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声音柔美却阴狠,「没错,我就是这样告诉我自己,所以后来我拥有了我想要的一切。你外祖母说得没错,重
点不是过程的难熬,而是结果的甜美,宇文钟是个男子汉,虽然他让我颜面尽失的去跟萧中和在一起,但是起码他
也懂得低调-不让我再看到他。」
「你们都疯了!」
「等你得到一切,就会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她的铁石心肠,就是从这些经验里学来的。
宇文列星作呕的推门出去,他跑去冀世优曾租住的地方,躺在冀世优曾躺过的床上,哭泣、怒喊、自厌,却怎么样
都唤不回冀世优。
怨恨自己无法保护冀世优,也自责自己让冀世优出了事,隔日他就去美国处理冀世优的丧事,总觉得一切都是虚幻
飘渺,好像在恶梦里一样。
失去了冀世优,他的人生再也不一样,再也没有了快乐、欢喜跟甜美,他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了,而这一切
再也难以挽回。
第十章
再过半年,宇文列星无预警的倒下,所有接班人的计划全都乱了节拍,原本延后的婚事更是不可能继续。还未到三
十岁,宇文列星被诊断出罹患了本世纪最多人患病的绝症之一,化疗、中医、特殊的民间偏方全都尝试过了,但是
宇文列星本身没有求生的意志,他见到白珍也从不与她说话,最后他瘦得剩把骨头,医生宣布让他回家准备后事。
历此大变,白珍一下就衰老了十多岁,原本的她只有一些白发,现在则是满头华发,身形更显瘦弱,令她心痛的是
宇文列星就算快死了,也不肯跟她说一句话。
「我要跟冀世优葬在一起。」
最后,宇文列星唯一肯跟她讲的最后遗言就是这一句,但是他连看她一眼都不肯,白珍泪水狂流,非常后悔的崩溃
了。
宇文钟也得知宇文列星患了重病,为了儿子,他出面说服白珍,让宇文列星到美国的安宁病房静养,白珍默默听着
,不作表示,但是第二日,她就让宇文列星到美国去,彷佛要让他去美国吊唁冀世优最后一面。
宇文列星转去美国的安宁病院,萧中和一见到他现在的样子,哭得满眼的泪水,他不知朝宇文钟骂了什么,宇文钟
嘴角扭曲没有回话,但是转入安宁病院的宇文列星,在医院里见到了他想不到会再见到的人。
冀世优瘦了,但只是清瘦了一些,他见到在病床上的宇文列星差点哭出来,虽然已经听萧中和说过情况非常严重,
但是绝没想到情况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他根本就认不得这是宇文列星了,若不是他那晶灿如星的眸子还带着一点亮光,他一定以为在眼前的是个死人。「
世优,我……我是在作梦吗?」
挣扎着想要起身,宇文列星现在连从病床上爬起的力气都失去了,尤其是一路远行到美国,他的身体状况又更差了
。
冀世优坐在他病床旁的椅子上,握紧宇文列星纤瘦的手哭着说:「我没有死,我本来该坐上那依台车的,结果我掉
了东西回去拿,那台车就发生严重的事故。Bob讲这也许是个好机会,故意说我死了,这样你妈就不会再来找我麻
烦,等时间再拖久一点,再告诉你事实,只不过怕你妈的势力庞大,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没想到还没告诉你事实
,你就病成这样。」
宇文列星也泪流满面,他们几乎抱头痛哭,但是可以再这样抱着温热的冀世优,宇文列星粉碎的心霎时又圆满起来
。
哭过后,宇文列星体力不好,纵然想说话,开口也只是气音,没多久他就昏沉沉的入睡,冀世优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不肯离开。
等宇文列星醒来后,他们互相牵着手,虽然语言交谈,但是宇文列星紧紧覆盖住他的手掌带点热气,好像在说明着
他冰冷的心在此刻在完全的热胀起来,原本只想尽快离开人世,好去另外一个世界跟冀世优见面,但是此刻他恨不
得能在冀世优的身边活上千年百年,最好永远不再离开。
「我在这里有学点英文,到时候你就不能说我英文太差,只能卖那个了。」
宇文列星哈哈大笑,笑声中却是带着泪的。冀世优说的就是以前他嫉妒冀世优要去加拿大,所以说了很难听的话讽
刺冀世优英文不好,打算要去加拿大卖身。
冀世优也两眼含泪,将他的手握到唇边轻吻。「等你好了,我会带你到美国各地玩。」
明明宇文列星病成这样,而且是绝症,但是冀世优的语气却像他只是得了重感冒,而宇文列星也拼命的点着头。
为了冀世优,他愿意活下去;为了冀世优,再难熬的医疗,他也会承受,只要能跟冀世优在一起,再怎么痛苦的事
情,也会化成甜美的滋味。
冀世优看了很多照顾绝症病患的书,他一心一意的照顾宇文列星,也许是他的用心照顾有了成效,或者是宇文列星
的心态愿意接受医治的关系,宇文列星的病有了长足的起色。
听到宇文列星已经可以住进普通病房,甚至医生说可以让他回家休养,白珍立刻飞来美国,宇文列星虽然仍是太瘦
,但是他的气色比来美国之前好上太多了。
明明知道冀世优也在场,而且宇文钟也向她坦白了冀世优仍活着的消息,但是白珍并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看冀世
优一眼,只对宇文列星泪眼相向。
「列星,你气色真的看起来好多了。」
知道冀世优没死,让宇文列星对她的恨消减了,他对她道:「这段日子都是世优在照顾我,我不能没有他,妳现在
懂了吗?」
萧中和轻声在旁帮腔,「阿珍姊,不管你对世优有什么不满,列星这条命是世优捡回来的,他照顾他照顾得无微不
至。为了列星,他还去上了很多堂专业照顾绝症病患的课程,妳安心吧,只要世优还在,列星他一定会被照顾得妥
妥当当的。」
白珍默不作声的听着,之后她在美国买下了一处清幽的别墅,登记在冀世优的名下,让冀世优、宇文列星、宇文钟
和萧中和等人住进去,让宇文列星在这个地方静养,她虽没针对冀世优说一句话,但似已默认他的存在。
静养半年,宇文列星只要定期到医院回诊就好。过了一年,他的绝症好了七、八成,最近的一次回诊,医生对他的
复原情况良好表示惊叹。
回家后,冀世优跟宇文列星手牵着手漫步在别墅的小花园里,春暖花香,有许多花都是冀世优亲自栽种的,大部分
都是他住在台湾时,跟宇文列星半同居时种的花,彷佛在怀念那段时间,也珍惜此刻的相聚。
怕他会累,冀世优走了一会儿就要他坐下。
「拜托,我现在已经好了。」
宇文列星像个小孩一样的抱怨,但是冀世优还是很不放心的测测他的体温,拿出温水要他缓缓喝下。一年多前宇文
列星病得像个死人一样,永远都是他此生的恶梦。
他拿起水杯喝水,可是手很不老实的东摸西摸,就是想要摸冀世优的屁股,冀世优被他捉弄得满脸通红,也微微的
生起气来。
「你在干什么,满脑袋只想着那一件事吗?医生说……」
宇文列星身强体壮的朝他回了一句,「医生说我已经全都好了,我甚至还为了让你安心,问了医生,如果有性行为
可以吗?他也说没有问题。你就不要再把我当成一年前的我了。」
冀世优被他吼得笑了出来,因为他早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状态。宇文列星真想丢开手里的水杯,但这是冀世优一大
早就起来煮的爱心茶水,让他不忍浪费,只好重重的放在脚边,以示他的不满。
「医生真的说可以吗?」冀世优有点迟疑的问。
「我干么骗你这种事!过来,世优,每天补东补西的,中西方面都在补,补得我下面每次见到你都翘得半天高,你
要不要也顺便帮它补一补。」
冀世优听懂了这个黄色笑话,一手打在他的臂上,羞笑道:「我能给它补什么?乱说一通。」
「就用你的蜜汁让它吸个够,或是我补得太多,等一下用直接灌注法,补一点给你吃。」
宇文列星的笑话越来越低级,冀世优瞪了他一眼,他反而呻吟一声,因为他裤子下已经有了反应,而且还非常迅速
。「过来,快点过来。」
他拉着冀世优就往自己的怀抱里塞,冀世优还想挣扎一下,他恶狠的发出哼声,捧住他的脸庞,给了他一个热情的
吻。冀世优也忍了一年多,搥他两下后,就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任他又吸又吮的。
「真的身体没有问题吗?」冀世优还是有点担心。
「再不跟你做爱,身体才会发生问题。」宇文列星回得煽情。
冀世优皱了一下眉头。「我跟你讲正经的。」
「我也是在跟你说正经的,我忍得超难过的,一直觉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了。那个医生如果说不能发生性行为,我一
定会拿着刀子叫他再重讲一次我要的答案。」
他的威胁让冀世优笑到不行。「那有人像你这么野蛮的,你是山顶洞人啊。」
「我不是山顶洞人,但是这里已经拱得跟山一样高了。」
宇文列星牵着他的手去碰触火热的部位,冀世优手底下那热烫的部位烫肿,热度逼人。宇文列星一边吻他一边解开
他的衬衫,啄在他小小的乳尖上。
冀世优发出一声低吟,他的手指轻轻搔抓着宇文列星的头发,他的头发留得比以前长,沁凉的发丝穿透他的指尖,
每次他亲一下他的乳头时,他就轻揉一下他的发尾,彷佛在告诉他,他喜欢吻他乳尖的感觉。
「到房间去。万一你爸或你舅舅回来撞见了,多尴尬!」
「他们要很久才会回来啦,先让我亲一下。」
宇文列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搂着冀世优就又亲又吻的。他被他吻得浑身虚软,抚摸着宇文列星厚实的臂膀,也靠
过去亲了好几下。
这臂膀没有前几年结实,但至少已经长肉出来,那时刚到美国的时候,宇文列星的手臂就一层皮包着一块骨头,几
乎都没有肉了。
「你终于长肉出来了。」
又像珍宠,又像爱护一样,冀世优指尖轻抚着他的臂膀,好像还看见之前刚到美国时,宇文列星瘦得不成人形的样
子。
宇文列星也知道他的心情,他叹息道:「我以为我妈害死你了,那些日子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忽然之间就病
了,病了之后我一点都不想康复,我只想赶快去陪你,所有事情对我来说都没意思了。」
感动涌上了心头,冀世优知道当初宇文列星对他这么残忍,一方面是他不愿承认这段感情,另一方面是顾忌着他妈
妈的手段,他心里有着阴影,想爱他又不敢爱,想放弃他,却又无法坐视他真的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我家在我很小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黑道人物进出,我妈那时候已经是我外祖父的继承人了。在那个年代女人是
没有地位的,尤其若是生的是女儿,更没有地位,我外祖母就是生了女儿,所以她毫无地位可言。
「因此我妈在那个年代掌权靠的就是我这个儿子,而他跟我爸早就貌合神离了,而我舅舅对我爸一往情深,早从我
爸还没跟我妈结婚,他们就有关系了,只是那时白虎要他当女婿,他无法拒绝,因为拒绝可能一家子都会遭遇大难
,白虎那时的势力就有那么大。」
冀世优淡淡的听着,萧中和不愿对往事多谈什么,宇文钟的话就更少了,但是从他们一些零碎的言谈听来,白家的
确不是一般家庭。
冀世优的手指轻抚着他的眉,揉掉他眉心里的愁雾。冀世优的家族单纯,并未有过这些烦恼,但是想也知道白家那
时声名显赫,一定有些重重内幕。
「那你跟你妈在电话里讲了什么?」
冀世优知道前几天白珍有来电询问宇文列星的身体状况,宇文列星虽跟她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也比他刚到美
国时多聊了几句。
「我妈说母凭子贵,那个年代的女人只能捉住有儿子的机会站上台面,爱啊恨的感情根本就是多余的。男人指定妳
嫁给谁,妳就是得嫁给谁,喜欢跟爱不过是给自己多受折磨而已。」
由白珍口中说出来,一定就像无言的叹息,也怪不得造成她今天独断独行的个性。
「你外祖父应该很独裁的吧。」
「嗯,我小时候,只要我外祖父站出来,没有人敢多讲一句话,他就是那样的男人。」
说了这么一大段,冀世优总觉得结语有些怪怪的,他提问了出来,「听你妈告诉你这一件事,怎么好像她自己也有
喜欢的人,只是不得已嫁给了你爸。」
宇文列星点头说:「是帮会的一个小弟,后来他厌倦了打打杀杀的,就离开了黑社会,到乡下去种田,我妈跟他再
也没有联络了。」
冀世优默默听着,手指则是抚过宇文列星的额头边,得知白珍竟有情史,宇文列星还吃了一惊。
「我问她为什么当时不跟他一起走,她说那男人有求她一起走,但她不肯,若是一起走了,白虎就会知道其中有问
题,他们全都活不了,而且那时白虎的势力还非常的大,她只是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想起白珍不怒自威的威严,看得出来她是个厉害的女人,但是当时要割舍这些,想必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你妈一路走来,跟这么多男人周旋,也怪不得她这么强悍、对爱情视若无物。」
宇文列星将脸埋进他的胸口说:「她现在讲话柔和多了,以前旁人根本就不能违逆她一句话的。也因为她年轻时候
就是这么熬过,所以她才会告诉我,所有事情贬一下眼熬着就过了。」
冀世优抱紧他的头,在他发上轻吻,感受着他仍活着的气息。「你妈现在就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熬过的。」
「嗯,我大病过后,她看开了一些事,现在心态柔和多了,而且以前有很多的遗憾,她也想要弥补。她把这间别墅
登记在你名下,就表示她的歉意,不过她好像有跟那个男人见过面了,就在前一、两个月的时候。那个男人现在在
做有机农业,还算做得有声有色,看到她的瞬间,手上的农刀差点砍到自己的脚。」
宇文列星形容得太过好笑,冀世优笑了出来,这个严肃的话题,变成越来越往好笑的方向发展。
「那是复合了吗?」冀世优甜甜的问道。前一次宇文列星的母亲来美国看他,见到他有略微点头示意,算是对他的
一种认同。
「我妈说她年轻时候为了自己跟我,造了很多孽,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跟他在一起。」
「你妈还那么年轻漂亮,叫她不用想太多吧。」一想起白珍一生的波涛,她心里说不定也挺苦的,因此才会个性变
得扭曲。
宇文列星闷着声音道:「我也想看看那男人长什么样子,能让我妈这样说,一定是那男人现在还让她很心动,只是
她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不肯说出实话。」
宇文列星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我们真的是母子,想当初我对你也是这样,越喜欢你就对你越残忍。就算半同居在
一起,怕我妈岭现,到了午夜一定要离开你回家去,我对你真是有够差劲的,你还能爱我,真是对我太好了。」
「太压抑自己不太好,会生病的,而且你不差劲,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才刚说完,宇文列星横抱
了他,让他在空中偏转了一下,吓得他尖叫一声。
宇文列星满脸带笑说:「对啊,我现在也觉得太压抑自己不好。世优,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所以你应该是不反对的
。」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中间,隔着裤子开始抚摸形状。冀世优被他挑逗得全身发热,鼻孔里哼出的全都是炙热的气
息,毕竟那么久没做了,自己也深深渴望着宇文列星,只是以往担忧他的身体,所以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