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冷静地望着他,道,“吴霄!”
段瑞笑得更灿烂,简直像一朵花,这样的笑容在段瑞脸上真让人受不住,道,“我真高兴,你居然还记得我。我一直担心你已经把我给忘了。”
他边说边朝顾禾走过来,眼里笑意盈盈,专注地望着顾禾,像是他的眼里只有他。
肖策将顾禾搂得更紧一点了,道,“现在是你占据了段瑞的身体?段瑞呢?”
吴霄这才看向肖策,目光深深,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幸会。”
肖策也淡淡地向他打了个招呼,“你好。”
顾禾和肖策都知道吴霄的能力,自然不乐意和他有肢体接触,顾禾道,“请坐吧。你找来有什么事吗?你用了段瑞的身体,段瑞到哪里去了?他们会承认你?”这个他们,自然是指段瑞的那些忠心追随者和下属。
佣人很快在阳伞下又放了一张椅子,并端了冰果汁和水果来放在小圆桌上,这才退下了。
吴霄在椅子上坐下,顾禾和肖策也坐下了,顾禾抱着的小顾惜还睡得香,趴在顾禾怀里脸蛋红红的,吴霄多看了两眼孩子,周围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他才说道,“我来找你正是因为这个,我当时昏迷过去,等再有意识,便已经是在这个身体里,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段瑞在控制这个身体,我开始太虚弱,根本没有办法拿到这个身体的主权……”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姐姐以为我被段瑞所杀,对他有了怨恨,段瑞自然不会放有威胁之人在身边,就想将我姐姐安排离开,派她去出一个根本无法再生还的任务,我姐姐一直是为规矩而活的,非常死脑筋,她要向段瑞讨一个说法,两人产生了口角,我姐姐打伤了因为精神不佳而能力减退的段瑞,段瑞受伤,我才压制住了他,占领了这个身体。”
肖策不动声色地听着,之后瞥了吴霄一眼,道,“那你找来,是因为你也无法长时间控制这个身体,段瑞还在你体内,不知什么时候会夺回身体,你来寻求帮助么?”
顾禾也想到了这一层,望向吴霄的神色里便带了一丝担忧,对于吴霄,他是有很深感情的,毕竟,当时是他陪在境况最糟糕的他身边,而且舍生救了他。
吴霄感受得到顾禾对他的这种关心和忧虑,对着他笑了笑,笑容里似乎还带着点腼腆的样子,“我的确担心我无法长时间控制这个身体,但是我会尽力而为的,我不知道你们这边是否有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技术,这次避开人找来,第一其实还是为了来看看你,顾禾,我上次离开你了,之后一直挺想你的……”
他的这话对着顾禾和肖策而说,这让顾禾有些尴尬,不由侧头看了看肖策,肖策却并没有吃酸醋的样子,这才让顾禾放下了心。
吴霄似乎并不在乎肖策对于自己直接向顾禾表达心意的想法,继续说道,“第二就是想来向你们寻求帮助,看是否可以解决掉段瑞。我占据段瑞身体这件事,你们知道,我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找来,也是因为我明白顾禾你会对这件事保密。”
顾禾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这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而关于你说解决掉你身体里段瑞的事情,我想,大约不能给予你什么帮助,你这个情况太特殊了,我们一直在做变异人的能力和身体的研究,却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情况。”
吴霄道,“嗯,我想也是。不过,今天能够这样来见你,我已经非常满足。”
顾禾道,“能够得知你还活着,我也非常高兴,我之前以为你不在了,一直很内疚和伤心。”
太阳往地平线下落下去,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一会儿晚风会很强,温度降低,吴霄起身和顾禾告辞,绅士风度一躬身,道,“我永远是你的骑士,任何事情愿意为你效劳。”
顾禾略感诧异,微微欠身,道,“谢谢你。”
吴霄对他温柔地笑,“记得你不喜欢我耍贫嘴,所以我不得不变得正经了不少。我不知道下次见到你时是否还是对这个身体保持着主导地位,所以你下次面对我,请不要轻易相信。”
顾禾道,“我明白,你请保重。”
吴霄已经要上自己的快艇离开,转身前又看向肖策,目光幽深,迟疑一瞬后还是对他一点头,“祝你们幸福,请好好照顾他。”
肖策道,“谢谢。”
吴霄上船走了,顾禾看着他的船远离,肖策也吩咐下去,让开船回去。
顾禾在肖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又欲言又止,肖策看他这番犹豫,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搂紧了,说道,“我明白的。他曾经救过你,我也感谢他,并不介意他今天的话。”
顾禾笑了笑,肖策亲吻他的唇,他便热情地回应他。
海风习习,夕阳的光照得海平面一片绚烂的火红,一直燃烧到海天相接之处。
两人对视而笑,柔情满溢地浅吻变成了深吻,肖策在顾禾唇边低声呢喃,“亲爱的,我爱你。”
“我也……”顾禾还没说完,一声夹杂着泣音的“唔……呀……”响起来,睡醒了的小顾惜在顾禾怀里蹬着腿,绿宝石一样晶莹的眼睛把两位父亲盯着,看顾禾没有及时理自己,就张着嘴咿咿呀呀地开始咕噜了一大席没人听得懂的话。
顾禾对着肖策笑了一声,又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道,“我也爱你,亲爱的。”
小顾惜已经不服气地开始施展拳脚了,顾禾只好赶紧把他抱着哄道,“好了,好了,小乖乖,听话了。”
小顾惜还是不服气,皱着眉头依然咿咿呀呀地吵嚷,顾禾让肖策把自己扶起来,站起身后,抱着孩子走来走去,又用脸去挨他的脸颊,“别闹了,你爸爸给你拿奶瓶来。”
肖策看着儿子,心想这个小家伙,一点眼色都没有。
虽如此,也起身让佣人将他的奶瓶拿来,船靠岸之后,已经有车在岸边等待迎接,坐在车里,肖策抱着儿子,对顾禾道,“你这样每天守着顾惜也不是办法,还是让人一起来照看他吧。”
顾禾围着儿子转了近一个星期,的确是觉得疲累不堪,之前两人还打定主意要完全自己带孩子,看来还是算了,真的是有心无力。
第二天,之前为顾惜选好的变异人保姆就来报道了,顾禾不放心,依然陪在家里照看儿子,他才刚进书房里和研究所工作组开网络会议没多久,内线电话就响了,管家焦急的声音说道,“夫人,小少爷又突然出现能力反应了。”
顾禾只好中途退出会议,跑过去看儿子。
进了顾惜的育婴房,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情况还要糟糕,房间里不仅是电路全部瘫痪,连一应家具物品都被震得乱糟糟了,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而顾禾一进房间,顾惜已经停止了大哭大叫,可怜兮兮地望向顾禾,顾禾把他抱起来,他还无辜地打了个小嗝。哭了这么长一阵了,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顾禾沉着脸看着儿子,道,“你故意捣乱是不是?”
——END——
番外:家中小魔王
顾惜被抱去做了数次能力值测试,每次他都非常不配合,需要他发动能力的时候,他从来发动不出来,而在折腾保姆的时候,他倒是非常地尽职尽责,让人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甚至连一向正直的杜医生都说,“顾惜这个样子,哪里是不会控制能力,我看他是控制得很好吗?”
顾禾也是叹气连连,但是完全拿儿子没办法。
他在儿子不配合之后,只好一再削减了自己在研究所里的工作量,除了参与大方向的制定,其他事情一概交予了别人,自己则成了全职太太一般在家里照顾儿子。
在顾惜不会爬不会走,不会说话之前,他是非常可爱的,家里没人不喜欢他。
而在他可以自己行动之后,家里的人则被他折腾得够呛。
例如,顾禾才出门去研究院里一个小时,事情还没有处理完,顾惜本是在睡午觉,保姆只一眨眼没有盯着顾惜,等再回过神来,顾惜不见了。
于是家里鸡飞狗跳地开始找他。
因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了,顾惜的手腕上被强制性戴上了特制定位器,保姆以为能够很快找到他,根据定位器位置显示,顾惜在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里,但她找进去,发现定位器放在这间房的茶几上,人不见了。
这下保姆着急了,赶紧向管家汇报了这件事。
家里各个关卡都关上了,必须尽快找到顾惜才行。
找了一个半个小时没找到,管家只好给顾禾去了电话,顾禾本是在接待访问团,儿子不见了,也只好先向人道歉,跑回了家来。
顾禾气无可气,只好使用了感应变异人的能力,然后在后花园里的假山边树上把他找到了,顾惜坐在树杈上,手里还抓着一只和他差不多大的白猫。
顾惜被顾禾打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的挨打。
顾禾狠狠拍了顾惜的屁股好几巴掌,顾惜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禾,瘪着嘴要哭,但是看到顾禾那么生气,他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哭,或许哭了daddy会更生气,于是他就一副可怜兮兮加不知所措的表情把顾禾望着。
顾禾打了几巴掌之后又心疼起儿子来了,问道,“以后还乱跑吗?”
顾惜一感受到顾禾对他的心疼,马上就觉得屁股比刚才十倍百倍地疼起来了,“哇——”一声开始大哭。
眼泪哗啦哗啦地往外涌,嘴里嘟囔着控诉道,“daddy,痛……啊……痛痛……”
管家和保姆在旁边看到顾惜这个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的痛哭非常无语,而顾禾也是拿儿子没办法,把儿子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他的背,顾惜哭得一抽一抽地,顾禾抱着他进了房子,上楼之后进了顾惜的大房间,女佣已经在浴盆里放了水,顾禾把儿子脱干净了将他放进水里,顾惜还在抽抽搭搭地哭,一副可怜的样子。
顾禾给他洗着澡,又用毛巾给他擦一张花脸,道,“看看你这个样子,脏成这样。”
顾惜吸了一口气,盈着泪水的眼睛把顾禾望着,顾禾只好道,“不要再乱跑了,不然daddy真的生气了。”
顾惜奶声奶气地道,“不生气,不跑了。”
肖策回家知道顾惜这一天又把所有人折腾了一番,晚上他和儿子对坐在床上,顾惜手里拿着一个毛茸茸的布偶猫,不大敢看肖策地自己玩自己的猫,肖策盘腿坐在那里,说了一声,“把猫扔一边去。”
顾惜动了一下,然后乖乖地把玩偶猫扔一边去了,玩偶猫从床边上掉到地上去,他有点在意地想要探头去看,但是发现爸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就赶紧坐端正了。
肖策道,“今天又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了,是不是?”
顾惜用手去抓肖策的手,肖策就由着他把自己的手抓着,道,“赶紧回答。”
顾惜奶声道,“是的。”
肖策严厉地道,“从哪里出去的?”
顾惜不敢在肖策面前装可怜博同情,只好规规矩矩地,“猫咪从窗户跳出去了,我去抓它。”
肖策于是叫来保姆把事情说了一遍,明白了顾惜应该是跟着那只大白猫跑出去的,只是家里楼梯口有监视器,根本没看到顾惜下楼,那么顾惜是从窗户爬出去的?
肖策抱着顾惜出了卧室,走进顾惜手腕上定位器放的那间房间,问道,“是这里的窗户?”
顾惜听话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从哪里出去的?”
顾惜双手搂着肖策的颈子,大眼睛盯着肖策看了看,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那扇现在还开着的窗户。
肖策打量了那扇窗户,这里是二楼,倒不是非常高,旁边有藤蔓绕上来,窗户下有两株小树,然后就是草地。
他无法想象儿子到底是怎么跟着猫下去的,但是知道当时肯定非常危险,要是让顾禾知道了,顾禾又该担心得吃睡不好,于是警告儿子道,“不要把你是从窗户爬下去的事情告诉你daddy。还有,你要是下次再敢爬窗户,我就和你daddy出门度假去,不带你去,你就在家里守着,明白吗?”
小顾惜泪光盈盈地把肖策望着,点了点头。
肖策真是拿管不住的儿子没办法了,抱着他回卧室里去,顾禾正好洗澡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肖策把儿子放到床上去后,就走到顾禾身边,搂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边替他擦头发,边说道,“顾惜不是那么容易出事的,你看他自己爬出门那么多次,每次都没出事。”
顾禾道,“这种事情,只要出事一次,他会怎么样?”
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了点哽咽。
肖策道,“那多让两个人照看着他吧。”
顾禾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也许等他再长大一点,他懂事一些了,情况就会好很多。”
肖策将顾禾的头发擦干了,就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亲,低声说道,“今天把儿子扔他自己房间里去睡吧,就当惩罚他今天乱跑。”
顾禾翡翠绿的眼睛凝视着他,然后噗哧一声笑了,道,“你倒是想得好。儿子今天受了我和你两人的教训,正是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怎么能够把他送去自己睡,当然要和我们睡了。”
肖策的手直接从顾禾的后腰睡衣下摆摸进去,在他的耳朵上舔吻呵气,“那先把他送过去一会儿,让他明白要受惩罚,过会儿再把他抱回来,这样不就行了。”
顾禾被他惹得身体发软发热,一双眼睛春水荡漾,声音也软了,“你先停下来,儿子看着的。”
肖策因顾禾这话朝床上的儿子看过去,一看就不得了了,顾惜已经没在床上了,朝下看,原来他已经从床上爬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过来。
顾禾伸手将儿子抱进怀里,肖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叹了口气,心说生了这个儿子,生活品质简直下降了几十个百分点。
肖策忍无可忍,将儿子从顾禾的怀里提了起来,然后抱着他往外走,顾惜叫了两声想朝顾禾伸手,肖策把他的手抓在手里,道,“你今天闯了祸,先去给我反省反省。”
顾惜要哭着反抗,被肖策一瞪,只好咽下去,可怜兮兮地把他爸爸看着,肖策丝毫不为所动,心想都半个月了,每天儿子都睡在他和顾禾中间,他想伸手摸顾禾一把都要顾忌一下,这样的日子真是太糟糕了。
顾禾从沙发上站起身,要说肖策两句,但肖策已经闪出门了,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心想算了,也不好太让肖策憋着。
肖策把儿子安顿好,回到卧室里来,看到顾禾已经把床铺好坐上床了,而且没有拿着本书在看,反而对着他笑。
肖策对着他的笑容,开心得心里要开了花,心想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美了。
他走上前去就拥着他吻上了他的唇,顾禾环上他的肩膀,被他亲得笑起来,低声道,“看你这个样子……”
肖策已经抱着他把他压在了床上,伸手解他的衣扣,吻着他的唇角,道,“儿子每天睡我们中间,这每次都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想点法子这样抱你,你说我能不这样子吗。”
顾禾只是笑,也伸手替他解开衣扣,像哄儿子一样地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你慢点,今天由着你了。”
肖策迫不及待地把顾禾剥光了,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深深地吻住他,手掌抚摸上他的身体。
太久没有亲热过,顾禾也情动得厉害,回应着他的深吻,手在他的背上抚摸过。
两人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藤蔓无法分开,喘息和呻吟在房间里响起——浓浓的情欲和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