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老者发现了暗潮微妙地胆怯,这些暗卫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们的任何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让他愈发好奇了,是什么让这个暗卫害怕了?
“呵呵,你们就不要为难人家了。”正在僵持不下时,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只见一个红色的窈窕身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女子的脸用红色的面纱遮住了,看不出长什么样子,“七少爷,就是那个紫衣服的漂亮小鬼吧?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呀。啧啧,那表情就连我见了都觉得有些胆寒呢,更何况是他们了。”
“红莲?”皇甫老爷见到红衣女子,表情像是吃到了一个苍蝇一样难看。
“嘻嘻……阿行,你有没有想我啊?”红衣女子见到皇甫老爷一副见鬼的表情也不介意,作势就要扑上去。
“等等,你刚才说七少爷什么?”杨管家赶忙拦住女子转移她的注意力。
“哦,你们想知道那漂亮小鬼让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去做什么吧?”红衣女子笑眯眯的,“我有听到哦。说是让他们去调查关于红楼的事情哦!还要调查荷姬呢……”
话音一落,除老者外另外两人人全部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第6章:枫叶林遇见高僧(1)
三月十五,正是通惠大师讲经的日子。
皇甫曜还是被禁足于随意居,而皇甫老爷则带着家眷们前往景山。
“呼哼哼哼……”一阵诡异的笑声从随意居中传出,皇甫曜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而跪在他面前的暗潮则冷汗泠泠:主子的笑声好可怕啊——!他后悔了,算他错了好不好?是他不该阻拦主子的行动的……呜……好羡慕暗流去调查红楼的事情了不用面对主子的刁难啊……
皇甫曜看到了暗潮可怜巴巴的求饶眼神,心情大好:“暗潮,你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了吧?”
“是,主子今天一天都呆在随意居哪里都没去。暗潮也一直陪着主子。”暗潮苦着张脸说道:主子想趁老爷不在的时候溜出去还不让他跟着说什么要他看着萍水但是主子在外面要是有什么意外他可担待不起的啊……
“很好。”皇甫曜满意地点头然后扬长而去。
暗潮看着皇甫曜离去的背影,心下矛盾无比:偷偷跟去?不跟去?跟去?不跟去?虽然才跟了主子几天,但是让他犹豫纠结的事比他之前二十几年所遇到的还要多。最后暗潮长叹一口气,还是没有跟上去……如果被主子发现自己违背他的命令偷偷跟着,自己下场绝对不会好。
那个皇甫老爹想用暗潮绊住自己?还派了这么多家丁守门……不过他是不是有点小看自己的能力了?皇甫曜既没有走大门也没有走偏门——那里全都站满了一脸戒备的家丁——而是翻墙离开了左相府,想他以前为了逃课没少翻学校的大门,区区一堵墙又算得了什么,再加上这具身体的筋骨被阎王动了手脚,现在可是灵活的很。
于是某人轻松的离开了左相府,优哉游哉地向景山出发。
城南景山,枫叶林。
一身火红的慕容炎脸色并不这么好看:“我靠!他还真迟到让我们等啊!”
西门滈无奈苦笑:“上次他是没有家长管制,现在管制又来了,于是就又迟到了吧?”
“你别信他的鬼话,”上官骏冷着张脸开口道,“他是个自己约人出来自己定时间还会迟到的
人。”
这三人今天甩开了跟着自己的家丁来到枫叶林是因为皇甫曜被禁足的事情人尽皆知,三人料到某
个家伙肯定拿不到入寺的木碟而会选择在此处等他。
“哎呀哎呀?居然说我坏话,那早知道就应该让你们多等会时间了。”轻佻的声音软绵绵地传来。
三人份的杀人目光同时向声音来源扫去,果然某个紫衣混蛋笑得一脸心安理得地站在那里,接受到非常不友好的目光他也权当无视:“哟~三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真是恬不知耻……”慕容炎觉得自己脸皮抽了一下。
“脸皮堪比城墙啊……”上官骏冷眼表示不满。
西门滈选择了沉默,虽然面前的皇甫曜笑得人畜无害,但是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要是自己跟着说了什么的话,一定会被记仇而且被报复。同时,他为慕容炎和上官骏掬一把同情的泪水……你们俩以后要自求多福啊。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我才被禁足的。”皇甫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可怜的小心肝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慕容炎又觉得自己的脸皮抽了一下:“我靠,现在因为你的原因我们都没有办法进寺了,你还什么可怜啊。”
皇甫曜收起自己的耍宝样,特别淡定地说:“这有什么?翻墙进寺不就成了?我就是这么出府的。”
“不过进寺也没有用吧,我们的目的并不是去元福寺听那和尚讲经。”西门滈见慕容炎和皇甫曜又准备要扛上了再次无奈当和事佬,转移话题,“你们有没有兴趣去看看逍遥王府的密道出口处?”
“好啊,那以后来找你可以从这条密道偷偷地来。”慕容炎听到密道很兴奋,他就喜欢这种密道密室之类的东西,总觉的那些东西里散发着浓浓的情欲的味道。
“其实不用偷偷地来也是可以的。”西门滈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便带头向枫叶林深处走去,
“目前朝堂上左右相吵得不可开交而我爹则没有站在任何一边,所以你们和我有所交往的话可能会被看成左右二相都对我爹有拉拢之意,这样会让别人有左右二相之间的斗争激化的感觉,皇上应该是乐见其成的。”
“一个无所事事的嫡子,一个作恶多端的独子,一个飞扬跋扈的么子再加上一个游手好闲的小王爷,这种组合被看到的话还是很奇怪的吧?我们几个又都是在京城臭名昭着不学无术的人物,如果现在互相有拉拢行为……虽然可以有对上让他以为左右二相之间斗争激化的效果,可是也会让他有左右二相后继有人的想法吧。”皇甫曜落在几人身后一步左右的距离,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说道,“皇上现在之所以对左右二相如此放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觉得我和骏这两家后代很脓包基本上也做不出什么事情出来。皇上现在才二十多,但是左右二相都年纪不小了,虽然现在大权在握,但是一等他们两个年老不支的时候收回权利封个有名无实的爵位,再提拔他原本安插在各个部门在官场上锻炼多时的心腹出来主持大局,到时候就算皇甫家和上官家有心要斗,就原来皇甫曜和上官骏这两人的水平,也翻不了天。”
“不能这么说吧?左相除了你这个儿子其他各个都很出息的。”慕容炎不以为意,“而且按你这种说法,那我那个骠骑大将军的爹岂不是更有可能会被‘卡擦’了?”
“你爹手上有兵权,而且足够大,皇上自然会提防,这就是为什么掌管军事的兵部是站在左相派而不是你爹的右相派的原因。你的两个哥哥都是人民群众的好好榜样,大哥年纪轻轻就立下战功,而你二哥是将帅之才只是身体欠佳,你么……我就不做评价了。”皇甫曜瞟了慕容炎一眼,“有你大哥、二哥在,皇上基本可以相信他的边疆守得住,而且说不定可以拓展版图。你大哥二哥的价值在于让皇上放心骠骑大将军后继有人可以为国家继续效劳,而你的价值就是让皇上知道,骠骑大将军虽然御下有方,但不是所有人都服管——这样的话皇上就放心了——军队不可能变成慕容家的。而我们家,以后继承家业的可是嫡子、嫡子。也就是我这个臭名昭着的家伙。”
“嗯,是我欠考虑了。”西门滈点点头,“只是,我们一直这样偷偷摸摸地也不是办法。虽说可以再百花街开青楼,但是如何才能找到自己可以相信的人?难不成真的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随便捡个乞丐就会是落魄的经商奇才并且因为感恩而忠心耿耿?”
“不会吧,那种情节我最雷了。”皇甫曜露出了“我敬谢不敏”的表情,“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有说过皇甫家有一支秘密的地下力量吧?前几天我爹带我到一密室里选了两个暗卫,我在想,如果这两个人可以信任的话,就把青楼一事交给他们去做。”
“哦?那倒是不错,有你这两个暗卫的话我们互通消息也就方便了。”西门滈转头看皇甫曜,露出了别有用心的笑容,“顺便问一句,那两个暗卫长得怎么样啊?”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别有意味的眼神也向皇甫曜射去。
皇甫曜一脸了然地说道:“中等偏上水平,不过脸不是重点,而是两人那小身板真是……啧啧……”
另三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都快忘了暗卫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邪恶的气氛荡漾开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人说话间来到了枫叶林中的一处供游人休息的亭子处,西门滈停下步伐:“到了,就是这里。”
皇甫曜抬头看了看亭子的额匾,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悟道亭。
第7章:枫叶林遇见高僧(2)
是因为在元福寺边上所以被称作“悟道亭”的么?皇甫曜有种吐槽的冲动,这个名字为什么感觉这么恶俗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真是明显啊……”慕容炎走进亭子,好奇地拍拍亭中的主子,“不会这个亭子其实就是为了那个密道做的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西门滈耸耸肩,跟着慕容炎进入亭中,指着亭子里铺的石板说,“正当中那块石板是可以掀起来的,下面就是密道了,直通咱们家伙房里的某口大水缸。”
皇甫曜并没有进入亭子,而是东张西望着:以这个亭子为界限,东面也就是他们刚才进入枫叶林的方向枫树密度要小于西面,而且从这里看去,似乎是越往西面林子越密。真是奇怪了,这么密的话,从西面进入林子会很不方便。他又想了想,元福寺的正门在枫叶林东面,一般人来游玩还真是只从东面入林的,似乎从来没有人从西面进入的……果然只有向他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考虑从西面入林的事情么……某人自己汗了一下。
“曜,”慕容炎叫了某个似乎进入发呆状态的某人,“我们说要不要到下面去看看,你在外面发什么呆啊?”
“啊?没有,只是……”皇甫曜收回眼神,眼角的余光扫到金红色的衣服一角瞬间淹没在枫叶林中,“诶?”
再转头去确认,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了,出了枫树只有枫树,根本没有人影,四周很安静也没有人走动的脚步声,皇甫曜皱起眉。
见到皇甫曜的表情,亭中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不解。
“曜?”西门滈又叫了一声。
“刚才我看到有人。”皇甫曜皱着眉,眼中满是疑虑看向三人,“不知道我们的谈话被听去多少……”
西门滈走出亭子,看向皇甫曜刚刚看去的方向张望几眼:“不一定会被听去的吧?”
“是不一定,但是那个人似乎会武功,如果他跟着我们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皇甫曜眼光闪烁了一下,“他刚才离我们不远可是我们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应该是会轻功的。”
“如果真的有人的话,那他的武功绝对不弱。”慕容炎斜倚在一根柱子上,开口道,“连我都没有发现他。”
皇甫曜听了慕容炎的话后微微挑了下眉:“哦?”
“别看我这个样子,这身体好歹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出身于将门好不好啊。而且自从到了这个身体之后可是一直有勤加练习无论是内功还是招式什么,现在也算是略有小成了。”慕容炎撇撇嘴,“一般的人我还是有信心能发现的,我在将军府上试验了很长时间。”
“我看还是不要下去了,被看到的话不好。”皇甫曜叹了一口气,真是纠结啊,为什么他有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嗯。”西门滈点头应道。他
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阿弥陀佛……”由远及近飘来,然后四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慈眉善目穿着金红色袈裟的老和尚已经站在了几人面前。
金红色?皇甫曜扬了扬眉,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看来刚才的人就是这个老和尚啊:“请问大师是……?”
“老衲法号通惠。”老和尚双手合十,一双浑浊的眸子看着四人。
皇甫曜心下一惊,他就是通惠?眼神扫了另外三人,只见慕容炎依旧倚在柱子上一脸不耐,上官骏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中却略有疑问,而西门滈微笑着对通惠说道:“原来阁下就是通惠大师,只是不知大师现在不在寺中讲经在这里做什么?”
“老衲只是来见有缘之人。”
“那敢问大师何谓有缘?”西门滈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和尚毫无好感。
皇甫曜则纠结于一个问题:这个元福寺是京城附近唯一一座寺庙,历朝历代有不少皇上会来此寺祈福。换言之,皇上和元福寺方丈关系都不一般,那么这个通惠到底是敌是友?他突然出现究竟意欲为何?
“阿弥陀佛,四位施主本不是此界之人,而老衲却能与四位施主相会于此,岂不是有缘?”通惠“呵呵”一笑道,然后原本混沌的眼神中突然闪出一丝精光直射向面前的西门滈:“施主虽生性聪颖却生性散漫,只是前途坎坷必容不得如此怠泄,施主可要好自为知。”
慕容炎冷哧一声:“老和尚你该不会是想在这个悟道亭让我们几人悟道吧?”
对于“老和尚”这个称呼,通惠不以为杵,只是将视线转移至慕容炎处:“施主乃至情至性之人,只是人心多狡诈,若不得他人相助,施主的直爽恐怕迟早会害了施主。”
听了通惠的话,慕容炎翻了个白眼,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妈的,刚才该叫老秃驴的……”
通惠没有理睬慕容炎而是转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上官骏。
上官骏见到通惠看向自己,冷冷道:“千万别让我听到什么我外冷内热感情表达不良会导致日后的沟通不畅有碍于办事之类,很无聊。”
皇甫曜,慕容炎和西门滈在听到上官骏的一番话之后嘴角全都抽了一下:真是切中要害的自我剖析啊。
通惠听后则是一愣,然后道:“阿弥陀佛,施主极有自知之明,只是老衲还想多说一句,与其追逐浮云不如去把握自己能够掌控的东西。”
四人听了通惠的言论——上官骏除外——又是嘴角一抽,同时一个想法进入脑海:其实吧与其追逐浮云不如化身浮云被追逐呢……
最后通惠的眼神落在皇甫曜身上:“这位施主虽聪慧却是思虑太多易裹足不前,而且生性凉薄、做事狠绝易失人心,望施主能多存善心,则必有所获。”
皇甫曜垂眸想了想,然后唇角上扬为一个礼貌的笑容:“大师所言极是,我们以后自会多加注意。今日三月十五,大师现在不回寺中可妥当?若我们有什么问题,自可来寺中向大师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