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鹏开始喘气了。他们在爬一座小山,树挺多,灌木和野草也挺多,不像公园景区啥的,连条路都没有。欧鹏不是经常锻炼的人,不过半个小时,汗就下来了,脱了夹克,挂在胳膊上,扶着棵树,慢慢地喘息。
厉剑站在一旁,四处看着。这里很安静,偶尔有鸟鸣,野草和野果的气味混杂着,说不上香臭,但是很清新。
欧鹏踩倒一丛野草,一屁股坐在草上,擦擦汗,见厉剑轻松自如的样子,有些嫉妒,废话又出来了:“其实,做了老百姓,就得有老百姓的样子。就好像换了工作,就得重新调整自己的情绪和状态,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厉剑越来越恼火。欧鹏整个就在不知所云。
“没啥意思……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厉剑特别……说不清楚。欧鹏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始觉得有些冷了,情绪也低落下来。他又把夹克穿上,眉头紧锁着,率先往山下走去。
没走两步,欧鹏突然转过身,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不快活的事情就丢掉!军人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身份而已,一份工作而已……”
“仅仅是一份工作吗?”厉剑提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士兵们是怎么样训练怎么样摸爬滚打的?你知不知道军人是为了保家卫国时刻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切!”欧鹏的脸上明显带着不屑:“现在有仗打吗?你别唬人了!”
“没有吗?”厉剑逼上前一步,厉声说:“新疆西藏那边的边防线,军人是怎么样守护的?西南边界,如果没有军人舍身保护,国内会多了多少毒品和枪火?还有各种各样的救灾,哪次不是军人冲在最前面……”
“哈!”欧鹏怪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兵,是国家在养的,那些事,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当兵,不过是年轻人的一条出路,出路中的一条而已。当兵,不过是一种职业,一种工作,一门手艺而已!”
“而已吗?还有什么工作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保家卫国,你以为只是一句口号?”
“有哪种工作是绝对平安保险的?看看矿工吧,看看司机吧!有个县的县长还死在酒桌上呢!”
厉剑怒不可遏,闪电一般地伸出右手,掐住了欧鹏的脖子。他已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了,否则,欧鹏的脖子当场就可以被捏断。
即使手下留情,欧鹏的舌头都也已经伸了出来。他用力地去掰厉剑的手,可是那手,就好像铁箍一样,怎么都掰不动。无法喘气,眼珠子都要爆了出来。
厉剑慢慢地松开了手,任欧鹏像被抽了筋骨的狗一样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涕泪横流。
厉剑看了看自己的手,脑子里却是欧鹏恐慌的眼神。不,不仅仅是恐慌,那恐慌中,居然还带着一丝兴奋。不对劲,不对劲,什么地方出岔子了。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欧鹏不过说了几句无耻的话而已,为什么自己居然有了杀意?就好像当年,面对着顶头上司,怎么克制,都有着无法抹去的杀意?
还有,为什么欧鹏……会带着那么一丝兴奋?
厉剑木然站着,欧鹏还在拼命地咳着。厉剑看着天空乌云在渐渐远去,阳光一丝丝地透出来,仿佛自言自语,厉剑低声地说:“恐怖分子,你以为只是电影中的故事,网络上发生在其他国家的新闻吗?大的贩毒团伙和走私集团,你以为凭警察和海关就能够搞定吗?国境线上,你以为真的就那么风平浪静,军人们要对付的,仅仅是异常恶劣的气候和地理环境吗?你知道些什么?你个坐井观天,自私自利的小人……居然敢……敢把我们牺牲的战友跟酒囊饭袋贪官污吏相提并论?!”
欧鹏跌坐在一旁,抬头看到厉剑脸色铁青,眼睛里好像喷火,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这个人,就好像初次见面时一样,凶狠、带有杀气、并且随时随地都可能扑上去咬断敌人的喉咙。
欧鹏吞了一下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擦去眼角的泪,淡淡地说:“你们舍生忘死保家卫国……呵呵,好像保护的就是我这样的小人啊……”
厉剑低下头,看着欧鹏半倚半靠的样子,眼睛眯缝起来。
“别告诉我军队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贪污腐败,没有官僚主义,没有见利忘义……我不相信。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这种现象存在。只不过……”欧鹏咬了咬嘴唇,毫不回避地看着厉剑的瞪视,咽下了想要说的话,用冠冕堂皇虚情假意得让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话取而代之:“只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比地方上要多一些而已。”
厉剑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刹那间又锐利起来。
欧鹏突然有不服气不认输的感觉,脱口而出:“不甘心吧?发现你跟你的战友拼了命要保护的,是我以及跟我一样的小人吧?觉得军队真正纯洁得好像洗过的蓝天吧……或者……那些洗脑的工作真是做得太棒了,以至于你居然会把那样的口号当做生存的动力……”
厉剑慢慢地蹲了下来,冷冷地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的信念,”欧鹏伸手指向厉剑的鼻子说:“其实就是个屁吧?”
10
厉剑右手攥紧拳头,对着欧鹏猛地砸了下去。欧鹏头拼命地往旁边一偏,耳边风声呼啸,一声闷响,拳头砸在了他头边的地上。
欧鹏的心跳如雷,几乎要蹦出口腔,张皇地看着厉剑,见那家伙眼睛眯着,眉头皱在一起,嘴唇紧闭,怒气和凶气交融着扑面而来。
秋风阵阵,比深冬的寒风还要刺骨。
欧鹏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紧张到无法自控,居然笑了起来,声音抖抖着说:“什么场面上的话,我可比你会说得多了……也只有你这样的人,奇怪得要命,居然会相信,并且信到骨子里去……”
厉剑感觉头晕目眩,狂暴和恨意,交杂在一起,但是欧鹏脸上毋庸质疑的恐惧中,兴奋,从一分涨到了五分。他收回手,手掌摊开又握紧,全身的肌肉都绷着,不知道是在竭力忍耐,还是准备重拳出击。
欧鹏却飞快地抬起头,嘴唇贴上了厉剑的脸,移动,最终着落在厉剑的唇上,暂停了两秒,张开嘴,轻声地说道:“你怎么那么蠢啊……”
厉剑的嘴唇哆嗦着,而哆嗦的这一举动,几乎等同于摩挲。欧鹏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话,又似乎只是在喷着热气。
厉剑犹疑着,慢慢地张开嘴,伸出舌头,在欧鹏的唇上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
好像一碰到欧鹏,事情就偏离了应有的轨迹。在救人的时候发情,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生气并表现得那么幼稚,然后,卖弄自己的身手,在镜子前狂欢,再然后,是相拥着入眠。第三次见面是自己先打的电话,欧鹏语带挑逗,让他抱有旖思遐想,结果却被欧鹏的话戳得心口疼。自己还不知轻重地出手,居然差点掐死了个平民,弄得自己跟杀人犯似的残暴。
还有这个欧鹏,也十分古怪。第一次见面时罗嗦兼话唠,似乎心胸很宽广,为了怕他因不能继续救人而内疚就想方设法地分散他的注意力,对他近乎猥亵的举动毫不在意。第二次见面贫嘴得很,油嘴滑舌,让人头疼,最终做的时候,又那么隐忍兼投入。而这一次,简直就是完完全全地尖酸刻薄到欠揍了。
欧鹏的上身直了起来,胳膊圈住了厉剑的脖子。感觉很温柔的,欧鹏的舌头回应着厉剑的舔吻,啧啧有声。
厉剑觉得脑子中某根神经绷断了,面对着这么一个说着讨厌的话的讨厌的人,厉剑居然满腔愤恨化作欲望,猛地搂住了欧鹏的身子。欧鹏立刻也加深了那个吻。两个人就好像打架一样,纠缠在一起,舌头探入对方的口腔,吸吮着,甚至还用牙齿咬着对方的唇与舌。些微的刺痛,更加撩拨双方的性致。
厉剑的吻变得越来越凶悍,牙齿咬着欧鹏的嘴唇,让欧鹏疼得几乎要叫了起来。
欧鹏试图推开厉剑。太疼了,估摸着会被咬破,那样就糟糕了,带着那样的痕迹,根本无法见人。但是厉剑的力气巨大无比,哪里是欧鹏能够挣脱得了的?
厉剑却放开了欧鹏的嘴唇,拉开两人的距离,见那家伙露出吃痛的表情,心里恻了一下,埋下头,开始啃欧鹏的脖子,自然而然地将欧鹏压倒,趴在欧鹏的身上,手伸进欧鹏的衣服里面,握住他的腰侧,揉捏起来。
厉剑的手坚定有力,怎么着都没法温柔体贴。欧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厉剑在军营里过了那么多年,碰到的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他的身上,自然都是野性加兽性。陌生的气息,却让欧鹏很快熟悉并且沉醉了。
欧鹏呻吟了一声,头往后仰起,看到天逐渐变蓝。好天气呢……嗯……似乎身子要被厉剑揉碎了……还有,厉剑的那把枪又顶住了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继续下去的话,就是野合了。
厉剑身上萧杀的气息已经在淡去,随之而来的,是浓厚的性欲。欧鹏动了一下,想要找个更舒服的位置躺着,谁知却更加难受了,地上好像有块比较大的石子,正硌着他的背,疼得慌。因此而稍微有些走神了。
一点点的不专心也被厉剑察觉到。厉剑心中,不满又在慢慢滋生,他抬起头,开始粗鲁地解开欧鹏的牛仔裤上的皮带,把欧鹏的裤子往下扒拉。
欧鹏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厉剑的手:“别在这里……”欧鹏焦急地说:“别跟个禽兽一样!”
厉剑更加不快,把欧鹏的手拨开,往下一扒拉,将裤子褪到了膝盖。欧鹏的腰腹到大腿,整个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欧鹏急得用脚去踹,无奈本来就敌不过厉剑,再加上裤子就好像脚镣一样拷着他,更加不方便抵抗。
厉剑横眉立目,将欧鹏的两只脚闭拢,往前一压,欧鹏的后穴也跟着看到了阳光了。
厉剑右手握住欧鹏的两只脚踝,压着不让欧鹏动,左手拉下自己的裤子拉链,亮出利剑,往前便捅。
欧鹏惨叫起来,叫了两声,却没有被侵入的感觉,睁开眼睛一看,厉剑脸上那个纠结哟,简直带上了无措。欧鹏哈哈大笑起来:“这样子进不去的!”他笑得越发大声:“这样子找地方都找不到吧?”
厉剑脸上似笑非笑,双手开始迅速地动了起来,脱了欧鹏的鞋子,丢在一边,袜子扒下,丢在一边,抓住裤腿,猛地一拉,又听到了欧鹏的惨叫——裤子太紧,一下子剥不下来,厉剑的力气太大,欧鹏的光屁股摩擦着泥土的地面,疼得欧鹏汗都出来了。
厉剑心里抱怨,这裤子太紧,也明白了为什么欧鹏今日比上次更加性感的原因,尤其是裤子的腰腹处,把欧鹏的前档和屁股抱着紧密合缝……
厉剑一只手按住欧鹏的肚子,另一只手使了个巧劲,终于把欧鹏的裤子扒拉下来,将欧鹏双腿一分,利剑就顶住了欧鹏下面的那张小嘴。
欧鹏面带惊慌,张着嘴啊啊了半天没有说话。但是厉剑却分明看到。他眼中的那种兴奋,已经有八分了。
厉剑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了安全套和润滑剂,把欧鹏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先给利剑戴上了套子,然后挤了些润滑剂在自己的利器上,犹豫了片刻,手指上沾了一点,慢慢地插入欧鹏的身体。
那种紧窒温暖的感觉,让厉剑的心漏跳了一拍。还有那种欲迎还拒,让厉剑忍不住更深地插入,还勾了下手指头,同时抬头看欧鹏。痛苦的表情好像不见了,同时那种兴奋劲好像也在减退。几乎可以说得上有些失望,欧鹏闭上了眼睛。
这个家伙想要什么?厉剑纳闷着,又伸入了一根手指头。欧鹏嗯了一声,带着鼻音,似乎有些排斥,又有些渴望。只是……看不到之前那样狂热的神情了。
厉剑抽出自己的手,将利剑抵住那地方,慢慢地插了进去。
痛苦重新爬回了欧鹏的脸,只是,那种兴奋劲,似乎仍在低点徘徊。
利剑全部进入了欧鹏的身体,厉剑停了下来。
很诡异。匪夷所思。此时,两个人已经合二为一,但是却失去了那种狂热和激情。
欧鹏想要什么?他打算怎么样?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做爱。怎么感觉,温度在渐渐消失,情绪在慢慢远去?这个身体,那种紧紧包裹着自己性器的感觉,怎么突然不那么美妙了?甚至有点索然寡味?
厉剑双手撑在欧鹏的头的两侧,看着欧鹏难解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说起了闲话:“我们在军营,训练到脱力。你们大学生的军训,简直是儿戏……我们在深山老林,差点被黑瞎子拍死……不是你们在动物园看到的那种玩意儿,是几枪都打不死的野兽……我们在西藏,因为高原反应差点送命,在冰雪中被冻伤……我们真枪实弹地打仗,我胸口那个疤,是枪伤,我被战友拖着返回营地,在地上拖着,而他,在地上爬着,因为他也伤得够呛……如果没有信念,我们就是个屁,怎么都支撑不下去的……”
欧鹏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厉剑。
厉剑伸出手,摸着欧鹏的下巴:“痛吧?那次这里磨破皮,很痛吧?你知道痛吧?但是对我而言,你所感受到的那种痛,不过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所以说到而已,你,才只是个屁而已……”
话音未落,厉剑抽出自己的性器,再猛地往前面一冲,低声吼道:“你才是个屁!为了你这样的屁,我们出生入死,完了,还要被你这样的屁熏死!”怒火,随着欲望在燃烧,欲望,却被怒火推波助澜,越发高涨。
欧鹏被动地承受了几下,突然一个激灵,低声呻吟了起来。他的双腿高高地举着,身子承受着厉剑的冲击。钉入他身体的那把利剑,好像火把一样,将他从里到外无情地切割,然后燃烧起来。他一伸手,抓住了旁边的一棵小树,眼睛眯缝着,穿过稀疏的树枝看到天上的太阳。气血在沸腾,在燃烧,就好像水浇在滚烫的石头上,哧的一声,气化。
厉剑越想越气,越气力气越大,冲击得越发猛烈。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看着欧鹏,却发现那家伙仿佛嗑了药似的,精神头反而上来了,眉头仍然锁着,却把屁股抬了起来,双腿圈住了厉剑的脖子,开始低声哭叫,同时用小腿去绞厉剑的脖子。
那个高难度的动作当然玩不成,却好像火上浇油,让厉剑更加暴怒。他分开欧鹏的腿,往旁边一扒拉,俯身抓住欧鹏的腰,把欧鹏提溜了起来,顺势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之后抓住欧鹏的两瓣屁股,自己往上拼命地顶了起来。
欧鹏倒抽着气,双腿死死夹住厉剑的腰,双手抓着厉剑的肩膀,又痛又爽之下,低头咬住了厉剑的衣服,将呜咽和呻吟咽回了喉咙中。
这个姿势进入得特别深。欧鹏根本就不用费力。厉剑一顶,欧鹏都几乎要飞了出去,然后是重力的影响,又重重地落在厉剑的腰腹上,那把利剑,简直要把欧鹏刺穿。更要命的是,欧鹏的欲望在厉剑的灯芯绒外套上磨蹭,偶尔还被拉链挂着,痛中带着爽,爽里又糅合着痛。
欧鹏眼睛半睁半闭,依稀可见下面的池塘边有人在走动。欧鹏低下头,看着厉剑的头顶,那欲望,已经扛不住了。喉咙里迸发出低低的呜咽,就好像被打断了腿的野狗,然后是身子痉挛,双手双腿将厉剑缠得紧紧的,射了。
厉剑使劲地抓住欧鹏的屁股,将这个奇怪的男人搂得死死的,也到达了高潮。
过了一会儿,厉剑放松了下来,摸着欧鹏的屁股,却听到欧鹏“嘶”了一声,厉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举起手一看,手上居然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