呗。阿呸,我们武功要是能比得上你们,那宫主的位子还轮得到你们坐吗?
想到这里,不由得反唇相讥道:「我们是比不上各位宫主的武功,然江渡宫主不是中毒了吗?那拦下仔细盘问,
当没问题吧,不要说我们,便是总宫里的普通高手,有心相拦的话,南宫宫主也闯不过去吧。」
南宫江渡索性往车沿上一坐,笑眯眯道:「是啊是啊,现在我是没牙的老虎了,几只小猫都能欺负住,既然这样
,你就问啊,反正离毒发还有半个时辰,时间尽够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毒发身亡嘛,正好用我的死给大家做
一个警示,告诉大家总宫的守卫是如何固若金汤,你们几个就等着夺虹的打赏吧。」
他此话一出,那些影卫们的脸立刻由黑色向绿色转变,若真的离毒发只有半个时辰,那便是总宫主现在拿出星月
施救,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呢,如何禁得起耽搁。
虽然心下觉得南宫江渡说的是假话,不过到底不敢赌这一口气,毕竟这可是江渡宫主,真要出了事,总宫主把自
己剥皮抽筋还不知道解不解恨呢。
正为难气愤时,忽然大门被打开了,花径香从门里走出来,一看见门前马车和南宫江渡,便惊讶道:「咦?是江
渡宫主?你怎么来了?」待一看到他的面容,不由失声惊叫道:「是穹……中了毒吗?快,快进来让我给你诊治
一下。」
花径香极擅用毒疗毒,这个南宫江渡是清楚的,当下朝那些影卫摆了摆手,做了个鬼脸,然后大摇大摆的让车夫
赶着马车进去了。
就听花径香还在那里埋怨道:「你真是童心未泯,都这种时候了,还去气影卫们干什么?若非我想去街上溜溜,
真不知道你要和他们耽搁到什么时候。」
南宫江渡呵呵笑道:「好玩嘛。」
话音未落,就见秦三两从车里探出头来,气急道:「你就顾着玩儿,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都成什么样儿了,从昨
天开始就吐黑血,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刚刚还担心那些大哥不让进你就完蛋了,谁知道你竟然是玩儿……
」
「哎呀,那么一丁点儿黑血算得了什么啊?我倒希望多吐出一点儿,这样夺虹看见我的时候才会心疼啊。」
南宫江渡满不在乎的摆手笑笑,然后回头对花径香一笑,指着秦三两道:「这是我家那口子,到现在为止,我可
以光荣宣布我们魔宫的宫主们全部都中了诅咒,爱上男人了。」
花径香其实已经猜出来了,只不过听见南宫江渡亲口这样说,还是有些惊讶,不过魔宫宫主们的爱人都是形形色
色,既然连土匪都有,那么再来一个农夫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可怜秦三两在江渡魔宫里住了几个月,身上习气竟一点没改,一眼就被花径香识破了来历。
秦三两听见南宫江渡这样介绍自己,不由得十分羞窘,有心捶他一拳,但看见他惨白的脸色和病怏怏的身子,又
下不去手,反而担忧道:「万一那个总宫主不给你解药怎么办呢?他又不是你亲哥哥,而且你也说过那解药是十
分珍贵的。」
「你放心吧。」南宫江渡倒是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他不是我的亲哥哥,却比我的亲哥哥对我还好呢。何况
其他宫主的爱人中了毒,坑蒙拐骗夺,不管是什么招儿吧,他都给了解药,没有如今我中毒了反而不给的道理。
」
一语未完,就听头上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什么亲哥哥,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你这个兄弟给踢到天边儿去
。」
随着话音,一个人从树上跳下,正是西门夺虹。
南宫江渡一愣,然后方嘻嘻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堂堂总宫主竟变成了猴子,夺虹,莫非是你发现尊魔弄月心
法在树上练效果更好吗?」
西门夺虹磨了几下牙齿,凌空虚踢一脚后也跳上马车,恨恨道:「是谁逼得我变成了猴子?还不是你们这些混蛋
,早知今日,当初我费那么大劲儿炼星月干什么?」
说完,又转头对花径香道:「你一走,我这眼皮子就跳个不停。连忙出来看,果然就见到你和这家伙过来了。怎
么样?给他诊治了没有?毒气蔓延到哪里了?」说到最后,仍是忍不住对自家兄弟的关心。
「毒气已经侵入到肌理,但尚幸未入肺腑,只要用了星月,不会有害的。」花径香温柔一笑,如百花绽放华月初
升,连秦三两都不禁看呆了。
「这就好。」
西门夺虹松了口气,回转身定定看着南宫江渡,忽然阴恻恻一笑,拍了拍南宫江渡的肩膀,咬着牙道:「兄弟,
你真是好样的,聪明绝顶啊,比那些笨蛋可强多了,他们爱人中了毒,就知道到我这里坑蒙拐骗。你多好啊,直
接把毒渡到自己身上,这样的话,我说什么也不能狠心不管,好,真是好,聪明……」
南宫江渡直了眼睛,惊讶道:「夺虹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调查过?不对啊,你要是调查了,此时还不跑的远远
的啊?」一语未完,胳膊已经被秦三两暗中捏了一下,似是怪罪他到这个时候还不消停,万一惹怒了西门夺虹怎
么办。
「哼,你当我的情报网是吃素的?尤其是被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弄去了多少颗星月,我要是再不长个心眼儿,我一
头撞死得了。」
西门夺虹咬牙切齿的道,想起从两年前开始,自己这宝贝就一颗颗的离自己而去,如今又要丢一颗,他这心里就
忍不住滴血。
「嘿嘿,不是了夺虹,我倒不是因为怕你不救三两,才把毒渡到自己身上。」
南宫江渡挠挠头,呵呵笑道:「你也知道了,三两他那时候受了重伤,喉管都差点儿断了,这还幸亏是后脖子去
抹的剑锋,没伤到那根经脉,否则血止不住,就算有星月也白搭了。」
时至今日,提起当时的情况,南宫江渡仍是心有余悸,回头看看秦三两,摸了摸他的头发,嗔怪道:「以后可再
不许这样做了,知不知道当时我的魂魄都要被你吓没了?」
「咳咳……」西门夺虹咳了两声,提醒自家兄弟注意一下场合。
却见南宫江渡满不在乎的回头道:「咳嗽什么啊?又不是没有情人,眼红我和三两卿卿我我,待给我解了毒,你
和径香愿意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我们还会碍你们的眼吗……」
不等说完,早被西门夺虹一脚踢下车去,原来是到了西门夺虹的寝宫前。
西门夺虹带着南宫江渡来到了寝宫内,给他服下星月,然后输送内力替他将药力发散到身体各处。待完成时已是
汗透重衣,自己抹了一把汗,疑惑自语道:「真是奇怪,我最近怎么觉着功力倒大不如前了,你看这些汗。」
南宫江渡也点头道:「没错,虽然驱毒化药是费劲,但以你的功力,怎也不该如此。我经过此次一事,方知百花
林别的本事没有,这渗透的本领倒大,你不如让径香好好排查一下你的宫里,看有没有混进百花林的奸细,再暗
中给你下点什么药,堂堂魔宫总宫主,丢脸可就丢大了。」
西门夺虹冷笑道:「那百花林的人莫要来我这里,若来了这里,我若不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我也枉担了魔宫
总宫主的名儿。」
南宫江渡撇嘴道:「你不必高兴的太早,虽然我们宫里那些不过是百花林的喽啰,但你可不一样,我估摸着,怎
么还不得派个护法级别的来你这里卧底呢?甚至就算百花林主亲至,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百花林主来了,那更好,直接杀了这祸胎,从此后便可天下太平了。」
西门夺虹爽朗的大笑,笑完了,忽然定定看着南宫江渡,叹口气道:「我把星月都用了来救你们这些家伙的心上
人,将来你们可要给我好好的幸福着,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南宫江渡下了床,回头呵呵一笑:「那还用你说吗?好了,毒也解了,大恩不言谢,何况自家兄弟呢,我就不来
那些繁文缛节了,现在我可要去找我那可爱的土包子好好亲热亲热,兄弟,回见。」
「你这过河拆桥的混蛋。」西门夺虹咬牙骂了一句,然而看着南宫江渡还有些虚弱但却是欢快离去的背影,嘴角
边又不禁泛起了笑容。
温柔的目光转向走进门来的爱人,他轻轻揽住花径香的肩膀,轻声呢喃道:「真好,大家都很快乐幸福,我们也
很快乐幸福,真希望就这样一直下去,你说好不好,径香?」
花径香温柔看着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眼中泛上水光,他一低头,一滴泪落在衣上,然后轻声道:「会的夺虹,
只要我们再多一些时间,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的……白头偕老,一定会的……」
——正文完——
番外:开满地瓜花的魔宫
转眼间,秦三两在江渡魔宫里已经生活了一年。
这一年里,南宫江渡对他好的没话说,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就不用提了,甚至连甜言蜜语都说的豪情万丈:「三两
,你要星星不?你要星星我就给你把那颗最亮的摘下来。」
当时秦三两很善解人意的摇了摇头。至于为什么摇头,还不是因为舍不得爱人丢人,这一旦自己说「要」的话,
南宫江渡还真能把星星摘下来吗?他要是摘不下来,多有损他高大英明的形象啊。
所以说,摊上一个土包子爱人,是多么的幸福啊。像是慕容鸣涧,他就不敢在冷落面前这样说,否则冷落肯定「
嗷」一声蹦老高,拽着他的袖子就逼他上天摘星星去。
闲言少叙,话说这一日是秦三两的生日,去年的这一天,因为南宫江渡中了毒,两人正好在总宫呢,因此连秦三
两自己都忘了生日,那时候南宫江渡也不知道,所以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然而两人劫后余生,终于确定了关系,性格多情的南宫宫主哪能不在这上面用心啊,轻轻一套,毫无机心的土包
子就把自己的生日给供了出来。
九月末,正是菊花盛放的季节,整个江渡魔宫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菊花香,走在哪里,都能看到或含苞待放或争
奇斗艳的名品菊花。
尤其是南宫江渡屋子里的一个小缸似的大花盆中,栽的那两株菊花,花朵大如小盆,没有一朵花是重色的。花开
时艳丽无双,偶尔在寒冬时节亦能盛放。
据说这两株菊花是孤本,就连秦三两这因为某些心结不喜欢名种好花的人,都十分喜爱这两株菊花,经常观看赏
玩。
就在生日这天早上,秦三两刚刚梳洗完,便见几个小厮合力抬着一个比那菊花花盆还要大一圈的花盆进来,放在
外厅的屋角内,正和那两株菊花遥遥相对。只是花盆上罩着白布,一时间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秦三两奇怪,忙问小厮们这里是什么名贵的花卉,这样慎重。
小厮们却笑而不答,待他们退下了,南宫江渡恰巧进了屋,见到秦三两疑惑瞪着自己,未等他问就先笑道:「这
盆可是世上第一流的珍贵花卉,等到晚上你便知道了,来,先过来,咱们一起把煮的红鸡蛋吃了,今儿你生日,
都忘了不成?」
秦三两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于是忙和南宫江渡一起吃了红鸡蛋,南宫江渡又给他换了一套新衣服,外
面披着黑色孔雀毛的大氅,携他去花园里赏景。
秦三两很喜欢那件孔雀毛的大氅,就是觉得披在自己身上有些不伦不类的,好像是一颗明珠却偏偏镶在了铁架上
一般。
不过南宫江渡自然是怎么看都觉得好,呵呵笑道:「这有什么不配的,再配也不过了,如今还是秋天,等到初冬
的时候,我亲自去给你猎几头雪貂,剥了毛皮做大氅,冬天里披着是最暖和的。」
想也知道,善良淳朴的土包子怎么能够容许这种残害动物的事情发生,于是他很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南宫江渡的好
意。最后看到爱人满不在乎的表情,便知道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到冬天的时候,那些可爱的雪貂还是有
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于是土包子想了想,就很认真的对南宫江渡道:「你不要去杀雪貂了,个头也小,得剥多少皮才够做一件大氅啊
,你若真想给我冬衣,就去给我杀狐狸吧,我喜欢狐狸毛的大氅,火红火红的,看着就觉着暖和。」
「咦,三两你竟然喜欢狐狸的?狐狸也是动物吧,你怎么不心疼了?」南宫江渡有些惊奇,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暗道同是小动物,怎么在爱人眼里,差别就如此巨大呢?
秦三两垂下了头,在南宫江渡的再三追问下,方豁出去般的抬头大声道:「因为……因为狐狸很可恶嘛,它们总
是来村子里偷鸡吃,我们家的老母鸡和大公鸡都被拖走好几只了,南宫你要知道,平日里那可是连我和弟弟都吃
不到的,竟然就被这畜生拖走了,而且还害得我们的鸡蛋数量也少了好些……」
南宫江渡无语,心想竟是因为这么个理由。狐狸啊狐狸,你要是知道因为偷鸡就招了杀身之祸,是不是当初偷谁
家的鸡,也不会去偷秦家的鸡呢?
两人又说笑了一回,眼看着那太阳到山边了,原本耀目无比的火球转变成红彤彤的一个圆球,衬着青山高天流云
,说不出的旖旎浪漫美丽。
秦三两正要开口说回去,却忽然被南宫江渡拉住了手,听他含笑道:「三两,您跟我来。」说话的时候,那目光
中的柔情竟像能滴出水来似的。
秦三两看见他拉着自己去的地方是后院,心里就不由得「咯磴」一下,他从回到江渡魔宫后,再也没有回过后院
,那里是最让他伤心的地方,时至今日,每每想起,仍觉心痛难禁。
「没事儿,跟着我来就是了。」南宫江渡察觉到爱人的手在微微颤抖,于是更握紧了,一路穿花绕树,不一会儿
工夫,便已经站在了后院的空地上。
「啊……」秦三两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他呆呆望着四周,原本被种上了药草的地方,此时却开满了地瓜花,一片
片的绵延不绝,各种颜色都在其中,在夕阳的光辉下,绽放着一地热烈的美丽。
「地……地瓜花?不是说……不是说要种药草吗?」秦三两就觉得眼睛一下子温热起来,好不容易克制住,方没
流下泪水。只是眼角已经有了泪光。
「我从总宫回来后,就命人把药草拔了,这都是当日被抠了扔掉的地瓜花,原来这花是靠根茎生长的,虽然过了
一个多月,但因为扔的地方也是土地,所以竟然未死,我便命他们都给移栽了回来,这一年精心培育着,终于成
了眼前这番模样,如何?喜欢吗?」
「喜……喜欢……」秦三两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停的点着头。他走进花丛中,摸着那些曾经枯萎如今却又
重新开放的生机勃勃的花瓣,心头百感交集。
最后他忽然起身,冲到南宫江渡的怀里,主动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吻爱人呢。
「走吧,屋里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南宫江渡不容秦三两在这里痴迷流连,一路拉着他又回到两人的卧室中,
当着他的面儿掀开那罩着大花盆的白布,只见肥沃的黑土里,是几棵翠绿欲滴的幼芽,虽尚未开花,但秦三两一
眼就看出,这是地瓜花的幼芽。
「当日那两个家伙在你面前抠掉的地瓜花,是故意铲碎了的,我寻到的时候,都说已经不可能再栽活了,后来还
是找到这燕京城里一个最老的花匠,好不容易用各种养料栽了一年,方得到这两株幼芽。」
南宫江渡一边说着,就执起了秦三两的手,正色道:「三两,你说你喜欢地瓜花,我就给你养着,将来我们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