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上——卿曦

柯子狄轻笑一声，一口干了杯中的烈酒，顿了一会儿才说：“再等几天吧，林曦还有三天才出院，一切就等林曦出院了再说。”

“嗯，好的，我会安排下去。”想起还住在医院的林曦，付柳也来了兴致，“其实我是这样觉得的，林曦根本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子狄你为什么非要他住满一个礼拜呢？”

“哼！”柯子狄冷冷哼了一声，吓了猝不及防的付柳一个激灵。“你不知道他有多轻，我简直毫不费力就可以抱起他绕香港跑几个来回，要不是逼他住在医院，有那么容易给他打营养针，逼他吃补品吗？”

付柳一副了然的神情，就差没有当着柯子狄的面嘲笑他的“聪明机智”了，憋着笑说：“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这种做法不是在报复林曦，反而像是在关心他呢？”

看着老友憋笑憋得那个邪恶的样子，柯子狄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得有多么矫情，忙不迭掩饰道：“我就是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要不然稍微折磨他一下就要来一趟医院，我还嫌不够麻烦吗？”

“是是是，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样我们伟大的柯总裁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他。”付柳补充了一句，还是一副忍笑忍得相当辛苦的样子。

“你……”柯子狄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老友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由气得说不出话。

付柳见状也不再消遣柯子狄了，敛了笑，一本正经的说：“其实，子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的和林曦相处呢，既然他已经回来了，你就当当年的事情没发生过不就好了嘛，这样下去表面上是你在报复林曦，其实何尝又不是在折磨你自己呢，你这又是何苦呢？”

“要我当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柯子狄诧异的望着老友的脸，“柳，你没有体会过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所以你没有资格叫我放弃对林曦的报复！”近乎咆哮的吼声。

“子狄……”付柳知道触碰到了柯子狄的逆鳞，不由柔声的唤柯子狄一声，希望柯子狄能消消气，说到底还是自己多管闲事，明明子狄已经说了林曦这件事情不要自己插手，自己这又是发什么疯居然好死不死的又提起这件事！？

“对不起……”冷静下来的柯子狄不知不觉就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付柳更加疑惑了，刚才那句“对不起”是子狄说的？！但是房间里的的确确又只有自己和子狄两个人。

正当付柳张着嘴想说点什么，柯子狄又开口了：“柳，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意气用事，这件事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你劝我也是为我好，但是……但是……我真的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把我这十年来受的煎熬加倍加诸在他身上，否则他又怎么体会得到我的痛……”

望着老友一脸痛苦的样子，付柳明白自己面前这个人十年来受了很多苦，而当年的子狄也仅仅只有十八岁，十八岁啊，本应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纪，而子狄小小年纪就不得不面对那些本不该他那个年纪面对的事情。

所以，付柳一直包容着柯子狄，不仅是因为柯子狄比他小五岁，在年龄上也该是哥哥包容弟弟的，只是柯子狄的经历让付柳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这个人更近一点，帮他更多一点。

“我知道，我都知道！”付柳朝柯子狄身边挪了一点，更加靠近让付柳看清楚了柯子狄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泽，就像十年前的初遇一样，自己面前的不还是那个青涩的少年吗？他需要人关心，可是身处他这样的位置又有几个人给得起那样沉重的关心呢？所以，他就注定是孤独的吗？不，不管怎样，自己都应该竭尽全力让他感受到他身边还有人在关心着他，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子狄……”付柳轻声唤着，像是怕惊到了这个脆弱的人儿一样，再次慢慢的靠近，柯子狄也没有表现出不自在，这让付柳更加没有了顾虑，最后靠近一步，一把把柯子狄拉入自己坚实的怀抱，紧紧拥着，给他温暖，让他不再感到孤独。

柯子狄被付柳一把拉入怀里，也不反抗，也不挣扎，他也是累了吧，他也是需要一个肩膀来靠靠吧，这么多年来肩负着整个柯氏的重任，在父亲去世、舅舅背叛、爱人离去的接连打击下他都一一挺了过来。

不知道的人会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是太坚强了，但是像付柳这样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其实柯子狄内心是很痛苦的，他只是刻意压制着内心的情感不表现出来罢了，他不想在世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弱不禁风，他是柯子狄，是柯氏集团的总裁，所以他绝不能是脆弱的！

不知抱了多久，反正透过包厢的玻璃窗看见酒吧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付柳再不忍心还是再次轻声唤了一声：“子狄，我们该走了……”

“……”

本就静下来的酒吧让付柳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这句话，但是却没有得到柯子狄的回答。

“子狄……”再唤一声。

“……”

还是没有回应，付柳微微动了动已经僵掉的手臂，这一动却听见怀里传来“嗯，唔”的细碎声音，吃惊之余付柳还是异常镇定的接受了柯子狄在他怀里睡着这个事实。

看着睡着的柯子狄付柳觉得心里一阵不知名的涌动澎湃地撞击着胸腔，睡着的子狄那么可爱，那么温顺，长长的睫毛下掩映着一小片墨色的阴影，是这几天休息得不好吗？莫名的心痛……

完全不像平时装出来的那副成熟的样子，睡着的子狄才是最真实的子狄，这也本来就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柯氏的总裁必须是铁血无情的，但是柯子狄一定要是有血有肉的才行。

动作轻柔的把柯子狄放在沙发上，小心的为他脱下鞋，再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付柳这才有空给张晓天打个电话说他们今晚有事回不去了，明天直接去公司，顺带叫他们不要担心。

再和酒吧的老板商量了商量，付柳最终以一个绝对亏大了的价格把这家酒吧包下来了，迅速的清了场，付柳又回到了包厢，看着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柯子狄，付柳苦涩一笑，举步走到柯子狄身边，轻轻坐下……

第十六章：旧账新算

终于熬完了住院的一个礼拜，林曦跟着柯子狄回到久违的家，总算是解脱了，不用每天被逼着喝那些腻死人都不偿命的汤汤水水。

“这一个礼拜感觉怎么样？”推开卧室的门，柯子狄把林曦的行李扔到一边，一个仰躺就把身体埋在了超大SIZE的软榻上，四仰八叉的以最舒服的姿势放松着身体。

林曦还站在门边，听到主人发话了，忙不迭快步走到软榻边，跪坐在柯子狄身边，低着头谦卑的说：“已经好很多了。”

“手还痛吗？”柯子狄又问，不咸不淡的语气。

林曦把受过伤的右手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纱布早就拆了，伤口也已经愈合，只是还有一些痕迹，估计是再也消不了了，的确是割得很深。

“不痛了。”仔细思考后回答。

“嗯。”柯子狄微眯着眼，“还头晕吗？”

“不晕了。”林曦答。

“那就是说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对吗？”柯子狄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坐了起来，吓得林曦一口气没喘匀差点呛到。

平息了一下才回答道：“是的，主人。”

柯子狄微笑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还跪坐着的林曦，语气平淡得让人不忍责怪，可是说的话却再一次让林曦跌入深渊。

“那么，我们来算算旧账吧。”

“旧账？”林曦显然不太明白柯子狄的话，不过已有不好的预感。慢慢抬起头仰视眼前高大的男子，林曦略显瘦削的脸挂上一丝疑惑。

“呵呵！”柯子狄轻笑两声，伸出右手的食指挑起林曦精致的脸，仔细的端详，还是看不厌啊这张脸，想念了十年的脸还是能轻易的就把自己吸引住。

“你不记得了？那天在茶水间发生的事……”柯子狄“好心”的提醒着，邪魅的笑挂在英俊得不行的脸上。

茶水间发生的事？林曦一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天的事让柯子狄很不高兴，因为……

见到林曦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柯子狄知道林曦应该是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错了，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一把就把林曦拉了起来和他对视，就这样，眼睛望进眼睛……

林曦被柯子狄这样的直视搞得很不自在，没有对白，只是这样望着对方让林曦感到很不安，不由小声唤着柯子狄：“主人……”

嘴角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柯子狄终于放开了紧紧握住林曦手臂的手，再次慢慢的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既然明白了，你应该知道你要受到什么惩罚吧？”

那天在茶水间，张晓天怕林曦再次摔倒，所以就扶住了林曦，靠得很近，被柯子狄碰上了，这让我们伟大的柯总裁心里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想起合约上的第七条，于是，林曦有的受了。

“是，我的主人！”

林曦并没有惊讶，对于霸王条约上面的条条款款他早已经烂熟于胸，所以那天在茶水间才会几次三番的拒绝张晓天的好意，他不想张晓天被柯子狄迁怒，也不想柯子狄万一看见心里不爽，但是总是事与愿违，偏偏张晓天脸皮厚得要死说什么都不肯放手，而柯子狄又好死不死的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后来住院，林曦本来已经渐渐淡忘了这件事，因为柯子狄只是扇了他一耳光，其余的再也没什么表示，反而表现得异常殷勤，什么有营养就供着什么，几乎就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柯子狄竟然会在出院的当天就旧账新算，心里有点难受，但还是缓缓地走到床边，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柯子狄只是站在一边看戏一样看着林曦艰难的脱着衣服。

“滚上去趴着！”冷冷的命令着，柯子狄看着林曦光滑的背下面就已经燥热得不行。

由于是背对着柯子狄，所以柯子狄看不到林曦此时的表情，那是一种绝望中带点希望的苦涩，几乎算不上是笑，林曦只是扯动了几下僵硬的嘴角，然后慢慢的趴在了软软的大床上，头深深埋入双臂之间，静静等待着柯子狄的酷刑。

看着林曦这么“爽快”的样子，柯子狄竟有点莫名的生气，为什么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反抗吗？难道你真的觉得只有你的身体才能偿还那些你曾经带给我的苦痛吗？不，其实你是错的，我爱的是十年前那个林曦，而不是现在这个对我的无理条件都言听计从的傀儡！

原本粗暴的惩罚没有及时降临，趴在床上的林曦微微侧了侧头，看见柯子狄仍然直挺挺的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是自己这样一丝不挂的趴在床上等着他来操的样子还不够下贱吗？子狄，你是不是真的要剥夺完我仅剩的一点点尊严才满意？如果是，那么……

“主人，请享用您的宠物！”咬咬牙，林曦用最谄媚的声音对柯子狄说，还附带上一个绝美的笑，摄人心魄……

王八蛋！真的要这样下贱你才觉得不会亏欠我么？痴心妄想！

柯子狄眼里闪烁着阴寒的光，朝着林曦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过去，猛地一把拉起赤身裸体的林曦，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的响：“你放心，主人我一定会好好享用宠物的，我甚至从一开始就打算一直都不给你用……润滑剂！”

恶狠狠的语气，还在“享用”两个字上明显加重了语气，柯子狄说完就用力把林曦摔回了床上，虽然是柔软的大床，但是那一摔还是摔碎了林曦的心，好痛，好难受，原来在你眼里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绳子，柯子狄三两下就把林曦的双手反绑在了后背，就着这样的角度看过去林曦是呈一个极度滑稽的造型趴在床上的，像什么呢？对了，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被突然绑住双手的林曦一时之间难以理解柯子狄这样做的理由，自己已经这样妥协了，难道他还是觉得自己会再次背叛他，所以才将自己绑起来吗？

不过，柯子狄这样做的理由林曦很快就知道了，并不是他之前所想的那样柯子狄是由于缺乏安全感才绑住他的，当柯子狄把他火热的欲望一个横冲直撞就完全没入林曦体内的时候，林曦这才明白柯子狄这样做不过是要他更加清晰的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好痛，真的好痛！想用双手去抓住什么东西，哪怕是床单也好，至少这样的痛不会那么深入骨髓，至少可以在一边承受疼痛的时候一边做着其他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那样就不会那么疼了，但是……林曦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的反绑着，根本没有一点挣脱的机会！

身后健壮的身体还在尽情驰骋着，一下比一下更用力，丝毫没有顾忌身下的人是刚刚才出院的，毫不怜惜地摧残着，绝情地伤害着，残酷地折磨着……

不知道究竟被绑住做了多少次，林曦早已经失去了疼痛的感觉，世界在他看来都已经麻木了，所以他也只是麻木的看着这个世界，连眼睛都不眨……

怨恨自己之前住院的时候竟然把柯子狄带来的补品喝得一点都不剩，身体养好了，居然在做了这么多次之后都没有晕过去，换做之前在这么粗暴的欢爱之下恐怕早就已经是死人了吧，原来这才是柯子狄逼着自己住院的真正目的，把身体养好一点，这样才能让他折磨起来更加的过瘾，更加满足他报复的心理。

觉得讽刺吗？林曦的心里有一刹那是这样想的，但是很快就抹去了这个想法，想起之前在医院和张晓天的促膝长谈，竟一下子就变得坦然了许多，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自受，既然选择了要一个人承受这个后果，那么就要撑到底！

柯子狄终于也觉得累了，这才从林曦身体里面退了出来，毫不意外的又在床单上发现了一戳鲜红，没有第一次那么怵目惊心，柯子狄这次算得上是面无异色的扫过那一片鲜红，除了常人看不到的他的心在……颤抖。

柯子狄像第一次那样去浴室清洗身上的污浊，出来的时候发现林曦已经很自觉的从床上转移到了地板上，那样空洞的眼神是在望着哪里呢？是不是哪里都没有了希望？

瞬时间，柯子狄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开始发酸，并且以雷霆万钧的阵仗迅速蔓延开来，很快这个感觉就涌遍了全身，所以他只能呆立在原地，很久很久，愣愣的看着已经累得熟睡的林曦的侧脸，那样的不设防，真是个傻瓜，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敌人，但是也没有真正的朋友，居然就这样把所有的弱点曝露在对方面前，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不知就那样站在原地站了多久，直至酥麻的感觉自下而上传递到神经中枢，柯子狄这才明白自己已经足足站了两个小时！

摸索着到床边坐下，揉揉已然发麻的双腿，柯子狄的眼还是情不自禁的朝着那个人的方向，毕竟这样的天气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睡冰冷的地板的，但是心里的恶魔同时却又在说着：子狄，就是面前这个人害得你十年来都牵肠挂肚，就是面前这个人害得你将自己的亲舅舅亲手送进监狱，就是眼前这个人害得你知道了什么才是绝望……他本来就是该死的，你这样对他不过是以牙还牙，你没有错，你柯子狄绝对绝对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