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徇幽怨的点点头。
谢辰笑的更是迷人,“不要紧,很多人第一次见到我都会傻眼。”
邵徇想起当年聂桓琛引起的骚动,幽怨+1的点点头。
谢辰靠近他一些,问道:“你以前喜欢我吗?”
邵徇不太坚定的摇摇头。
他以前都没见过他,但是他见过气场强大的另一个。
谢辰大笑:“别害怕不敢说,我不会因为你喜欢我就炒掉你的。”
他转身到了一杯酒给自己,“可你要知道,我只喜欢他一个人,你是没有机会的。”
邵徇的思路一直和他在两条线上,听到这句话不太明白,傻愣愣的看着他。
谢辰叹了口气,“你别这么难过。哎,你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可我是肯定不会喜欢你的,你跟我心爱的人实在差
太多了。但是希望你以后能遇见个适合你的人,虽然肯定没我这么……”
邵徇眼睛越瞪越大,他不能理解新老板这会儿在发什么疯。
谢辰看他眼睛鼓鼓的,以为他不服气,“邵徇,是吧,你叫邵徇。看你长的也挺不错,搞不好将来会遇见个很好的
。”
说着好像觉得不太可能,过来安慰的拍拍他肩膀,“不过也不要紧,你现在跟着我,下辈子也够了。诶,邵徇,你
以前有没有见过比我更好看的人?……算了,想想也知道,你肯定没见过……”
邵徇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同情了,就是不太明白这个同情的点,究竟在哪里。
04.花房
亲爱的二百五开始了他稀里糊涂的保镖生涯。
平时随身护送,周末送去简达老板那里就好,谢辰出入还有专门的司机,用到他的地方真的不多。邵徇跟进跟出的
,就当长见识。
那个写恐吓信的人一直没出现,邵徇每日里混吃混喝,月底拿薪水,请简闲大吃了一顿。
梅雨时节到了,整天雨下个不停。
邵徇把谢辰送去傅宅,刚才天上还有太阳,一转身的功夫,雨就下来了。
傅家大宅深广的很,邵徇有心想见见瓶子,一直未能如愿。他只是一个小保镖,能在门房处躲雨就不错,不可能进
到里面。
他早上存着侥幸心理,也没带伞出来。在门房呆了半天,雨一点停的意思也没有。
傅宅的人训练有素,根本不和他聊天。
邵徇觉得无聊,把衣服披在脑袋上,想顶雨回家算了。
才走出来两步,就听简达的声音喊他。回头看见简达从一辆车子上下来,手里拿了把雨伞。
邵徇立时笑弯了嘴角,迎上去躲在简达伞下,简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责备道:“怎么出来不带伞,淋雨容易
生病的。”
邵徇闷声笑,抓抓头发,“我把谢辰送过来,没想到会下雨。你过来工作吗?”
简达点头,把伞交给他,说“回去小心点,晚上去看你们。”
邵徇乖乖点头,简达转身钻回车里去了。
车子的玻璃黑乎乎的,邵徇看不见简达坐在哪,胡乱的摆摆手,撑着伞往外走。
只走出十几步,简达又叫住了他。邵徇站在原地,以为他要交待什么。想不到简达过来拉住他,一起上了后面一辆
车。
车子慢慢驶进宅子里,邵徇心里很兴奋。
也许可以见着瓶子呢,不管瓶子记不记得他,看一眼总是好的啊。
结局当然是没见着,邵徇很有点失落。
简达把他带到花房里去,里面各式各样的植物,很多邵徇都闻所未闻。
他眼睛瞪得老大,高兴的连声夸赞简达。
简达说他可以在一楼随便走动,等开完会一起回家。
邵徇敷衍的点头,摆手把简达赶走。对他来说,除了武功,最吸引人的就是药草了。
一整个上午,邵徇几乎连头都没抬过。
简达来喊他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钟,邵徇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
简达开车把两人送回家,大吃了一顿之后邵徇才想到,如果简达一直在和老板开会,那谢辰这大半天岂不都在独守
空房?
想着便恶毒的笑。
简达说以后去送谢辰,如果邵徇喜欢,可以直接进去花房,他已经打好了招呼。
邵徇欢呼,一起身碰到了桌上的杯子,咕噜噜滚了两下就掉下去。简达直觉伸手去接,邵徇已经用脚尖挑了起来。
简达觉得神奇。
“你反应真是灵敏,以后我发达了,给我当贴身保镖吧。”
“成啊!工钱多多益善。”
简达大笑,翅膀刚刚硬点,已经懂得讨价还价。
他边笑边观察邵徇,不知道他哪里长了块通灵肉。
简闲这么自闭的孩子,跟他一起时活泼好动,和平时一点不一样。自己是个多疑的性子,也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简达摸了摸邵徇的头发,想着哪天把邵徇的身份补齐了,今后办事也方便。
以后送谢辰的时候,邵徇常常钻进花房去呆着。
花房占地面积很大,凋谢了的花很快撤下去,再摆上盛开的品种,打理的有条不紊。
邵徇从来没见着花房的园丁,人家把这里整理得这样好,很想好好讨教一番。
谢辰跟着他进来过,呆了一会儿就嫌里面的蜜蜂太多,再没跟来。
并且告诉邵徇说,想讨好心上人,这个方法是很糟糕的。
邵徇“哦”了一声受教,想着找到阿琛之后不带他来这里好了。
那天又赶上下大雨,下午天阴的就跟晚上一样。邵徇被雨影响了心情,花也不看了,趴在花房里的躺椅上发呆。
外面的雨声很大,直打在头顶的玻璃上叭叭作响,花房里蜜蜂跟着没精神。
趴了半天郁闷丝毫未减,邵徇起身把花房的门关严,绕到角落里盘膝坐下,开始运功吐纳。
摒除杂念最好的方法,也是邵徇会的唯一的方法。
慢慢的意识远去,只剩下全身的内息循环运转,邵徇觉得气血舒畅,丹田内力充沛,额上微微冒出细汗。
忽的听见“咯哒”一声,花房的门开了。
邵徇“咻”的睁开眼睛,仔细听辨对方的脚步。
那人走了几步,步伐缓慢而有力,似乎在看花房里有没有人。
邵徇所在位置极是隐蔽,那人只扫了几眼当然不能发现,绕了一圈便离开。邵徇垂着眼睛想了一下,起身几步略到
门边跟着出了花房。
他脚下无声,几乎紧跟在那人身后,只走了一点路立刻闪进旁边的长廊里。对方头也不回的走进主宅,丝毫未能察
觉身后曾经跟着什么人。
简达嘱咐过他,这宅子不是一般地方,诸事要小心谨慎。要不是花房吸引力太大,邵徇未必会常来。
好在花房这种地方没安装什么摄像头,邵徇便放肆了一次,看来以后不得松懈。
他散步般穿过长廊走到草坪边上,地上小草被雨打的垂头丧气,一下一下的点头。
邵徇伸手接了几滴房檐上落下的水珠,在水帘一样的大雨中,狠狠的叹了口气。
没有爱人,大雨滂沱,孤单单在陌生的世界里,邵徇不能免俗的伤感了。
站了好半天,想着是不是要回去。看这大雨下的架势,今天是不会停了,也不知道晚上谢辰要不要自己送。要的话
现在回去一会儿又得回来,实在麻烦。
他摸摸额头已经消汗,脸色应该也恢复正常,眼睛里的光芒完全收敛住,这才转身往宅子里走。
刚才那样出现,别人还当他做了什么紧张兮兮的贼事,说他在花房简简单单看花没人会相信。
刚走到长廊口,耳朵听见花房里“扑通”的一声,似乎一个花盘被打破了。邵徇直觉的飞身到门口,一脚踢开了房
门。
他倒不是担心有贼,只不过心疼那两盘花。
门一开,邵徇愣住了。
谢辰光着身子,趴在打碎的花盆边,身上被花土和草弄的乱糟糟的。
他旁边站了一个人,西装革履,一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淡然,看见一个愣头青把花房门踢开了,也没说话。
他眼神稍微偏过来看邵徇,神色中似乎徘徊了一下,慢慢经过他旁边走了出去。
邵徇傻眼之后,赶紧过来把光溜溜的谢辰扶起来。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谢辰一直在微微发抖。
邵徇在旁边找了找,果然看见个睡袍,拿过来给谢辰披上。
谢辰把袍子穿上,一把推开邵徇,“你这时候来捣什么乱,跟你说过你没机会的!”
声音声嘶力竭,透着几分绝望。
邵徇没吭声,他不忍心说什么。谢辰已经很惨,又顶着一张和聂桓琛相似的脸,害的邵徇一阵不舍。
刚才那人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气势却是副身经百战的模样,眼神飘过来很是慑人。他长的和瓶子相像,自然是传
说中谢辰的情人,简达的老板。
看样子谢辰这个情人当的不太成功。
谢辰紧紧攥着衣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是要哭出来了。
邵徇不由得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转身把花房门关上,给他留下一点空间。
太可怕了,原来阿琛哭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邵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谢辰哭够了就出来,眼睛红的像两个核桃。邵徇默默的把他送回家,又默默的回到简闲家。
进门后长叹一声,“简闲,我被解雇了……”
简闲头也不抬,“哦。”
第二天简达来了,邵徇又是长叹一声,“简达,我被解雇了……”
简达看了眼乖乖工作的简闲,轻轻坐到沙发里,“你刚才说什么?”
邵徇立刻低头忏悔,“我,我被解雇了。”
笑面虎又一次温柔的笑了,“没事,我又给你找了一活儿。明天跟我上班。”
邵徇睁着大眼睛,“什么活?我能干吗?”
“保镖。你不是就能干这个?”
“你这么快就发达了?”
简达眼角不由得抽搐,“当然不是我!是我们老板。你升级了,明天起,当真正的保镖吧!”
邵徇乐了,使劲儿拍胸脯,“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说完开心的跑去厨房里翻吃的。
简达看着他背影,想起今天老板说的话,依然有点惊讶。
傅宅上下哪个人不是精挑细选的,邵徇身份不明,只见过两面,竟也能得到信任。
可惜老板向来言简意赅,只两句话之后再没说什么。
简达没多问,邵徇在自己能照顾得到的地方工作也好,何况他身手有保证。
虽然脑子拎不太清,但是对这份工作来说倒还是个优点。
脑子里一边想着,嘴上跟邵徇又交待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邵徇一一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晚上几个人大吃了一顿,邵徇不负众望的拉了肚子,夜里和简闲抢被子时,力气依然庞大。
05.保镖
邵徇的新上司叫蒋原。
好比从前大户人家里小姐夫人的大丫头,他则是大丫头手下的小丫头,扫地掌灯的那种。
蒋原是比较沉默稳重的人,邵徇说他“一丝不苟言笑”,手底下带了十几个人,邵徇和梁堰泊最熟。
梁堰泊是身高一米九十几的彪形大汉,表情憨憨的,说话时很容易傻笑,大伙都跟他叫老笨。
邵徇工作很认真,做得也很顺手,有一回还算立了个小功,遭到了蒋原的表扬。
很快他就和同事镖友们混熟了,学了很多黄色笑话回来,一个一个讲给简闲听。
每天傻站着挺无聊的,邵徇便在等候的时候偷偷练功。不会全神投入,就当消磨时间。
反正这工作只需要听安排,让他站哪就站哪,然后站着等下一个安排就是了。
那种会自动走位的保镖是高段数的,邵徇还挣扎在保镖界的最底层。
慢慢的他开始跟着梁堰泊学用枪。
老笨不太说话,枪支却耍的像是长在他手上,对枪比对自己的胳膊还熟悉。
这时候他的眼神一点愚钝的感觉都没有,精光四射,神情专注。
邵徇有些佩服,老笨露出一脸傻笑。
邵徇已经晓得这东西的厉害,学的时候格外注意。他眼力准,手端的稳,不怕后坐力,枪法进展迅猛,几天就能狂
打十环。
老笨面带神奇地研究他的手。开枪时一毫米都没挪动,怎么做到的。
邵徇心想我这还是收着打的,露出真水平你们该怀疑我了。
没办法,黑社会电影看太多了。
邵徇的身手是公认的好,大伙真心佩服。他爱说话,但从来不多问,腿脚勤快,有事喊一声就愿意帮忙,人缘相当
不错。
唯独个子太小,站在哪都是一个凹字。
嘲笑是少不了的,邵徇不服气,“我们那人都这么矮,我算是高的!”
大伙起哄,“吹牛吧你,哪的人,怎么可能这还算高的?”
邵徇眼珠转了一圈,决定栽赃陷害,“朝鲜人!”
谁听了不好奇,都围过来问。
邵徇一脸伤痛,“逃难过来的,我们那都穷的啃树皮了……”
编的有模有样,活灵活现。
去过朝鲜的真是一个也没有,大家不胜唏嘘的摇头感叹。
邵徇胡编乱造的时候,简达正好经过他们旁边,想出口拦一下都没来得及。
老板在他身后的房间里,房门大开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简达心想回去后得把这事好好编吧编吧,这阵子邵徇表现得太好,都把他那破嘴的功力给忘了。
进到房间里把门关上,严文兴已经到了,正翻着手里的材料。老板坐在桌子后面,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在想什
么。
看他进来没收回笑容,淡淡开口,“那个叫邵徇的……”
他停住话头没接着说,简达也不能接口。
他知道老板肯定调查过邵徇的来历,但肯定什么都没查出来。
当初他自己也查过,什么都查不到。这人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谁听到那种故事会不怀疑,你当个个都是简闲吗?
不过邵徇还真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简达想我也算是经过点风浪的,这样的事想都没想过,老板你就甭费劲了,累死你也猜不到。
最近日子真是过得太顺了,倒忘了把邵徇的假身份补一补,至少应该跟他先通通气,别这么信口胡说。
但是反过来想想,这理由不完全坏啊。
除了落魄逃难出来的,还有多少一点过去都查不到的人?
简达嘴角不由得想要上扬。这小猢狲,从来不是个省心的,尤其他那张破嘴,真是什么都敢说。
可想起他的时候,心里还是一片温暖。
简徇你真是个发光发热的小暖炉。
老板没再提邵徇。老板不提,简达也不能主动提。等回去把故事圆好了再说。
不过老板什么时候对这样一个小小小保镖感过兴趣?这事一开始就有点怪。
简达一边在心里琢磨,一边站在桌子前面等老板回神。
老板也从来没在有正事的时候出过神,最近怪事是越来越多。
等了一会儿终于听见老板的声音,简达敛住到处乱飞的心思,投入到工作里。
讨论的是一年前开发的那个别墅区,挖地基的时候挖到了文物,一些水晶碎片,检测有超过一千年的纺织品和几把
古剑。立刻有考古的人天天蹲在那研究,拿着把小刷子刮来刮去的。
可除了这些东西就再没别的了,这个贫瘠的洞穴再次被抛弃,停了一年的项目可以继续。
简达知道这就是邵徇“出土”的地方,对这个项目生出一点感情。
他私心想把那个洞穴保留下来,严文兴也觉得可以。现在古董这么热,干脆拿这个当噱头,少盖一个别墅,整个项
目可以升升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