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分身根部的绳子松开的同时,克哉剧烈地射精。因为膨胀的分身的力道,使得松开的绳子掉在床上。在御堂手中滚滚喷出的精液,在床单上染出大片痕迹。
在那之后,即使射精了,克哉全身还是颤抖不已。脑袋好像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了。就在全身力气急速消退时,感觉到御堂穿刺窄穴的身体,又再度开始强力的律动。克哉还记得脖子被用力吸吮而产生的刺痛,但是到达顶峰后的敏感身体,已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欢愉。
「佐伯、克哉……你……」
因欲望而粗暴的声音呼唤着自己,而那也都跟着堕入了黏稠的快乐沼泽之中。在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克哉感觉到御堂的热意。感受着热度在自己体内释放,沿着黏膜扩展的同时,克哉也落入融化的黑暗之中。
翌晨。克哉第一眼所见到的,是没看过的天花板。
脑袋还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想不太起来。因为连举起手臂都嫌麻烦,所以只能在床上翻身。窗户外的景色,和平常早上看到的完全不同,但是对房间的陈设还有印象。这是来过好几次的饭店房间,自己却是第一次在这里迎接早晨,不过却要把身体搞到这么疲惫不堪才会注意到。
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的时候,昨晚的事情在脑海中苏醒:
「不会吧……」
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只能想成是在作梦。可是身体关节在疼痛,腰际感觉很难受。再加上,现在全裸被衬衫包裹的状态,在在都提醒自己昨晚的一切是事实。
「好痛……!」
克哉慢吞吞地起身,全身各处抢着诉说像被辗压过的痛楚,交合的部分传来难以形容的不协调感。
很不可思议的是,心中竟然没有涌起丝毫情感。可能脑袋还处于麻痹状态中吧。克哉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垂头丧气。
自己和那个御堂。我——
手腕在抽痛,恍惚地看过去,拘束具在手上留下浅红色的痕迹。被衬衫覆盖着的下腹部有着干掉的精液气味,还有黏在各处没有拭去的润滑液。
「我该说,原来就算是男人,也是会被强暴的吗……」
身处在这样的状况下,嘴唇却能翘起形成笑容。深深叹气后,脸颊更加深入手腕之间。
现在几点了?记得今天是星期一,自己得去上班才行。
一想到今天是星期一,胸口深处就很痛苦。今天是例行的商谈会日,得和片桐、本多一起去会见御堂。才刚发生这种事,要自己拿什么脸去面对御堂?
「我不想去……」
脱口而出的话语,是至今从未想过的事。不管有多辛苦或是犯下多严重的错误,自己也未曾想过要逃跑。一直都以为只要认真兼孜孜不倦地努力,总是会有办法的。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产生那样的干劲了。
应该已经过了该上班的时间了,况且只有我一个人休假应该也不会对公司造成什么困扰。如果自己满不在乎地露脸,就算是御堂肯定也会很不自在。证据就是,他就这样扔下自己迅速地回家去了,不是吗?现在自己只想一个人,平静地待在这空荡荡的房间中。
列举请假的理由时,克哉想到了御堂。此时悲伤的心情总算是涌现了。
就算第一次见面时,自己给他的印象有多么恶劣,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在鸦雀无声的房间中,响起了门把旋转的声音。
克哉吓了一跳,缩着身子,脸转向声音来源。打开的门,是浴室的门。
「御堂先生……」
穿着工整,头发有条不紊的御堂走了出来。虽然惊讶得心脏仿佛要停止,但是克哉马上就感觉难为情,所以身子就缩得更紧了。
御堂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克哉看。受不了沉默的克哉打算开口,但御堂却抬高下巴打断:
「去冲澡。」
「好、好的……」
比起思考,身体率先动了起来。慌张地下床后,克哉才想到自己全身赤裸。虽然昨天的行为很丢脸,可是自己还是无法光着身体走过御堂面前,所以就拿床单裹住身体,半拖半拉地移动。
飞奔进入浴室后,克哉马上用力关上门。可是因为夹着床单所以门没办法关上,克哉只好悄悄地再开一次门。不过御堂背对着浴室,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到底想怎样?即使淋浴还是无法稳住动摇的情绪。他可能本来打算放着不管,但自己却比预期的还早清醒,无奈之余只好走出浴室吧?然后叫自己进浴室,自己好在这段时间内离开房间。
「搞不好,他是在等我……怎么可能。」
带着自嘲喃喃自语时,克哉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大片镜子上所映照出的自己。
「……!」
那模样使克哉屏息。到底是在何时弄的?自己全身都散布着红色的痕迹。双手手腕上的痕迹是拘束具摩擦后留下的吧,除此之外的就只能认为是吻痕了。
「什么时候……?」
虽然被玩弄得很凄惨,可是却不记得被吻过。有被手指还有御堂的分身翻弄,然后——一想起来,身体内部就颤抖。那动作,使得还留在自己体内的御堂的残渣沿着大腿流下。
「唔——!」
因为不想看见和水截然不同的黏液,克哉转强水流让水柱将之冲刷掉。为了把得到水分后再度变滑溜的润滑液也洗掉,克哉于是拼命地往身上涂满沐浴乳。结果发现连大腿内侧,都留了好几道红色痕迹。
只能认定,御堂是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后弄上去的,但是搞不懂他那么做的用意。简直像是为了宣示克哉是自己的所有物,或许他想借此不让克哉忘记,被男人抱过的悲惨吧。
「根本不用刻意做这种事……」
想忘也忘不了。镜中的自己,直到现在还是一脸快哭出来可怜模样。不过为了要挥别那份怯懦,克哉关掉莲蓬头的水。是因为将脏污洗得一干二净了吧,心情好了大半。身体也跟横躺在床上时比起来,变得稍微轻松一点了。
御堂还在吧。如果在的话——我该说些什么?
他拿起浴巾围在腰际,克哉提心吊胆地打开门,看到挺直脊梁匀称的背影就站在房间的中央。
察觉到开门声而回头的御堂,表情竟然不是嘲笑也不是侮蔑。眉毛像是生气地皱起,使他的脸看起来带有莫名的少年感觉,这让克哉感到混乱。
御堂简直像是在检查东西一样,仔仔细细地盯着站在浴室门口的克哉看。那太过认真和热心的态度,让克哉忘记自己预先准备好要说的话:
「那个……」
但是就在克哉战战兢兢地开口时,御堂的视线突然飘走:
「商谈会不准迟到。」
只说那么一句,御堂就快步离开房间。克哉呆呆地看着碰地一声关上的门。虽然想过怎么可能,可是他果然是在等自己吧。而且他要离开时所说的那句话,或许只不过是怕自己逃跑才那么说,可是听起来却也像是在叮咛自己。
不明所以的克哉步出浴室,这时他才注意到飘荡在室内的食物香气。
昨晚散布着御堂带来的文件的办公桌,现在已经没有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在整理得井然有序的桌上,摆放着已经熨烫折好的克哉的衬衫,还有似乎是刚刚才送过来的吐司。这是客房服务吧,叫这项服务的人,除了御堂以外不会有别人。
「御堂先生……为了我?」
克哉提心吊胆地接近办公桌,轻轻坐在椅子上。切成厚片的吐司,飘来的香气伴随着浓厚的奶油味。柔软膨松的煎蛋,带着以叉子戳刺还会柔软反弹的弹性。
用叉子切开煎蛋,还没凝固的蛋黄就流出来。克哉心不在焉地把食物放入嘴里。
半熟的鸡蛋在嘴里融解,伴随着柔软的甜美,扩散到整个舌头上。
平稳的混乱,也在克哉的心中扩大。
虽然有先回家一趟,不过到公司后距离上班的时间还很充裕。一到自己的办公桌,片桐就如往常一样在桌上放置泡好的茶。
「每次都麻烦您呢。」
「不会,因为我是喜欢才这么做的。」
虽是第八课的负责人,片桐课长却总是揽下泡茶的任务。味道和温度都恰到好处的热茶使人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和至今一样的日常生活。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被西装包裹住的身体各处,都还留有和御堂之间的余韵。打开衬衫的话,可以看到里头散布着好几个他留下的痕迹。昨晚因无法实现的快乐而难受得喘气,所以声音到现在都还有点沙哑。御堂的低语突然在脑内苏醒,因为他的声音总是凛冽有力,所以克哉根本不知道那也会有因欲望而变得湿热低沉的时候。光是想起那非常讨厌又艳丽的声音,身体深处就为莫名其妙的悸动而震撼。
实在不懂御堂在想些什么。用拥抱男人当作找麻烦的手段,他的脑筋是不是有点奇怪啊。一想到难道他就那么恨自己嘛,索然无味的思绪就在心中扩展。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丢下自己呢?之前只要结束羞辱的行为,就会马上离去的他,为何只有今天留下来了——
想到这里,克哉忽然回过神来。从在饭店内清醒开始,脑子里就一直在想御堂的事。自己现在置身公司,接下来就要去MGN,出席和御堂一起主持的商谈会。所以不把全副精神集中在工作上可不行。
克哉勉强把御堂的事从脑袋里放逐,把公事包放在办公桌上,打开盖子准备制作今天商[babyapple]谈会要用的资料。
打开后,有个东西在公事包的底部亮了一下。想确认那反光的东西是什么而伸过去的手指尖端感觉一阵冰凉。
公事包里,静静地放着那副眼镜。就是从自称是Mr.R的男人手上接过的眼镜。
可是真奇怪啊,眼镜不应该在这里的。演变成这种状况的契机就是这副眼镜,自己应该在接受招待命令之后就没有再带在身上才对啊。而且今天早上,自己明明还刻意把它摆在茶几上。
是因为被御堂做了那种事,所以眼镜才来的吗?虽然没什么关联,可是脑海却自然地浮现出那种想法。不过自己无法对此事一笑置之,因为自己十分清楚了解,它并不只是如外观一样是副普通的眼镜。
克哉不自觉地紧握茶杯。抬起视线,看习惯的办公室景色在眼前扩展。曾经苦恼什么也办不到的自己,过去感觉没有自己安身立命之处。不过就连自己都曾有确实感受到,自己是属于这个第八课即便如此,现在那样的日常生活却离自己极端遥远。
自从得到这副眼镜,和御堂邂逅之后……
僵住不动的克哉,背后突然被强力拍击。他吃惊地回过头,看到后面站着惊讶的本多:
「怎么啦?差不多该走了喔。」
大吃一惊的克哉,心脏还在剧烈起伏着。本多的后方是一脸诧异的片桐,两人都在等克哉。克哉连忙阖上公事包,里头除了报告用的资料,还有那副眼镜。
克哉在今天的商谈会中,表现相当差劲。
在前往MGN路上,自己从头到尾都在想着那副眼镜的事。就连途中本多和片桐跟自己说话都没察觉,就算察觉了也无法做出像样的回复,即使会议开始了也还是这样。
克哉只在会议开始前发送资料,之后御堂说了什么,开会的内容等等,一概都没听到脑子里。
呆呆地环视同伴的脸。应该是很亲密熟悉的脸,今天却觉得很冷淡陌生。即使找他们商量眼镜的事,也不可能得到理解。比起像现在这样愁眉不展,只会烦恼又无能的自己,他们更想看到的,是戴着眼镜能干又有霸气的自己。找这样的人当商量的对象根本就无济于事。
本来这么自嘲的克哉打算低下眼,但是御堂的身影却突然进入眼帘。御堂正以严厉的眼神瞪着自己。他什么都没说,应该是因为克哉实在太没干劲,所以御堂厌烦到连话都不想说了吧。
但是那存在过于鲜明,使克哉无法移开视线。因为发生了那种事,所以在一片朦胧模糊的现实中,只有御堂的身影带着确切的存在感,清晰地映照在自己的眼睛里。
克哉试着想象找御堂商量那副眼镜的事,他一定会一笑置之吧。嗤笑自己愚蠢无聊,连话都不会听完就转身离去。即使如此,如果御堂真的理会自己,说不定会用自己从未想过的崭新视点来切入看待。御堂的思考方式既现实又合理,和想事情总是慢半拍的自己,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反正不管跟谁说,自己都没有信心能说服他人相信。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你今天要待在这?」
商谈会结束后,正要和片桐一起回菊池公司的本多,一脸惊讶地面向没有意思要回去的克哉。
「嗯,我今天有点事……」
在被委任所有的行销活动后,克哉就不需要再去跑外勤,需要和御堂商量的情况也增加不少。所以本多和片桐也就轻易地相信,克哉今天也是要讨论公事。他们一离开会议室,留下来的人就只剩下克哉和御堂。意识到这点使克哉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毫不理会克哉的御堂利落地整理好文件后,就准备走出会议室。
「那个……」
「干嘛?」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是克哉先客气地开口:
「不好意思。其实……呃,我有件事想找您商量……」
胆战心惊地开口后,御堂一脸意外地回看克哉:
「商量?你找我?」
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御堂似乎心里有数。目不转睛盯着克哉看的御堂,眼神转换成带有讽刺的笑容:
「你指的是那个交易吗?想认输了吗?」
「不是的!不是那种事!」
才一这么说,御堂的眉毛就不高兴地往中间靠拢:
「那种事,是吗?相当从容嘛。」
「啊!不是的……」
「哼,算了。那你找我要商量什么?」
只有痛下决心据实以告了。反正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打退堂鼓了。
「那个……因为是非常脱离现实的事,所以我也没有自信,能不能说得让您相信……」
下定决心后,克哉开始述说。从在第一次见到御堂的前一天晚上,和叫做Mr.R的男人碰面开始说起。御堂从头到尾都没插嘴,中途也没有转身离去,把克哉的话原原本本的听到最后。
就连克哉把一切都说完后,御堂还是没有打算开口。凝视着克哉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克哉逐渐感到不安:
「那个……是真的。总而言之,我感觉只要一戴上眼镜,我就会变得不像是我……」
「是自我暗示吧。」
御堂终于张开尊口,结尾非常直截了当。克哉眨着眼睛探询那是什么意思。御堂态度沉着地继续说下去:
「对你来说,那副眼镜就像扳机一样。只要触发就能将你心目中的典型人物形象化,减缓紧张,解放自己的精神和能力。以手段来说很有效,不过你是在无意识之中启动的吧?」
「不对!才不是那样!!」
克哉不自觉地大声起来。御堂扫兴地瞪着克哉:
「哪里不对了?」
「因为我原本就是个没用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失败,利用暗示来提升能力这种事,说起来根本就……」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突然被严厉的声音斥责,克哉顿时全身僵硬。御堂毫不掩饰不快,直挺挺地瞪着克哉。
果然被骂了。听自己讲这种非现实的事情听到现在,御堂也忍耐到极限了吧。
御堂继续责备说不出话只能傻傻站着的克哉:
「从刚刚,你的话就净是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你说你是个没用的人类?做什么都失败,没有能力?像这样的人,能做出到目前为止的成绩吗?」
御堂从手中的文件堆中抽出一张摆在克哉面前,那是在刚刚的会议中所提交的销售额报告书。截至目前为止,以一个星期为单位的Protofiber销售总瓶数,似乎连在MGN也创下了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