可用衣袖擦了擦被雨水淋狼狈的脸,一字一顿的说——以后不要再乱丢了。
原来他一直找寻个不停的东西是这枚戒指……
“我不需要废品。”这么拼命找我丢弃的东西。真是个傻子……
蓝可抿了抿唇,扳开我的手掌,将戒指放在了我掌中——这是你家留给你的唯一物品。我知道它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逃避的内心让蓝可看的一清二楚。
是啊,这是白家剩下的唯一物品,这是白家当家人的见证物。
它随着白家的经历至今……
饱含了太多我无法舍弃的感情.
就算找什么没意义的理由丢了它,我也是白家的人。就算丢了它,也无法改变白家传到我手里便惨败的事实。
逃避没有任何意义,在我带上它那一刻,就已经被烙上了印记。
我是白秋寻,白家的第7代当家人……
最失败的当家人。
雨在天黑之前终于停了下来。
我从浴室出来时,蓝可裹着毛毯坐在桌前画着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他画的居然是我刚才在雨中傻愣的狼狈样。
“没想到你还会画画。”
蓝可笑了笑,铅笔在纸上发生微妙的沙沙声。
将画好的纸张递给我,纸上的自己在他的笔下被描画的栩栩如生。
“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有这天分。”
蓝可用嘴型说着当然,写上字的白纸毫不遮掩的表达着他的话——从我在学校开始,就画过很多学长哦。
“原来你一直在仰慕我?”
一句玩笑话,蓝可却笑的意味深长。
学长是个很好的人体模特——几个大字将一整张白纸占据。
“你真会转移话题.”
蓝可擦去纸上的大字,从写道——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跟我走太近并不会有好处。”我想他应该深深体会过了。
不要说什么让我走之内的话,我有自己的自由权——纸上传达着他坚定的意志。
点下的头宣告着我放下的坚持。蓝可的决心我无法动摇,就像他说的,他有自由权,我无法干涉。于私,是的,我想跟他在一起……
内心的深处,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个人……
咔嚓的开门声。
女仆站在门口说些什么,嘴型有些快了,我看不懂。
无奈的看向蓝可,他早已把佣人说的话写了下来——苍易然找你。
正好,我也有事想找他淡淡。
跟随着女佣去了苍易然的书房。
女佣推开了那虚掩着的门,待我走进去后便退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苍易然坐在书桌前的转椅上,看样子是刚忙完事物。
你不是要找我吗——苍易然用桌上的纸写着。
真是自信满满,却说中了我的心思。
他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想来找他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盘算着些什么。你要怎么整我都没关系,但是请你不要牵连到蓝可。”
苍易然挂在嘴角的笑容充满着嘲讽,连写在纸上的字也带着十足的——你也会说请?看来这个蓝可对你的影响很大啊。
“只要你不伤害他,要怎么整我都无所谓!”
——哈哈,白秋寻,你说都无所谓?想要我不伤害他也可以,只要看你的表现。
“你想让我做什么?”
——待会有个应酬,我想你应该跟我一起去。
应酬?他要我做这么简单的事?我不相信。
——放心,我说了只是一个应酬。
“……好。”犹豫着还是答应了。
只是个应酬吗……也许是我多心了,才会忐忑不安。
21.燃尽
“这是什么?”
“聋子用的。”
“助听器?”
“你现在听得见我说话那就证明你猜对了。”
我不知道苍易然又想耍什么花样,给我套上这身只有过去才会穿的衣服,还嫌我现在是个聋子而用上助听器。
不容我多想,身后那双手用力一推,把我送入了那根本不想上的车。
车窗外的景象过眼云烟。证实着车速度如我所想的超速。
“我高傲的白少爷又再现了。”身旁人嘲讽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减。
高傲?是啊,曾经的我到底是有多高傲呢。
身边会坐着低贱的下人吗。
会被这个低贱的下人一次次的嘲讽吗……
“你还真当你依然是白家大少爷?”
被捏住的脸颊硬逼着我面对身旁的人。
轻挑起的眉头表示着那份自以为是的不满。
“我流着白家的血。”
“哦?说的挺自豪的?”
“这是不能改变的。”
“哈哈。白秋寻,你这份自豪到底是从哪来的啊?”捏着我脸颊的手放了开:“现在的白家应该让你感到羞愧的吧?”
曾经绝对服从我的人把背叛两个字狠狠的贴在了我额头中央。使周围看热闹的人偷笑着我盲目的愚蠢。
车窗外的景色在视线中模糊,倒映出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熊熊的烈火,燃烧着眼前的一切。
颤抖着身体的少年哭喊着跪倒在地。
从不远处驶过来的车在面前停了下来。
从车门里爬出来的人衣衫不整的冲上去抓着那跪倒在地的人大嚷着——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在自己面前崩溃,措手不及。
那阻住崩溃人的手变成了利爪,狠狠的将崩溃的人甩了出去。
一张凛冽的脸,宣告着他的一切计划。
原来曾经如此信任的人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早就计划着会夺走一切……
原来,那个看着家在自己眼前燃尽毁灭的愚蠢少年,便是自己……
“该下车了,我的少爷.”
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而站在车外为我开门的人则是苍易然。
以前的车门也都是由他来开,不同的是那时候是理所当然。
跟着苍易然进入了眼前的大楼。
这种场所我应该早就习惯了,如今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些来参加聚会的人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把我射的千疮百孔。
小声的嘀咕声让我听的一清二楚。
这些人,曾经粘上来死皮赖脸的巴结白家,如今却讽刺的笑着议论我。
七嘴八舌的在背后说个不停。我有些明白苍易然给我用助听器的目的了。
“苍总,你总算来了。”这才刚进门,第一个拍马屁的家伙就拥了上来。
这个人我记得,以前我每次参加这种聚会他总是第一个上来拍马屁的。
“咦,这位不是……”真不巧,他也注意到了我。
“他不过是我养的狗而已。”苍易然用眼角扫了我一眼,打断了那人的话。
那人愣了愣,嬉皮笑脸的恭维着:“原来是这样啊,苍总不要美女改养宠物了.”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借你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