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勇者 上——佩刀-红忆

罗恩唯二的长处之一是巫师棋——可惜家里的其他格兰芬多显然对室外活动更感兴趣一些，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这项才能，以前就只有教他巫师棋的塞普蒂默斯和比尔陪着他玩，后来塞普蒂默斯去世了，再后来比尔离家去上学、乃至离开英国，现在既然他们在一起度假，罗恩当然要拉上比尔一起陪他下棋了。

而他的另一个长处是麻瓜的TRPG游戏玩得特别好，自从图尔斯知道韦斯莱一家都很喜欢这种游戏，就几乎每新出一个版本都会送比尔一套，每天晚餐后的游戏战场之上，十次里面总有五六次是罗恩大获全胜的，这还是后来其他人总是把阻止罗恩获胜当做目标的缘故，不然他的胜率只会更高。

或许是比尔提出的话头正中罗恩得意处的缘故，接下去罗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霍格沃茨上学这两年所发生的事情，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下棋。

在火车上跟哈利等人的初识、灾难性的魔药课、哈利当上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万圣节的巨怪、以及后来的魔法石保卫战。

“可惜我被打晕了，后面的事情都是哈利告诉我和赫敏的……原来是奇洛教授在搞鬼，不过我觉得斯内普也不是什么好人！”罗恩的声音激动了起来，然后马上压低声音，好像在透露一个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黏在奇洛教授后脑上的是那个人——那个连名字也不能说的人！可惜他后来逃走了，哈利又打败了他……不过我和赫敏都觉得邓布利多是故意让哈利对付他的。”

……伏地魔？

那我家里那只又是什么？

“可惜除了弗雷德和乔治，大家都不相信是他……他们说哈利是骗子，最开始就连爸爸和妈妈都不相信，如果不是后来金妮……”罗恩气鼓鼓地说着，然后像是意思到自己说漏嘴了，用怀着期待的眼神看比尔，生硬地转换话题，“呃……你会相信的吧，我们没有撒谎。”

“嗯，我相信你，”比尔笑着点点头，“不过你还没说后来金妮怎么样。”

就像比尔离开家之前会选择在魔法挂钟之上加混淆咒，莫丽一开始也告诫了他们不要对比尔说金妮经历过的危险。

莫丽很了解比尔，并不想比尔因为他们而过于在意，至于金妮受到的危险这件事，包括金妮本人在内、身为格兰芬多的韦斯莱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反正现在金妮已经没事了，没必要告诉比尔这件事让他额外担心。

“……好吧，”罗恩僵着脸，咂咂嘴，他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开始向比尔完整地讲述二年级的冒险，“一年级的暑假，我们一起去对角巷买东西……”

这一次的讲述细致了很多，因为比尔几次打断罗恩的话，询问了他很多具体信息，两人都把最初的目的——下巫师棋扔到了一边。

随着询问的深入，比尔的眉也越皱越紧。

“……就是这样了，其实这次我跟赫敏也没有跟到最后，这些都是哈利告诉我们的，不过我相信他。”

假如说一年级的事情还比较简单、只是一个训练的话，那么二年级的密室无疑要危险了许多，尤其是那条蛇怪和……16岁的伏地魔。

比尔不由得想起，他还在上学期间，塞缪尔提到过关于这个密室的信息和那些轶闻来。

作为前勇者，比尔很明白一件事，勇者本身的危险性其实不大，真正面对危险的更多是勇者的同伴们。

最初对于罗恩跟哈利交朋友，比尔并不在乎，因为他所知道的是伏地魔已经被打倒了，那么魔法界和救世主哈利·波特就安全了，罗恩想跟这样的救世主交朋友，那就交吧，他不反对。

虽然他家也有一只伏地魔，不过先前比尔可不知道伏地魔有那么多只，只以为家里那只就是以前被哈利打倒过的那一位，既然他都沦落到这个份上了，自然谈不上什么危险性。

但假如伏地魔没有死绝的话，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就意外着无尽的危险和麻烦，而身为哈利好友的罗恩，甚至是整个韦斯莱家族都会陷入危机之中。

可惜，比尔也看得出来，想要罗恩放弃他的朋友根本不可能，而以他对韦斯莱其他人的了解，估计他们也不会丢下“可怜的小哈利”——关于哈利·波特的那群麻瓜亲戚的事，罗恩也说了出来，这肯定会让莫丽的母性泛滥。

再询问了几句，可惜别说罗恩了，估计就连现在的哈利·波特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应该已经被消灭了的黑魔王会像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地长出来？

……不过，有一个人肯定会知道。

“大哥，该你走了……！”看着走神沉思了好久的比尔，罗恩停下讲述之后，自然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棋盘上。

“啊？……哦。”比尔惊醒，然后才意识到罗恩的意思，他低下头扫了一眼棋盘，至少表面开始继续跟罗恩下棋了，不过显然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上面，因为这个下午的几盘巫师棋，都是罗恩赢了。

等下完棋实现了之前的约定，赢了哥哥的罗恩心情很好，比尔则去跟其他人告别。

“我晚上有事要回这里的住所一趟，今天的饭就不能跟你们一起吃了。”

韦斯莱一家来埃及的这几天，每天都是由比尔带着他们一起吃饭的，不过几天下来他们也熟悉了这附近的街道。

“——既然你有事就去吧，我们反正也认识路。”亚瑟很爽快地跟他暂时道别。

比尔点点头就展开幻影移形，英语也是埃及的通用语言之一，他们都不必担心沟通问题，这让他放心了许多。

幻影移形的落点是在苏莱曼帕夏广场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比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这几天被鹊巢鸠占的自己家走去。

第四十章

对于哈利、罗恩、赫敏和很多凤凰社的其他人来说，虽然他们也疑惑于为什么会有两个“伏地魔”冒出来，而且还有更多的趋势，但已经习惯于把对手神化了的英国巫师都会想：“那可是黑魔王啊，能够一次又一次地重生也很正常吧。”

于是就不去深思这其中真正的理由。

比尔却不这么想，不管神秘人的实力有多强，都不可能无限制地重生，如果只是单论实力的话，他那位老师和邓布利多也都有不下于神秘人的强劲，所以这些伏地魔出现一定有什么理由。

“伏地魔先生，我想请教一下，您到底有多少……个？”

出于礼貌，比尔才总算用上了“个”而不是“只”。

……看样子，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其他魂片或者主魂的存在。

冠冕·伏地魔很快想到了这一点，同时心里暗暗把那个不知道是主魂还是魂片的白痴骂了一顿，没有恢复好实力就出来蹦跶，这在他看起来十分不明智。

“那么……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用来制造‘魂器’的黑魔法？”

虽然这回答答非所问，但比尔还是想了起来。

格林德沃其实有提到过这种黑魔法，但却并没有教他，也没具体描述过这是怎样一种黑魔法。

所以他只能点点头，“虽然我听说过这个，但却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作用。”

伏地魔诧异地看了比尔一眼，虽然他这么问，但并没有真正指望对方知道，说白了就是想卖弄一下，现在他真是越发弄不清这个巫师的底细了，魂器的信息就连那些古老的纯血家族也很少有知道的，那么一个出身于凤凰社家庭的格兰芬多是如何知道的呢？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个魔法的作用就是分裂自己的灵魂，并且将这片灵魂附着到一件器物上，只要那件器物没有损伤，这个巫师就不会真正死亡。”

——这种说法怎么就像是……命匣？

“你是巫妖？”比尔这一次连下意识用来客套的敬语都忘了用。

伏地魔楞了一下，“……巫妖是什么？”

比尔在话语脱口而出的时候，其实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巫妖是把自己的灵魂寄存到命匣之中的不死生物，而不是像伏地魔所说的那样，只是分裂自己其中一部分的灵魂。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问您，这个魔法施法时有什么条件？而分裂灵魂之后又有什么后遗症？”

虽然明知道比尔是在转移话题，但伏地魔也很清楚，如果他不想说，不用吐真剂是没法让这个巫师说出来的，所以他只是接过比尔的问题，说道：“只需要随便杀死一个人就可以了，分裂灵魂之后，情绪会越来越不稳定，变得喜怒无常。”

“那您……应该是本体吧。”

很明显，罗恩他们二年级遇上的那个寄宿在日记本里的汤姆·里德尔应该是一片分裂出来的残魂，虽然已经知道魂器并不等同于巫妖的命匣，但受到“巫妖只有一个命匣”先入为主的影响，比尔也以为伏地魔只分裂了一个日记本魂片，那么面前这个应该是一年级从哈利手上逃掉的主魂？

——但伏地魔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我也是魂片之一。”

之一……也就是说，还有别的魂器存在？

“您是明知道后遗症还要做魂器？”

“——和永生比起来，这一点后遗症根本微不足道。”

经历了那么多世，比尔也不是没见过疯狂的人物，只不过这些人一般都是对别人疯狂——能像伏地魔这样，对自己也是一样疯狂，就连他也只能叹一句“服了”。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为宗教不惜牺牲一切的狂信者，只是一般的狂信者信仰的是他们的神，而伏地魔追求的是永生而已。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魂器到底有多少个？”

这个问题让伏地魔犹豫了一下，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在现在这形势还未明朗的情况下透露太多，不过他最终还是回答了，“六个，算上主魂一共是七片。”

伏地魔的回答其实倒也并不是完全的真话。

制作第一个魂器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后遗症的存在，毕竟当时他只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十六岁学生，或许早期孤儿院的生活，确实让他在同龄人之中显得很成熟优秀，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缺乏魔法教育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就连粗神经的韦斯莱这样的家庭，莫丽和亚瑟也会认真仔细地告诉自己的孩子——巫师界的很多东西对你们来说都是很危险的，面对陌生的物品，要时刻警惕，那可能就是一件危害极大的黑魔法物品——但是对优秀的汤姆·里德尔来说，又有谁会去教他这些巫师界众所周知最浅显的常识呢？

制作了第一件魂器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分裂灵魂所会造成的影响，而且最初分裂灵魂所造成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就连后来制作完成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性格有些变化，也认为是看到蛇怪杀死桃金娘所造成的冲击。

真正开始感觉到有不对，已经是制造出第四件魂器之后的事了，自己的性格越来越坏、没有耐心——这些伏地魔本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然后创立了食死徒这个组织，他立刻利用这个组织的人脉暗中查访，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分裂灵魂有那么多的后遗症！

不光是刚才对比尔说明的那些，有很多需要完整灵魂才能使用的高深魔法，他再也无法碰触了。

但你要是问他后悔了吗？

——倒也没有。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和永生比起来，这一点后遗症根本微不足道”。

这就是伏地魔的想法，如果只要付出这么一点代价就能够永生的话，或许也不坏。

性格的变化，对他来说只是有点不方便而已，有时候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情绪，而且随着他的势力和地位水涨船高，这样的克制也渐渐变得不必要了；而无法使用某些魔法，这倒也无所谓，反正他还能用别的魔法。

而且就算是后悔，他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继续制造魂器。

而这时的比尔，也在仔细思考伏地魔说过的事情。

居然一共有七块魂魄，去除二年级被灭掉的那个魂片和自己边上这只，那起码也还有一个主魂+四个魂片。

二年级那种程度的危险，说不定还要再来五次，甚至比那更危险？

毫无疑问，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哈利·波特，其次就是哈利·波特亲近的人和凤凰社——很不幸，这两样韦斯莱家族都搭边。

虽然冠冕·伏地魔透露的信息不多，但比尔已经可以预见之后几年英国巫师界的战乱了。

想要避开这场争斗，其实只要带着全家躲在麻瓜世界就可以了，相信图尔斯应该会很乐意接待他们的，但比尔同时也很清楚，想让他的家人们退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他的选择其实只剩下一个了。

“……你想要一个身体，我可以帮你。”他对伏地魔说。

“那么代价呢？”

“告诉我主魂和其他魂片的信息。”

伏地魔眯起眼睛，虽然比尔没有明确地说出要这些信息的目的，但应该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原因了：“……你觉得我会帮你消灭我自己？”

比尔没有否认他的说法，只是毫不畏惧地直视他，“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伏地魔。”

是的，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伏地魔——对于主魂来说，虽然制作了六个魂器，但这些魂器都只是他永生的备用道具而已，拥有意识的只能是主魂，想必在制造魂器的时候就会加以限制。

比尔不知道这个伏地魔的自我意识是如何产生的，也不知道别的魂器是不是也会产生这样的自我意识，但很显然，主魂是不会允许有能够取代他的人存在的，哪怕这是他灵魂的另一部分。

第二天，比尔回到了斯芬克斯密|穴，向其他韦斯莱宣布了他这次会跟他们一起回英国的消息，或许是罗恩已经把自己说漏嘴了的这件事告诉了大家，其他人并没有怎么惊讶。

虽然莫丽也很高兴能和长子团聚，但却并不想过于影响比尔的生活：“其实……比尔，你也用不着要这样……”

“我已经决定了，来之前就向古灵阁递交了调职回英国的申请。”

先斩后奏——他这样一说，莫丽也只能答应了。

……而且，这样的决定才更符合我的个性。

前勇者大人不由得这样想到。

韦斯莱一家都是很纯正的格兰芬多，比尔在家更多的是担任一种类似刹车器的职务，没有比尔的冷静，他们就会冲得太快。

但其实，对于比尔来说，他的个性比其他韦斯莱都更为直接，只是为了家人而不得不一直克制自己。

这一次，不是选择让家人们趋吉避凶，而是选择和他们一起面对暴风雨的到来，挡在所有人最前面——这才是前勇者大人真正想做的。

第四十一章

回到了阔别四年之久的英国，比尔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着家里打扫卫生。

当然，韦斯莱们离开了陋居整整一个月，莫丽的防尘咒并不能维持那么长的时间，尤其是四年不曾使用过的比尔房间，更需要他重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