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被正派人视为恶魔邪门歪道的几个人难得说出这样的肺腑之言,还是在一个异族之人面前,说出来倒像是笑话一般,却是他们不远千里来此的目的,银咯听完侯林、楚玉辰的请求,脸色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的不为所动,言语有些缓和,“中原的事情,本就和苗疆无任何关系,然我辈既然生在此时,也算是江湖中人,在下既然打算结交各位朋友,如几位日后真把在下当做朋友,今日就破例帮你们找到苗疆宗主,几位都是聪明之人,话自然也不用我说明了,今天我已经带你们来了这里,前面就是因罗峰,苗疆各族举行大祭司,怎么会少了你们要见的人,一各位的聪明也早该想到了。”
楚玉辰不清楚,银咯既然帮助了他们为何还要把话说得如此的隐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花无男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就在银咯的口中知道了苗疆宗主的下落,心里也是一时爽快,但想到即将要面对的生死难料之事,又觉得有几分憋闷,“多谢银咯公子指点。”不论如果有了苗疆宗主贺洛嘉的下落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花无男还是一扫几分说不清楚的担心,和楚玉辰几人同时抱拳向银咯公子致谢。
银咯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抱拳,“我早说过以几位的聪明才智,就算在下不说也会想到,如何须谢我呢,况且我本就没说什么。”
银咯的话说得如此明白,几个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侯林当属聪明善辩之人,当下道:“如是此事断是没有向银咯公子致谢的道理,要谢谢银咯公子的是照顾我们受伤的朋友。”
银咯会意一笑,“各位尽管放心,朱公子就算各位不说,在下也定当命人悉心照料,言尽于此,以后的事各位小心便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暂且告辞,来日如有缘分再见。”
“银咯公子,后会有期。”
“在下言尽于此,各位保重!”银咯说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终究还是告诉了楚玉辰等人苗疆宗主的下落,几人面前耸入云霄的高峰便是银咯口中的因罗峰,祭祀时在正午举行,而如今离正午时分也就个把时辰,楚玉辰在无暇顾及银咯的话中更深层的含义,个人施展轻功向因罗峰飞奔而去。
花无男在几个人中内力算是最高的,是以就算是心不在焉也能轻松的跟在楚玉辰、侯林三人的身后,“楚大哥,银咯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知道苗疆宗主的下落,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他告诉的我们,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楚玉辰的心早就飞到了因罗峰上,心里盘算着如何应付招架这个让江湖人都头疼亦正亦邪的苗疆宗主,“银咯定是有难言之隐,也许是怕日后苗疆宗主贺洛嘉找他麻烦。”
花无男对楚玉辰的回答很不满意,知道楚玉辰是在应付他,转身去问疾驰而行的侯林,“侯大哥你说银咯如果是怕苗疆宗主贺洛嘉日后找他麻烦,为何还要收留朱浅和崇阳道长,难道他就不怕苗疆宗主知道吗?楚大哥说的肯定不对,银咯的难言之隐一定不是怕苗疆宗主知道。”
花无男是一个机器聪明的人,只是有时候会显得很可爱,他想的这些侯林和楚玉辰他们自然也早想过了,只是现在他们的心都放在怎样应对苗疆宗主贺洛嘉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问题,只有花无男还在揪着这些问来问去,侯林武功虽然恢复了,然而内力却不如以前,是以在几个人中算是最费力的一个了。
可是看着花无男那无辜认真的眼神,侯林颇为耐心的向轻松而行的花无男道:“银咯公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就算这是他和苗疆宗主的阴谋,然我们的目标就是苗疆宗主,能找到苗疆宗主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他为什么要照顾朱浅,也许是有别的目的。”侯林说到别的目的之时,邪邪的笑了笑。
花无男没有理解侯林笑中的意思,“侯大哥,照你这样说,把朱浅交个银咯岂不是很危险吗?”
侯林摇了摇头道:“不会,朱浅交到银咯手里是最好的选择,一定不会有危险了,听银咯公子说,今天下午朱浅就会醒来了,如我们能和苗疆宗主达成交易,便可以就朱浅和崇阳道长,还有你师父了。”
侯林说得容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喝苗疆宗主达成协议,银咯的话犹在耳边,苗疆宗主对月魄离魂不一定会感兴趣,如果真如银咯所说,那还能有什么能让苗疆宗主动心的。
而从银咯的话中也让他们有一件事可以安心,便是苗疆宗主不是如他们开始猜测的那般是少室山的黑衣人呢,邵一铭处心积虑要得到的就是武林和月魄离魂,黑衣人既然是他的主人要得到的也就是这两样东西,何况月魄离魂关乎了前朝宝藏断情斩的武功秘籍,这两样东西天下有哪个人不想得到呢,何况又是如邵一铭他们那般利欲熏心的人。
花无男果然还不死心,接下来问道的问题就是楚玉辰几人还在犯愁的问题,“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和贺洛嘉做交换,听银咯公子的意思,好像他对我们的月魄离魂并不感兴趣。”花无男问这话的时候,窃窃而喜,心里的感觉与楚玉辰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如今听侯林分析苗疆宗主不会是少室山上的黑衣人,花无男担心的事情已经没有了,怀中又揣着丁天曹日送给他的阴阳之术。
“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我们能见到苗疆宗主就一定有办法让他出手,如果朱浅不受伤就好了,凭我们几个人的武功加上朱浅的用毒之术,我们要控制住贺洛嘉应该不算是难事。”楚玉辰其实在银咯说出苗疆宗主贺洛嘉对月魄离魂不感兴趣之时,楚玉辰便想到了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只有用武功来解决了。
花无男听楚玉辰说道如果朱浅在就好了,心里顿时觉得不痛快,一股莫名其妙的气便堵在了胸口,心里觉得难受,有一丝赌气般的心里暗道:“就算是朱浅不受伤也未必能让贺洛嘉出手救崇阳道长。”
“朱浅用毒之术如果真的那么高,就不会中毒了。”花无男此话一出口,心里也有一丝的后悔,但看到楚玉辰突然变化的表情,刚才还有一丝的悔意顿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气愤,楚玉辰竟然因为自己刚才的那一句话,而出现了他从未有过的表情,是花无男最不愿意见到的表情,楚玉辰脸上一贯的是冷酷无情,在朋友面前会有那么一丝的平和,只有在花无男面前会有别人从来看不到的爱意,而今天的表情却是怪异的,像是在责怪花无男。
楚玉辰虽没有说什么,但只便是楚玉辰那一个眼神就让他觉得委屈,刚才他也是一时生气才说出了那样的话,并不是他自己的本意,朱浅中毒他也觉得难过,恨不得中毒的是自己,也在尽力尽力的帮助朱浅解毒,而且他已经准备好了自己把丁天曹日送给他的阴阳之术拿出了和苗疆宗主贺洛嘉交换,救朱浅和崇阳道长的性命,而这本来是他准备救自己师父灵崔仙翁性命的。
侯林夹在楚玉辰和花无男两人中间,虽然只是微妙的变换,但也是一丝不落的看在了侯林的眼里,知道此时如果两个人真的闹了矛盾,花无男一走了之,楚玉辰为了顾全大局自然不会去追,当下为了花无男一时生气离开,赶紧抓住了要转身离开的花无男,“苗疆宗主贺洛嘉的用蛊之术天下绝伦,就算是朱浅和邵一铭的师父也未必能及,何况用毒用蛊还有很大的区别,今日我们前去找贺洛嘉凭的还得是武功,而你可是四个人的主力,所以一切都得仰仗着你和楚兄弟。”
刚才如果不是侯林,花无男真的会一气之下离开,倒是因为侯林及时的将花无男抓住才不至于酿成更不可挽回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花无男是有口无心,而楚玉辰本来就是因为朱浅因为他而受伤而内疚,花无男又说出了那样的话,他又怎么能不生气,说起来都是因为情爱,才会因为这一点点的小事而生气。
侯林这么一说,花无男也算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就算是生气也不能在侯林薛震轩面前表现出来,何况侯林的话说的花无男心里又是有几分高兴,花无男是有几分孩子的性情的,被侯林这样一抬举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嗯,马上就要到了。”虽是不如刚才那般生气,然花无男心里还是很不痛快,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飞身到了薛震轩那边,这样一来楚玉辰和他之间便隔开了两个人。楚玉辰也清楚花无男在生气,只是刚才花无男说出的话确实让楚玉辰动了气,而就因为这个人是花无男,楚玉辰才会生气,如果换做是别人楚玉辰也许根本就不会理会,或是早就要了此人的性命。
说话间四个人便到了因罗峰的最高峰,放眼望去确实如银咯所说,峰面上聚集了很多的苗族人,因为离人群还很远,四个人也只是放眼而望,到底有没有苗疆宗主贺洛嘉倒不清楚。四个人的打扮与苗疆的人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是站在他们中间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楚兄弟,怎么办?我们是潜伏进去,还是等一会光明正大的过去直接找苗疆宗主贺洛嘉。”侯林心中虽然早有了计划,然他们四个人行事大都还是以楚玉辰为中心。
“侯兄认为哪种方法会更好一些。”楚玉辰刚才因为花无男说出那样的话而动了气,此时花无男又在生气,楚玉辰虽然表面上很在乎,然心里还是因为花无男被搅得有些动荡,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草率行事,自己不能静下心来做决定,所以便征求起了侯林的意见。
“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苗疆宗主的底细,而所有关于贺洛嘉的了解不过都是在江湖上听来的,而从银咯公子口中所听到的,又与我们在江湖上听到的大不相同,所以我们还是先打探好了他的底细才能出手。”
楚玉辰斜看了一眼半句话不说还在生气的花无男,看向 侯林道:“就依侯兄所言,我们先潜伏进去打探清楚贺洛嘉的底细。”
一直没有说话的花无男听到楚玉辰这样一说,没有说话率先飞了出去,这回侯林没有再阻拦,几个人也随花无男之后向密密麻麻的苗族人群中而去,虽是看上去不远的距离,然真要到人群之中,还是要有一段的时间,此间花无男一直在前面,楚玉辰紧跟在他身后,怕他一时意气用事。
第六十七章
重山峻岭,郁郁葱葱的轻松古树,枝繁叶茂,几个人的轻功如蜻蜓点水,一掠而过,没没有任何的声响,纷纷隐藏在古树上,楚玉辰掩藏之处离花无男最近。因罗峰上人虽然多,然而此时却是异常的安静,一点也没有黎明之前的那阵噪杂,越是这样楚玉辰几人想要掩进人群越不容易。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却也是没有任何的动静,等楚玉辰回过神来再看花无男之时,临近的一棵古树上哪里还有花无男的踪影,楚玉辰一阵心惊,想是花无男赌气而去,粗喘轻身一跃,飞到了花无男刚才藏身的古树之上,此时在向刚才的人群中看去,眼界大不相同,在人群的另一面设有祭坛,祭坛之上摆放着祭祀的羊头等物件,然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楚玉辰不知道刚才人群中的骚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此时却清楚的看清楚人群之中靠近最边上的人中,有四个人突然倒下,楚玉辰心思一动,想到了花无男为何会消失,果然不出楚玉辰所料不出一刻的功夫,花无男便带着从刚才倒下的那四个人身上拔下来的衣物返了回来。
楚玉辰一招手,侯林和薛震轩在古树上一跃而下,四个人聚在一起,将花无男带回来的衣服换下,四个人虽是没有说话,却都是会意一笑。衣物换好四个人各自分开,按不同的方向混进了苗人之中,几个人稍作整装,如不是仔细观察便难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虽是分头行进,楚玉辰的视线却从没有离开过花无男,一直在人群中扫描着花无男混进去的方向,楚玉辰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就像刚才一样,花无男就很聪明的想到了这个办法让几个人轻松的混进了人群之中,但即便是如此楚玉辰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担心扫描?总怕花无男出事,如今他们已经的关系和以前又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他们算是一见钟情的人生知己,而如今他们又多了一层关系,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拥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
也许就是这冥冥之中的血缘关系让他们在茫茫人海中,只便是就看了那一眼,便如前世就相识一般,才有了如今这扯不断理还乱的一世情缘。楚玉辰越想越多,差一点忘记了自己现在仍是身处险境,如是真的和苗疆宗主贺洛嘉动起手来,他们四个人也未必能在这重重地人海中杀出去。楚玉辰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少室山上和黑衣人对决内力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恢复,虽然在花无男他们面前楚玉辰装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如果真的是单打独斗,他未必能胜过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加上为朱浅运功疗伤,如今也只有七成功力,如是对付一般的小毛贼可轻松应付,可苗疆宗主毕竟是一代宗师,一点胜算的把握都没有。
而苗人的用蛊之术更是不容小窥,也许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道,一时半刻没有动静的人群突然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欢呼起来,楚玉辰选择的位置正好能清楚的看清楚祭坛和远处的花无男,此刻祭坛之上的人并为让楚玉辰大惊,然楚玉辰再看向花无男,花无男却是惊讶失色,祭坛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刚分开不久的银咯公子,这一点楚玉辰也早就预料到了,只不过在没有发生之前,楚玉辰也不会妄自揣测。
楚玉辰挤过欢呼的人群,到花无男的身边,拍了一下一脸惊愕的花无男,没有开口说话,他们的身边都是苗人,怕一开口说话,便暴漏的身份,楚玉辰给花无男一个安慰的眼神,花无男还在为刚才的赌气,是以对楚玉辰的安慰眼神报以的只是轻轻一瞥,花无男扒拉开拥挤的人群 ,向祭坛的方向而去。
越是靠近祭坛,铸造摆设看的越是清楚,典型的苗人大祭司,祭坛为八尺见方的四通之坛,献八颗羊头,八颗牛头,生鱼八条,玄酒,脯肉,一条八丈长的青龙至于祭坛中央七条四丈长的小青龙面向东方,相隔八尺阵列。自从银咯现身祭台之后,又有八童子八人,青衣立于龙旁边。
如此大的祭祀花无男也是第一次见到,好奇之心悠然而生,暂且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楚玉辰的气,不经意的问向身后的楚玉辰道:“这时苗疆人特有的祭祀吗?这么大的阵仗。”
楚玉辰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以前也都是在气门八怪的古书上见过这样的阵势,没想到苗疆人的祭祀竟也是按照奇门之术不设,现在他们看到的只是祭祀中的冰山一角,“这只是刚刚开始,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楚玉辰一开口花无男猛然间想起自己还在生楚玉辰的气,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和他说话了呢?花无男继续撅起小嘴,板起小脸,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也许是由于苗人的欢呼声太过大,花无男和楚玉辰又是用内力隔音传术轻声而谈,是以旁边的人也没有发现身边异样的两个人。
台上突然出现的银咯也是尽收侯林的薛震轩两个人的眼中,侯林、薛震轩两人在发现楚玉辰和花无男在原来的位置消失不见,向祭台前进发之后,侯林两个人也在后面尾随而至,当四个人重新聚在一起之后,台上又多出一人,此人处于迷狂的状态,和银咯略作交谈之后,便飞身落在正中央的青龙八丈的背脊之上。
此人出现之时,四个人不容分说心中都是一动,想事等待已久的贺洛嘉终于现身了,可从现身之人对银咯的态度以及那处于迷幻的状态的一身打扮来看,此人到像是祭坛的巫祝,当此人飞到青龙背脊之上,楚玉辰确信此人确实巫祝不错,当下腹语另外三人,“此人不是贺洛嘉,祭祀的巫祝到了大的祭祀要开始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大阵仗。”
侯林薛震轩只以为楚玉辰是在告诉他们此人不是贺洛嘉,祭祀马上要开始而已,所以侯林、薛震轩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悬挂的烈日,确实正午时分已到,而花无男心里明白楚玉辰是在接着告诉他关于祭祀的事情,心里明白然却拧不过自己的脾气,既然生气就不应该这么快就和楚玉辰和好,所以只是斜看了楚玉辰一眼,“现在是正午时分,谁都知道祭祀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