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要追回宝物。哪知道进行到关键处,竟又冒出个人,那么显眼的衣着,那么明显的呼吸声……一定是那个贼
子的同伙!示意手下几人干掉那个白衣人却发现那个贼子也对那个人下手了。
明知道是错却也没办法挽回了,那个人呼吸浑浊显然就是不会武功,这一击之下必死无疑。
结果,没死成,那人倒是深藏不露,心道若是得他相助必然可以将那人擒下,夺回宝物。
可还没等开口呢,那个险些被误伤的人明显怒了,也不知撒了什么药粉,阿大只觉得身子发软,手指难以屈伸连站
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铿!铿!铿!铿!铿!”剑落地的声音。
“噼里啪啦!”人肉直接着地的声音。
几乎一瞬间,小巷里的人,全部撂倒。
不得不说,比起武功,那些擅长制药的人更可怕,简直就是坑死人于无形之中。
屋顶上的人,飘然落下,动作之优雅令人赞叹……只可惜,无人欣赏。
在地上作任人宰割状的沙包们,努力运气妄图将药性逼出。只可惜,忘忧最讨厌那些有内力会逼毒的人,因而他的
药绝不能用内力逼毒否则药性发作时间会延长。
这也是老头子谷主经常吃亏的原因之一。
忘忧步履从容地走向小巷的墙角。由于今早的细雨,墙角处还残留着小小的水洼。当然,难免还有些泥。
忘忧很镇定地、很镇定地踩了进去。
这人,不是脑袋有病吧。倒地的人同时冒出这个念头,但很快他们就明白这位衣衫飘飘的公子为什么这么做了。
那双沾满黑泥的鞋底,很亲密地贴上了那些人的后背,为那些光鲜亮丽的衣服上留下一个个难忘的脚印。
倒地的人,心中默默吐血,要不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真想问问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主儿究竟是谁家教育出
来的,以后冤有头债有主,免得报错了仇。
倒地的人中,忽然有人爆出一声大笑,带着愉悦的笑声在这种黑成锅底的小巷里,真是……吓人啊。
忘忧侧首,显然没有料到居然有人中了‘哆哆嗦嗦’还能发出笑声来。
正是那个偷东西还穿一身显眼的白衣的家伙。
“很好笑吗?”忘忧挑眉,显然还对那枚暗器耿耿于怀,抬脚狠狠地踏上那人的白衣。比起那些人的衣服,还是这
个人的衣服令他满意——那脚印印上去绝对清晰。
脚刚踏上那人的后背,就觉得足踝一紧,一只手将他的足踝握在手中,手力不大但绝对无法轻易挣脱。
霍然低眸,正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一双笑意未达至眼底的眼睛。
第二十四章 风水轮流转
忘忧的心,一惊。
麻药的药性虽然是和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关,但他拿活体(就是那些冒犯他的人⊙﹏⊙)实验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可
以抵抗他的药看不出一丝反应的人。
除非,有人不停地用那种药直到麻木。
应该没有这样的自虐狂吧。
看着眼前澄澈分明的眼里,时而惊慌,时而疑惑,最后变为笃定,毫不掩饰地将所有的情绪反应在较于中原人黑眸
更加纯粹的明眸,碧黯原本习惯性扬起的笑意加深。
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了,看来这次主动申请到中原是对的。
那里,实在是无聊乏味得紧。
他那边浅笑晏晏,这边的忘忧可不高兴了。
他试着动了动被那双铁钳似的手紧紧抓住的脚,见实在挣脱不开,美丽的脸上顿时写满不悦,道:“还不放开,明
明是你们不对在先的。”
“让我放开你,恐怕是不可能了。”碧黯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右手没有放松反而还紧了紧。
糟了。忘忧脑袋‘嗡’的一声——碰上变态了。有过前世的经历,他早已充分地认识到,这张脸不仅仅对女人杀伤
力极强,对于男人,威力也是十成十的。
他的运气怎么这么‘好’,走在大街上就遇到一个极品——极品垃圾。
仔细打量眼前极品的样貌,剑眉星目,脸部线条利落,看年纪不至而立之年,只是他眼底的阴霾将一副尚佳的容貌
破坏,被他看着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很不舒服。
下意识脱口道:“喂,我是帅哥,但不随便,未经允许,请勿暗恋!”
碧黯蓦然瞪大双眸,仿佛不可置信一般,随即哄然大笑,眉间眼角尽是愉悦。
该死!忘忧只想咬舌头。
正笑着,只觉得二十多年简直就是白活了,忽觉手腕一痛,原本紧紧禁锢那只脚踝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遇到真正的变态是,与之抗争那简直就是美好的想象,遇到这种打不过的变态人士,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逃、跑。
甩下一堆银针做暗器,忘忧平生第一次拼了小命似的运气于足下,将自己的轻功发挥到极致,一瞬间就没了影子。
碧黯一笑,眼底志在必得。
“呼——呼——”忘忧喘着粗气,只手撑在一处小巷的墙壁上,累的简直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不禁后悔当年没有
好好锻炼身体。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耳边突兀的声音吓得忘忧如果一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蹦了起来。
“你,你……”忘忧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颤啊颤地指向那个阴魂不散的男子,抖声:“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就踩了他一脚吗,还没踩实成了就被抓住了脚。
“怎么样啊……”碧黯状似疑惑地想了想,随即想明白了似的一拳捶向另一只手的掌心,道:“我要你。”
“去你爷爷的,”忘忧立刻炸毛,“老子是爷们,纯爷们,你眼瞎了吗?!”你又不是陆叶珩!!
“管你是男是女,我碧黯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一脸的笃定令忘忧很想拿一堆银针给他扎成蜂窝煤。
冷静地对比双方实力,忘忧悲哀地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轻功在眼前的人看来,简直就是小儿科,就是用药都
未必可以毒倒他。
“咕噜……”一时间陷入寂静的小巷里突然响起的声音令碧黯一愣。
没办法,本来打算在那个百花宴上大吃特吃一顿的,只可惜什么都没吃上,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还用轻功跑了这
么远的路,肚子现在才响已经够给面子了。
“OK,”忘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跟你走……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忘忧狠狠甩袖,白色的粉末直直扑向碧黯。
碧黯了然一笑,在粉末侵到身侧之前,掌间运气,硬生生将那些粉末‘吹’了回去。
忘忧目瞪口呆——那些高手的手掌里难道藏了一个小型吹风机,这样也行?在忘忧没来得及发出更多的感慨时,生
生吸入大片自制药粉的忘忧倒地做挺尸状。
碧黯俯身,冰冷的手指迷恋地拂过忘忧的明眸,脸颊,细语:“你认为使用过的伎俩会对我有用吗?你太大意了…
…”
如同药王谷的中终年不融的雪,寒至骨髓的温度令忘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你很有意思,我想,我对你的喜欢可以持续上一阵子。”他微微笑着,吐出的话语却让人从头寒到脚。
“唉,这是什么世道啊~”明显处在劣势的忘忧忽然叹息,感慨道:“我爱的心有所属,爱我的惨不忍睹。”
“哦?”碧黯挑眉,“我不够帅吗?”
“你帅你帅,头发像团海带,身披一条麻袋,腰系一根鞋带,没事就爱使坏!你以为你天下最帅?其实是神经二代
!!”忘忧有样学样,挑眉冷笑,“要我跟你,除非哈雷彗星撞地球!”
“你!”碧黯蹙眉,眼底怒意难掩。忘忧是谁?按苏衡宇的话说,那就是只要是他想气死的,就从来没有气活的。
“哦?生气了?别急……”忘忧笑得一脸太平:“一会儿还有更生气的,我不是广场上算卦的,唠不出那么多你爱
听的嗑!”
最后一字刚刚吐出,碧黯只觉得身上一软,一直坚硬如铁的意志都有些涣散,不禁只手撑地努力平衡身体。怒视一
直瘫在地上的某人,只见他慢慢爬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弹了弹沾到灰尘的衣服,好整以暇地看着这次真的中招的碧
黯,慢悠悠地抬起脚,狠狠地踏上那人的后背。
噗——五体投地。
慢条斯理地用脚碾着碧黯的后背,声音朗如高山之月:“如今,你落到我的手里了。告诉你,每一种我研制出来的
药对于我本身都是没有用的。”
“你是故意装中药的?”碧黯有些意外,倒看不出这么个少年竟能真得毒倒他,而且不像是那些致命的药物。
“哼!”忘忧懒得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许是觉得踩够了,将那个动不了的男人翻了过来,随即蹲下来开始解他的
衣服。
碧黯脸色不变,挪揄道:“怎么,迫不及待了?”
一听便明白话中意思的忘忧脸一黑,狠狠给他脑袋一拳也不管打没打傻,继续解衣服直到搜出身上所有的家当。
还别说,这个人真叫一个有钱人啊,嗯,质地很好的紫色玉佩,没收;钱袋里一沓银票,没收!一个黑漆漆的、活
像一块废铁的盒子……
被翻出全身携带的贵重物品并宣布归他人所有的碧黯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然而,再翻到那个盒子时,他神情微变,
随即平静下来。
“没收!”将他脸色一变的那一刻收入眼底的忘忧直觉那个盒子的不凡,所幸一并没收了。
“你……”碧黯刚要开口,忘忧立刻道:“你浪费了我这么多珍贵的药,收你一些费用也是应该的。好了,你这药
的药效恐怕会坚持几个时辰,看在你‘慷慨解囊’的份上,为免你被那些人抓到,我就好事做到底把你藏起来吧。
不要太感谢我哦~”
忘忧这样的人,说是要将你好好藏起来,可谁信啊。
果然……
依旧是小巷里。
忘忧挥挥手,潇洒道:“拜拜了,大叔,你多珍重~”
“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声音闷闷的,好像从地底传来。往小巷深处瞄一瞄……咦,没人啊。再近些?确实没
人啊,只有一堆别人丢弃的竹筐垃圾等物。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传来。
……原来,是从哪些杂物底下传来的……
就说嘛,忘忧怎么会这么好心,所谓的将他藏起来,就是拿一堆垃圾废物把他盖起来啊。
心情大好的某人可不会理会那一声声的催命叫喊,只是好脾气地抬手:“来啊,谁怕谁啊,见就见!”反正就是正
面相迎你都未必认得出我。
此时的忘忧不明白什么叫‘一语成真’,待到他们故人重逢时,方知——他真的没有放过他。
第二十五章:信
御花园
三月,是帝都的花刚刚吐露芬芳的月份,岸边翠柳拂水,牡丹含苞待放,整个御花园显得生机复苏。十七岁的少年
帝王苏和坐在湖心凉亭里,赭黄色的衣袍上绣着五爪金龙戏珠图,略显稚嫩的清俊脸庞上已有成人的坚毅。
此时,他左手肘支在石桌上,右手微微握拳,无意识地敲打着桌上的奏折,神情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波光潋滟的
湖水映在他黑色的眼眸上,竟有一种摄人的光芒。
自从王叔称病拒不见客,京城里的谣言就没有断过,美其名曰有理有据的猜测。虽然已经压制流言,但定王有病在
身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别国去了。
这片大陆上,觊觎天阑富饶的国家何其之多。
譬如,月前递上国书请求和谈的北方草原的拓跋部。
北方边境之争已持续几十年了,一直被天阑的铁骑阻隔在阴山之外。定王苏湛曾多次挫败拓跋入主中原的阴谋,如
今在谣传定王病重的多事之秋前来和谈,是否真心和谈倒还有待商榷。
从御医那里已经得知定王的毒被来自药王谷的神医医所解,如今身体已经调理的不错。也是时候找个缘由让王叔重
新出现在众人眼中,辟除京城里那些流言,也免得周边的国家对天阑的边境虎视眈眈。
定王府雨苑
这是一片湛蓝的湖,湖的两岸种着风铃花树,如柳树一般垂下的枝条上缀满纯白色的花,铃铛形状的花朵娇小动人
,当风拂过的时候仿佛可以听见清脆的铃铛声。
湖边有一座孤零零的院子,便是整个定王府的禁地——雨苑。
此时,忘忧就在这王府禁地雨苑中为定王诊脉。
经过数日的调养,身体底子还算不错的定王已经完全康复了。
披着外袍,惬意地躺在藤椅里的苏湛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星眸微眯,一边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一边欣赏不远处反
着微光的湖面,感慨道:“终于可以不用喝你那个苦药了。”
“苦?”收拾药箱的忘忧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想当年我师父给我开的方子熬出来的药
我现在想一想都想吐,你这个方子我已经改进不少了,不比宫里御医开的药容易下咽得多。”那个老头子以前为他
调理身体的药都苦到令人发指,惨绝人寰,也没见像他似的用心改进改进口味。如今我的药已经很不错了,居然得
了便宜还卖乖?!
苏湛一笑,转移话题:“听说,昨晚你和衡儿去了百花宴?”
“是啊。”忘忧走到藤椅旁边,也不管地上脏,一撩外袍盘腿坐下,右肘支在腿上,右手托着巴掌大的小脸,杏眸
眨啊眨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道:“百花宴不错是不错,就是没什么心情。”
苏湛哑然失笑,道:“也不知道是谁昨天硬拉着衡儿要去的,怎么还没心情了呢。”
忘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别提了,昨天碰到一个胖猪将军,什么心情都破坏没了。”
虽然找到了琴,但紧接着的事情却让他措手不及。由女变男,甚至失去了曾经在一起的记忆,被这个皇朝的官员欺
侮,却又和青楼女子纠缠不休。
紧接着,又有人因为一件烂衣服跟他磨磨唧唧;再后来,遇到小巷夜战又被一个变态看上,虽然后来没收了他身上
值钱的东西再把他丢进垃圾里,可忘忧心中的烦闷仍然无法消除。
陆叶珩的事情,始终是他的心病。
首先,他最该做的一件事就是赢得美人心……然后,呵呵,夫妻双双把家还~
处在幻象中的某忧陷入傻笑中。
“胖猪?你说的可是庞铸?”
机械点头。
苏湛笑容敛起,道:“这个庞铸从前也是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只是近些年来有些骄奢淫逸。”
忘忧显然不想在这只猪身上浪费口水,只是感慨道:“看来他不做将军很久了。”所以胖成那副德行,还骑马呢,
也不怕压死那匹黑马。说起来,那匹被迁怒的马不知怎么样了,昨天气过头了,下的药量有些大……
苏湛几日下来与忘忧相处从不摆王爷的架子,忘忧心中显然也没有那些等级分明的阶级观念,就是与这位手握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