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大补丸!”红绡把瓶子摇得哗哗响。
“什……”
张某人差点一翻白眼抽过去。这种时候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红绡从瓶子里倒出一粒红呼呼的药丸:“要不要尝尝?很难得的。”
张某人咬紧牙关,死都不要!
“这么好的东西都不要?不识货。”红绡撇撇嘴,自己把药丸吃了。
张某人不解地看看她。
“尝尝吧!”趁他一愣神,红绡果断把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一拍他胸口。
呃,直接咽下去了TUT
“招吧。要不然一会儿你就会全身其痒难耐,然后你就会拼命地挠,挠出血肉,挠的全身体无完肤,连眼睛也痒的必须抠出来才行……”顾晚枫突然舔舔嘴唇。
张某人吓得哆嗦了一下。秦鸿溯的心也哆嗦了一下。该死的,他竟敢在众目睽睽下做这种动作!
“不是说没有毒吗?!”
“敌人的话你也信?你是傻的啊。”
“刚、刚才她也吃了。”
“我有解药啊,吃多少都没关系。”红绡又吃了一粒。
“你们!你们太阴险了!”
“这也叫阴险?你真没见过世面!”
“噗……”
“他好像吐血了。其实不用给他吃那么好的毒药。”
“是啊,太浪费了。”
“你是不是觉得身上很痒?”红绡突然收起嬉笑问道。
张某人抽动了一下,真的,很痒。
“这就开始了……”顾晚枫一动不动看着他,似乎怕错过好戏。
觉得身上更痒了TUT
突然,隔壁传了一声凄厉的笑声,然后是一阵阵嚎叫:“啊哈哈哈,饶了我吧,太痒了!受不了了!”
“嗷!啊——我的眼睛!”
张某人打了个寒颤,他听出来了,那是被一起抓来的黑脸人的声音。
“呀,那边先开始了,眼珠子都挖出来了啊,快快一起去看看。”顾晚枫抓着扇子就要出门。
“别走,别走!”张某人突然伸手在身上又抓又挠,“给我解药,给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说吧,我听听值不值得给你解药。”顾晚枫又坐了下来。
“先说说你们的身份,你们不是盐贩,到底你们每次运的是什么?”
“是……唉,罢了,是一些从北冀偷运过来的兵器。”
顾晚枫和秦鸿溯对视一眼。
“哪里来的,什么人指使你做的,作何用途?”秦鸿溯厉声追问。
“我以前是绿林的,一年前,跟手下几个兄弟截了一个富商。谁知道,他身手了得,打得我们落花流水。结果他并没杀我们,也没报官,而是要我们做他的手下。后来,他带我们去了中隆,说交给我一笔大买卖,这笔买卖过后,给我们一大笔钱,各不相欠。我答应了,他才告诉我是偷运的兵器,而且要我对兄弟们守口如瓶。我,”他停下来又挠了几下,接着道,“我们就一直从这里接了货,上面盖上盐作掩护,运到莽山镇的一个宅子里。放进宅子的一个地道里,就离开。我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也不想知道,只是觉得知道多了没有好处。”
“那个商人是叫路祥吗?”
“是。”张某人吃了一惊。
“哼,不用惊讶我们知道的比你想象得多,所以你最好别妄图隐瞒。”顾晚枫冷冷道。
“从会县淹死的人是怎么回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那个,你也……那个小子,自作自受!我们上次运货过去,路老板不知为何也跟着去了。结果在客栈我们两聊天,竟然被他听到了。他估计也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听明白我们只是假借运盐之名在运见不得人的东西。”继续挠挠,接着说,“他就此走了便罢了,谁知他竟然以此要挟,想要敲一笔钱。路老板不想节外生枝,给了他一笔钱,打发了他。没曾想,他回了家没多久竟然让人带了封信和半包盐,说他还想要钱。我本想教训他一顿了事,路老板却半路冒出来,说这人贪得无厌,留着是个祸患。一伸手就把人掐死,然后丢进河里了。”
“隔壁那个是什么人?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那个是路老板雇来的一些江湖混子,也不知道当初让他们干什么,后来说是最近不太平,让他们跟着我,一道运货。至于其他的,我真不知道。路祥这个人,毒的很,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了,顾晚枫朝隔壁喊了一声。
不多会儿,庄齐和易蓝进来了。
“你们快给我解药!我知道的都说了!”张某人大喊。
红绡摊摊手:“没有解药。普通的痒痒粉,要什么解药。”
“不,不可能。刚才隔壁叫得那么惨!”
“奥你说他啊,你知道为什么他笑得那么厉害吗?”庄齐嘿嘿笑。
“当然是太痒了!”
“你真不是一般的蠢。你身上痒,会哈哈大笑吗?”
“啊?”
“他没有中毒,他中的是这个!”庄齐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几根,鸡毛,“那小子的脚心,不是一般的怕痒啊,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他还喊眼睛什么的。”
“奥,我用鸡毛戳他的眼睛,他当然喊喽。”庄齐做了个戳戳的动作。
“……”张某人一句话没说,一歪脖子,彻底气抽过去。
“切,这么蠢,真不好玩!”顾晚枫很是不满昏死过去的某人的表现,“我累了,后面的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大摇大摆要回房间去,留下一屋还没缓过劲的人。
秦鸿溯这次倒是很积极地跟上去:“我送你回去。”
送?顾晚枫看看隔壁的隔壁自己的房间,目测没有十步远……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越来越厚脸皮的秦鸿溯,顾晚枫躺到床上。
天色刚刚暗下来,一天尚未结束,过得倒是跌宕起伏,充实得很。
闭着眼睛沉思,忽然闻到一股脂粉香。顾晚枫猛地睁开眼:“谁?”
“吆,我声音这么轻,你竟然也听得出来。”一个绿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离床不远的地方。
“我不是听出来的,是闻出来的。你身上太臭了!”顾晚枫吸吸鼻子。
“你这么跟一个姑娘说话,太失礼了。”
“你偷穿人家姑娘的衣服,还有脸说别人无礼?”
“呵呵,”绿衣女子在窗边坐下来,“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你没来之前,我没认出来。”顾晚枫没好气道。
“那是我冒失了,不该来见你,反倒漏了自己的底。”
“你什么时候混进傅家的?”顾晚枫坐起身来。
“一个多月吧。”翠儿的脸带着怪异的笑,“为了防止傅中山真的死翘翘了,我可是牺牲很大。”
“我看你挺乐此不疲的。”
“我今天去找岳凡了。”她突然说了一句。
顾晚枫一愣,皱眉道:“是他让你去的?”
“不错。”
“结果呢?”
“结果,很有趣呢。”翠儿掩嘴轻笑。
一个枕头飞过去,顾晚枫怒道:“一个大男人,别做这么恶心的动作,我会做恶梦的!”
“喂,顾小三儿,你有点良心!我堂堂百变神行,这么委曲求全是为了谁?”
“你委屈个头,我看你挺享受的。你这么爱扮女人,不如找个男人嫁了吧。”
“你!好,顾小三,你有种!我咒你遇上个制得住你的男人,天天把你压在下边!采菊花花花花……”
绿色身影伴着又一个枕头,带着回音从窗口消失了。
另个房间的秦鸿溯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个小吃货又在骂我吧……
21.绑架
顾晚枫少有的失眠了,白天玩得没心没肺,晚上就收起平时疯疯闹闹的样子,蹙眉窝在床上反复思索。
眼看着月上中天,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顾晚枫又烦躁地翻了个身,不知道为什么,什么姿势躺着都觉得难受……
迷迷糊间,仿佛觉得有什么响动。顾晚枫猛地坐起身,竖着耳朵听。果然,似乎又打斗声从外面传来。他正待下床,门砰的开了,秦鸿溯冲进房间,看见床上眼睛瞪着的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顾晚枫又抱着被子靠到了床头。
“几个小鱼小虾来捣乱,没事。我在这陪着你。”秦鸿溯走到床边,不客气地坐下。
看着顾晚枫清亮的眼睛,秦鸿溯问道:“你没睡?”
“睡不着。”顾晚枫有点挫败的咕哝。
“你不是最擅长吃和睡吗?”秦鸿溯故作惊讶道。
顾晚枫不满地瞅他:“你不用拐着弯骂我。”
“我哪敢?我倒希望你每天就吃吃玩玩睡睡,别搅合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秦鸿溯语气很柔和。
“哼,你当养小猪呢。”
“如果是你,我很愿意养。”秦鸿溯笑得有些宠溺,毫不犹豫地伸手把人揽到怀里。
不待顾晚枫挣扎,他轻声道:“靠在我这儿睡吧,我身上暖和。”
身后暖烘烘的感觉倒是不假。顾晚枫抬眼看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眼睛,乖乖窝在他怀里。
秦鸿溯满意地翘翘嘴角。
外面喊打喊杀,两个人倒是温馨宁静。红绡经过半掩门口往里瞅了一眼,哎呀!什么情况?
赶紧一掌拍飞一个蒙面人,不要挡着本姑娘看戏,正演到重要时刻懂不懂!
“走水了!快来人呢!”忽然楼下一阵大乱,好像是店伙计在喊叫。
原来躲在屋里不敢冒头的客人们,也顾不上外面打成什么样,纷纷跑了出来,往楼下逃窜。
秦鸿溯闻到烟味,不悦地皱眉头,该死的,什么时候起火不好?
“喂,你想在这变成烤全猪,我可没打算陪着你。”顾晚枫挣了一下道。
“那就走。”话音未落,秦鸿溯已经抱着顾晚枫,从窗户飞了出去。
楼下街上已经挤了一堆人,有的在喊叫,有的拿着木桶要去救火,乱成一团。
混乱间,有几个蒙面人迅速朝秦鸿溯的方向包围过来。秦鸿溯扫视一下周围,看见易蓝正朝他们身边靠过来。
“看好他!”秦鸿溯一用力,将顾晚枫推了一下。人直直飞了出去,被易蓝接个正着。
“姓秦的!你扔麻袋呢!”顾晚枫气的直跳脚。
秦鸿溯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就跟已经近身的几个蒙面人战在一处。街上的人吓得顷刻间四散而去。
顾晚枫被拉到黑暗处,他想了想回头道:“易蓝,我没事。要不你去帮帮——”话没说完,顾晚枫看着身后的人,怔住了。
这些人似乎特别难缠,明知不是对手不跟你硬碰硬,但又不退去。秦鸿溯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清楚。心中烦躁不已,不想再纠缠下去,索性夺过一把刀,大开杀戒。没多久,身边就倒了一片。
正这时,易蓝和庄齐从楼上跳下来。
“你们公子呢?”秦鸿溯脸色一变。
“公子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易蓝一愣。
“这些人跟苍蝇一样,太讨人厌了。”红绡和岳凡也客栈里跑出来。
就见秦鸿溯脸色阴沉得吓人。
“中计了!”他手中滴血的刀被内力蹦一下,震为两截。
“怎么了?!”红绡惊叫一声。
易蓝猛地明白过来,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众人面前。
“等等,小心中计!”庄齐喊了一声,也追了上去。
“我们公子呢?被、被那些人抓走了?”红绡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咬咬嘴唇,一跺脚朝另一方向追了过去。
秦鸿溯望着只是冒了点青烟的客栈不语,转身也要走。
“万岁爷,”岳凡挡在前面,“请你保重龙体,莫要再犯险。”
秦鸿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岳凡,岳凡心中微颤了一下,低头退到一边。等他再抬起头,秦鸿溯已经不见了踪影。岳凡神色复杂地站了一会儿,也纵身跟上去。
易蓝一路风一般地掠过屋顶和树木,一直追到近郊才看到前面的人影。
他运足内力,蹬了一下旁边的一棵树,翻身落到人影前面。
“你最好站住。”易蓝愠怒道。
眼前的是个高个蒙面人,肩上扛这个布袋,布袋里明显有人在挣扎。
蒙面人吃了一惊,似乎要转身,易蓝闪电般地挥出一掌,蒙面人躲闪不及,一下把手里的布袋掉在地上。
勉强夺过一掌,看大事不妙,蒙面人也不顾袋子里的人,逃进了一边的林子。
易蓝顾不上追他,急忙扶起袋子里的顾晚枫,一边快速解袋口的绳子。
打开袋口,易蓝记着查看他的状况:“公子,你——啊!”一股白烟噗的从里面冒出来。
易蓝暗叫不好,想屏住气息却已经觉得胸口血气翻涌。朦胧间,那袋中人似乎已经跑掉了。
庄齐追上来时候,就见易蓝盘膝而坐,双眼紧闭,嘴唇发青。
“易蓝!”庄齐一把抱住突然向后倾倒的易蓝,声音都变了调。
易蓝费力睁开眼,断断续续道:“救公子……我、南星、见他,要见他……”话音未落人已经昏死过去。
“人呢?”秦鸿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
庄齐机械地摇摇头:“我来的时候,就只有易蓝……”
秦鸿溯见易蓝的状况道:“先救易蓝要紧,你去吧。”
庄齐伸手点了易蓝的周身大穴,朝秦鸿溯点了下头,抱起他飞一般离开了。
“爷,”岳凡看到离去的庄齐,吃了一惊,“这些人不简单,您要小心。”
秦鸿溯没答话,他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一件东西,反复看了几眼,脸色大变。
“居然,他居然是……”秦鸿溯突然笑了起来:“我真是捡到宝了,哈哈哈。”
岳凡吓了一跳,正想开口,见秦鸿溯的猛地收敛笑意,表情从未有过的狠戾:“让中隆总兵杜新来见朕!调动中隆禁军暗部,挖地三尺也要给把人找到!”
好端端的人儿,刚刚还热乎乎地抱在怀里,转眼就不见了……居然有人敢挑从他的怀里抢人,好,很好!秦鸿溯握紧手中的东西,心中翻涌着一股大开杀戒的欲望。
再说庄齐把易蓝带回城里,找到最大的医馆和最好的大夫。
大夫被他要吃人的样子吓得诊脉的手都在哆嗦。最后好不容易壮着胆子告诉他,可能是封住穴道,毒性暂时未扩散,但这是剧毒,毒性不详,所以无法用药。
庄齐青筋直蹦,很想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发泄。可是看看易蓝虚弱的样子,心又疼得不行。
你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救你家公子,还想见傅南星,为什么想见他,他就这么让你放不下?庄齐心里搅成一团,又酸又涩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