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一样的灿烂起来。
易风稍稍放心,心道自己每天破费心思的藏起娱乐版上洛凌寒夜夜笙歌的举动还是明智的,眼不见心不烦,时间如
果不能治愈,起码能够冲淡一些什么吧。
年夜饭气氛很好,除了一个莫名其妙沉默不语的电话,被易风骂了一声神经病,然后怕不吉利呸呸吐了口吐沫。
易风年假的几天,易雨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活动,兄弟两个每天都玩得很尽兴,累了回来也就睡了,梦都做的不多了
。
看,洛凌寒,没有了你我活的也很好,很快乐,很逍遥,更坚强,更乐观。
新学期伊始,易雨把填好的表格交到教务处的时候,教务主任戴上老花镜,跌掉了下巴:“易雨?”
“对,我是易雨。”
“我当然知道你是易雨!”主人拍案而起,挥舞着手中的薄薄的一张表格,胖胖的身躯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着:
“你要申请这个?”
易雨点头,给出肯定的回答。
“你三年成绩全优,半年洛辰的实习,你要去支教!?”
易雨忍不住笑起来:“主任,这没什么不对啊,申请要求上没有这些的禁止条件。”
“禁止?有才见鬼了!”主任挥挥手臂,继续大声问:“你有成绩有能力要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易雨完全笑出来了:“主任,其实那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空气好。”敛了笑容,郑重其事的接着说:“而且,那
里的孩子需要和别人一样的机会。”
主任冷静下来,叹一口气:“哎,不是说我不支持,只是可惜。易雨,你在这会有大好的前途的!”
易雨摇摇头:“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主任仔细的看了易雨半天,这孩子看起来波澜不惊,却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四年来,又有一批孩
子成长起来了,岁月催人老啊!
仔细再看了一边表格,终于点点头,摘下老花镜:“那你就回去准备准备吧,你这么优秀的孩子,他们会抢破头的
。”
做这个决定不容易,易雨想离开这个城市,学校正好有这个机会,年前他就拿到了申请表格,思前想后,左右权衡
,他突然开始向往那片青山绿水,在那里,自己应该可以找到自己的价值吧。
只是哥哥可能要孤单一个人了。
至于洛凌寒——
“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那我要是后悔了呢?跑了呢?”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后悔,你要是敢跑,我肯定把你抓回来绑起来,一步都不准离开我身边!”
“威胁我?”
“对!所以永远别想着离开我,嗯?”
……
那是多久之前他们之间的对话?一下子回响在易雨的耳边。
不许我离开,自己却转身走掉,世上哪有这么好笑的事情?
抓回来绑起来?现在肯定是希望我离开的越远越好吧。
那就让我们都解脱吧,彼此都开始新的生活。
洛凌寒是在易雨走后的第三天知道的。
在天瑞,洛凌寒跟孟齐开着玩笑:“明晚的宴会给我找的人一定要过过目,上次那个女人实在是让我头大。“
孟齐太阳穴青筋直蹦,少爷完全变回了原来的风花雪月,甚至更加变本加厉,这也就算了,明明是按照他以前最喜
欢的类型找的女人,现在完全走了样。
你找苗条的,他说像非洲灾民瘦骨嶙峋,一点手感都没有;你找丰满的,他说像一坨肥肉,看着就倒胃口,你找清
纯的,他说不成熟没味道,你找娇媚的,他说浓妆艳抹的香水都能熏死人……到最后,什么腿太短,胸太大统统都
出来了,自诩为天瑞第一耐心周到的孟齐在洛凌寒的办公室里气的拍桌子,扯着嗓子吼:“少爷你要是照着小雨的
样子找,那我告诉你,天底下就一个,你趁早少费劲!”
就当孟齐以为自己拔了老虎的胡子,触了这位祖宗的忌讳时,洛凌寒沉默了半响,挥挥手告诉孟齐:随便吧,你决
定就好。
现在又来这套,孟齐心里道:“现在给你找个选美冠军你也嫌人家歪瓜裂枣!”
楚灵的腿弯挂在椅子的扶手上,无视房间里的其他人,耷拉着双腿,望着窗外,自从洛凌寒和易雨分开后,楚灵就
没给过洛凌寒好脸色。
洛凌寒也不生气,只是笑笑告诉他,小不点长大以后就会明白的。
楚灵气冲冲的回答,那我还是当小不点好了!
周柏杨抽走洛凌寒手上的高脚杯:“少爷,你胸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喝太多。“
景凡走进来,看到的就是洛凌寒还想从周柏杨手中拿回酒杯,摇摇头,径直将一封信递到他眼前。
“什么?”
“小雨给你的。”
满室寂静,洛凌寒拿信的手僵在半空,好半天才扯开了信封,入眼是易雨熟悉的清秀的笔记——
“凌寒:
我这么叫你你肯定不高兴了吧,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称呼对你的重要性,请放心,这是最后一次我这么称呼你。
我写这封信不是想要纠缠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恨你,我很感谢你。
从分开到现在,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自从父母去世,哥哥一力承担生活的重任,我尽力改变能改变的一切,接受不能改变的一切,被以前的记忆和生活
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我不能跟任何人说,哥哥的生活已经够苦了,所以,他们堆在我心里都快腐烂了,是你
剖开了内心角落里快要恶化的毒瘤。
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你带给我的是快乐,是希望。
你让我知道无论如何艰难生活总还能继续下去,也许不远处就有光芒,你让我知道回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现在我可以坦然面对,你让我知道一切都攥在自己手中,即使失去了依旧可以重新开始。
于你而言,这些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却是弥足珍贵,即使那份情谊不在,我仍心存感激。
即使那段日子很短暂,但却是我最快乐最宝贵的一段时光,足够我在以后暗淡消极时刻好好回忆。
不知道你是否珍惜这段记忆,但我希望它带给你的至少不是后悔和懊恼。
你身边的女孩字都很不错,聪明能干,漂亮多情,祝愿你能早日找到能够共度一生的人,能真正得到你的心的人,
一定会很幸福。
我已离开这座城市,开始新的生活是挑战也是新的开始,翻过旧的一页,你肯定也会享受你的新生活,重新开始一
章,那么,也请多多保重,无论是洛辰还是天瑞,你的平安健康,都是大家的福祉。
那么,祝你幸福。
易雨留笔
XX月XX日
洛凌寒一跃而起,,匆匆冲向门口。洁白的信封在半空中盘旋半天,还是坠落在地板上。
身后传来景凡的声音:“迟了,三天之前的飞机。”
只感觉脚下踉跄,喉头一甜,洛凌寒一口血喷在手中的白纸黑字上面。
第57章
最近大事连连,惊心动魄,孟齐深深地为自己超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感到骄傲,从白道到黑道,有谁看过洛凌寒吐血
的样子?!
很有些手忙脚乱的把医生招呼进来检查,紧急状况,张仲也是凝神静气,只一会儿,松了口气:“没什么大问题,
血不归经,不是气的就是急的,休息调养就好,倒是胸上的伤要注意,还没完全好。”
楚灵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解恨道:“自找的!”转身就走。
几个人从房间出来,周柏杨皱眉:“楚灵最近怎么回事?一肚子不满。”
孟齐苦笑:“还不是为小雨抱不平。真怕他哪天把少爷惹恼了,救都救不了,说他还不听,倔的像头驴!”
景凡按按青筋直跳的太阳穴:“派出去跟着小雨的人手都撤回了吧。”
“三天前都回了。”孟齐回答道:“老大,这么大的事没像少爷报告,会不会……”
“会什么?告诉他他能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去找人家吗?”景凡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半天又很伤神:“你
没看到易风给我信时候的表情,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他这一场恋爱,旁人都跟着心惊胆战。”
周柏杨已经明显搞不清楚两个人的对话了:“等等,你们到底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了!”
景凡摆摆手:“不懂最好了,人越多越乱,乱死我了!”嘱咐孟齐道:“这边你看着点,有点事我得先处理一下。
”
孟齐看周柏杨目送景凡离开,才开始“答疑解惑”:“老周,什么都不懂是最好了,少爷这把情圣做的,伤人伤己
……”
又一月,盛极一时的赤焰如烟火般转瞬即逝,天瑞全权接手,人员稍有调整,虽然敛起锋芒,震慑作用丝毫没有逊
色,道上蠢蠢欲动者无不噤若寒蝉。
洛辰早已并购了环宇,全体洛辰工作人员相当长的时间里都在疲于奔命,人前提起却又是无限的风光自豪,就是所
谓的痛并快乐着吧!
洛凌寒再次被推上了财经版的头条,Lisa的手机和座机双双遭到轰炸,几乎被打爆,从报纸的采访,到电视的专访
,Lisa开始还是很有兴致的周旋,后来完全是不耐烦了,直接推掉。
一个月以前,总裁病了一场,办公桌上依然犀利,私底下完全没有了笑容,连带着刚跟易雨分开时的过分的花天酒
地都消失了。指间的戒指早已不见,倒是多了一条项链,没人见过挂的是什么。
Lisa不自觉地叹一口气,最近公司很忙,大案子一个接一个,都需要总裁最后敲定,洛凌寒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吃在公司睡在公司,像是要把自己累死一样,不停息的工作。以前这样的时候,易雨总会上来陪着吃个饭,聊一聊
,劝着休息一会,洛凌寒忙里偷个闲,工作起来还是精力充沛,只是,几何时,这一切都消失了。这个春季来得早
,公司楼下的植株已经有几棵开始吐翠了,Lisa看看手中新进入公司的实习生名单,再次意识到一年已经这样的流
逝掉,那个给这个诺大的冰冷的办公室带来温暖欢笑的男孩已经离开了。
四周环山,一条深深地小溪穿过村庄,奔向更远的山峦,长一路欢快的歌。
易雨抬头在山林间抬头看看马上就要爬上正当空的太阳,用袖口蹭了蹭额角滑下来的汗,低头注意脚下的崎岖不同
,继续赶路。
来到这个西部的山村小镇已经一个多月了,易雨亲眼见证了什么是真正的赤贫:村子里十家有八家都是土坯的房子
,一家几口的口粮全都是靠着老天爷的脸色,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从地里挖出来,一家子的衣裳都是大的实在穿不下
了给小的,一层摞着一层的补丁涮涮浆浆绝对不止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日常用品也是偶尔出去做买卖的
人从城里带回来的。
当地好像没什么矿产和特色的农产品,就算是有了几条羊肠小道也运不出去,工业更是办不起来,十几年都没有考
学走出大山的孩子,就算是有谁还会回到这个村里人做梦都想走出去的土窝窝。
当使易雨刚来的时候,得到的也不是热情的欢迎,村里人被骗寒了心。
以前也来过一个自称是大学生支援西部的人,村里人就像是看到了金凤凰飞进了乌鸦窝,千方百计的让人家吃好喝
好,希望能教出几个娃娃飞出去,哪料到,几个人骗吃骗喝了一段时间,最后揣着村里人从嘴里省下来的几百块钱
消失的不见踪影。
一次两次,大家也就再也不相信还真会有放着好好大城市的舒服日子不过来这穷旮旯的正经人,见易雨一个明显肩
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白净小子一个人来这,乡里乡亲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暗暗唾弃,装什么有文化,说不定又是
个猪鼻子插葱装象的!
易雨很快就清楚了大家的想法,也没解释过什么,只是和大家一样的啃土豆喝凉水,睡得也是硬邦邦咯人的土炕,
每天挨家挨户的打听有没有在学龄的孩子,被大伙儿冷嘲热讽几句还是安安静静的微笑,继续好声好气的询问。
不久,大伙也就不好意思了,村里人祖祖辈辈住在这里,靠天吃饭靠手穿衣,没有都市人们的勾心斗角和另一套生
存法则,一来二去,大家见易雨也是个狮城的孩子,不张口要吃要穿,也就不好冷言冷语,没事的时候遇上也会说
上几句话。
易雨把整个村子里应该上学的孩子的情况都了解差不多,跟村长商量着召集大伙儿开个会。
易雨在大伙面前仔仔细细的把孩子的教育问题掰碎讲清楚,用大白话深入浅出的讲了大半个晚上,一屋子的人还是
低头安安静静的没有表示,易雨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还是什么原因,只好用眼神询问村长是不是自
己哪讲的有问题,再穷不能穷孩子,再苦不能苦教育,这话并不是说出来好玩的,在这样的地方能走出去的方法也
只能是上学了。
老村长已经快六十,念过几天的书,识得几个字,也拿着易雨“大学生支援西部”的证书研究过,从平时的举止来
看,他不怀疑易雨的身份,可是他也不能十拿九稳的跟众位乡亲们保证以前的事情不会发生,真出了事,自己哪对
得起这些已经被经年累月的过度劳动压弯了脊梁的乡里乡亲!
吧嗒吧嗒抽几口旱烟,老村长在一片白色的烟雾中开口:“小易啊,大家也都明白这样是为了娃娃们好,可是乡亲
们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你看……”
易雨一下子明白过来,以前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想必这里的人们肯定还是不放心,马上笑了:“乡亲
们这个可以放心,我亲自教孩子们,书本我来写,教室就用我那间屋子,也不要学费,空了我也会跟着大家一起下
田,粮食我自己种,就是现在要先借一段时间,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随着易雨的解释,在场的人们陆续抬起来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易雨又问:“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家可以再提。”
老村长也没想到易雨会这么说,首先站起来,激动地说:“这叫什么话!你给我们教着娃哪能再下地种田!孩子你
放心吧,有我这老不死一口吃食也不能饿着你!”
在场的汉子们敲着已经早已经抽尽的旱烟杆子,女人们兴奋地叽叽喳喳彼此比划着,众人吵吵嚷嚷,七嘴八舌。
“老师,这是啥话!以后您就住我家!”
“就是就是,就是我们饿着也能让您跟我们一起下田啊!”
“以后您说啥就是啥,有啥我都给您干!”
“……”
“……”
易雨心里暖暖的,这里的人们没有被名利和财富扭曲了人性,尽管贫穷,骨子里的善良和热情没有流失,别人提供
一点帮助就会回报十倍的感激。
从那天起,易雨成了村子里唯一的一位老师,大人孩子们最尊重的人。
半个月过去,易雨的房间里就坐满了村子里应该上学的孩子们。
年纪参差不齐,易雨只好编排开,从不同的层次给孩子们上课。a,o,e……A,B,C……,2+3,5+3……从最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