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鸡犬不宁+番外——山土天柱

一人一鸡相互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钟磊这次出门受了重伤肯定是遇到了很厉害的野兽，能活着回来已经很了不起哪还能指望能从猛禽嘴里抢回食物。这个时代为了节省食物能少吃一顿就是一顿，钟航一天都没吃饭早就饥肠辘辘。藏獒虽然比钟航好一些，因为之前吃下去一条蛇，但是一泡屎拉没了，现在又有些饿。

钟妈躺了一会儿，想起今天一天还没让钟航吃东西。钟磊受伤没有带回食物，钟妈打开橱柜门，橱柜下面放着的之前储存的食物，现在只剩下几个鸡蛋一小袋面粉一点米。

钟妈拿了一个鸡蛋出来，想了一下又放回去挑了一个大的出来，又盛了一些面粉出来，准备摊一个鸡蛋饼给钟航，她还能忍一天，食物留给两个儿子。

钟航和藏獒在房间里没待一会儿，就被外面传来的香味勾得直流口水，一人一鸡互相对视一眼，拔脚就去开房门，才踏进客厅钟航就看见了桌上一个金黄的引人食欲的鸡蛋饼，钟妈还在厨房收拾着。

钟航强忍着扑上桌子上大咬一口鸡蛋饼的冲动，走到厨房，问钟妈：

“妈，你吃了吗？”

“哦，我不饿，你赶紧去吃！”钟妈低着头，专心于手里的活，擦着灶台，没有看钟航。

钟航“哦”了一声，默默回到客厅，看到藏獒已经站到凳子上，仰着鸡头目不转鸡睛地盯着桌子上的饼。钟航将盘子拨到自己面前，藏獒的眼睛也跟着盘子移到钟航身上，鸡眼里满满地都是期待。

钟航抽出一双筷子，将饼拨拉成两半，再看看藏獒，几乎要流出口水，钟航笑了一下，然后将一半的饼推到藏獒面前。

藏獒几乎要笑出声来，鸡喙歪着，这次钟航看懂了，这只鸡竟然在笑。

只见藏獒慢慢抬起右鸡爪，钟航从来不知道原来鸡的爪子可以抬的这么高，比书上描述的舞蹈演员踢脚还要厉害。藏獒用剩下的左鸡爪在板凳上表演了金鸡独立，右鸡爪抓住鸡蛋饼，往鸡嘴里塞着。

钟航睁大眼睛，似乎听到下巴吧嗒不小心掉到了桌上。

藏獒吃着自己的饼，还不忘钟航。鸡嘴里叼着鸡蛋饼，右爪将另外半边鸡蛋饼往他面前推了推。钟航明白藏獒的意思，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眼厨房里钟妈的背影。

藏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鸡嘴恋恋不舍地放开鸡蛋饼，把属于自己的半个饼往他面前推过去。

钟航咽了一下口水，对藏獒说：

“你吃，我不饿。”又将半个鸡蛋饼推过去。忽然想起这话怎么这么熟，看到厨房钟妈的身影才想起来，刚刚她说过一样的话。

钟航此时心里顿生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又看向藏獒，样子长得难看是难看了一些，但是有出息啊，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敢和眼镜蛇拼搏的儿子，美丽的心灵掩盖了不怎么美丽的外表，这样更好，钟航看着藏獒，心里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满满得意。

藏獒见钟航不吃鸡蛋饼，放下右爪，然后钟航看见藏獒鸡胸处竟然慢慢生出比正常鸡爪要小一倍的鸡爪，小小的鸡爪也是黑色的，似乎比一般鸡爪要灵活许多，放在桌上就像一个小孩双手趴在桌上一样。

钟航还来不及探究藏獒这多出来的两只鸡爪是从哪里来的，只见藏獒用这两只小小的鸡爪学着钟航的样子，抽出一双筷子，把自己面前的半个鸡蛋饼再划拉出一半，把那半边自己没咬过的推到钟航面前。

钟航看着藏獒，瞬间意识到，可能之前他在外面受到了辐射，变异了！这个意识让钟航吓了一跳，抱起藏獒往自己房间里跑去，藏獒被抱起之前，两只较小的鸡爪还不忘一边拽一个四分之一的鸡蛋饼。

钟航把藏獒往床上一放，满脸着急神色：

“完了，完了，你变异了，这可怎么办！”

钟航在藏獒面前来回走着，忽然停在藏獒面前，脸上一本正经，“小獒，你听着，你千万不要我妈面前变异，让我妈看见了，她一定会赶你走！”

藏獒此时正盯着自己的小爪子，他忘了哪个他咬过哪个没咬过，一时想不起，于是一鸡屁股往床上一坐，另外两只正常的鸡爪悬在床沿上一荡一荡，好好回忆了一下钟航抱起自己时自己鸡爪是怎么拿得鸡蛋饼，好一会儿完全没听见钟航在说什么总算想起来：原来左边拿的是咬过的！

“你听到没有！”钟航拿食指戳了一下藏獒。

藏獒从自己的回忆里回到现实，举着右爪，把那四分之一个鸡蛋饼递到钟航面前。

钟航立即明白这只鸡完全没听到，只顾着这半个饼去了，于是愤愤接过鸡蛋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一边往嘴里塞着饼一边鼓着腮帮子说：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你要认真对待，被我妈知道就惨了！”

藏獒见钟航吃了，于是很开心地也往自己鸡嘴里塞着饼，还不忘了朝钟航点头。

钟航以为藏獒听进去了，高兴地摸着藏獒的鸡头，自家儿子果然是最听话的。但是藏獒点头，不过是因为他觉得鸡蛋饼很好吃。

四分之一个鸡蛋饼不多，一人一鸡很快就吃完了，藏獒意犹未尽地摸着肚子，钟航见到他的样子，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出门找吃的去，不能永远活在妈和哥的保护之下，而且现在哥受了伤，养活家里的任务自然落到自己身上。

钟航再看一眼藏獒，顿时浑身充满了战斗力。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钟航转过头对着藏獒，问道：

“小獒，你到底是怎么变异的啊？”

藏獒也转过头对着钟航，喉咙里照例咕噜咕噜一番，可惜钟航听不懂，钟航失望地抱起藏獒放到胸口上：

“小獒，你知道吗，我特别想出去玩，只穿一点点衣服，喏，”钟航又拽出那本印着一家三口的书，指着上面的图片，“喏，就像他们一样。”钟航说着眼里充满渴望，然后看了看外面的世界，眼神暗下来，抱着藏獒问：

“小獒，你说我们家以后能不能像书上这样？”

藏獒没出声，鸡眼里似乎亮出光芒，盯着钟航的脸点了点头。

钟航得到藏獒的肯定，心里生出一股勇气，搂紧了他，极其认真地说：

“小獒，如果能让地球变回以前的样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钟妈收拾完厨房，走到客厅看见桌子上的半个鸡蛋饼，心里充满了欣慰，但是想到所剩不多的食物，又愁容满面。钟妈想了想，朝钟航房间喊道：

“小航！你出来一下。”

钟航听见钟妈叫自己，抱着藏獒走出房间，一边走一边小声嘱咐他：

“不要忘了我之前告诉你的事！赶紧收起你这两只鸡爪！”钟航指了指藏獒的小爪子，藏獒在钟航怀里满脸迷茫，收起小鸡爪。只不过钟航看不懂一只鸡的迷茫，以为他了解。

钟妈坐在饭桌前的凳子上，钟航走到她面前，只见她思索了一下，摸着钟航的脑袋，说：

“小航，你哥受伤了，家里食物也没剩多少，所以我准备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能吃的回来。你在家要好好照顾你哥。”

钟航一听急了，立即开口：

“妈，你不能去。还是我出去，我已经这么大了，也该出去锻炼一下，你留在家里照顾哥。”

钟航绝对不愿意让钟妈出去，他一直记得去年有一次，他不懂事，跑到外面玩儿去了，钟妈在家里找不到他，吓得赶紧出去找他，后来被钟磊知道，钟磊不由分说，直接胖揍了他一顿，现在想想还觉得屁股疼。

而一直很敬重钟妈的钟磊，那次竟然也吼了一通钟妈，说小航还小不懂事就算了，怎么她一个大人也跟着瞎胡闹，吼完后，到如今淡漠了三年的钟磊，那次是唯一一次趴在钟妈怀里大哭特哭了一顿，引得钟妈一边拍着钟磊的背一边心疼钟磊压力太大也跟着流眼泪。于是，最后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那种绝望心酸萦绕在这个家里的感觉让钟航十分不喜欢，那以后，他就变得乖巧很多。

05.准备出门

虽然现在这个世界处处弥漫绝望死亡，但是走进家里，钟妈总是会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明明亮亮，没有一丝阴霾味道。

自从那次以后，钟磊外出更加频繁回来带伤也更多，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口看的钟航和钟妈心惊肉跳，一开始，钟妈偷偷掉眼泪，后来不知眼泪流干了还是怎么回事，钟磊受伤了钟妈都会很冷静的帮钟磊处理伤口。

不过这次钟磊新伤旧伤加一起，钟妈看着实在太心疼，加上食物真的所剩无几，所以她才会提出要出门。

“小航，你还小。听话啊！留在家里照顾你哥，我出去！”

“妈，我不会让你出去的！再说，我不小了，哥也是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在外面了！”钟航坚决道。

“小航！听话！你哥十四岁的时候，不是因为有……”钟妈哽了一下，“你爸吗！好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就出去，你千万在家要好好照顾你哥！”

“我不同意！”钟航、藏獒、钟妈被身后突然传来的虽然虚弱却不失气势的声音惊得纷纷转过头。

钟磊虚弱地靠在门框上，嘴唇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惨白，钟航立马跑上前扶住他，对钟磊说：

“哥！你快劝劝妈！她非要出去！我说我出去她也不愿意！”

“你们谁都不能出去！”钟磊不容反抗地说，“我休息两天就行，两天后我再出去找找看！”

“哥，你疯了！你伤这么重！你不要命了！”钟航急了。

“反正你们都不能出去！”钟磊站得久了，有些站不稳，身体往下滑，钟航扶着钟磊渐渐觉得有些吃力，咬着牙说：

“哥！你都成这样了，还掘！我说了，我要出去，你们都呆在家里！”钟航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钟磊和钟妈没见过钟航大声说过话，一直以为钟航是个内向柔弱的小男孩，现在见到钟航竟然也能爆发一下，心里有些惊喜，毕竟弱肉强食的年代，不勇猛一些活不下去。

“好，你出去，但是不能离家太远！还有，妈，你绝对不可以出去，只要有我一口气在，”钟磊缓了口气，继续，“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你出去！”

“小磊！”钟妈叹了口气看了眼钟磊，走过去，和钟航一起扶了钟磊往房间里走去。

随后钟妈熬了一些米粥给钟磊，照顾钟磊睡下，又叫来钟航。

“小航，你一定要小心些，能找到吃得带回来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最重要的就是完好无缺地回来！”

“嗯！妈！我知道了！”钟航慎重地点头。

“那你早点去休息吧。”

钟航抱着藏獒回到房间，心里有些忐忑，这次算是要离家稍微远一些了，心里各种感觉交杂，紧张激动期待害怕，没有发现手越来越用力，直到勒得藏獒受不了，拼命挣扎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赶紧松开藏獒。

“没事吧？”钟航抚了抚鸡胸，替他顺气，一边顺一边说，“小獒，我明天出去，你留在家里，鸡的千万别在我妈面前露陷啊！”

藏獒听了立即拼命摇着鸡头，喉咙里又咕噜咕噜发出声音，只不过这次比之前都显得急切。

“怎么了？你就乖乖留在家里，你没有什么东西护身，再出去不知道要被太阳辐射然后变异成什么样子了！”

藏獒一听从钟航怀里挣扎着扑棱着翅膀飞到床上，昂首挺胸地站着，向钟航展示自己伟岸的鸡

身。不过钟航当做没看见，转身去找柜子里翻翻找找看有什么东西明天能带上防身的。

藏獒在钟航身后急了，暗自使力。

钟航听见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头也不抬，说：

“小獒，你做什么都没用，我不会带你出去的，实在太危险了！”

钟航继续埋头翻找，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钟航扫了一下肩膀，“小獒，乖一点，别闹！”

钟航还要继续在箱子里倒腾，忽然发现有些异样，本来很明亮的房间现在突然间怎么变得昏暗了，感觉整个人和箱子都在巨大的阴影之下！

钟航慢慢转过身，心里直想着千万不要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待见到眼前的物种时，钟航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尖叫出声。

眼前赫然就是一只漆黑的巨型老鹰，鹰的脑袋因为房顶挡住，有些伸不直，勾着脖子盯着钟航，一双翅膀半开着，因为房间面积的阻碍，不能完全张开，鹰的身体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钟航全身都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睁大了双眼看着这只巨型鹰，巨鹰一双眼睛露出深邃凶狠的光芒，光看着就知道是一只厉害的猛禽。

只见鹰忽然将翅膀伸到钟航身边把钟航卷起来。钟航被鹰抓住才意识到这只鹰的翅膀堪比人的手指，及其灵活，将他裹了一个全实。钟航忽然想起藏獒，大叫着：

“小獒！快跑！快跑！”

半天不见有反应，钟航再看看眼前这只巨大无比的鹰，忽然眼睛一眨，眼泪簌簌就下来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大喊：

“怪物！你吃了我的小獒！你陪我的小獒！”

巨鹰见到钟航突然哭了起来，赶忙放下钟航，哗哗抬起翅膀，无奈房间实在太小翅膀无法彻底展开，巨鹰一急，头一抬，“嘣”撞上天花板，疼得他差点蹿起来。

钟航见到巨鹰笨拙的完全不符合鹰的模样，心里有些诧异又想着鹰吃了他的藏獒，活该被撞。

巨鹰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实在不好活动巨大的身体，于是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巨鹰在钟航面前慢慢变小，最后竟然变成了藏獒的样子还扑棱着翅膀往钟航怀里扑过去。

钟航泪珠还挂在脸上，看着藏獒掩饰不住惊讶。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小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钟妈的声音随而传过来。

“啊，妈，没事没事，做噩梦呢！您快去睡吧。”

钟航打发了钟妈，忽然又大笑起来，钟妈在门外听到儿子一下哭一下笑，觉得儿子被那个噩梦吓得不清。

“小獒，你没事，我吓死了，我以为你被怪物吃了！”忽然又想起来那只怪物就是藏獒变的，于是摸了摸藏獒的脑袋，说：

“你真厉害，能变那么大！”

藏獒看着钟航脸上的泪珠特别碍眼，于是抬起翅膀在钟航脸上蹭了一下，擦掉了泪珠。钟航脸顺着藏獒的翅膀滑了一下，咯咯地笑着。

听到钟航夸奖自己，藏獒又扑棱着翅膀飞到床上，昂首挺胸在床上来回走着。

钟航也飞扑到床上，张开双手一把将藏獒搂在怀里，开心地说：

“藏獒，原来你真的不是鸡是鹰啊！我好高兴啊！我还在想，那么大的石头怎么会孵出一只鸡来。”

藏獒听了钟航的话，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全身又开始噼里啪啦作响，钟航盯着藏獒，藏獒在他的眼皮底下，全身骨骼好像在重新生长然后重新组合，就如同变形金刚一般，明明一只鸡不一会儿竟然直接变成了一只纯黑的鹰，变成了鹰的藏獒的确比之前乌鸡的模样潇洒许多。

这次，藏獒没有变的很大，只是和普通鸡差不多大小，钟航抱起藏獒，欢喜的不得了：

“明明一只鹰，为什么要变成鸡啊！这样子多好看！”钟航摸了摸藏獒的背，这才意识到，藏獒的毛一点没变，压根不是鹰的羽毛，还是和藏獒的毛发一样。

“为什么羽毛没有变化？”

钟航惋惜地摸着藏獒的毛，意识藏獒是一只鹰让钟航已经惊喜不已，虽然鹰的身上披着狗的毛发有些奇怪，但比乌鸡好看不知多少倍。钟航心里只小小遗憾了一下，随即又满足得不得了，抱着藏獒舍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