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不情不愿的再等,当第三次抬手看表的时候,要等的人才珊珊来迟。唆一下立正身体,抬腿就往那边走去:“苏总,好久不见。”伸手,脸上是优雅不缺热情的微笑,动作间皆是一派大家大气作风。
“……金总,幸会。”回握,淡笑,下刻掀眼皮看被握的死劲的手。
金御堂厚脸皮的当没看见,顺势就这样握着他的手带到主家那里,还美其名‘打招呼问声好’。
李少帅在后面看的眼皮直跳,不是他多心,实在是那种不祥的预感太浓厚。抬腿正待追上去,眼前挡住一人,白色西装,戴银色半框眼镜,相貌上佳气质儒雅,特别是那双眼睛,虽然隔着眼镜可也能感觉落在身上的温和视线,让人感觉很舒服。(若是金御堂知道李少帅对宇文烨的这番感想,估计先是吐血,然后冷笑,最后大笑,笑后大哭,哭完再笑,周而复始)如果是平时,冲着这种感觉李少帅也会停下来交流一番,可前头被‘危险人物’拉走的苏文轩,就实在让他放心不下了。“这位先生有事?”
“李秘书吧?你好,宇文烨,金氏总裁行政秘书,这是我的名片。”宇文烨气质儒雅笑眯眯的打招呼,握完手顺势递过名片。
一听是金御堂的秘书,李少帅瞬间升起警惕。“抱歉,宇文先生我还有事,失陪了。”
“哎,李秘书留步。”仗着大一号的身形让他止步,瞧见他眼内的警惕,忍不住就想逗弄。如果刚才拦他只是想帮金御堂,那现在可以说是完全出于私心了。“职业同为秘书,也算是同行了,来,我们喝一杯。”抄起一杯香槟塞他手里,不容拒绝的碰杯,李少帅没法,只得僵硬的抿了口。只这一晃神,前头哪还有苏文轩的身形?这一惊非同小可,丢开酒杯就要追上去。
宇文烨在后面抿嘴笑,优雅的抿口酒,优哉游哉的开始闲逛。只是他想不到,原本应该拉着心上人躲到某个阴暗角落培养感情顺带制造暧昧的金御堂,此时正盯着一扇门扉双眼冒火!
是的,而且是那种集狠辣、毒辣、火辣的毁灭之火!
事情要从带苏文轩见过主家后说起,本来他也想好了带苏文轩到后屋花园去走走,他熟悉这地方,可以越走越偏越走越暗,然后制造点小暧昧顺带弄点小温情,呵呵,这名为‘爱情’的小陷阱,不都是这么陷进去的吗?
只是,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司马照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混蛋,既然以董事会成员的名义,硬生生把人从他手中夺走了!!夺呀,金御堂锤胸跺足,那个恨,从小到大那件事不是顺风顺水,称心如意?长大后更是如鱼得水,万事如意到得意,只有今天!他金少的金字招牌算是砸了!更可气的是,那个没良心的小情人还真跟他走了,走的时候眼神都没给他个!
想到这里他就气。个没良心的,亏他还屁颠屁颠的跑来,就怕他吃了亏去!狠狠瞪着眼前的门,他第一次羡慕那些网络小说中所说的透视眼。若是他有透视眼,只站在墙外就知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站在这门外猫抓心似的左右徘徊,想冲进去吧,又怕挠了小情人的正事,惹他生气;不冲去吧,又怕他着了司马照那只色狠的道。
纠结!非常纠结!
纠结来纠结去,咬牙握拳,为了小情人的贞节——拼了!
气势十足的踢开旁边房间的门,冷眼睨视里面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无限嚣张喝道:“这房间,本少征用了!”
“??”
“??”
“还不滚?!”事实证明他金御堂的脸面蛮好用的,两人胡乱收拾下衣服溜出了门去。门一关,快速窜到阳台,目测与隔壁的距离,轻手轻脚的跨过去,晓是他身手敏捷,面对这等危险的时候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摔下去,受伤事小,失了面子才事大,再则若是他的小情人知道他偷听他们说话,保不准他会怎么瞧自己。
咳咳,好吧他承认‘小情人’这称呼未免过早,不过,总有一天会名副其实是不?所以是没关系滴,只是提早的那‘一点点’……
(众:……这人已经没救了。)
落到阳台,小心绕过棚栽凑近窗头,借着暗色窗帘的掩护向里探看,一眼望去就是苏文轩坐在沙发上,司马照正把手上的酒杯递给他。
“合作愉快!”司马照举杯轻碰,苏文轩清冷含首,凑近嘴边小抿了一口。
窗外金御堂心急如焚,勉强忍住冲上去摔开酒杯的冲动。
司马照怔然看着他的动作,酒是他倒的,苏文轩是真喝还是假喝他清楚的很。“你不怕我下毒?”他司马照在外的名声可不好听,可以说是声名狼藉也不为过,之所以没出事,背后有司马家老爷子保驾护航外,也有他的一些手段,当然,离不开他的自知之明。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他心知肚明。
挑眉:“那有下么?”
“……没有。”他司马照是多情,但风流不下流,玩的是你情我愿,偶尔接受别人的‘赠予’也是有原则的,绝对不会强迫别人蛮干,用药更是不屑。当然,受不住诱惑,动情与之堕落也怪不得他不是?
优雅的再抿一口,若低眉首,半晌问:“司马董事废尽心神的把我找来,不会就是为了找我喝杯酒吧?虽然这酒蛮好喝的。”
“喜欢?带两支回去?”这房间是他的专房,自会准备他喜爱的东西。
“那就不客气了。”他不贪杯,但不能说他不懂得享受,夜深人静,银月高挂,偶尔来点闲情小酌也不错,即休息了,又有助于放松,还是佳酿,何乐不为?
“不客气,应该说文轩,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司马照笑的一脸温情,就差笑出朵花来,窗外金御堂看的咬牙。既然敢调戏他的小情人?还有,‘文轩’这两字是他叫的?!
相比于金御堂的愤怒,苏文轩到是平静如常,像是没听出司马照话里的暧昧一般,眉头都没跳一下。
司马照讪讪的,话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轻侃的调调是平时养成的,对着苏文轩年轻俊秀无暇的脸,难不得他分心,结果就悲催了,他发誓,真不是故意的。干笑着转开话题:“对了,你以后最好不要跟金御堂单独在一起。”
“怎么?”
“金御堂的事迹你应该也听说过,不说十成十,九成九是真的,离他远点对你好些。他这人是个变数,交流的深了怕是会生出事端。”司马照说的隐晦,苏文轩却是听的明白,窗外金御堂听的更明白,忍不住开始磨牙。
“我对他不感兴趣。”
司马照难得苦笑:“没见过的人十之八九都这么说。”
窗外金御堂听的黑脸,骂娘。该死的司马照!我是勾引你舅舅还是奸了你叔叔?这么诋毁你小爷?信不信老子告你诽谤?!
很想跳出去给自己证名,只是非常时刻,只能忍。
“我想我没必要强调。”不可否认,金御堂是优秀,更是优秀中的优秀,但那又如何?充其量也是个男人,一个鼻子一张嘴,又不是三头六臂,皮相好些又能怎样?百年后还是一堆白骷髅。
察觉苏文轩没有说假,司马照心情颇为复杂。两个月前,他也是以这种神色给他保证挽救苏氏危机,事实证明他实现了诺言,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事迹,单刀直入的少年就带着一双墨黑的眼眸,说服了他。“你只有十七岁,很多人这个时候还在玩,过的混浊,可你怎么就能这么认定,你保证的事就能做到?在苏老爷子要把你送给我的前一天,孤身前来,什么都不带,信心十足,好像我一定会被你说服。我们的交易也是,保证三个月内解决苏氏危机,对我也毫无防范,要知道只要我从中作梗,搅了你的计划,那你就输了我十年。十年呀,可是很漫长的岁月。”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答应只见过两次面的无名少年的话,拿着苏氏的几千万股权赌,更可笑的是,他真的赌赢了。一个十七岁的稚嫩少年,做到了很多人死也做不到的事,说出去,谁信?
“人人都有弱点,人人都有再乎的。对症下药,把握火候,丈量尺寸,要达到自己的目地并不难。”轻笑下,话风一转:“司马董事是个商人,十足的商人,百分百的商人,也是个剑走偏锋敢于冒险的商人。”
闻言,司马照心内更为复杂,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作为一个商人,被别人夸赞是个合格的商人,这是荣誉,可是他现在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在想,若他不是个合格的商人,或者稍稍不合格那么一点,那他是不是就不会答应他那个交易,或者从中动点手脚,那眼前的人是不是就是属于他的?不管是十年还是十月,拥有这样的人,已经不能奢望永久了。“我真后悔,因为区区三千万,我损失了一个我以后一辈子都可能会感到后悔的机会。若是我想后悔,我还可不可以买回来?”热切的眼神看着他,那眼里的炎热承度一点都不像撒谎。
窗外金御堂又是听的磨牙,该死的臭狐狸,调戏不成现在又成勾引了,不过哼哼,有他在,司马照这辈子都怕是没希望了。果然,下一刻苏文轩没让他失望。
“无价。”
第十一章
“无价?”
“对,无价。”
无价,很多东西为了珍显价值,在前名都会冠上‘无价’二字,可世上真真无价的东西又有多少?为了嚎头,‘无价’‘无价’的宣传,最后不还是定了价?真正的‘无价’,不是能定价的,只能换,以‘无价’换‘无价’。司马照自问,他已经没了这份‘无价’。
金御堂听着,若有所思。
门外响起敲门声,三人一怔,金御堂躲的更为严实些,从细缝看去是忠心护主的李秘书,有了李少帅在司马照也不能再拉着苏文轩亲聊,面对那方虎视眈眈的警戒更是无语。看得到,吃不着,如今连想想都不行了?没这霸道的吧?想是这么想,还是放了两人离去。
送两人离开,司马照再呆了会儿,看着满屋子的豪华装饰忽的没了兴志,吩咐仆人挑两支送到苏文轩那,没坐会儿也离了开。
金御堂就趁那会儿,也溜了门去,到大厅找了宇文烨跟主家告了辞,索性就坐他的车了。半途,支着下巴问:“什么是‘无价’?”
挑眉看他一路半声不晌,忽然来这么一句,反问:“受刺激了?”
赏他两颗白眼颗。
扶眼镜,好吧,算他没说。“‘无价’,就是没法用金钱横量的东西。”说完,顺便鄙视之,说他中文不过关吧,他还不服气,得,折了吧?“怎么忽然问这个?”
“苏文轩说他‘无价’。”
忽的一个手拐,刺耳的刹车声的晌起,轿车脱离轨道,寻了个静定停下。金御堂到是被他忽然这么一出吓的够呛,咬牙切齿恨声道:“宇文烨!你若想不开跟我说一声就是,我没得罪你范不得拉我垫背!”
我若自杀,绝对拉你垫背,免的你祸害世人,权当他对这个世界唯一的贡献了。当然,这只能在肚里腹议。“他怎么会说他‘无价’?你不会大条的直接跑他面前说‘哎,我看上你了,开个价吧’?”
瞪。“我像这么庸俗的人吗?”
宇文烨回他个眼神,气的金御堂差点跳车,不过在他跳车之前先把这祸害给掐死了!
宇文烨努力把自己脖子从他手上抢回来,推开他,扶下眼镜,正下领带道:“世风夜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金御堂再次吐血。
金御堂挑三捡四把晚上的事情说了遍,不全真但也不全假,至少把他‘认为’丢脸的爬阳台途径省去了。宇文烨其实清楚的很,那两房阳台不可能是通的,而且那房里不可能起先没人,金御堂越是掩饰就越有猫腻。
不露生色把事迹听完,偏头:“没了?”
“没了。”
点头,重新启动车子,半晌没作声。
“你没要说的?”
眼睛看着前面,扮作认真开车样,头都不回,答:“没有。”
“真没要说的?”不言不语、不嘲不讽,实在不是他宇文烨的风格,被他荼毒惯了,现在他什么都不干,反而害他寒的慌。想到这里,狠狠打个冷颤,这不是传说中的‘被虐狂’吧?
‘咳’清嗓:“感情的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我这个局外人可不好发言。”
嘴角抽搐两下,无语。让他说的时候偏一个字不吐,不让他说的时候机关枪似的噼哩叭啦,金御堂非常后悔,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放身边呢?这不是自找罪受吗?“停车。”
宇文烨依言停在一边,疑惑的看他下车敲车门。
“下车。”
“??”下车防备看他,这小子不会是气疯了,想打架吧?自己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还是走远点好。
就趁他后退那会儿,金御堂快速钻进车里,点火扬长而去。
车速带动风,吹起宇文烨衣角,镜片后的眼睛有点呆愣,已经傻了。
第十二章
“苏总。”
自文件中抬头看神色怪异的李少帅,挑眉问:“怎么?”
“有人要见你,……是金氏总裁金御堂,他说是公事。”
公事?金氏与苏氏并无合作项目,两方有什么公事要谈?
“让他进来。”
“是。”
金御堂是第一次被人拦在办公室外,平时他去哪里窜门,哪个不是请祖宗似的把他请进去?只有这里,防他防贼似的。好吧,他承认,这种经历蛮新奇的。
“苏总,好久不见。”一进门金御堂热情的双手就伸的老长,苏文轩不动声色相握,不冷不热抬眼拆台。
“金总,昨天我们才见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这都十多个小时了,少说也有两年不是?”金御堂上下其眼,大吃眼神豆腐,那热烈的劲儿,让后边跟着的宇文烨很是汗颜。
“金总。”
“啊??”
“请你放手。”
金御堂干笑,双手热情的扒着他的手,死劲晃了两下,词不达意说:“抱歉,一时情难自控。”双眼火热的盯着他,松开时状是无意的与他肌肤摩擦下。
后头看在眼里的李少帅眉头狠狠一跳,横叉一脚站到两人中间,不由分说的把他们领到沙发,非常强硬的让金御堂坐到单人沙发上,与苏文轩两望相对,中间隔着个两米长的工艺茶几。宇文烨则安排到长方双人沙发上,由他陪同。
金御堂瞪宇文烨一眼,怪他没选好位置。
宇文烨扶眼镜,暗自给他眼色:没见人家是主?客随主便呀。
一行落座,女秘书送上咖啡。
金御堂喝一口,赞:“不错。”
李少帅冷笑,市面上随处可见的咖啡被金氏继承人评价‘不错‘?若被那卖咖啡的人听见,保不准会乐死。
宇文烨暗笑,老大,这马屁拍的实在没水准。
“是吗?若是金总喜欢,我呆会送你两包。”
宇文烨听着,差点笑喷,李少帅听着也是一笑,瞧金御堂脸时黑时白吃鳖样,他就乐。
“咳,那就不用了。”若是被人知道他金御堂拜访苏氏总经理,然后带回去两包市面随处可见的咖啡豆,啧啧,他以后就不用出门了。“苏总,今日前来,确是有公事。”给宇文烨个眼色,示意出示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