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生子）——默那珂

“好了好了，玉熏快坐下吃饭，身子好了没？”

“嗯，王爷不必挂心。”

“熏哥哥你今天生病了么？有没有吃药？我这里还有上次皇帝哥哥给康哥哥的药材，一会儿我让他们给你送过去吧！”玺儿天真的问道。

“不用了，谢谢小主子。”

玉熏不好意思的别过头，自己午间那些被药物控制着的淫荡样子还记得清清楚楚，下午一觉醒来王爷又不在身边，玉熏心里是装着十五个水桶一路走到西院来，经过王府前厅的时候还看到了王妃和四皇子萧楚。本想请个安，却被管家拉住衣角一刻不停的拽了过来。

正想着，就听到康逸成咳了一声，语气柔柔的唤了一声“芮昀”，用眼神示意自己把那漂亮的新主子拉过来。

玉熏起身走到芮昀旁边，客气的托住了芮昀的手臂，康逸成赶紧让出挨着玺儿的座位，自己做到最外面的位置，小心的看着三个少年落座。

“玺儿，给你熏哥哥和芮哥哥布菜。”

“哦！”玺儿飞快的拿起筷子挑了自己最喜欢的菜式夹到两个人的碟子里，之后也不忘给他家大人也夹一些，“康哥哥你也吃。”

康逸成看着玺儿听话的样子，心里总算不再那么焦虑。

四个人和和气气的吃过饭，偶尔聊一些话题，玺儿跟他家大人抱怨师傅教授的课程越来越难，教武功的师傅现在每天都要他蹲一个时辰的马步，简直就要累死了。玉熏想起自己当初也被康逸成逼着练武强身的日子，很自然的加进了话题。只有芮昀，很迷惑的看着聊的愉快的三人，自顾自吃着碟子里的东西。

玺儿眼尖，每看到芮昀碟子里没有菜了就会很快的补上一些，芮昀也不推辞，但也不会去吃碟子之外的东西。眼看着几个人都吃的很撑，玺儿还在给芮昀夹菜，玉熏口快，拉住玺儿的小手说道：“芮主子吃不下了，别再夹了。”

芮昀适时的打了一个饱嗝，看着碟子里还堆了咬了一口的鱼饼子，不安的皱了皱眉头。

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香了呢，那小孩子给自己夹得菜都很好吃，可是他并没有给自己馒头和粥，别人都有的，尤其是那个刚刚过来不曾见过的少年，面前更是除了一份粥几个小菜之外就没什么了。好渴，吃下的东西虽然美味却都是下饭的菜，口味更是又辣又咸。没有别人的允许芮昀不敢去拿放在桌子中间的馒头，更不敢去自己舀一勺粥来喝，只好用力吞咽那咸咸的鱼饼。芮昀嗓子还没好，吃下那么多已经是极限，可是看着那小孩子还在给自己夹菜，眼泪控制着不敢往下掉。

“芮哥哥你吃饱了么？”

小孩子在问自己话，他叫我什么？

“芮哥哥？你卡到鱼刺么？为什么要哭呢？”

小孩子还在说，问为什么哭，不能哭么？啊，不能哭的。

芮昀瑟缩了一下，轻轻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些不知所措。

第 7 章

饭厅里还尴尬着，门外跑进一个小厮来传话。

“王爷，管家说御医们商量了一下午，对新来的主子的病有了些诊疗的方法，问您去不去听一听。”

康逸成如蒙大赦，放下筷子嘱咐了玺儿和玉熏几句，让他们照顾好芮昀，赶紧就出门去了。没走几步玉熏就跟了上来，轻轻的说了句：“芮主子有些怕我，我不敢惊动他，回自己屋吧。”说罢就快步要走，康逸成一把抓过，拉起玉熏一双冰凉的小手揣进怀里，什么都没说。

“爷，你要带着我去前厅？”

“有什么不行的？”

“没……”

康逸成一副“那不得了”的表情，一边走一边搓着怀里玉熏的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玉熏身体不好，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还是要多配些暖炉之类的话，听的玉熏心里暖呼呼的。

到了前厅，康逸成没着急听御医们说什么，先是把玉熏推过去让御医把脉，再开些暖身护体的药。御医这边诊治着，康逸成又去问管家萧楚走了没有，若是没走就给他安排在后院陪萧秦住，若是走了就快派些人马跟着去保护，要送到两国边境的地方再回来才好。到一切都安排好，康逸成才拉着玉熏坐好听御医的“诊疗方法”。

御医是看惯了皇宫里的富贵病的，只会说些保养照顾的废话，这些康逸成早就料到，只把希望寄托给了几个江湖郎中。

听了一圈无聊的见解，康逸成把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角落的赤脚医生。

“这位先生有什么高见？”康逸成温和的开口，厅上所有人都有些诧异的看向那个郎中。

那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小小的药铺开在秦淮河岸边烟花之地，高高在上的端王爷怎么会想问他的意见？只有玉熏了然，那芮主子看上去就是一副被折磨了多时的样子，而那种折磨，玉熏又怎么会不晓得？治病需溯本求源、对症下药，这种说不上病的病，找这样的郎中最好不过。

“小人以为那位主子受过些外伤，同时可能伴有一些辱骂和折磨，只通过诊脉很难知道其他地方还有什么伤痛，所以……”

“你要仔细检查？”

“小人不敢，只希望王爷对身边人不要如此暴虐。那位主子一看便知是受过虐待，不仅心智不清，手腕脚踝更是诸多被锁拷捆绑的痕迹。而您身边这位主子中午更是被烈性春药所伤，若不及时解救就有生命危险。您贵为亲王，豢养娈童玩弄男宠虽算不上大事，但请您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切莫为一己之私伤他人性命！”

那郎中说的振振有词，噎的端王爷无话可说。为自己辩解吧，可是芮昀和玉熏的事都非虚，不为自己辩解吧，多少有些憋得慌。

康逸成捏了捏玉熏柔弱无骨的小手，压下气轻轻哼了一个“嗯”出来。

那郎中一看端王爷有改过之心，念在医者父母心，赶紧说了些针对芮昀的治疗方法：“王爷若要彻底治好上午那位主子，还需将一些提神醒脑的药材每日煮给他喝，在这一两个月内切莫再让他侍寝或者让别人折磨他，他若有亲朋，可找些亲朋来陪伴他，若没有……”

“若没有？”

“若没有，小人可以暂时代王爷照顾他……”

这次康逸成大大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拽着玉熏回了西院，管家派了小厮在后面跟着，生怕他家王爷生起了气，折坏了这一路种上的小主子最喜欢的花儿。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康逸成捏着玉熏的手，听见玉熏几不可闻的笑声赶紧回过头抓住玉熏的后脑勺扣在怀里，哼哼着说，“可不许你们红杏出墙，看那郎中的架势好像连你都要一起收了呢！”

玉熏偎在康逸成怀里偷笑，他家王爷吃起醋来还真是可爱的不行。

更声响过，康逸成换了方向，拽着玉熏走回东园。

进了屋，端王爷二话不说就脱干净衣服钻进了被窝。冬天的被窝阴冷的可以，康逸成喊着冷却还是大展开双手双脚死尸般挺着，玉熏以为要做那事，赶紧去隔间洗了澡，一出来还裸着身就被康逸成拽进了被子里。

被窝里都是康逸成暖暖的体温，玉熏倦了，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

“暖和不？”

“嗯……爷，软膏在小桌上，你容我拿过来行么？”

“不让，暖和了就睡吧，你今天真够累的了，可要好好的休息。”

“嗯？爷是说，不要我服侍您？”

“当然不用了，你以为你还有多少东西够你泄的啊，晌午的时候都要把我吓死了。让那个小郎中说的，我觉得我对你真不好……玉熏，你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够了，我会要到你哭着求我停的！”端王爷在玉熏嘴角偷了个香，钻出被子穿好了衣，半晌转念回头，对着床上的玉熏笑了笑，“玉熏，三年前在街上买的面人都干透了，下次再带你去买新的，好好休息。”

端王爷说完就关好门离开了，羞的玉熏一双粉拳狠狠砸在床上。这个端王爷真可恶啊，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还……还这么若无其事的随口说出来，害的玉熏只好红着脸扬起嘴角美美的睡了过去。

这边玉熏已经进入梦乡，那边端王爷还有的忙。

他家小东西没有他睡不着觉，现在西院又多了一个看见谁都会害怕的芮昀，愁的康逸成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三个人用。

为什么三个人？他后院还有个端王妃呢！

今儿晚上的西院跟白天一样，安静的不像话。康逸成一推开门就看见他家从来不听话的小孩子在陪着芮昀抱着一本书。

念书？！芮昀还会念书么？

“在看什么？”

“康哥哥，芮哥哥在教我念诗。”

若是正常的芮昀，别说念诗，就是写诗作画都绝不含糊。而现在的芮昀，真的会念诗么？

“哦？念给我听听怎么样？”

“才不要。”玺儿打了个大哈欠，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去拽他家大人的衣角，“康哥哥我困了，你陪我睡觉。”

康逸成摸了摸玺儿的头，嗯，到下巴了，又高了。

“玺儿，让芮哥哥跟你住在西院好么？”康逸成沉吟了一下问出口。其实若是说起来，芮昀搬到东园跟玉熏住才最合适，玉熏温婉和气，绝不会欺负芮昀。相比较起来，玺儿还小，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是个疯折疯闹的年纪，照芮昀现在的状况可能不好。可是玉熏说芮昀有些怕他……矛盾啊，倒不如问出口看看玺儿怎么说。

“康哥哥，芮哥哥跟我住的话你还来看我么？”

“说什么傻话，我为什么不看你？”

“那芮哥哥住我床上的话你怎么陪我睡觉呢？”

少年天真的以为住下来就是住在一张床上，心里有些不乐意。那张床是他家大人每日搂着他哄他睡觉的，再住上一个人就嫌挤了。

康逸成“噗”的一声笑出来，叫来下人收拾西院后面的一排房间，玺儿一下子明白了，欢呼着抱住了芮昀的腰。

芮昀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着两个人说话，心里也觉得很安全，迷糊的心智渐渐也有些清明。玺儿这一抱吓了他一跳，一声“啊！”就叫了出来。康逸成责备的看了玺儿一眼，很温柔很温柔的走到芮昀身边，轻轻拉了拉芮昀的手，用尽量轻的脚步带着芮昀走到后面那一排房间。

进了屋，让芮昀坐在刚铺的烘的热乎乎的棉被上，缓缓解开他的衣带。

手才碰上，芮昀就开始颤抖。

“芮昀，不怕，只是休息，只是休息……”康逸成呵着气，暖暖的气息扑到芮昀脸颊脖颈上，没来由的让芮昀觉得安全。

脱掉外衣、中衣，照康逸成陪玺儿和玉熏入睡的习惯，都是要连内衣都脱得干干净净的，而面前的人战战兢兢的盯着自己，让康逸成尴尬的停了手，心里默念着“我真没有歹念，真没有。”

用手梳理着芮昀的头发，芮昀舒服的哼了一声，自己乖乖的躺下。康逸成拽过一边暖烘烘的被子给芮昀盖好，在芮昀额头轻点一个吻，用气声道了“晚安”赶紧离去。

关上门，端王爷的手突然抖了起来。

这可还是那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少年么？西昌芮昀王子想当年也是统领一方的太子，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侯爵，也是弯弓射雕、豪气冲天的少年！凭何一朝落魄竟得到这样的下场！萧楚啊萧楚，你怎么就这么会体会我的心思，做的这个让人无法容忍的孽！

康逸成越想越生气，连平时很有耐心的哄玺儿睡觉都偷工减料了很多，看着玺儿终于睡着，康逸成一刻都没有耽搁，赶紧去了后院萧秦的住所。

第 8 章

埋怨归埋怨，康逸成还是担心中午的话说的太重，寒冬腊月的，若是萧楚就这么回了大齐，这一路上不知道还会受什么苦。冬衣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够，干粮也没来的及做吧，那个傻小孩儿可别真的一气之下就走了。

后院跟往常一样，亮着一盏烛火，下人都睡了。

萧秦“嫁”过来的这半年多，康逸成一直不曾在夜里来访，他不知萧秦心意，只把“端王妃”当成了齐国三皇子，尊之敬之，不敢强迫。两个人相敬如宾，白天在府里会一起谈诗练剑，偶尔教玺儿和玉熏练武、偶尔讨论政事，虽然跟当初少年的手足情谊不太相同，但总归没有肌肤之亲。

房事上，端王爷自律的很，只有玉熏一个。

玺儿还小，更对情事完全不懂，虽然每到晚间都是赤裸的在康逸成面前滚来滚去，却并未真的有过什么；萧秦一到晚间就闭门谢客，即便平时也是清冷的模样，康逸成不忍心强求。

端王爷气短的敲了敲自家王妃的房门，里面是一声很平和的“进来”。

推开门，萧秦穿着贴身的里衣、披着羊绒的外衣抱着暖炉坐在桌边，轻啜着茶。

“晚上不要喝茶，你向来浅眠，再喝茶会睡不着。”走到萧秦身边，替他紧了紧外衣。萧秦一愣，放下茶杯。

还以为是哪个小厮，怎么会是……难道他……

不可能的，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不会有心情要求自己跟他做那种事情的。萧秦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壮胆，他实在是有些怕啊，听爹爹说过的，一开始很疼很疼的……不行，若是他定要强迫，就、就……

“萧秦，萧楚下午真的走了么？”

萧秦暗自叹了口气，还好还好，是弟弟的事情。这口气还没叹完就又开始难过，还是为了弟弟的事情啊，这个康逸成对自己，到底又是怎么想的呢？

索性赌气不理人，萧秦又喝了一口茶，摆出送客的架势没有言语。

“秦儿，小楚真的走了？你有没有给他备些银两，这一路北上天气越来越冷，冬衣备齐了没？”

“你不是赶他走么，还问什么？小楚就是死在路上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芮昀王子、你的玉熏公子都比他要重要！”

“……不是，秦儿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小楚是做错了事，他伤了你心爱的人又对你死缠烂打，他就是贱命一条，与你何干？”

萧秦打定主意跟康逸成赌气，康逸成只好闭了嘴，却也猜到了萧楚肯定是没走，既然没走的话就一定住在了后院。

“秦儿，小楚今晚跟你住么？”

“不跟我住难道跟你住么！难道我会把弟弟交给你这种畜生么！”

“……我又怎么了。”康逸成皱着眉看着自己的“王妃”，真是不知道欠了他几辈子的东西，让他这辈子来这么欺负自己。

萧秦瞪了康逸成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嘴里的送客刚说出半个音，萧楚就从隔间走了出来。

“逸哥哥！”欢快的跑近，一个躬身，少年就死死的抱住了康逸成。

真的看到萧楚的时候，康逸成反而半点火气没有了。这孩子神经这么大条，又怎么跟他撒火呢？只好无奈的拉开萧楚，抹掉萧楚一下子就涌出的眼泪，拍了拍额头。

“小楚，今天中午我话说重了，我不该错怪你，我家小楚怎么会做那种坏事情。”

“谁是你家的，萧楚是我弟弟，就算做了你又能怎么样？”

“不能不能。可是小楚，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不能随便乱用，你爹爹给你的那盒药膏以后千万不要乱抹知道么？”心有余悸啊心有余悸。

“知道了，我明天就去给玉熏哥哥请罪。还有芮昀……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给他治病，逸哥哥你别生气了，大不了你也找人打我，把我弄成芮昀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