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鼓?”
“是摇滚系……我是吉他兼主唱。”
“乐队?”
“唔,还有一个贝斯手和一个键盘手。”他掰着手指头。
“四人组合?”
“恩~~”
“什么名字?”
“Play The Game~~”
“好奇怪的名字……”
“不好么?~~”
“不……很好。”
正好规完成了游戏——我看见屏幕上闪耀着恭喜闯关成功刷新纪录的字样,然后从游戏机下面吐出一大堆兑奖券。
……我不愁自己的大钞回不来了。
规在架子鼓上摸来摸去,然后不满的切了一声,悻悻的退回来。
“怎么了?”我问。
“我把难度调到最高也依然好无聊……”规委屈的道:“我要玩别的游戏!”
“……那你不如去玩打地鼠。”那也是个敲打游戏,而且可以用来当做撒气的好东西。
“才不要,”规拒绝,指着旁边的摩托,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小弦~~我们去飙车~~”
“不行!小弦说好要陪我打僵尸的!”
“赛车!”
“僵尸!”
“赛车!”
“僵尸!”
“赛……”
“不要吵了!一人一次!!!”我看着周围有围观趋势的人群越发觉得胃疼……
先陪着规玩赛车——好在只是游戏,我跟着车身摇来晃去,最后无聊到干脆趴在规的背上打瞌睡,游戏完毕,我拿着一大堆兑奖券陪律玩生化危机。
一大堆血腥的尸体在我眼前被爆头,一枪一个准,打中的全部都是眉心。
“你瞄的真准……”
“是小弦的准头太差了啦!~~”
……死小孩。
我决定奋发图强,打起精神努力打死向我扑过来的僵尸。
直到终于游戏完毕,我的分数足足和律差了好几十万。
……果然只是因为我今天运气比较差吧,才不是技不如人呢可恶。
我叹气,又被他们两个拉着去投篮,抓娃娃,桌上足球……等一圈玩下来,终于所有游戏币用完。
“哎?用完了?”规。
“好可惜~~”律。
“如果还想玩的话,我再去兑换一些怎么样?反正你们刚才赢了很多奖券。”——岂止是很多,简直可以兑换处最少三个头等奖——反正我今天花出去的钱,算是全部赚回来了。
“不要了。”规摇头,眯眼笑的很开心。
“今天已经很满足了!”律也很高兴,头上的狗耳都竖起来了。
“这样啊……那也要把奖券兑换掉,过期就不能兑换了。”我向他们展示了那一大堆奖券,于是他们两个乖乖的跟在我身后去了兑奖台。
“要什么?自己选。”我指着柜台里的一大堆东西。
他们两个围着柜台看了几圈,然后异口同声。
“我要这个!”
“我也是!”
“……哎?”PSP?而且和我那个是同一款型?
“我们要和小弦组成情侣机!~~”双胞胎抱着PSP不撒手,笑的很是幸福满足。
“……”我咧个去,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吐槽他们两个了。
兑换了两个psp之后,我把剩下的一堆奖券,兑换出来了一个我第一眼看见就爱上的一组钥匙扣。
钢琴,小提琴,萨克斯,吉他,架子鼓,麦克风——几乎大部分的常见乐器和常见的音乐道具都有了,还附带了一本小小的乐谱钥匙扣。
真可爱……
“小弦兑换的是什么?”律。
“不告诉你们。”
“为什么啊……”规。
“就不告诉你们。”
“小弦好小气!!~~”两个人合唱。
“小气就小气,就不告诉你们。”
出了超市,我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都是你们害的!”
“哎?我们?”
“我的班车又赶不上了!”
“啊,没关系啦,”律摇摇手:“我们送你回去。”
“……你们?”
“我和律已经有驾照了!”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驾驶执照——谁要看这个啊我是说:“你们有车?”
“恩,”规点头:“有啊,小弦你等一下……家光!”
家光???
我正对这个熟悉的名字觉得耳熟,就忽然看见眼前瞬间多出一个人来——我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个几乎被我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的双胞胎的管家……么?!
“少爷。”
“我的车,十分钟后就要,快开过来。”
“是的少爷!”
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微笑着弯腰行礼——然后又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喂喂喂轻功吗?绝对是凌波微步吧!!!还有你居然来的这么快到底是在我们身边跟了多久了这么跟踪是犯罪你知道么!!!
我默默的黑线,被规和律两个人,一左一右缠着撒娇。
……为什么这两只小獒犬就不能静一会儿呢——就一会儿。
我一遍应着,一边欲哭无泪。
车子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只几分钟就停在了我身边。
车头的标志显示着明晃晃的保时捷——我决定当做没看见,淡定的坐上去。
MB的弄脏就弄脏,做保时捷的机会可能一辈子也没有一次,要好好把握。
结果开车的还是家光管家,亏双胞胎那么信誓旦旦的表示要秀自己的车技。
我这么想着,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后面的座位,双胞胎也一左一右的挽住我的手,叽叽喳喳的继续说,不过我根本没什么心思听。
这沙发真软——还铺了一层羊毛车垫……恩,坐着好舒服,好暖和……
车厢里是淡淡的香水味,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只是闻起来很舒服,像是海洋的味道,清新温柔……
我听着规和律叽叽喳喳的说话,打个呵欠,觉得眼皮有些重。
……好困……今天那么早就起床,之后又去医院,再之后又碰到双胞胎……这两个家伙实在是太过闹腾,累死我了……
我实在撑不住,听着规在我耳边喃语……最后干脆靠着身边的律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又做了奇怪的梦。
还是一大片向日葵花田。
它们仰着头,面向东方,金灿灿花瓣的像是阳光,像是希望——一望无际的希望。
我前面是穿着一身白衣的天使,他拉着我的手在花田里漫步,悠悠的轻哼着一首曲子。
大概是因为他的手指太柔软,气氛太温馨,或者是那首曲子太美妙,我听的入了迷,懵懵懂懂的乖乖的任他牵着往前走。
白衣的天使回头,冲我微笑,但是由于背着光,我竟然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依稀记得,很美很美……
我小声哼哼着,慢慢张开眼。
不知道我到底是睡了多久,总之张开眼的时候,夕阳都已经为这世界的每一寸土地披上红色的霞光了,那霞光像是大朵大朵盛开的花,绚丽到让人禁不住眯起眼睛来眺望远视。
然后我才发现我的姿势有多么不妥。
规靠着我,我靠着律,律靠着车厢的一侧——好在连那里也铺上了软绵绵的羊毛,否则靠着一定让人不舒服。
我们三个人挤成一团睡在一起……唔,总觉得很奇怪。
我推了推规。
那家伙蹭了蹭我的手,继续睡。
……呼,算了,让他们继续睡好了,估计今天也累了。
我这么想着,小心翼翼的帮靠着车厢的律也调整了一个姿势,结果这家伙估计是觉得沙发躺着不舒服,自发自动的攀过来,头枕着我膝盖,继续睡。
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推开他,摸摸他脑袋,安扶一下让他睡得更安稳。
规则是靠在我身上睡的很熟很熟,精致的像是画出来的眉眼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大概是做了好梦吧。
我笑,也摸摸规的脑袋。
前面开车的家光从后视镜里看我,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低下头。
“少爷们很喜欢您。”
“是吗?我也很喜欢他们。”我含糊着答道。
“……少爷们从小就很孤单,”家光忽然说道:“他们自小在自己的母亲家长大——那是一个很严肃古板的古老家族,培养孩子比较严苛,而且因为两位少爷不是长子,所以尤其注重长幼谦卑,和礼仪的教育,少爷们和大他们几岁的哥哥并不亲,见到也只是问学业问交际……同样年龄的孩子大都是在攀比成绩,家世……您是第一个愿意陪他们玩的同龄人。”
我愣了愣,没说话。
“少爷们一直是除了学习以外不准出门的,来到这个岛上才算是真正的接触了外界,因为喜欢摇滚乐,所以转到了摇滚系,而且组建了乐团……夫人为此发了很大的脾气。”家光叹口气继续道:“虽然少爷们嘴上不说,但其实我知道他们一定很难过,他们一直很敬爱夫人。”
“……不用担心,”我轻轻道:“父母总是心疼孩子,夫人……会慢慢理解的,而且……”
我拍了拍睡的有些不安稳的律的背脊,直到他也露出满足的笑容,才继续道:“……这两个家伙也没有后悔不是吗?”
家光愣了愣,随即微笑点头。
“……是啊,一点也没有后悔……”他从后视镜里看我,眼神温柔:“和弦少爷,希望您以后也能和少爷们一直在一起,当他们的朋友。”
我看着家光,半晌才喃喃出声:“家光管家……”
“什么?”
“你可真像关心儿子过头的蠢爸爸。”
“……”
“……”
于是我们一路无言的回到了童话区。
规和律醒过来,原本是要送我进门的,不过被我驳回了。
“乖乖的回去,不回到宿舍不许下车。”
“哎……不要……”规。
“听我的话,就送你们礼物哦。”
“真的吗?”律。
“是啊,”我笑,把两个钥匙扣塞在他们手心:“今天多亏了你们,玩的很开心。”
规和律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手里的钥匙扣——一把吉他,还有两只鼓槌。
“这是你们今天陪我一天的谢礼,”我冲他们挤挤眼:“下次如果还要去玩的话,就再带上我吧?”
“是!!”合唱。
“那我先回去了。”我冲他们招招手,伸个懒腰自顾自推门走进院子——我刚走几步就停下来了。
因为克劳德那家伙正在远离挣扎着晾衣服。
至于为什么说是挣扎……他真的是在挣扎没有错。
他一脸凶狠的撕扯着搅在一起的衬衫和长裤——一看就是乱七八糟一下子塞进洗衣机里的后果。我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直到他脑门上抱起青筋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这可怜衣服和裤子扯烂,我才出声阻止。
“喂!我来帮忙吧?”
“不用你!!!”克劳德怒,愤愤的瞪我一眼,大概是觉得丢脸越发使劲的扯起来手里的衬衫。
好吧,反正我也懒得多事。
我同情的看一眼克劳德手里的衬衫。
克劳德越扯越紧,越发的没法子扯开,气急了,恨恨的把手里的衣服裤子仍在地下,狠狠的踩了几脚——我越发同情他的衬衫了。
但是估计是气急败坏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方向和力度,不小心踩中了池子边上的青苔……
于是我啼笑皆非的看着克劳德向后狼狈的跌坐在了院子里满是水的锦鲤池子里。
池子里的锦鲤受了惊吓,四散游开,只有其中一只红如焰火的呆锦鲤还浮在水面上,迷迷瞪瞪的定在那里。
克劳德也被这一转变惊的愣住了,呆呆的瞪着在自己跟前发呆的锦鲤——这一人一鱼对视起来居然惊人的和谐。
那只笨锦鲤张着嘴巴冒泡泡,黑色的像是豆粒儿的大眼漆黑无光,连尾巴都不知道摆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克劳德。
克劳德则是一脸茫然缓不过来神儿,红色的发丝被水打湿,原本嚣张的竖起来的发型现在也软趴趴的覆在额头上,竟然看起来也有几分……呆呆然的感觉!
这一人一鱼实在是太相像了!不管是那股呆劲儿,还是那股傻劲儿!
十几秒后,那条鱼才猛然醒悟急忙摆着尾巴,摇摇晃晃的潜到水底靠着角落不动弹——估计在发抖呢。
克劳德则是满身火气的从池子里站起来,双眼里的火苗几乎都快沸腾起来似的,站了好一会儿,才瞪了我一眼,面色沉郁的回了屋子里。
他那一眼里所包含的情绪太多了。
简单算一下就有‘警告,慌张,羞涩,狼狈……’等七八种负面情绪——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表情居然这么丰富……
我再次噗的一声笑出来。
然后收拾了他丢在地上的衬衫,还有其他衣服,慢慢的解开来,带回屋子里。
好吧好吧,你不会洗衣服晾衣服,那就我来洗我来晾还不行么,反正都是用洗衣机——不过话说回来,这都傍晚了,你还洗什么衣服啊,衣服是要在清晨洗的好不好。
我叹口气,最终还是帮他洗掉晾好,挂在长廊上,等着夜风吹干,第二天早晨好拿去还给他。
贝尔大概已经回到自己宿舍了,安不在,艾略也不在,就连那个有洁癖的死人脸泽维尔·兰伯恩都不在——大家好像不约而同的出门了似的,除了克劳德。
我看看手里的东西有些微的遗憾。
唔,还想把这个乐谱的钥匙扣送给安的说……安一定会喜欢的……算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再送他好了。
我这么想着,又把钥匙扣塞回口袋里,去厨房里做晚餐,顺便期待安的回归。
36.演讲稿
等我在厨房忙到一半,听见了有人开门的声音。
我急忙就这身上的围裙擦了手从厨房探出头看——是安。
“欢迎回来!”
安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半晌才答道:“……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