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还肿着的兔眼就寻到人影──路阳没有开窗帘,坐在床边不停揉着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
「不知道,有些痒睁不开。」路阳回头,那双眼睛一直眨啊眨。
尹臣言噗一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的戳着路阳的脸颊,「说了会传染你还不信…有些轻微发肿了,不太严重几乎看
不出来。」
只是眼皮有那么一点点的肿,没有红也没有血丝。不等路阳开口尹臣言继续说:「回公司去吧,吃点药就好了,再
和我待下去迟早你变成我这样。」
「不行!你不也不是很严重,我照顾你,一起生病更显得亲密。」
「成──要照顾你就照顾,明天准变成两只兔子。」
没想到尹臣言会答应的这么干脆,路阳大喜,凑上去对着尹臣言的肿眼狠狠的吧唧亲了一口,然后起身,「昨天买
了吃的没有放冰箱,我去看看坏了没有。」然后蹦躂出了卧室,留下尹臣言一个人仰头滴着眼药水想笑却只是勾起
了嘴角没有出声。
一起生病啊……看起来好像很不错。
一语成真,肉眼能看的见路阳蜕变成兔子全过程,尹臣言倒在沙发上乐抽,指着路阳的兔子眼笑啊笑,笑的对方恼
羞成怒,不管自己眼睛现在还灼热的刺痛扑上去就扯衣服。
「别啊老板──我不好兽兽这一口。」
「管你丫好不好兽兽,吃定了。」
「呀咩哒~」本来就流着眼泪,现在再加上笑出来的,尹臣言当场被路阳压在身下泪流满面,配上笑抽的脸蛋看上
去十分滑稽。
这个模样路阳怎么也做不下去,嘴对嘴亲了一口喉咙里咕噜着什么话从他身上离开──打电话。
「方逸渊,你丫诅咒成真了──所以后果就是你代理总裁半个月吧……嗯,大概半个月能恢复不是很严重……一切
交给你了,就这样,拜!」
然后两只兔子腻腻歪歪的坐在一起啃外卖。
半个月啊……能做很多事。饭后尹臣言在书房趁着眼睛不痛的时候看书,路阳则睡在书房那架小床上偏头望着那背
影走神。
红眼病不像感冒那样容易传染,半个月不一定只呆在屋子里养病,出去什么的还是可以,大不了带墨镜或者晚上再
去。
于是路阳打定注意,翻了一个身侧躺在小床上单手撑着头正面对着尹臣言的背影,「臣言,难得的机会要不要出去
转转?」
「怎么个转法?」
「现在天气正好不是很热,自己开车去玩玩。」
尹臣言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转身把路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他的兔眼上,取下眼镜说:「也行,一
直都没机会出去散散心,想要去哪儿了吗?」
最近的尹臣言真是有求必应,还不带一丝丝反对的意思,让路阳更加的欢快,从床上跳起来走到他旁边倾身环住他
的肩膀,贴着他的耳垂笑着说道:「你想去哪儿?」
「就城外附近那什么山。」说到这里尹臣言莫名其妙的呵呵笑了几声,放下书转头看向天气阴沉不会刺眼的窗外,
「小时候我不知道有没有过,不过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几乎都没有踏出过这个城市。」
「都依你,不远也可以多玩几天。等事情都落定后空闲了,我陪你到处都去走走,远的近的都去一次。」
「嗯。」尹臣言只是淡淡的回了一个单音,然后两人紧贴着开始沉默,有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的好,过了
几分钟身上粘着的人也不嫌累还不离开,尹臣言拉下他的手打了一个哈欠说:「我们这眼睛都开不了车,找人代驾
吧?」
于是──隔天一早还在呼呼大睡的太上皇被两个小辈从被窝里挖出来,只因路阳来那么一句──爸,送我们去山上
度假吧!
然后这一个爸字乐抽的太上皇屁颠屁颠的开着单位的那辆破警车一路欢快,临别时又不想走想留下来一起度假,准
备打电话给人的时候,路阳又一句──爸,回去路上小心,别太晚休息少喝点儿酒别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又
开着那辆单位的破警车乐抽乐抽的滚下山回到局里认真坐镇。
尹臣言看着那被颠的快要直冲云霄的警车行驶出视线里,放下两个大背包拍着路阳的背,「小子不错啊!路厅长被
你这一声儿叫的神魂颠倒,连车都颠的那么乐。」
「我只为你的声音神魂颠倒。」
「滚你丫的别做这么恶心的动作说这么恶心的话。」尹臣言一脸的嫌恶,倒是没有直接踹开小媳妇样挂在自己身上
扭动的路阳,而是一转身走掉,让那小媳妇儿男人差点跌倒。
最近天气没有入冷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热,两人不打算借住在山民家里,自己带了帐篷准备来个野外露宿,一个大大
的帐篷可以容下两个人。
有些畏光带着墨镜的两人,路阳鼓捣帐篷,尹臣言坐在旁边干净的大石块上弯腰托着下巴闭目养神。
其实到这里来也没什么好玩的,只能快与世隔绝的吸收天地精华,白天阳光浴晚上月光浴,谁说脱离了城市的喧哗
身心一片舒畅轻松如超凡脱俗。
简直就是无聊的慌,聊聊天,对对眼,亲几口抱几下,然后瞪着野草野花吹吹风──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浪
漫的气氛,这种浪漫不恶心就算好的了。
只过一天不到就十分想念──那种忙碌的城市生活,想念的紧啊。
入夜,进帐篷拉灯早点睡吧。
对望一眼,坐在草地上的两个人谁也没动,这么早就睡了太浪费这美好的时间和机会了吧。
尹臣言也有一件早就想干的事──试试野外的感觉怎么样,可惜一直没有时间没有机会没有那个条件再加上对着以
前的那些男人没有想要野外做的执着。
也不知道路阳怎么想的。尹臣言沉思,看了看荒无人烟的四周,慢吞吞的挪动与路阳越靠越近,然后伸手抓住路阳
的衣领。
「干什么?」
「不干什么……」
那你这一副要干架的姿势是要干什么?路阳很茫然,男人掀起衣袖揪着自己的衣领皱着眉头表情是那样的恶狠狠。
野外杀人然后抛尸──果然男人一直记恨自己趁其不备吃干抹净?
就着拧路阳的动作站起身,连带对方也跟着站了起来,尹臣言深吸一口气松开了他的衣领,双唇开启吐出几个字:
「我们做爱吧…」什么不是自己主动就不算是自己把他引入歧途,什么谁都好就是不让路阳也走上这条路,丫他妈
的全都滚蛋!
路阳也没回答,直接猛地抱住面前向自己主动求欢的人,嘴还没碰到嘴衣服也不脱就把男人的裤子拨开任它自由落
体的滑到地上,这时嘴和嘴才契合的轻咬在一起疯狂丢的纠缠。
不是说男人都是只考虑下半身的野兽吗?对自己心爱人的爱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就是对自己的爱人索求无度,更何况
他们都是男人,不用顾忌对方是否也是这样的想法,只要想就可以做,满足了自己的需求也满足了爱人的需求。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一颗大树面前,尹臣言背靠着大树两人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手中握着一
瓶润滑剂,把它放在路阳只脱到大腿的裤子口袋里,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享受着这个男人在自己颈窝
里的亲吻啃咬和下身大手半握住双方男根的律动,仰头闭上眼睛半张着嘴喉咙里发出似野兽一般沙哑的低吟。
尹臣言不喜欢射一次后再进去,挺腰顶了顶路阳还在律动的手示意他赶快进入正题。
从口袋里拿出润滑剂,抬眸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给予那愉悦中的尹臣言,路阳挤出润滑剂抹在男人后穴,轻轻的涂
抹开之间在那褶皱上面画着圈,后穴被刺激的一开一合偶尔不小心吸到路阳的手指,男人尴尬又羞涩的抿了抿嘴唇
把头偏向一边。
「很棒…不用我插它自己就向里面吸…」路阳继续刺激着菊穴,果然如他说的,沾着润滑剂的一根手指被菊穴慢慢
的吸了进去,虽然其中夹带的有路阳自己轻轻用力。
尹臣言差点恼羞成怒,皱着眉头用带着一丝恶狠狠的语气说:「你…要做就做说那么多干嘛!」
「做爱说些淫秽的话…可以调情。」
「调你丫的头…」
路阳邪邪的呵笑一声,继续开拓着即将第二次享用的地方──第一次是骑乘,这一次是野合,看来自己的爱人其实
不是表面上那么看起来禁欲。
三根手指在菊穴里面搅动,尹臣言胸膛大大的起伏,抬起一条腿勾上路阳的腰,男人得到示意立刻将另一条腿抬起
来放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双手托住他的臀部,尹臣言主动的紧紧夹着他的腰重心全放在靠着大树支撑的背上,左手轻
轻抓住路阳的手臂,右手从侧面摸向下方握住路阳的男根,一点点的送进自己的菊穴。
路阳等男人把自己的男根完全送进销魂的菊穴里,调整了自己的重心位置让之后的动作要更加的稳定后额头放在尹
臣言的颈窝处,开始了抽动。
「啊……」双脚离地的姿势让尹臣言被顶的上下晃动更加的厉害,还好穿着有衣服不至于被树皮刮伤背部,抓住路
阳手臂的手赶紧死死抱住他的肩膀,一起一落生怕不小心自己给掉了下去。
山中的夜里凉风飕飕,两个男人紧紧缠在一起给予彼此那滚烫的温度,暧昧的体温不断上涨,没有脱下的衣服沾上
些许的汗水,四周一片宁静,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和两个男人不停的喘息声。
尹臣言在做爱的时候不压抑呻吟跟随着男人的猛烈抽插而高亢这是只对路阳来说,他明白其实这个叫路阳的男人想
要在自己以往的那些人里与众不同,他就给男人从未有人见过的一面,浪荡的高吟着跟随男人的节奏摆动自己的臀
部,时不时也主动的亲吻着男人。
野外似乎带着天然的催情剂,两人的欲望比上一次在家里高涨很多,一次不够那么就再来一次。
尹臣言此刻放下所有的尊严和一切,前身趴在地上高高翘着柔韧的臀部,对着路阳露出臀缝中的一开一合还残留着
男人刚在自己体中射出的白白液体,如此羞耻的姿势,如要求交合的雌兽。
而路阳就是被求欢的那只雄兽,趴上尹臣言的身体扶着自己的男根进入快充血的菊穴内,这次毫无等待直直冲击着
菊穴的深处,胸膛隔着衣料和尹臣言的背部紧贴,手离开男根覆在尹臣言揪着布单的手的手背,两人在这野外似化
为野兽的交合。
「路阳……唔嗯……哈啊啊……」
「嗯……臣言…臣言……」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帐篷里了,弄脏的衣服和裤子已经被换掉,尹臣言眨着眼睛坐起身,偏头看见还在熟睡的路
阳,心里百感交集。
还不等他再想些什么,路阳就睁开眼睛,四只兔眼相对,噗嗤一声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第二天睁眼就看见爱人那
滑稽的眼睛,能不乐么。
不过细细一看,这四只兔眼好像有恢复的迹象,与前一天肿的说起来要轻了一些,比路阳稍微严重的尹臣言双眼也
没有前一天那么红了。
原来做爱可以医治百病,看来只好以后经常做了,不治病也可以预防不是。请原谅这两个本来就白痴的人突然升级
为脑残,那只是心情好病痛才去的快而已。
啃了干粮俩脑残腻腻歪歪的吃完药,商量好回去后路阳拿出电话一看,得,居然没信号。
尹臣言也掏出电话,同样也没信号。
两人对看一眼,路悦走的时候让他三天之后来接他们,现在想提前回去都不行了。
「我们走下山去打车吧!」于是路阳提出了这么一个方案。
尹臣言咳嗽了一声,转头用那副职业标准微笑对着他说:「请问路总,我要怎么走下去?」不说腰酸全身都酸痛,
那个地方使用过度根本没办法走那么远。
收拾好被单衣服的路阳严肃的思考了一下,把包扔在一边说这好办我背你。
那东西呢?
不要了,反正用不怎么用到大不了以后再买也不贵。有钱人这样开口了,帐篷也就不打算收拾,蹲下身背对着尹臣
言说着上来吧。
「不行的话就说一声。」最坏就是再无聊的待上两天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尹臣言一瘸一拐的忍着不适爬上路阳的背
。
体型相当,路阳多年没有运动健身的确有些吃力,光是背着尹臣言站起来就废了好大的劲儿,站起来还摇摇晃晃有
些不稳的走了几步赶紧扶住一棵树。
「怎么样?不行吧,还是把我下来。」
路阳不乐意,怎么也不放手,避开尹臣言的臀部搂着他的大腿偏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别看不起我,你丫比我
还轻。」
「逞什么能,我多少斤两我自己知道,比起女人来重多了。」尹臣言含沙射影的吃那早八百年前路阳背女生的醋,
酸溜溜却听的路阳心里泛甜。
「爱人走不动本来应该用抱的,如果你是女人我早就抱着你下山。」说到底路阳是强调不是他力气不济是替尹臣言
作为男人的自尊着想,顿了顿又继续说:「别想歪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把你当女人。」
「行!你爱怎么背怎么背,走两步来我瞧瞧。」
「你抱紧了,为夫这就背着媳妇儿回家去。」
「废话那么多干嘛。」
尹臣言乐呵呵的把脸埋在男人的颈窝里不停蹭啊蹭的,男人稳了稳身子手离开了树木的支撑凭着自己的力量一步步
背着媳妇儿下山。
看起来还真是小看这个坐办公室当消遣的男人了,初时以为他走不了几步就不行没想到脚下还稳稳的大气也不喘一
口不快不慢的顺着还算平坦的下山路走去。
「老板……」
「别紧张不会掉下来,这下坡路不算太难走。」路阳是认定男人紧张的时候才会叫自己老板。
尹臣言呵呵一笑,揉乱他的头发表示自己不是紧张,是他想来想去才决定这样称呼他,「有没有觉得现在很像十年
前?」
啊…还是在学校的时候。路阳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听着他的话仔细想了想,笑了起来,点头说是啊,的确挺想,只
是那个时候什么都还不知道白白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的确是浪费了。尹臣言附和到,搂住路阳脖子的手摸到他的心口上,轻轻按了按,「和当年一样──这里暖暖的。
」
回想起那个时候,这两个男人还少年的时候总是很巧的被分在一个寝室,也很巧的一直是路阳睡上铺尹臣言睡下铺
,他们的朋友不少可都是普通朋友,除了因为分班不同上课的时候不在一起,其他时候整天整天的腻在一起,在别
人看来这两兄弟情义深厚别人插不进去,也没多说什么没有不好的流言。
虽然是上铺下铺,不过冬天的时候总是挤一个床,要么路阳下去要么尹臣言上来,互相取暖窝在被窝里谈天说地,
经常会吵到对面半夜玩游戏正起劲的室友。
两个人也从来没有在上学的时候找过女朋友,拒绝过的女孩都问他们为什么?回答的很简单,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就
莫名其妙的疏远了兄弟,兄弟和女人不可能同时兼顾,以后的时间还长,结婚之后陪女人的时间会是半辈子,陪兄
弟的时间只有结婚之前那么一点点了,能不好好陪着么。
只可惜先疏离兄弟感情的是尹臣言,的确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因为男人。
现在突然又回到那个时候的感觉,两个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时候的他们,除了没有告白亲嘴儿做爱,完
全是恋人之间相处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