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楚云墨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去准备马车,我去,对了,逸闲侯呢?”
“逸闲侯爷去了九王爷府上去赴宴。”
“嗯,下去吧。”
楚云墨倒是不怪下人无礼,毕竟如果是他说不定也是这种反应,受邀去商国的吏部大司马的府上赴宴。如果是平常,他是不想去的,可是,为了他与魏七的计划,他今天晚上必须要走上这一遭。
换上衣服,叫两个暗卫陪同,楚云墨出了驿馆。
马车辘辘,楚云墨看了眼在车中坐着的侍卫,想了想。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请侯爷称我们廷晋和廷印。”左边那个长得浓眉的低声说。本来他们两人是要跟着马车走的,楚云墨逼着两人上车,说有话要说。
“好。”楚云墨点头。“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嘀嘀咕咕的说了话,两个侍卫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明白了楚云墨的意思。
“那就这样,廷晋你就和那四百人一起留下帮魏公子,随时保护着他听他指挥。但是有一条,就是最多三年,在三年间,如果他让你们离开,你们就回去,如果不让你们走,最多三年,三年后,你们必须回凤国,知道了吗?”
廷晋和廷印互看了一眼,来时凤君毅下了死令,命他们全力听从怀安侯爷的指挥,保护怀安侯爷周全,如今他们听从安排,却也是军令。
楚云墨见廷晋两人听从他的安排,心底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指挥不动他们,那么计划誓必要变,而现在,他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了。
突然,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击打石面的声音,楚云墨伸手车帘微掀,马车后方,三人三骑自远处疾驰而来。
当前的一人,一身军人戎装,黑色的软甲包覆着肩膀、手肘、手腕、前心、膝盖。头发乌黑似墨一丝不乱的高束着,用紫金色的武士冠束好,一张脸五官平凡古朴,双眉毛浓密漆黑,而那双眼睛神采森然,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战意。
因为那人的气势太强,衬得他身后的两人虽然穿着上比他要耀眼很多的亮银的!亮铠甲,却怎么也无法胜过前面那人的气迫。
看着缓慢,事实上这三骑却相当快,前面的车夫并非是凤国带来的下人,想来是认得这三人的,连忙侧避在路边,给这三人让了路。
“这三人是谁,为什么我们要给他们让路?”廷晋微微不满,毕竟他们是凤国的贵宾,那车夫如此做简直就是直接在扫他们凤国人的威严。
“侯爷见谅!”那车夫吓了一跳。“爷您不知道,这三位爷来历非凡,不只是军中栋梁,还是皇亲国丈,那位黑色打扮的,就是我们商国刚生下皇长子的荣嫔娘娘之父荣暄武荣大将军。他身后就是他的两个儿子,一位是威远将军,一位是平南将军,当真是一门虎将。”
“哼,几个武将皇亲就这样当街疾驰?”廷印也有些不满意。
“爷,您们有所不知,那位荣大将军,事实上深以外戚为耻,当年荣嫔娘娘入宫,他官升为一品大将军,就气得直接上了奏折,说是若无战事再不上朝,为人刚正不阿,是我们商国人人人敬佩的正义之将,他带领的虎师营,在我们商国除了戎少帅的少帅军,真是无人能敌的彪悍善战。”
听着车夫几乎是推崇恭敬的话,兴奋的颤抖的声音,楚云墨的心里却有着不祥的预感。
既然荣暄武曾上书说没有战事拒上早朝,那么,这样入夜疾驰又是为了什么?一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立即骑上马直接奔上回凤国的路,商国,难道答应了凤鹤天出兵支援?
马车又驶了一会儿,终于,在吏部大司马蒋存良的府前停了下来。递了帖子,马车被下人带到了一侧的东侧门,那里停了几辆华丽的马车,几个人正从马车下来,换坐府里的小油车,看到这边又有马车到,那几人停下来转身看着楚云墨这边的车子没动。
楚云墨下了马车,就看到了楚云铮穿着一身松花色的锦袍,衣袍边,绣着墨竹的纹路蔓延到衣摆深处,脸上微醺,显然是喝了一些酒才过来,另一个站到他旁边的男子,头戴着银色五冠,身穿着墨绿色绣着五爪蟒袍,年轻的脸庞上也是微显醉意。
“咦?这不是怀安侯爷?”一侧一个身穿三品紫红文官官袍看着眼熟的男子笑了笑,看样子应该是商国的文官,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神情。
“听说怀安侯爷自到了商国就婉拒一切应酬,要我说,这还是他们面子不够大呢,你们看,还是蒋大司马的面子大一些。”
“哪里。”楚云墨还没来得及接话,楚云铮先开了口。
“舍弟只是身体一直不太好,到了这边有些水土不服罢了,今天精神稍稍好些,就看到了大司马的帖子,想来是觉得一直这样婉拒邀约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这才来强给大司马捧个人场,寥侍郎这样说,舍弟会不好意思,要是脸上抹不开走人了,大司马你只管找寥司马罚酒,可是与我家弟弟没半点关系。”
“哈哈哈!”一旁的主人蒋存良一身深蓝色的云锦儒士服,摇摇头一脸的得意。“看看吧,我就说寥侍郎定会找到机会就酸我,果然没错,怀安侯到了敝府,本就是锦上添花的喜事,下官高兴还来不及,寥仲青如果你把怀安侯说走了,我就让你躺着回府里,醉他个三天三夜!”
说着,上前对着楚云墨抱手行礼,蒋存良一脸诚至。
“怀安侯爷,您请。”
“云墨,过来见过九王爷。”楚云铮笑了笑,招了招手。
楚云墨对着蒋存良抱手行礼,上前见过了站在楚云铮身边的商国九王爷,商奕轲。
“这位就是怀安侯?逸闲候爷的弟弟?”商奕轲上下打量了一下楚云墨,有些怀疑的看了眼楚云铮。
与楚云铮一身的淡冷的气魄不一样,楚云墨却是一身月白锦缎的银丝绸衣,衣摆处绣着水墨丹青,层层叠叠的山河图案走动间微闪,头发束着玄色的发带,上面缀着几颗指尖大小的珍珠,与他腰间束着的墨玉底龙眼大小的珍珠腰带相辉映。
一个强势,一个文弱,一个冷漠中透着精明,一个温雅中透着疏离。自长相到气质,真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两人是兄弟?在场的人都有些兴味的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