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夜烛在某一个层面上,可说一直过着封闭的日子,在兰氏的刻意低调下,许多夜烛与高达之间的商业买卖逐渐冷却下来,他们就像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自给自足的城市,并不准备脱离帝国,可也不想太靠近帝国。
这样的平静,直到沙碧玺到来的那一天。
「抵挡狼族入侵高达!?」
就算兰恕想保持冷漠,听到此言忍不住也要从椅子上站立起来,「这……」
沙瓦坦被攻破已经是让人大为吃惊,葛瑞德草原上的部族居然已经南侵,更令人难以置信,「沙将军所言属实?」
「我又何必欺骗于你?」沙碧玺苦笑道,「我原是抱着忐忑的心情来找兰将军您的,现下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兰将军果然还是帝国的将军。」
「沙碧玺,你倒是很会自作聪明。」
「不敢,可您能想象,这广大的帝国,将由一直草原部族统治吗?」
「哼,就算没有我夜烛军,光凭皇帝陛下现有的军力,难道还赶不回五万敌军?」
「当初也无人想到,狼族竟可攻破沙瓦坦不是?而且,与苍雁的那场战争,已经让高达与苍鹭军损耗过大,根本不及回复过来,狼族便来了。」
兰恕可以选择继续无关己事,自我封闭在夜烛城;也可以趁此机会,再大大卖一个人情给皇帝陛下,顺便修补降到冰点的君臣关系。
夜烛城眼下的状况,不可能变成常态。他也不能因为一己的情绪,将整座夜烛城城民、亦或是兰氏,一起赔了进去。
「这是一个好时机,您说是吗。」
沙碧玺不能算是一个好说客。
不过他有一个好处,分析起得失利害时,至少没有高达议政厅那些文官那种机心设计的味道。
兰恕最后还是决定出兵。
而面对这么大的灾祸,疏叶枫也无法在一边旁观,披上夜烛军的战衣,跟着兰恕率领两万夜烛军日夜兼程,中在千钧一发之际,回到高达。
◎
艾尔恩所率领的两千狼族士兵与夜烛军在宫殿之外短兵交接。
兰恕素有智将之名,他从不与敌人硬碰硬,像艾尔恩这样个体强悍的对手,换做寒山岚可能会选择亲自上阵解决对方;换做沙碧玺……嗯,沙碧玺不怎么亲上战场,他一向习于事先安排好一切,坐在远方极可操纵战场上之事;可对兰恕来说,要解决并不难,只要彻底运用己方的优势就好:「外先设下三百人弓箭手,听我号令发箭。后再特派出一五十人小队围攻那狼族头领,格杀无论。」
在战场上冷静规划一切是他的特质,「疏叶枫,你身为陛下身边的侍卫长,还是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青年点点头,策马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小豹,看来这次可凶险了。』狼卫一脸蛮不在乎地道:『记住了,打不过的时候,可要放聪明一些,往塔戈那跑吧。』
『艾尔恩,我可没你这么笨!』
艾尔恩与小豹的强横,五十人的队伍根本拦他们不住,可此番夜烛军可是来了两万人之谱,源源不绝的夜烛士兵再加上讨人厌的弓兵在圈外的辅助,小豹最终还是因为年纪较小,经验少了些,两支羽箭设在他的肩上与腹部,艾尔恩眼看这样下去只有被灭一途,只好扛起小豹,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提醒狼族的战士们撤退。
狼族派出的这两千战士虽被击退,可高达城外,仍犹有八千蛮横的战士包围着,艾尔恩在城内遭遇的情况,很快便传进狼王塔戈的耳朵。
『艾尔恩倒是越发退步了……』塔戈轻笑一声,『居然夹着尾巴逃回来了?』
一旁的月纬不知心中该喜还是该忧,『是夜烛军……』
『小月不必担心。』塔戈的表情当中完全不见一丝动摇,『哎,你可终于回来啦。』
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月纬的背后笼罩下来,他吓了一跳,回头看的时候,只能看到这人的腰。
『我就说雷哲也太多虑了,蛮古被俘虏?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塔戈道,『肯定是流连在哪个不想被若特公主知道的温柔乡吧?』
蛮古搔了搔头,表情有些微妙。
被俘虏和流连温柔乡,好像说那边都没有错的样子。不过他选择暧昧地应了一声,不做正面响应。
『我们一同杀进去吧。』塔戈兴致高昂地举起了刀,『帝国兵一个个都跟女人似的矮小软弱,有什么资格占领这么大片肥沃的土地!』
狼族战士门被他激得士气高昂吼声不断,接着一个既响又亮且绵延不绝的号角声鸣起,八千狼族士兵,不浪费任何一点点的时间,骑着战马往高达城内冲杀进去。
两军在城中遭遇巷战,对双方来说,都各有优劣处。
对人数众多的夜烛军来说,只有以多欺少,才有可能对付得了强悍的狼族战士,可城内街道狭小,只要挤入过多的人,不要说齐心攻击敌人了,一个不小心,发生自己人践踏自己人的憾事,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可对狼族来说,在马上战斗几乎已经变成天性的一部份,可城内街道四处都有阻碍物,对战马来说,简直动弹不得。战士们只有下到地面上,徒步与帝国士兵作战,间接削弱不少狼族的战力。
两军经过将近三个时辰的缠斗,逐渐分出胜负出来。狼族近万人马强压夜烛大军,且步步进逼,兰恕想要以多克少的策略逐渐失去效用,且他亦不能继续眼睁睁见自己的士兵继续送死下去。
「至少暂时缓解了陛下的燃眉之急。」兰恕叹了一口气,「沙碧玺说的果真没错,城内不是决战的好地方。」
夜烛军开始退却的时候,让狼族整个士气大振。
在「魔神」蛮古的带领下,所到之处几乎不可能留有活口。
狼王塔戈的刀则锋利异常,带着少年小月,如入无人之境。
最终宫殿还是失守了。
塔戈牵着月纬的手,『来。』
相隔数月,他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日思夜想的地方。
一七九
宫殿之中,自然早已不见皇帝陛下的踪影。
『逃得倒快。』狼王塔戈指挥着手下,『追吧,不斩草除根的话,后患无穷。』
『等等。』少年按住狼王的手,『这个宫殿里,有很多可以躲藏的密室。』
『喔?』
『人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少年冷冷道:『日经或许,便躲在这里。』
◎
狼族来得太快,原本想按冬青的提议,到疏叶府避难的,哪里知道队伍才刚刚到了宫殿侧门,狼族的杀伐声竟转眼便到。
这时候若是强行冲出,反而会刚好落入敌人之手。
他们只有退了回来。
「月殿下熟知一切可藏匿之处。」
冬青的话不祥地回荡在众人心中,可已经别无他法。
「避开那些固有的皇族避难处吧,宫殿如此宽广,想藏一个人,应当没有这么困难。」皇帝陛下冷静地道,「所有人各自散开,觅得藏身处。像这样聚集在一起,反而太显眼,易露马脚。」
日经在外逃亡数月,对于逃命和躲藏的经验已经相当丰富,当下反而指挥起一干议政厅文官与侍女护卫,「命是最重要的,不要轻易断送,知道吗?」
「是。」众人眼眶含泪,一方面是因为狼族来侵之恐惧,一方面又是因为皇帝陛下出乎寻常的体贴臣下,「臣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不足惜!」
「这种时候,就别多说这种话了,你们的专长在议政厅上,犯不着和武人们抢饭碗,不必再说,赶紧把握时间藏了吧。」
他和冬青这对相处的最久的逃亡小组,此时仍凑在了一起,「御花园、曜宫、议政厅……躲哪儿好?」
「陛下,冬青倒有一个想法……」
虽然极不愿意,可在冬青的坚持下,最后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去做。
此时的日经皇子,正藏身在御花园中一个巨石里。
皇宫的御花园,原本就置有从各地搜罗而来得异石,最大的一块,甚至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小山,可让三尺童蒙爬上爬下着玩。
冬青和日经自是不会选择这么显眼的一块,而是各自择了块中型怪岩,藏在那从外根本看不出来得凹缝当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若是方才一鼓作气往外冲,反而能遇上由兰恕带领的夜烛军。可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不到一个时辰,由狼王塔戈亲自带领的狼族军队,已然冲破夜烛军的防线,占领了高达与城中之宫殿。
狼王一方面派了狼族战士到城中搜捕帝国皇帝的行踪,一方面在月纬的指点下,找遍皇宫当中每一个供皇族紧急避难的地点。
他们抓到了不少文官与侍者,可人人虽发着抖十分恐惧,却竟无一人供出日经的下落。
若是过去的月皇子,肯定火冒三丈,认为这些人是瞎了眼睛,跟错了主子。
可现在的月纬,立在狼王塔戈的身边,觉得自己只是塔戈用以征服帝国的工具罢了,他能在这些人见到自己时的震惊眼神后面,看见深沉的失望和愤怒。
这些人当中,还有不少,原本是他母妃花漫氏的家臣,应该要效忠于自己的。
什么都太迟了,不是吗?
他将要为自己的愚蠢选择,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他将永远不再是帝国人,就算塔戈真的将皇位送还给他。
搜捕仍在紧锣密鼓当中进行着,宫殿之外狼族战士们开始借着搜捕皇帝之名行掠夺之实。
狼族战士原本就视掠夺为出征的奖品,他们理所当然地搜刮财物、占据民房和抢掳帝国妇女和少年,一时间帝国的首善之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炼狱当中,惨呼悲鸣声、喝叱怒骂声、凄喊尖叫声等就算身在宫殿的中央,仍能清楚地听见。
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可正是他造成这样的结果。
从沙瓦坦到黍之道再到高达的百姓,全部都要为他的愚蠢,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根本逃避不了。
他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怪罪任何人,也绝不可能如塔戈所言,无所谓地变成狼族的一份子。
他对日经的恨在这样巨大的罪责下显得微弱不堪,「无知不能被当作理由。」他喃喃道。
『高兴吗?回到这个地方。』狼王塔戈心情非常好的样子,这是理所当然的,身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能坐上这张帝国王位的草原霸主,就算是沉稳内敛如塔戈,也不禁要喜上眉梢的。
他暧昧地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狼王一拉,将他搂进自己怀里,坐上了那代表着无上权力的皇位:『哎,好硬的椅子,就为了这张铁椅子,千里迢迢骑马到了这里。早知道,便将我帐里那两张虎皮带过来铺着,免得伤了小月的屁股。』一边说着,一边暧昧地用手捏了少年衣下浑圆的臀部。
这是前所未有的屈辱,震惊之中,少年反而茫然起来,他日思夜想想要坐上的高位,终于坐上的时候,居然是在这样的景况……
这是最大惩罚。
男人剥起他的衣裳是极端熟稔的,三两下便除下了他外衫与裤子,指端伸进他的臀缝之中,往那已经被好好开发过的密穴按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不是因为被男人这样对待,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原来早已肮脏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塔戈熟知要如何快速点燃这个少年的欲火,探入密穴中的手指很快便找到了月皇子最容易得到高潮的那一个点,缓慢而有耐心的逗弄着,很快的少年的身体便背叛了他的意志,前方的性器只是因为面被这样玩弄,就自己站立了起来。
『小月的身体越来越敏感了呢。』塔戈慢慢加重手指侵袭的力道,另一手则握住少年的性器,开始揉捏起来。少年的身体受到前后夹攻的刺激,忍不住发出重重的喘息,可是仍不发一语,默默承受着男人越加强烈的刺激。
『看来,对于在这个地方和我欢好,小月好像不怎么高兴。』塔戈咬了咬他的耳垂,舌头舔进他的耳廓当中,『小月,你是我狼族的月,是狼族的月啊……』
少年的身体一颤,不知是因为他的言语,还是因为难以承受那条舌头无边无际的搔痒,男人见状趁势加重了捋动少年阴茎的力道,少年终是从紧咬的齿缝中透出一丝绝望的哀鸣,在男人的手上射精。
『很好。』塔戈将那乳白的体液全都往他的密穴抹去,『小月做得很好。』
少年落泪的模样异常的性感,而拿下帝国这件事,对男人来说,则是更为强烈的催情剂,塔戈忍不住一滚喉头,解开自己的裤子,往上一顶,将早已蓄势待发的粗大阳具,插入少年微微洞开的密穴当中。
「呜……」少年发出一声呜咽,这脆弱的模样是从不曾在塔戈面前展现的。
为什么呢?狼王一边律动着一边想,这少年有天一般高的自尊,对这帝国皇位有着无与伦比的执着心,无论遭受自己怎么样的轻薄对待,或是讽刺打击,也许颓丧、也许失落,可少年从来不曾露出这样脆弱哭泣的模样。
有什么正在崩坏。塔戈想,这样的小月最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重重一顶,将贲起的肉杵整根插到了底。
没有完全的破坏就不会有新生的月,塔戈轻轻舐去少年不断滚落的泪珠,觉得这胜利分外甜美,理所当然。
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可以被轻易撩拨起欲望的可悲肉块。
是不是当初若是能和师傅一起死在苍雁手里,或是死在前往葛瑞德草原的路上,就不必遭受这样的痛苦,犯下这样的错误?
他越是觉得悲伤,身体对男人阴茎的反应却越是强烈,高潮像怪物一样将他从头到脚吃得尸骨不剩,每一丝的愉悦都像一根针刺穿他的灵魂。
最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尖叫出来,是不是用力夹紧了后穴,是不是自己晃动了腰,是不是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死。
可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死去。
◎
皇帝陛下咬紧了牙关。强迫自己不可以发出声音来。
敌人就在非常靠近他的地方来来去去,好几次几乎就要找到了他……可冬青帮他找的这个藏匿处实在十分巧妙,从外在看来,不会让人想到里面竟藏了个蜷缩起来的人,皇帝陛下还是少年的年纪,清瘦的身躯恰恰能将自己藏进这个凹缝当中。
更巧妙的是,这岩石原本就布满许多细小的石缝,他躲在这石头里,还能隐约瞧见外头的状况。
不过这种时候,看得见远比看不见要来得更让人紧张。
他看见几个侍女被狼族士兵揪了出来,有些就地便被压在石上淫辱,还有几个试图反抗的侍者,被砍了头,碗大的伤口汩汩冒出鲜血,将草地染呈一片赤红。
他咬住自己的衣袖,连一声都不敢发出。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头只拚命地呼唤着一个名字,尽管那个人已经被自己调到很远的地方去。
野狗。
野狗!
野狗──
『抓到了吧!』外头传来狼族战士的欢呼声,『居然躲在石头缝里,嘿嘿,衣服上绣着金色的龙,这不正是帝国的皇帝吗?』
他悚然一惊。
「哼,该……该死………的……草、草原……」
被抓出去的人抖得不象样,可却毫不退缩,正试图对这些残忍没有人性的草原部族发出正义的责备声。
日经倒抽一口气,居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提出要与皇帝陛下交换衣服穿的疏叶冬青。
冬青性格胆小,且由于出身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所以特别反对、害怕暴力。
可这样的疏叶冬青,却有着坚强不屈的文官之魂。
他敢在议政厅上直呛大将军,得到「冬青花,不可折」之美名;他能从被小石霸子等强盗玩弄在手掌心的弱者,转而变成驯服野兽的驯兽师。当他面对不合理的对待、难以抗拒的压力之时,尽管会发抖,尽管连话都结结巴巴说不好,可疏叶冬青从不退后一步,永远都会尝试挺直腰杆。
『噗,瞧这帝国皇帝,抖得不象样啦~塔戈让我们找了半天,原来居然藏在这么近的地方!』
『帝国人连皇帝都这般软弱,难怪要让我们狼族统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