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清白 下+番外——釉里红

作者:釉里红  录入:06-05

岳承修连忙起身去屋外舀了瓢水递给他,“喝口冷水缓解下吧。”

陆仁嘉猴急的接过,半个瓜瓢罩在脸上,真真如牛饮水,全无形象。

正当此时,屋外想起一阵如雨点般集密的马蹄声,两人出屋,见马背上一青衣小厮利落的翻身下马,对着岳承修与陆仁嘉道双手作揖,“岳堂主陆三席,盟主有请。”

第七十二章

盟主殿

陆仁嘉跟在岳承修身后,进入殿内只觉得无端背脊发凉,抬首一看谢吉天投来的阴毒目光似淬毒的利箭似要将他射得体无完肤。陆仁嘉下意识的往岳承修身边靠了靠,量他也不敢当着盟主、洪懿、岳承修的面对自己怎样!当下挺起胸膛,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你以为老子怕你!

盟主斜靠虎皮躺椅,手中把玩着那薄薄的羊皮经卷,低唤陆仁嘉道,“听闻你知晓《破穹心经》深藏宝藏之说?”

陆仁嘉喏喏点头,“属下机缘凑巧之下知道这《破穹心经》的秘密。”

“那就好,本座要你当着诸位的面再说一遍这经书奥秘之处,如有半句谎言造假,本座定活剥了你的皮,将你投山喂虎狼。”兰戈声如洪钟,字字掷地有声陆仁嘉只听得活剥,喂虎狼,当下不免心慌。

调整呼吸,望着谢吉天好整以暇气定神闲的模样,陆仁嘉恨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按捺着心尖上的怒火,平静道,“《破穹心经》之名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堪称武学宝典之一,有传闻是此神功是南蛮兀烈遗族一名皇子所创。他手腕力量惊人有空手震石墙,两指捏碎头颅的威力,死后不希望生前绝学随他而逝,垂死之时命人撰写,留与后人勤加修炼,壮大队伍早日复国。兀烈一族隐退潜伏于中原隐姓埋名,却一直不曾磨灭复国之志。两年前我奉谢堂主之命,混进王家庄,机缘凑巧躲藏于高墙之外,听得王庄主与神秘人物谈论复国宝藏之事,属下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便,急急回朱雀堂禀告堂主。”转而满目恶毒、怨恨瞪着谢吉天,厉声直指谢吉天,控诉道,“岂料堂主在得知此惊天秘密,带领部下一举歼灭王家庄得到《破穹心经》,属下劝其秘籍献与盟主,却惨遭堂主毒杀,我一身武艺全被他废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谢吉天你万万没有料到我命不该绝被高人所救,青天开眼啊!留着我一条命来揭发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阴毒小人……”

“简直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一旁的谢吉天听到此处,肺都气炸了剧烈的起伏这胸膛愤怒打断。

洪懿隔岸观火欣赏着他窘迫愤怒的样子,大快人心。面上却平静慵懒道,“谢堂主稍安勿躁,盟主心里明镜也是,谁清谁白,盟主自有计较。”

“哼!”谢吉天轻蔑的冷笑,洪懿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上!

“但寒声已今非昔比,一身武艺尽去,回到血盟地位微薄,人微言轻又岂有机会面见盟主,将冤屈公之于众。贴身侍卫平冲在深夜得知谢吉天想要霸占《破穹心经》称霸武林的阴谋,却被丧心病狂的谢天吉毒杀,正是死于《破穹心经》中的一招碎骨指,后颅生生被捏碎,他的头颅我用石灰敷着端放在木盒里与他的尸体一同埋在后山,如要取证,可挖坟验尸。平冲一死,寒声的心迹暴露,谢吉天本欲杀我灭口,奈何他到手的《破穹心经》却是残卷,他误以为我藏起了余下残卷,逼迫我服下噬心鸠,要挟我交出残卷。盟主您英名盖世,自由慧眼能辨好恶忠奸,定要还死去的平冲一个清白。”

“混账!盟主面前你还敢胡言乱语,颠倒黑白!你这眼里可还有血盟!师门不幸啊……”谢吉天痛心疾首两指颤抖地指着陆仁嘉门面,脸色苍白道,“陆寒声你这个孽障!为师真后悔当年一时心生怜意,将你带回血盟。苦心把你拉扯大,授你一身武艺,你不思回报反倒血口喷人!两年前,你毒杀王家庄整庄性命,夺得《破穹心经》深受重伤,却只字不提秘籍之事诈死蒙骗为师。两年之后,平冲机缘凑巧得知你未死,为师喜不自禁派遣部下接你回朱雀堂,大难不死你武功尽失,依然贼心不死一心想要修炼《破穹心经》称霸武林,忠仆平冲无意间知道这个秘密,不愿见你深入魔道,偷了秘籍投奔于我,岂料你恼羞成怒使计将他毒杀,都是我没有保护好平冲可怜了他一片忠心落得这般下场。”谢吉天单手扶额,面上无比凄楚道,“事已至此,我已将《破穹心经》献与盟主。你自幼心胸狭隘、性格孤僻古怪,如今我坏了你的大事,你又岂会甘心,自然在盟主面前血口喷人!但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苍天自有公道!你会遭到报应的!”

呸!臭不要脸的影帝!你去死!陆仁嘉真恨不得冲上去咬下他两块肉。他恼火了一张脸,气得全身发冷发冰。

盟主冷眼看着朱雀堂师徒反目成仇的戏码,这两人似乎都将他的问话给忽略了,他问的是宝藏,这对师徒却答非所问。按捺着心里郁火。招手唤来奴仆对这陆仁嘉,“你说你用用石灰敷着平冲的头骨端放在木盒里与他的尸体一同埋在后山,本座如你所愿开棺验尸还平冲一个公道,你且领六名侍卫前去挖坟。”

陆仁嘉领命而去,心里暗暗窃喜,谢吉天你就等着在铁证面前百口莫辩吧!平冲你地下有知可以合眼了。

岂料陆仁嘉欢欢喜喜的去,回来却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面如死灰。掘坟开棺,棺木之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平冲的尸首!我真是傻!低估了谢吉天丧心病狂的地步,这世上还有一种计谋叫毁尸灭迹。

陆仁嘉再次出现在盟主殿,一只不住胸腔之内的暴怒,发狂的冲到谢吉天面前揪着他的衣襟,吼道,“你可还有半点人性!平冲一条性命已被你掠夺,你却连他的尸首也不放过!你好狠的心啊!”

谢吉天反唇相讥,冷嗤一声,“怪哉,他明明是被你毁尸灭迹,事到如今你还要倒打一耙!陆寒声你这是狗急跳墙么?”

“你!”陆仁嘉无计可施,心脏承受不住灭顶的怒火一阵阵绞痛。电光火石之间想起自己身上的毒,自己身上还有中噬心鸠的毒。仿佛看见最后的希望一般。陆仁嘉指着谢吉天哈哈大笑起来,目有狂态,“谢吉天你高兴的太早了,我身上还有你下的噬心鸠,你还给我下了剧毒并未给我解药。”

陆仁嘉话毕,谢吉天原本无懈可击的神态瞬间裂开一条裂纹,但仅是那瞬间便有恢复如初。

陆仁嘉仿佛获得最后一张王牌,将自己的手腕伸向兰戈,胜券在握淡淡道,“还请盟主为我把脉,证明我所说绝非凭空捏造,无中生有。”

兰戈两指搭上陆仁嘉纤细的手腕,感受着脉搏的律动。

候在一旁的岳承修只见兰戈眉头微微蹙起,目中渐露凶光,心下一沉顿感不妙,急忙挺身而出,却还是晚了一步。

陆仁嘉没有丝毫防备被兰戈一掌击中肺部,当下被震飞,口吐鲜血,倒地不起。重伤之下不明所以的他楚楚可怜的望着兰戈,颤声道,“这……这是为何……”

兰戈怒不可遏,大声喝斥,“孽障!你根本没有中噬心鸠之毒!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在本座面前口出狂言!来人呐!将此等孽障拖到后山笼舍喂狼!”

陆仁嘉望着自己白惨惨的手腕上头还留有兰戈用力捏搓的淤青,自己明明中了噬心鸠,怎么会……钝痛之下身体猛地一阵抽搐又呕出一口血,顿时清明,原来长生丸真的可以百毒不侵,迟瑛这该死的迟瑛,居然又戏弄我!!

谢吉天不可置信的望着到底抽搐陆仁嘉,自己明明亲手为他服下的毒药,怎么会……当下收起所有的疑虑。此时正是铲除陆仁嘉最佳时机,煽风点火道,“盟主英明,此等奸佞小人、心术不正颠倒黑白,胡言乱语欺瞒盟主,理应杀一儆百!”

“且慢!他与谢堂主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可我不管!但此人与我还有重大作用,事关兀烈宝藏,还请盟主三思。”岳承修此语一出,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他旁若无人扶起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闷哼的陆仁嘉。

陆仁嘉无力的半靠在岳承修身上,死死的瞪着谢吉天,微微翘起嘴角,他唇上沾满是殷红的血液,这一笑当真嗜血恐怖。谢吉天无端觉得冷风拂面背脊发凉,却挪不开视线,看着他的唇型是四个字,“不得好死。”胸膛之内的怒火瞬间直从上脑门,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盟主乍听闻宝藏之事,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陆寒声如今青龙堂堂主为你求情,本座姑且网开一面饶你不死,你好自为之吧!”转而对着岳承修道,“关于宝藏,愿闻其详。”

岳承修小心的将陆仁嘉安放在靠着石柱的地上,转身对着盟主道,“可否借《破穹心经》一用。”他态度虽算恭敬,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股不容忽视的霸气,兰戈有种时光倒流的恍惚,望着他面上金色的面具,这个人容貌具毁,可身上的傲气却没有泯灭分毫。

岳承修得到《破穹心经》将手中的羊皮卷摊开,迎着阳光认真端详细看,殿内众人屏住呼吸。岳承修拿眼角瞟了眼三人,嘴角噙着一抹轻笑,拍手唤来小厮,吩咐他端上火盆。

众人不明其意,安静的望着一派淡然的岳承修,这厮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片刻功夫,仆人端着火盆入殿。岳承修气定神闲,手里拿着羊皮卷煞有其事的吩咐仆人将火盆摆正,羊皮卷交给洪懿让他摊开悬空置于火盆之上。奇事便这样发生了见那羊皮卷上无端慢慢现出一点一点黑色的轨迹,黑色的痕迹愈来愈清晰,乍一看羊皮卷上赫然出现六个奇怪的字符。

洪懿与谢吉天两人见此,均是瞠目结舌,仿佛收到惊吓一般。

兰戈探出脑袋一看,其中有一个字符是他识得的,此乃摩羯族蝌蚪文,羊皮卷之上的六个蝌蚪文应当是当时的一座城郭地名。当下喜不自禁,紧紧的抓着那薄薄的羊皮卷,心中已对宝藏之事信了七成,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却疑窦丛生,好奇的望着神色泰然的岳承修,“你怎知道《破穹心经》之密?”

“我既然知晓自有我知晓的道理,宝藏之事我所知道的定知无不言,倾尽全力为血盟利益不惜代价。但恳请盟主不要为难我,问我为何知晓这一切,我自又不便告知的苦衷。”岳承修一席话语不卑不吭凛然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

兰戈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不悦。但眼下知晓宝藏一事也只有他一人岂是能够怠慢的对象,淡然道,“既是如此,青龙堂主有难处不便相告,本座又岂会故意为难。宝藏之事便全权交与你,另外……”目光投向身边的洪懿命令道,“白虎堂堂主洪懿,本座命你全力协助青龙堂堂主岳承修,你二人互相扶持,争取早日寻得宝藏,光耀我血盟门楣。”

“属下遵命。”

洪懿望着脸色水洗一般苍白,满面苦恼的谢吉天,笑得有几分轻蔑。恭恭敬敬的对着兰戈行一礼道,“属下遵命。”

兰戈怀里揣着羊皮经卷,令奴仆取了笔墨将羊皮卷上的字符依葫芦画瓢写在白绢上,交于洪懿与岳承修人手一份。望着殿外朦朦胧胧的夕阳余晖,似觉今日之事仿佛身入梦境一般不真实,伸手唤仆人道,“我倦得很,快快传夫人……”

众人见如此,识相得做了鸟兽散。

陆仁嘉无端受了兰戈一掌,内脏似移位般疼痛,虽然及时服用了岳承修塞进嘴里的丹药,痛楚却不能减轻分毫,可怜兮兮的望着岳承修似小动物般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呜。

洪懿见陆仁嘉伤成这样断是不能骑马,岳承修虽带着面具不能看见他此刻的表情,不过单单看着搂抱的姿势就暧昧万分,他又不瞎。只是心里无端好奇,这两人相处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怎会结下这般情愫。但他愿意送岳承修一个人情,体贴的呼来小厮,套了辆舒适华丽的马车于二人使用。

岳承修冷淡的对着洪懿一表谢意,便头也不回的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洪懿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嘴角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陆寒声与谢天吉两人形同水火,眼下岳承修却对陆寒声情有独钟。谢天吉忌惮陆寒声定是多加防范岳承修,有道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我的朋友,岳承修这个朋友他是交定了。

陆仁嘉无力的靠在车壁上,望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岳承修,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笑容,沙哑道,“谢谢你救我。”

岳承修毫无动静闭目靠着车壁,身体随着车轮的滚动微微晃动。

陆仁嘉见他不回应自己,也不愿自讨没趣。伸手微微揭开帘布一角,冷风呼啦啦的刮着他的门面,陆仁嘉冷的一缩,无端又咳起来。

岳承修惊闻他咳嗽睁开眼,连忙按下他揭开帘布的手,望着手掌中白得近乎透明却冷的没有温度的手指。陆仁嘉呆呆的望着他,透过那金属面具,他分明看见那双满是怜惜的眼睛正深深的望着他。四目相触,他心下一阵没防备的慌乱,身体像被定格住一般,被蛊惑了似的伸手想要揭开那层金属面具。

“别……”手指还未触及面具的边缘便让男人阻止,“我会吓到你的。”

“不,是我冒犯了。”陆仁嘉收回手,目光却还是幽幽落在他身上,低声叹息般开口道,“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一个故人。”

“是吗?”

“是的,像他温柔的时候。”陆仁嘉慢慢闭上眼,仿佛疲倦了般沉沉睡去。

岳承修无声的望着陆仁嘉的睡颜,嘴角慢慢绽开一抹笑意。

第七十三章

两人回到居住之处,岳承修将一脸倦态的陆仁嘉安置上榻,替他掖好被角。眼见他要走,陆仁嘉条件反射般抓住他的衣摆,弱弱的问,“你要去哪?”那可怜的样子仿佛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自然是去做饭,要不今晚我们两个都得挨饿。”岳承修摸摸他的额头算是安慰,陆仁嘉亮晶晶的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听他温和道,“好好睡一觉,饭弄好了,我再来叫你。”

“嗯。”陆仁嘉乖乖的点头,心里也在纳闷自己怎么会这样信任岳承修,因为他在盟主殿救了自己?好像不是……默默的看着他走出屋子,蹭蹭枕头,再嗅嗅被子,仿佛要嗅住点可疑的气味,被褥全是刚刚晒过的,还留有阳光清新的味道,没有任何其他的气味,看样子岳承修还未睡过这床铺,那自己这样真真是鸠占鹊巢了。被如此细心的呵护照顾着,他心里虽然有些感激岳承修,更多的却是理所当然,仿佛自己理应获得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似的。他那颗整日紧绷毫无安全感可言的心脏似被浸泡在温水中,慢慢舒展开,原本紧绷的神经也一点一点恢复正常,安心的合上眼。

似感觉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陆仁嘉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是岳承修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鲜鱼粥,顿时喜不自禁,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接。

岳承修摇摇头,坐在他身边,笑得温柔而狡黠,俯身对着他的耳朵暧昧地吹气,低声道,“你是病人,还是让我喂你吧。”

陆仁嘉对上这样温柔的能掐出水来的阵仗,登时没出息的机械投降,双颊似误染了胭脂,羞怯的望着岳承修点头如捣蒜。

“乖了,张嘴。”

陆仁嘉中了蛊惑一般出奇的乖顺,缓缓打开嘴巴,感觉下巴被抬起,岳承修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他柔软的嘴唇,两人相距不过一尺的距离,呼吸着彼此的呼吸,男人带着蛊惑人心的笑容修长的手指伸入他的口腔把玩着他湿热的舌头,来回的磨蹭舌根,挠着上颚,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溢出嘴角,阳光下闪着淫靡的银光。陆仁嘉被这般情色的玩弄,非但没有觉得恶心,反而心如鹿撞,血液倒流,身体出奇的兴奋。从喉咙黏膜处发出一声甜腻的低哼,情不自禁的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期待的闭上眼。

推书 20234-03-23 :二赖子与通天娃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