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空梦

作者:空梦  录入:06-05

003

钟苟醒来,发现自己还是置身于天堂中。

他掐了自己一把,疼……

又掐了一把,还是疼……

然后他傻了。

“婊子养的……”他彻底傻了,“这梦真得像老子踩着了屎一样真……”

尽管像踩着屎一样真实,但他还是不信,从床上爬了起来,本来要出去看看,但在房间里那扇巨大的飘窗前愣住了……

菩萨啊,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窗子,也没见过窗子外面那些迎风狂乱飘舞的花丛——漂亮得不像人间,那些就像在天堂里生长而成的修罗之花美到钟苟简直无词形容。

钟苟傻了……

傻了好一会,才软着脚往门边走去。

然后,巨大无比的客厅里,那个在梦中的男人正坐在那里。

尽管他紧皱着眉,面容冷峻,眼神严酷,但钟苟在一秒不到的时里,还是觉得这男人简直就像个天神。

威严且宽大。

当然,只这是钟苟这傻子的以为,事实上这时的张欢华很不高兴得很。

他刚跟律师见了面,房子也卖了,也跟人聊了儿他撞的那孩子——结果那傻B瞪大了眼,退后几步,破口大声说:“那有艾滋病的小混子?”

那反应让张欢华下意识就不悦地说:“什么小混子小混子的,问你呢,是个流浪的还是他有家人?”

那傻B律师继续眼睛瞪得牛眼大,最后憋出话:“你最好去检查检查,那小孩他父亲是艾滋病人,他从小就有,是个没人要的东西。”

说完就滚了。

张欢华也干脆得很,他人一走,操起电话就把人炒了。

世界上这么多律师,他妈的他是花钱的大爷,找个顺眼点的比所谓的大牌要强得多。

人炒了,小孩的背景还是得查一下。

于是,张欢华叫人去那条街查了一下,然后得来了一份资料。

就是现在手里这份他拿到的,让他看得皱眉的资料。

察觉到有人看他,他抬起头,问那小孩:“饿不?”

那小孩直觉点头,人傻傻的,头大无比,显得他眼睛也大。

人精神得很,看不出什么有病的样子。

张欢华轻啐了一声,站起来去厨房拿了牛奶面包摆上,回头甩了一个眼神……小孩跟饿狗一样跑了过来,爬到位置上,拿着牛奶面包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张欢华懒得多言,小孩一吃饱,就把人带去一个他熟悉的私立医院去了。

副院长是他同学的兄长,看到小孩的资料时大吃了一惊:“16了?”

那破小孩就会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张欢华冷瞥他一眼,回头答:“是。”

“我带他去查,他太瘦,身体与年龄不符,得仔细查。”副院长宁靖没多话,他忙,身份资历摆在那,一般人都见不着他,能亲自带人已是给了张欢华天大的面子。

张欢华也不以为然,“嗯”了一声,坐在贵宾休息室里,掏出IPAD,看他的英文原文书去了。

他秋季要回哈佛继续课业,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琐事上。

到了下午快三点的时候,人才给带回来,宁靖说:“明天还得带来,记得晚上八点吃完饭后不许进食。”

张欢华点头,带人就要走。

宁靖叮嘱,“结果没出来,你稍注意点。”

张欢华又点了下头,牵着人的手就走了。

半路上,小孩傻呼呼地问:“老子不是做梦吧?”

张欢华不屑地笑:“做你妈的鬼梦。”

小孩儿“嗯”了一声,下一秒,重重地把巴掌煽在了自己脸上,然后就是对着张欢华一阵傻笑。

张欢华眉头扬起,过了一会,听着小孩自言自语,“好像不是在做梦,狗娘养的,真的好像不是……唉……”

说完,还叹了口气,然后心满意足地撇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欢华,就这么看了人一路,直到他们回了去。

当快要进门时,单瘦得像块纸板的小孩傻呼呼地看着张欢华笑,说:“他们都恶心我,嫌弃我,就你不。”

他陈述完,规规矩矩脱了早上张欢华给他找的那双大得太多的拖鞋,换上另一双,得意洋洋地往厨房里走去。

这人不嫌弃他呢,妈的,美死个人了。

那小孩有点跳脱,一个人俨然自成一个世界,说句话嘴里都带脏字,还好张欢华也不觉得自己是多有修养的人,他要是骂起人来,嘴毒得能让人想跳江,他也不是什么只许州官放火,百姓点灯的人,别人要是字字带脏字,只要不犯到他头上,他可以直接无视。

另外,张欢华不讨厌他的就是,这小孩吃完饭,傻呼呼地瞄他一阵,就自顾自地玩去了,玩得也不讨厌,躺在窗子外面的阳台地板上,看天空能看一下午。

基本的检查报告三天可以给出来,但其它确切的,要一个月。

张欢华看了看时间,他的假期恰好还有一个来月,他人不是太忙,也没把小孩交给别人管,就放在了自己家里。

小孩吃得多,他也去找了个保姆回来做饭,一天四顿按照营养师的调理全天候做给这小破孩吃……

这样对那小孩,倒不是张欢华有多好心,而是觉得这小孩不讨厌,也不招他太烦,顺便就照顾了。

就跟照顾条不碍眼的狗一样,他也没多放在心上。

只是在那天下午,他从书房刚完成一份报告出来,见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的小孩,不经意地问了句:“看什么呢?”

小孩说:“没看什么。”

他回过头来,眼睛带笑,说:“我在等时间。”

“嗯?”张欢华在他身边坐下,继续听他说。

“等时间过去,然后可以吃饭,或者死亡。”小孩笑嘻嘻地说着,不谙世事的脸孔,不以为然的话,和完全无所谓的灵魂在这一刻全部清楚地显现在了眼前这个看着他的人眼里。

“是吗?”张欢华淡淡地回应,想了想问:“认字吗?”

“啊?”

“跟我过吧。”张欢华没头没尾地扔了这句话后就走了,扔下那小孩傻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也没移开眼睛。

张欢华找了律师,花了大价钱和关系给小孩办了个身份。

去登记那天,要起名字,张欢华问小孩,“你要个什么名字?”

“忠狗,就叫忠狗……”钟苟哪想得太多,只想着这人真要他,他就跟他呗,跟条看家狗一样跟他一辈子。

他前小半辈子没有名字,别人叫他叫得最多的是小鬼,偶尔也叫叫他“破烂东西”,连他那父亲也是叫他“小鬼”“死东西”之类的名字。

他想老子居然要有名字了,那得起得有意义点,忠狗是他想得最有文化的名字了,事实上叫看家狗也不错,简明扼要,一听就懂,想都不要多想。

张欢华瞄他一眼,笑了,在文件上写了钟苟三个字。

他当了监护人,自然也没有把人扔给别人照顾的道理,又叫人去给这小孩办出国手续,他得带人走。

小孩不讨他厌,也不缠人,就算老拿眼睛看他,但时间也不长,拿去异乡伴读,再好不过。

他这一系列的大动作惊动了他的父母,那一对离婚夫妇到了他家,他母亲一进门就激动地冲着他说:“你要资助,可以,为什么要带到身边?你要学习,上课,管理家业,哪有什么时间?”

张欢华不耐烦,但又不能对她无理,耐着性子说:“好玩,就带身边了。”

“这么个东西……”张欢华那跟他外公有点相似的跋扈母亲继而冲口而出,激动地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人,“怎么能跟在你身边?”

她激动无比,完全不敢想像儿子要收养一个又脏又恶心的人。

他母亲脸上的表情都快扭曲了,张欢华好笑,但又不能笑出声,伸出手揽过她的肩,说:“我觉着好玩了,就要了,我自己开心,你又何必管我?”

他母亲被他揽住,皱了柳叶眉,但没继续说下去了。

她就生了一个儿子,尽管生来为大小姐的她娇惯惯了,嫁的两个丈夫也都不是愚蠢无能之辈,自然也全都娇纵她,自然她的性子是有多无理就有多无理了,但她对他儿子向来没办法,他说他都开心了,她不喜,但也只好强压抑住了那股不悦,只冷冷地瞥了眼那躺在外面,此时好奇地盯着他们的纸片一样的小孩……

可张欢华的父亲,张瑾就没那么好打发了,这个某文化产业的董事兼执行人推了推眼镜,温和地对儿子说:“可以托给我们照顾,我们会帮他找好学校和老师,你年纪还少,需要空间经营自己的时间。”

“不必要了。”张欢华拒绝,回头看了眼小孩,向他微点了下头,然后钟苟就真跟狗一样向他跑了过来。

张欢华对着那小孩当面对他父亲说:“他听话得很,我拿着他看家,你也知道的,爸,我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张瑾看了他一眼,谨慎地没再多言,这时张欢华的母亲新婚不久的第二任丈夫打了电话要来接她走了,张母就拖了第一任丈夫送她出门。

出门之前还是紧张地抓了抓张欢华的手,“要是不对,哪天要是不喜欢,打电话给妈妈,妈妈帮你处理。”

母亲那紧张样让张欢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说:“知道了,你走吧。”

他母亲自然疼他,知道他完全不想跟他父亲多说什么,于是把他父亲拉了走,张欢华自然乐得轻松。

他母亲其实不是个好女人,骄纵无理又跋扈,连带的,什么事只要他开心,伤天害地她都不所在惜。

但张欢华也无意改变他母亲什么,她那新任丈夫也是个敦厚的人,有他管着,他母亲也出不了什么大错。

而钟苟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说话一言不发,张欢华送他母亲出门他也跟在身边,毫不怯场,人走后,他更是抬起头,对着张欢华大咧咧地一笑,伸出双手,把张欢华的手拉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抬眼说:“我会跟你一辈子的,你打我,我躲起来就是,你要真想打死我,我就让你打死,啥都别怕,我不会害你的。”

他信誓旦旦地跟张欢华保证,俨然忘了,面前的这个人才是给他新开始和新未来,和一个天堂的那个人。

004

报告出来,小孩除了营养非常不良,发育完全没有之外,其它还好。

没什么艾他妈的什么的病。

钟苟表示不信,被张欢华冷眼一瞪,立马改口:“老子信。”

小鬼表示信,张欢华冷哼一声,没几天就带着人飞美利坚众和国了。

就这么认识没几十天,就要负担一个人的责任了——换别人这事可能得考虑考虑,但张欢华这人实在是前二十来年人生过得太他妈复杂了,复杂了这么久,复杂到再复杂的事情到他这里,都只是他的想要做就去做了。

什么?这话太绕口?好吧,意思就是他张欢华想养人就养个人,哪天要是不爽了,他买个方圆百里无人烟的地方炸着玩,也是谁也管不着他……

他就是这么个人,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东西,他有得是为随欲为的本钱,也没打算压抑自己,当然,他没那个打算多高调自己。

钟苟16岁,身高140CM,体重30公斤。

他胡吃海喝了两个月,身高迅速拔高20厘米,剧烈的成长发育让他每天都骨头疼,但他实在是个二货,不会哭的人当然也不会喊疼,痛得死去活来也只是趴在地板上傻笑,头上豆大的汗在脑门冒出,人还是满不在乎的神态。

要是张欢华回来,他还能爬起来,立马跑过去给人脱鞋换鞋,然后又立马滚去洗手给人倒水。

所有的一切他都做得很好,一点麻烦也没给张欢华惹。

关于张欢华给他请来的老师,他是知道花了天价请的,妈的,每天六个小时的课他只要一个字没听到耳朵里他都想对老师咆哮。

他知道,张欢华在他身上是花了大价钱了,钱多得让他喝口水都算着算着抿着喝,妈的,这全他妈是外星人的地方,连口水都贵得贼要他的老命,他每天都在肉疼。

而张欢华偶尔带他出去买趟东西,钟苟每次都在呲牙咧嘴,张欢华买啥,他就扔啥,决计不让这人去付钱。

娘的,败家子哦,那么多的钱买那么少的东西,简直就是在吃人哦……

所以,带他出去转转的张欢华每次买回来的东西要少一半。

另一半,得让保姆自己去买带回来。

带回来,其实钟苟也没少闹腾,买了有多少,非得逼那个华佣一一跟他对账。

张欢华干脆换了个只会说英文的。

可那小子更他妈绝,没两个月,迅速把对帐的词汇跟老师学了,然后又照例对帐,一分钱都要对上帐,不该买的,划掉,下次休想出现在家里。

不过,张欢华要吃的,要喝的,一点也是不会少的,少的也只是钟苟要吃的那些肉啊补品什么的,只要他觉得没必要的,下次谁要是买回来,他必扣掉自己下次要吃的。

省钱省到令人发指。

省得让张欢华对他也不得不另眼相看——无奈之下,找了个经济学的老师来教他正确的经济理念。

钟苟在老师瞎咄吹吹的教育下昏头昏脑了半年,期间觉得自己思想确实是太狭隘了,钱该花的时候一定要花嘛,就算肉疼也一定要花,因为省是省不了多少钱,要去挣更多的那才是解决之道……

可到了半年,他掌握了不少知识之后,又立马恍然大悟了起,娘的,他被涮了,狗屁什么挣的多才是最好的省钱方式,靠,那些浪费了的钱难道就不是挣的了吗?不浪费,把它省下来,他妈的就不是钱了吗?

于是他迅速觉醒,任凭那个想教他要有大局观,宏观理念的老师再怎么苦口婆心,坚决不再浪费一分钱。

同样是能吃饱肚子的东西,能用一毛钱解决,休想他用一块钱解决!

他妈的,谁也休想!

“砰……”

是一声厚书砸在人脑门的声音。

钟茗蹲在地上,任由他家饲主打。

张欢华无语地看着地上蹲着猛地长大成人的狗,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小子狗胆包天得很,拿了买笔记本电脑的发票,把电脑给退了,然后去买了一个少十倍钱的山寨机。

电脑是给他用的,张欢华也就随他去了,结果山寨机坏了,这厮就面目狰狞地去唐人街找店主算帐去了,顺带还砸了人家半个店,结果得意洋洋地捧着台新笔电出来时,被刚到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张欢华冷笑着带了律师去找人,结果这小王八蛋一见面就问请律师那价,听完了之后瞪大着眼,蹲在那就打算不出来了——这几个月他学了本事了,他还不到17岁呢,未成年着呢,顶多关一阵子就出来了。

张欢华被气得笑出了声,把人带回来就一阵猛打。

钟苟也不反抗,任他打得满头都是包,满脸都肿了也不在乎地蹲在那,瞎叨叨说:“我会挣回来的啦,妈的,鬼子老是捞你的钱,你别怕,我以后给你从他们那里挣回来。”

张欢华翻了个白眼,已经没有力气再跟这小子讲什么了。

再过了几个月,吝啬小子已经学会了语言,把几个老师辞退,誓死要去考公立学校。

张欢华哼了一声,也答应了他。

然后这小鬼真的去考了公立学校,还拿了奖学金。

当然,他不知道,他高中三年拿的奖学金,还不如张欢华把他弄进美国公立高中所花的钱的百分之一——他要是知道,这书也肯定是不愿读了的。

推书 20234-06-05 :重生原始社会养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