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夏天，降雪——苍蓝

“仁？”

突如其来的叫唤声把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站着雪野。

他穿着白色单衣，腰间绑着的带子也是纯白的。简直是死者的服装。

“……这……这个时间你在外面干什么？”

雪野说话有些紧张，说完后就像发觉自己做错是一样的低下头。表情有些失落。

“那你呢？自己还不是乱跑……。”

雪野照理说不能这样在村中闲晃的。因为他是村里的禁忌。他自己也很清楚，除非必要不然他也只能乖乖待在月隐家不得乱跑。

“……我……我是来找你的。”

他心虚的低下头来。那天起雪野说话都像这般，似乎心理准备自己下一刻被责骂。

“偷溜进来神田家？明明雪野就不被允许进来吧。”

我的口气有些险恶。大概是因为雪野那个态度吧？让人不快。

雪野肩膀微微颤抖。他很不安吧。那天自己的态度完全拒绝了雪野。感觉好遥远……也不过两三天前的事情。

“我只是想和仁你……。”

“和我？”

“……我想见你……”

雪野说话声小到令人听不见。

“什么？”

雪野脸上冒出了涔涔冷汗。他的嘴唇努力的张合着。抬起低下的头描了我几眼又低了下去。

“我……对不起！”

他突然大声道歉，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下瞬间雪野就把我紧紧抱在怀中。

“……放开我……！”

发现自己被他用力抱进怀里没多想就挣扎了起来。雪野没给我机会，只是伸手抓住我的下颚。立刻把唇瓣贴上。

比起第一次像是小鸟啄食的轻吻，他粗鲁了很多。硬是撬开嘴唇，将舌间探入。忘了呼吸的我只能把嘴张的更开让他进来。跟日野比起来，雪野更执拗的在口腔中挖掘，像是要把东西翻出来的紧紧纠缠。

站不住脚的我只能退后，任由对方把我钉在墙上。

“……好痛……！”

瞬间发出了碰撞声。我小声的发出声音。

只见雪野从唇边啃咬着我的肌肤。有些尖锐的牙齿像是要试探我的弹性轻啮着。柔软的唇瓣同时也发出吸吮声。不时的在耳壳边围绕。

发颤的指间在肉体上来回摸索。就好像一只幼兽不晓得该怎么撕裂猎物，只能用他的尖牙在猎物的身上又啃又咬。

而雪野的手指和唇瓣却是炙热到似乎要把人烧起来一般。

“……为什么不抵抗……”

雪野突然停下了动作。微弱的声响似乎带了点哽咽。虽然不愿意，但一张眼就见到他那张俊俏的脸孔正布满悲痛。

我伤害了雪野……在认知到这点的同时，他缓缓把紧抓我的手掌松开。往后退了一步。只是这样就感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雪野……。”

“对不起……对你做出这种事。”

雪野喃喃说着。身体一步步的向后退。就在自己想要伸手去抓住他时，雪野巧妙的闪过。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直到他身影消失，我还是站在原地。

这时眼前突然降下了纯白色的花片，一片片，降落在自己面前。坠落在肌肤上的花瓣融化成透明的液体。

那不是什么花瓣……

“……雪？”

就好像传说预言一样，在盛夏之中，雪缓缓降下在寂静的黑夜之中。

“没想到竟然下雪了。”

望下窗外的父亲看着外头覆盖淡淡粉白的世界。

一早发现下雪的村民全聚集在议会堂。我也一早便和着日野一起去参加会议。

见父亲和村民里的每个人都是皱紧了眉头。没人能提得出像样的意见。村中的长者直言要照着传说将巫子献出去。但每个人都知道今年担任巫子的正是神田家的长子，同时也身为独子的我。

父亲沉重的瞄了我一眼。深深的摇了头。

“那神田家的当家你也说个主意！你知道今天早上农地那头我的作物都死光了。你是要我们怎么办？！”

“为什么会引发大雪？！”

“是我们惹火神了吗……”

“该不会是仁犯下了巫子不可犯的戒条吧……？”

村民们七嘴八舌说着，令人坐立难安。

一听到有人把话题带到我身上。所有人立刻同时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带着无言的质疑、责怪。似乎要把他们的不满全宣泄在我身上。

“日野，先带仁回他房里。”

日野听从了父亲的命令，伸手将我扶起来。或许是感觉我没什么力气去回应他。他微微叹了口气，多使了点力将我硬拉起来。

回到房里先让我坐下。日野一路上一句也没说。也没看着我。什么表示也没有。

“我去叫人泡茶来。早上什么也还没吃吧？先随便吃什么简单的吧？”

“……是我害的吗……”

无视日野的问题。我忍不住暗暗说着。

“该不会是仁犯下了巫子不可犯的戒条吧……？”

说那句话的是村里的已经九十岁的松下爷爷。他尖锐的眼神像是怪罪我一样，认定一切是我引发的。

“不是。绝对不是仁。”

日野笃定的说着。他重新关上原本要出去弄东西给我的拉门。与雪野相同的红色瞳孔坚毅的表示。

“但是松下爷爷他说……会下雪是因为巫子犯了戒条。巫子的戒条又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或许真的是我不小心犯下了什么错……”

当时对于做巫子这个职位根本没兴趣。也不认为传说真的存在。什么相关事务根本不想去了解。

“仁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是我……！”

我实在很想争辩什么。日野就冷不防的把我紧抱在他怀里。

“……日野……”

那感觉让我觉得安心。日野的气息，日野的心跳。他的手指拂过我的唇瓣，亲柔的将他的嘴唇覆盖在上。

“跟我走吧。”

“欸？”

日野梳过我的发丝，表情还是那张认真的模样。

“跟我离开这个村子。”

我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他。只能睁大双眼看着日野。想要张嘴跟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将我放开了。

“……抱歉。我忘了仁你很讨厌我。你大概根本不想听我说这些吧？”

“我去厨房弄些东西给你吃。荞麦面可以吗？”

日野站起了身。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瞬间，我甚么都不想的突然站起身，这时突然整个身体重心不稳的倒在地面。

“痛！”

见我摔倒在地，日野立刻过来将我扶起来。就在这么短暂接触的瞬间，我立刻环住日野的颈部。

“……我才不讨厌日野……！我……一直、一直最喜欢的人就是日野！”

从第一次见到日野开始。纵使那时自己只有三岁，但是那个站在自己面前叫自己稍长几岁的红眼小男孩。但是他对自己却非常严苛。不管自己做任何事都要求自己。让自己深深认为日野是讨厌自己的。因为觉得伤心，只好自己强逼相信自己是“讨厌”日野的。这都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再受伤。

……然而自己却伤害了雪野……

日野的手紧抱着我的身体。他的手掌也是那般炙热，心跳的回音冲刺在我的耳膜间。

现在我不想在掩饰什么。不想在逃避。主动的把嘴唇贴上。想凭着身体的本能和日野纠缠。

只是就在此时，日野用了的将我拉开些距离。

“……抱歉！”

似乎知道我露出了惊慌和质疑的表情。日野有些慌乱的道了歉。

“我……不能对你做那种事……！”

“为什么……？”

“……巫子的身体必须是童贞才行。”

日野似乎有些害臊的搔着脸。

“这样……可是已经……”

……雪已经越来越大了。

看着外头的景色。我想起了雪野……

“仁。”

一声低沉威严的成年男子声随着门被拉开时出现。父亲一脸沉重的模样。

“嗯？日野也在？……算了，你也一起听吧。”

我和日野赶紧拉开更大的距离。父亲走进我的房间不客气的坐下。

“不用太紧张。我们会议已经开完了。下雪的问题先暂时不管了。只是今年雪祭还是要照样举行。你是巫子的这个决定也没有改变。等等日野再送你上山去净身。”

“欸？可、可是那不就代表我……？！”

我忍不住站起身子。日野也跟着我站了起来。

“我也不赞成重臣老爷的决定。如果是这样继续举行祭典。要是真如传说所言“鬼”不就会出现把巫子吃 下去的。”

日野所言的是我不曾听过的传说。过去我只知道要奉献出巫子。却不知道实际内容。

“不会的！不可能！而且真正举行祭典的神社早就不在了！连地点也换了！哪可能“鬼”会就此出现！更何况那只是传说……！”

父亲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只是……对我来说……

“但是……雪已经下下来了啊……”

我出了声的同时，父亲像是露出愧疚的表情。

“我会让日野陪着你一路前往祭坛。一旦发生什么事，祭典会立刻喊停的……所以！”

“……我的血液……流着的正是鬼的血不是吗？重臣老爷。”

“不会的……！不可能！鬼是会从山上下来！你不会是……不可能是！！”

对于父亲的决定，或许这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一直以来，父亲所在意的……只有这个家。继承人再生或许再找就有了。只要这个家不垮，就好。

“……我知道了……”

听到我答应的话，父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那双已经有些皱纹的手。我一直害怕不想去面对的那个男人。

“日野，送仁去净身。我得回去跟长老们说明。”

父亲的语音有些颤抖，说完就立刻离开我的房间。一眼也没有放在我身上。但在拉门关上的瞬间，双眼就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但日野的手臂立刻环住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胸前，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哭声。

“……如果今天是日野，爸爸一定不会做这样的决定吧……”

“别傻了。那样的父亲我也不想要。”

一出生即来到我家的日野，对真正的父亲记忆有多少？想必他把父亲当成自己生父看待吧？

明明知道他非常尊敬我的父亲，我却还让他说出这种话。

“……可以吗？一个人进去？”

空气中冰冷的气息吸入肺里有些不适。温度与昨日比起来降低了太多。多穿了一件外挂但是还是挡不住刺骨的冷风。雪地上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五公分深的印记。不算厚，因为雪降下的速度缓慢极了。却让人极度不安。

“没问题的。我自己进去。日野在外面等反而比较不好受吧？”

“原来你也会关心人啊。”

日野揶揄的轻笑着。

“原来你也会笑啊。”

忍不住回敬他一句。日野伸手推了我肩膀一下，示意要我走进去。看到他耳根红润的色彩，心里有股胜利的滋味。

心情有些轻松。转身走进山洞中。

“也许会感冒吧……”

没想到，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彷佛夏日中沁凉的风。走近湖边，湖水丝毫没有结冰的现象。不曾改变似的。

应该让日野进来里头，站在外头很不好受吧？

决定再走出山洞，转身的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臂给人抓住。一回头，看到的是日野的红色的瞳孔。

“……雪野……”

雪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张与自己双胞胎哥哥相似的脸颊没有离别时的悲伤表情，也与平常那张培笑的表情不同。

“你怎么会进来……？”

“我在等仁你啊……一直一直都在这里……”

雪野边回答脸颊上边绽开笑容。好像他很开心一样。只是那样喜悦的心情，我却怎么也无法感同身受。

我转身想逃跑，但雪野却抓我抓得更紧。想大喊也被他捂住了嘴。硬是把我声音盖住。

他的表情没有不安，反常的开心。把我往山洞的深处理拖。

我抵抗不了他，只能让他抓着我。外头的灯源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一小个光点。雪野才停下脚步。

“雪野！你到底想干嘛？！”

他的手一从我脸上移开，我就忍不着提高音量责骂他。但他只是把食指底在自己唇上，要我安静点。

“我知道怎么让仁不要当巫子了。”

他开心笑着。手掌紧紧抓着我，甚至能感觉他的指尖陷入我的肌肤里。施力迫使我跌在石地上。并把整个身体挡在我面前。没留点空隙能逃走。

“所以仁也可以不要和日野一起行动了。所以你要安静点喔。别让日野听到……”

“雪野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放开我啦！”

不安开始从心头扩张开。雪野仍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不理会我的疑问。

“可能会有点疼痛。所以我先说对不起。仁你一定要忍下去。”

我想再说些甚么，雪野却不让我有机会再说话，硬是把唇瓣贴上来。向昨夜那般想要索讨什么的方式吻着我。手指很快的拨开我的衣襟。只穿了单薄的扇衣一下便让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我努力的想推开他，只是雪野像是没受影响的把我压在地上。

“……放、放开我！”

了解他究竟想做什么后，一松开我的唇我开始不顾一切大喊。雪野似乎被状况给吓到立刻用手掌再次捂住我的口鼻。

“仁，我不想对你太粗鲁。所以不要抵抗好不好？”

我努力的想摇头。雪野的表情黯淡了下来。

“……就那么喜欢日野吗……”

听到他虚弱的问话，我只能惊讶的看着雪野。

他又变了一个新的表情，像是打定主意的样子。他单手从裤子的口袋中取出手帕，快速的塞进我嘴里。因为插的太深，痛意让我的眼角有些湿润。接着把我的腰带拉下，绑住了我的手，令我不能动弹。

确定我的抵抗再也带不了威胁，他伸手抚过我的胸口，微温的手掌有些颤抖。接着他再也不顾的把唇瓣贴了上去。

湿黏的唾液让我起了点疙瘩，我想把双眼闭上，不想看他正在对我做些甚么。却感觉他的手指滑过我身上的每寸肌肤。唇瓣从颈部缓缓滑下，到胸前时雪野转为舔拭我的乳尖。从正在想碰个男性胸部能得到什么的瞬间，我的身体却起了反应。被又扯又拉着，下腹变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