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疯你给我试试看,上次那件事情的证据我还好好地留在保险柜里,怎么想让我送到警局去让人观摩一下?”
“卑鄙!贱人,邹凯你王八蛋,你他妈这样把我留在中国到底要干吗?”
邹凯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阴险的笑着,俊熙气得跳脚,撒着欢的给嘴里下猛药,嘴里骂的越发难听。
“以后住在家里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我每见你一次就得用漂白水给你洗一次嘴,看你的烂嘴巴还怎么骂人、怎么唱歌。”
“恩?你再给我说一次,老子我没听懂!”
第十四章:他妈的传宗接代
“今天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就搬过来住。云姨,把急救箱送到卧室来。”
邹凯从地上抱起缩成一团的叶雨岑,看都不再看金俊熙一眼,转身大步跨上阶梯。
俊熙仿佛雕塑般僵立在那里,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说,他还没有消化那句话里的意思,尽管这样的大白话原本是没有什么可深究的。
“喂,邹凯,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搬过来住,无缘无故的干嘛要我搬到你家里来?”
“化验单在桌子上,你自己看。”
邹凯带着大叔进了房间,关了门,俊熙直愣愣的瞪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转头看向了安安静静的伏在茶几上的一份白色文件。
谨慎的看了又看,满屋只剩下翻页的声音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然后,整个邹家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盖上了琴盖的旧钢琴、石化了的金俊熙、紧闭着的卧室门……
“等金俊熙住进来之后你给我离他远点,再让我发现有下次……,如果我不舍得打你了,那我向你保证叶文宣在国外不会好过!”
邹凯自顾自的在叶雨岑湿漉漉的猪头上上药,嘴里絮絮叨叨的就像普通人家在话家常,好像这样威胁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再正常不过了似的。
男人脸颊上火烧火燎的疼,邹凯冷着一张脸给他涂药,顺便再用话来刺激他,大叔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被邹凯的气焰烤着。
绝对不是外焦里嫩,而是完完全全的烧焦成上等木炭了!
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用身体带着脖子,拉扯着那颗猪头可怜兮兮的往被子底下缩。
邹凯刀削般的嘴唇含威一抿,粗黑有型的剑眉蹙起,指骨突兀刚毅有力一提溜,叶雨岑只得怪怪的被拎出了被子一大截。
“恩,为、为什么要让金俊熙住进来呢?”
叶雨岑被弄疼了脸,轻轻呻吟了一声,细白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床单。
“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头的意思。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金俊熙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今天早上刚刚证实。你和司徒走了以后鉴定结果才送过来,老头当时死的时候就一直不相信金俊熙不是他的儿子,所以遗嘱里有交待我再做一次鉴定,如果不是就一切维持原状,如果是就必须让他认祖归宗,搬回主宅。当年我没有反对,现在既然已经成了一个死人的临终遗言,我当然不能不去遵从。”
“……”
“怎么了?”
“……”
男人嘴巴微张了半天,没有闭合的趋势,明显是被这个让人大跌眼镜的消息震得失了神。
金俊熙和邹凯是兄弟、金俊熙和邹凯是兄弟、金俊熙和邹凯是兄弟……
难怪两个人都一样具备恶魔的心理和体质,原来都是产自邹家的小混蛋!!!
“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做第二次鉴定?如果当时就能验出来老人不是应该走得安心一些吗?”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是不是长草的!第一次鉴定的结果出错最可能的就是有人把鉴定中心的人买通了,风口浪尖上,同样的事情一做再做,最后得出的结论也不会有任何变化。现在事情过去了那么久,邹家人对这个血亲关系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再去检测,得知真相的几率自然大得多。那老头,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看准了金俊熙是他的儿子,你就是拿一叠检测结果砸在他脸上他也不会信,就像当时三妈怀着那个小混蛋被认为外面有男人的时候,老头敢起人来也同样不留一点情面;就像我当年在订婚宴上和整个家族的人摊牌的时候……,嗤,那个死老头!”
邹凯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当中,杂乱不安的记忆让垂着手没有一点动弹的男人深深皱起了眉。
男人的冥想让叶雨岑有了能够大大方方观察他的机会,就算是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像,恐怕也不会像邹凯此刻这样任人观瞻而没有一丝察觉。
这时叶雨岑才发现这个男人有多喜欢皱眉头,面无表情、皱眉、冷笑几乎是邹凯能够支配的全部表情。
就算是做爱的时候,就算是达到了高潮的时候,这个男人的改变无非是原本蹙起的眉更加恶狠狠的纠结起来。
短短的二十五年的生命,岁月本不应该在这个坚毅英挺的男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然而他却像刑囚似的死死把自己禁锢在过去的回忆里,让刻痕恶狠狠的在他原本光洁的额头山获得永生。
忍不住伸手去抚平那些紧蹙的山峦,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警告自己这么做是错的。
邹凯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他有他的痛苦也有他的冷血,肉体的禁锢终有一天能够获救,如果连灵魂也向着恶魔的所在贴近,叶雨岑不敢想象自己今后要用怎样一种身份继续活下去!
所以,当金俊熙踹开门而邹凯猛然间睁开眼睛的时候,叶雨岑原本已经举起的手早已经重新藏进了被子里。
“凭什么你们邹家赶我走的时候我就得走,这会儿要我回来了我就得像只狗一样的乖乖回来?别说我不知道你有多恨多了我这么个弟弟,你这么殷勤的又去做鉴定、又是让我搬回来,肯定后面有什么更大的陷阱等着我跳吧?老子我上你当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会搬回这个鬼地方要么就是你做梦了,要么就是我中邪了!”
俊熙怒气冲天,虽然这是早就认定了的事实,不过当真凭实据摆到眼前时,从前在脑海里翻滚不断的不平和委屈还是在心里烧起了一把火,恨不能灼灼燃烧得烫伤每一个有关和无关的人。
就像一种被父母抛弃了的小孩,没人疼爱时可以肆无忌惮的幻想重新得到父母给予温暖的感觉,然而每一次幻想中的美景与现实世界的落差都能让孩子的心里堆积上更厚一层的怨恨,等到真正见到自己的亲人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已经不再是自己曾经幻想过的那份温暖,而是那些浸淫着寒凉与怨恨的仇视。
“因为遗产——”
邹凯无视俊熙情绪上的失控,依旧风平浪静的说着。
“什么?”
“老头子分配给你的那份遗产,三个条件:一是认祖归宗;二是住回主宅;三是传、宗、接、代!否则,邹家的东西你一点也别想得到。”
‘传宗接代’四个字,邹凯咬得一字一顿,好像生怕俊熙这个生养在韩国的外来人口会听不懂这个来自中国的人话。
俊熙听闻则先是一愣,继而嘲讽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没听错吧?那老头子到底是哪个年代遗留下来的老古董啊,传宗接代!?要传你传,什么破遗产,我不稀罕。就这点破基因,早点绝种了才免得百姓遭殃,没完没了的生下去,只能祸害了一代又一代。”
“我是纯GAY叶雨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你是0.5,老头这点要求对你来说不算过分。况且,你要不要回邹家,我想这件事三妈应该比你更能做决断……”
邹凯一边说一边把叶雨岑按倒在床上,轻轻地帮男人盖上了被子,一个凌厉的眼神向门外看了一眼,示意金俊熙有什么话到外面去说。
俊熙低头瞟了小猪头大叔一眼,的确看起来有些晕晕乎乎昏昏欲睡的样子,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猪。
大叔被邹凯那个混蛋打了一耳刮子,金俊熙知道大部分的责任都在自己身上,不忍心在房间里和邹凯争吵打扰大叔休息。虽然现在俊熙很想什么事情都和邹凯对着干,不过看着叶雨岑的份上,这只小恶魔还是乖乖的跟着大魔鬼走出了卧室带上了房门。
“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肯认我了!你自己是个假太监就想利用我来给你们邹家续香火,邹家不用断子绝孙,你邹凯心里就好过些了,你就能心安理得的抱着大叔一辈子,下了地府也没人怨得着你。可我他妈的就必须在这里给你们邹家当种猪,让我上女人我就得上,让我射我就得射,这就是我在邹家最大的功用了,是吧?”
还没走下楼梯俊熙就一把抓着邹凯的领口,连人带衣服的一起往他们身后的那面墙上撞。
邹凯反手攻击,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都没能讨到多少好处。
在那条道上能混出名堂的,身手都是一等一,不过俊熙当明星太久,格斗技巧难免生疏了,悄无声息的几个回合下来,他整个人已经被邹凯按到了墙上,禁锢在前面和邹凯挺拔矫健的身形之间。
“要怎么想怎么说都随便你,总之你得回来,没有第二个选择。我现在做的只是告诉你一声,并不是提出建议供你参考。”
俊熙的双手一边一个被邹凯制住,想要踢人的腿也被邹凯那条长腿坚硬的膝关节根根顶住,邹凯低沉的声音近距离的飘进他的耳朵,弄得俊熙一阵头皮发麻。
手上挣了挣不能动弹,只得忿忿的往回吼:“邹凯就是一控制狂,什么事都得依着你的想法来,谁逆你你就跟谁杠着,我偏要和你对着干,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你尽管使出来啊——”
“这个世界不是别人控制你就是你控制别人,不想被控制就要一直向上爬,爬到他人不可企及的地方,一览众山小,我不介意你这么做。但前提是,别给我一个打得你趴下就永远起不来的机会!”
第十五章: 协议达成
金俊熙狠狠的瞪着邹凯,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红色血丝那样恶狠狠的瞪着,高高的扬起下巴正对着那张讨人厌的脸。
邹凯高挺的鼻梁就在眼前,血色不足的薄唇更是近在咫尺,深不可测的眼睛像探测器一般毫无波澜的回视过来,果然是一张帅死人不偿命的破脸!
“你先放开,有话咱们好好说。”
金俊熙受制人下,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也只能先放软了语气。
邹凯侧着脸看着俊熙伴随着这句话而低垂下的眼睛和明显因为不服输而紧抿的嘴唇,片刻后还是放松了对他的压制。
松了松被拽得生疼的手腕和因为距离邹凯太近而变得僵硬的脖颈,俊熙抬头看了孤傲的站立在一旁的邹凯一眼,径直往楼下客厅走去。
现在自己落在邹凯手上的把柄成片成片的,而自己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获得的情报却少得可怜,情势优劣立现。
老妈一直要死要活的让自己想方设法的进邹家,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能入而不入,恐怕更疯的事情那个女人也做得出。
大叔现在一个人呆在邹凯身边,出了这事恐怕邹凯以后还会把他看得更严,住到邹家至少每天都能见到大叔,工作的时候大叔也能和自己在一起,那么总体说来呆在大叔身边最久的人不就是自己了吗?
先进了邹家,对邹凯说的话能敷衍就敷衍,敷衍不了就当他放屁,嘿嘿,就算拖着他还大了自己六岁,比长命也是自己赢了啊!
短短的二十几阶楼梯,十几秒的时间,金俊熙已经把全部利弊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了。
“想好了吗?要是决定不了就由我来帮你下决心好了!”
“你不用多说了,我明天一早准时带着行李过来。我也有要求,一样是三点:一、尽快帮我正名,不管是家族内部还是媒体公众,我要让全部人都知道我金俊熙是邹家的二少爷,不是一个连身世都要遮遮掩掩的小混混;二、不知道张宥知会你没有,我要让叶雨岑做我这张MV里的男主角;三、给李司棋那个女人吃点苦头,我要她在娱乐圈永远翻不了身。同意?”
金俊熙扬起下巴,棕色碎发的小恶魔,就算是屈从于人依旧固执的维持自己的那份骄傲不可一世。
“进了这个家门,以后叶雨岑再也不是你能随便乱碰的人!”
“好!”先答应着,以后反悔与否全在我自己,君子不失信于人,我金俊熙可从来不是君子。
邹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算是全部应允了,俊熙还是明显的小孩子一个,期盼得到许诺兴奋的光芒立刻流窜到脸上,俊逸飞扬的精致五官活泛的简直要放射出阳光。
会答应俊熙这三件事对邹凯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首先,帮金俊熙恢复身份是他本来就在计划内的事;其次,叶雨岑这件事不但导演已经兴冲冲的到他这儿来磨过嘴皮子,而且假如今天两个人被偷拍的照片被放到报纸杂志头条,也可以用天娱启用新人、两个人正在试戏彩排推脱;再次,那个敢打叶雨岑的女人,已经注定了没有好下场,根本不需要金俊熙多此一举。
至于‘认亲’这件事就这样在看似双赢的结局下结束了,叶雨岑的伤比预期的整整推迟了两天才好。
等大叔脸上消肿的时候也正是他和金俊熙的偷拍在各传媒平台频频占据头版头条,几个月前的网络视频重新被挖出来,各类消息传的如火如荼的时候。
因为当事人没有及时出面澄清,光是天娱和金俊熙的说辞很多歌迷影迷都表示不信,顿时谣言满天飞。
叶雨岑的背景其实早在网络视频迅速流窜的一个月里被闲人挖了个底儿透,因为年龄大、身份也没什么可疑的,大家乱传了一阵也没什么意思,整件事就渐渐平息了。
时隔几个月,现在又爆出这么大一猛料,平静了太久的娱乐圈终于让无聊了太久的大众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话题恰恰又是时下最近风靡起来的艺人性向问题,这种道德与禁忌边缘的擦边球特别吸引了年青一代人的眼球。
同性话题愈演愈烈,天娱一口咬定这是新专辑的MV拍摄,就算叶雨岑的伤好了,邹凯也没有让他一个人跑到风口浪尖上面对舆论的打算。
还是按原定计划进行,这时的谣传被顺水推舟的看成金俊熙新专辑的一种炒作,MV还是按照导演的意思继续拍摄,等到这张专辑首发的时候自然是一浪高过一浪的谣言不攻自破的时候。
叶雨岑在家里上网或者看电视看报纸的时候都免不了看到一条又一条和偷拍事件相关的新闻,看到照片里的自己被金俊熙压在下面,两个人的脸贴的那么近,自己一脸傻样,大叔想要找个地洞一脑袋钻下去不出来的心都有了。
司徒到时笑嘻嘻的开玩笑道:“要是让那照片拍到你肿起来的半边脸或者是你和小鬼亲到一起的画面你是不是要一头撞死呢?”
“我会干脆隐姓埋名或者整个容,让所有知道这事儿的人都找不到我、认不出我。”
大叔狠狠的捏着手里的一只玩偶小猪,肥嘟嘟的、粉粉的、软软的脸,被阿白大叔活活捏变了形。
手一松开,那只胖猪又重新变回了原来呆呆傻傻的样子。
这只猪是司徒探病的时候送的,说是看大叔和它长的特别像才买的,虽然知道司徒坏蛋在用小猪打趣自己,大叔却还真觉得自己和这只猪一见如故,尤其是它那个可怜兮兮又水水汪汪的大眼睛,叫人看着总觉得那么眼熟呢!
第一天以一个全新的角色去上工,叶雨岑就把小猪带在了身边,反正司徒在帮他设计外形的时候有够无聊,他又不喜欢打游戏,小猪正好能解闷。
“这样行不行啊!看起来好小,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小?”
叶雨岑站在镜子前瞪着里面那个抱着小猪的‘未成年人’,皱着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怎么看还是一个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