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你好·海妖再见 下——Thanatos林乐兮

便听那些几乎武装到牙齿的战斗系人员中，一名看起来像是指挥者的家伙紧张地喊道，“不要动！不要冲动！！放

下武器，收回你的精神攻击……你已经被超能粒子炮锁定了！！！”

这群将檒仪包围起来的人是夫人直属卫队中最精锐的一小撮，他们自然知道一号机密档案的内容。这些年来，寽羊

中经常发生大面积人口死亡事故；有些发生在很久以前，有几例则是近期发生在寽羊新人培训基地的——也就是从

那个时候开始，夫人断定，那个从寽羊诞生之日起就不断对寽羊海族进行屠杀的刽子手遇到了麻烦。或许是失控、

或许是被什么东西羁绊——总之，那个从未留下过痕迹的家伙终于露出了马脚。因为最近的几起海族大面积死亡事

件，其关联者经过排查之后只剩下两个总能在事故中逃生的“幸运儿”。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檒己、檒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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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机密档案中，那名可怕的神秘人被夫人称作“海神”。据夫人推测，“海神”可能是某种海族的变异个体，吸

取海族的生命力才能完成异能晋级。

因此，每次事故发生之后，实力便会大涨一次的檒己成了夫人划定的首要摧毁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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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是看似单薄毫无威胁力的檒己。

一方是全副武装看起来杀伤力十足的精英战队。

实力对比极不均衡的两方却诡异地对峙起来。

那只被淡蓝色精神丝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茧子里，红色的烟雾越来越多，不到一分钟就凝成了近似于液体的东西。所

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那黏稠如血、透明度极差的诡异液体将檒仪的身形一点一点地完全覆盖。那诡异的暗红色液体

之中，到处都是如同岩浆般沸腾爆裂的气泡。

寽羊中关于S级精神力显化的纪录并不少，可是那些精神力无一不是透明或是半透明的冷色系。而且，关于S级精神

力显化的研究指出——可视化后，越是颜色深沉的精神力，其攻击性就越强。可是檒仪的精神力可视化之后竟是闻

所未闻的暖色，那暴躁可怕的暗红色此刻看起来竟然能够完全隔绝他人的视线。别说“透明”，就连“半透明”都

称不上。这样的形态，就连不明真相的人都能看得出那滚滚而来的杀气，更别说这群看过一号机密档案的家伙了。

一号机密档案中，每次发生海族人口大面积死亡事故，都有一个重要的共通点，那就是事故地点数日不散的奇特红

色薄雾。红色薄雾，被夫人成为死亡红云。那薄薄的红雾，能够令一名强壮的海族战士瞬间衰弱成软脚虾，然后一

点点地接近死神。夫人推测，死亡红云的浓度高到一定程度，便能在瞬间夺取其笼罩范围下所有生物的生命。现在

这群人亲眼目睹了檒仪周遭那可怕的“死亡红云”变成“死亡血浆”的升级过程，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

贸然行事。

谁都看得出，檒仪在晋级，晋级之后的檒仪只怕会更加可怕。

只是如今檒仪那可怕的精神力外围还有一层明显是异物的淡蓝色精神茧覆盖着，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正是有了这层

“异物”的包裹，檒仪周遭那种可怕的精神力才没有冲出来将他们干掉。

此时攻击檒仪，必定会先攻击到那层限制着“死亡红云”的淡蓝色半透明精神茧。若是蓝色丝茧破了……

战队中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很显然，他们全都想到了后果。

若是那红雾突破淡蓝色的茧子扩散开来，只怕此刻在此地进行突击拘捕任务的数百名精英中的精英，也就是夫人嫡

系部队中的尖刀战士们，只怕全部都得交待在南极冻土之下。

45.九月3

前世今生×檒己的真面目（面瘫or纯情）

那些红色的雾气凝成液态的时候，檒仪就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眼皮越来越沉，最终一点一点地陷入了沉睡。

大约是一秒钟那么短，又或者是一个世纪那么久。檒仪被覆在额上温柔细碎的吻弄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了一个离眼

皮很近的下巴。视野之内几乎全都被这光洁漂亮的下巴充斥了，檒仪将眼前的人往外推了推，意外地发现刚刚用很

轻柔的力道吻自己额头的竟然是檒己。

异常漂亮的蓝色眸子里点缀着若隐若现的金色闪光，五官完美得像是一件精工雕琢的无机质艺术品，卸下了冷硬严

肃的外壳，檒己低垂眼眸、长睫微敛的模样竟是这样的……令人心动。

檒仪仿佛听到了自己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声。

“呃，你在做什么？”檒仪有些紧张地问，事实上他想问的是，檒己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檒己抬眼，一双奇异的眸子里带着好奇的颜色：“您不喜欢吗？”

檒己用了“您”字来称呼檒仪。这令檒仪本就有些紧张的情绪变得更加紧张了，他考虑了很久，才答道，“喜欢。

”

“那么，海神大人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的族人呢？”檒己忽然贴上来，坐在檒仪腿上，环抱住檒仪的脖颈，

“您最近吃得太多了，可是海族的繁衍却很困难。再这么下去，您一手创造出的海族会从地球上彻底消失的。”

嗯？这是虾米情况？？？

未等檒仪反应过来，他便看到自己伸出手去揽住了檒己的腰，然后随着手臂一紧，檒己便以极暧昧的姿态紧贴在自

己胸膛上。檒仪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地用极为下|流的手法抚摸着檒己的背部。

“沧蓝。”檒仪听到自己这么说道。

“嗯。”檒己完全是一副温顺小羊羔的模样。

“在我与你的族人之间，如果只能选择一方，你会选谁？”

“海神大人不要开这种玩笑。”

“可是，我很想知道答案啊。”檒仪听到自己用轻佻的语气说道，“怎么办呢？”

“那么我只有请求您，不要伤害他们。”

檒仪，或者说海神沉思了一下，忽然问道，“海族卑劣。你身为拯救了海族王者的英雄，却被他们献给我作为祭品

，换取百年安乐——海族负你，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还要处处为如此卑劣的种族求情。难道你不应该恨他们吗？”

“恨是因为曾经爱过。海神大人，您不懂的。”

“感情吗？真是奢侈的衍生物。你们已经生存得够累了，不是吗？”

“正因为我们活得卑微，活得小心翼翼；有那么多威胁、有那么多责任、那么多牵挂、爱恨情仇，才会生出感情这

种微妙的情绪。”檒己的神情有些落寞，“有时候，这种感情反而会成为支撑我们卑微地活下去的信仰。”

“信仰？就像他们做的那样，信仰我，求我给他们庇护，却将英雄与功臣推举出来作为牺牲的祭品吗？”

“不，不是那样。你不懂。你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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檒仪忽然明白，这也是一段记忆。

所以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因为这些都是早已发生过的东西，如今只不过在自己脑海里重新上演了一次而已。

自己能做的，只是通过“海神”的视角，安静地看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按照它的原定轨迹再度上演一遍。

这不是自己作为“檒仪”的记忆，而是更加久远，或许是那玄而又玄的，属于“上辈子”的记忆。

在这段回忆中，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那是一个来自于不知名时空、不属于这个世界、被尊称为海

神，无比强大却以海族“灵魂”为食的怪物；是一种没有真实的肉体、可虚可实，不惧已知任何伤害，喜食强者魂

魄的怪异生命体。毫无疑问，“海神”的生命形式比海族、人类都要高级，“海神”的存在，更接近于传说中的妖

魔仙鬼。

记忆还在进行，檒仪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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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开眼睛，从沉重的记忆中逃脱出来的时候，眼前是一个下巴。檒仪哀叹一声，心想，又是檒己的下巴，该不

会又是一段沉重的记忆回放吧。

一只贼头贼脑的人面小蛇从檒己颈窝下下钻出来，对准檒仪的鼻子尖就是一嘴响亮的“啵啵”。檒仪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咚——”檒仪以屁股着地的姿势摔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恼人的闷响。

檒仪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以小婴儿的姿势窝在檒己怀里，而檒己则以疲惫的姿态倚着沙发睡着了。自己刚刚那一

挣扎，正好从檒己怀里挣出来滚落在地。

人面小蛇兴奋地扭动着攀上檒仪的肩膀，尾巴脑袋齐上阵，欢快地蹭着檒仪的脸颊。

这么大的动静，檒己睫毛抖了两下，被吵醒了。

四目相对，檒仪思绪翻腾。

檒己微微一笑，将跌坐在地的檒仪拉起来抱在怀里拍了拍背，安慰道：“别做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那不适合你。

”

檒仪吸了吸鼻子，果然有点酸，估计真的是“快哭了”。思及此，檒仪无力地想，自己大概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废柴，一点都不坚强。此刻看到檒己，竟然有种受了欺负的小孩看见了自家大人的感觉。

“檒己……”

檒己点头道，“我知道。芦慕白是夫人的亲生骨肉，不过……”檒己顿了顿，神色有些忧郁地接着说道，“不过他

并没有参与到夫人的计划中去。他对你……应该是一片不曾掺假的真心。”

檒仪默然。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以为檒己说这话是因为不在乎自己；随便自己对谁好，他都愿意铺好了路，将檒仪送过去。可

是现在，檒仪却想问：“我不是问芦慕白。我想问的是……”

“你有一项很可怕的能力，只有我能封印继续对付你，寽羊不会有任何好处，甚至会有大麻烦。别担心寽羊的通缉

，只要我们不太招摇，夫人不会自毁长城。”檒己的目光放空在别处，轻轻地说：“你可以放心地做任何你想做的

事，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不不，我不想问现在的局势，我想问的是……”

“我不会告诉你的。”

囧。你确定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檒仪腹诽。

檒己垂下眼眸，用冷硬的语调说道：“以上所有待遇有个条件——你不能离开我超过500米的距离。这不是请求，你

必须做到。”

“我……我是想问……”

“你问。”

“你到底……”

“等等！”檒己一脸嫌弃表情，用两只手指将意图钻进檒仪领口的蛇形小檒己拈了回来，准确地丢进了墙角处的金

属废纸篓。

“呃，难道它不是从你……脑子里分裂出来的？？？”檒仪下意识地问。

檒己面无表情地否认道，“不是。”良久，檒己又辩解道，“我的意思是说，它不是从我脑子里分裂的，是分裂出

去‘之后’的精神丝变异而来的。”

“哦……”

“如果没别的问题，那我出去忙了~！”

46.九月4

糕点先生×别扭的人

“如果没别的问题，那我出去忙了。”檒己故作淡然地绕过一堵影壁墙，脚步却凌乱地经过一堆杂物的时候被绊了

一下。狼狈地扫了眼檒仪，檒己面色不变，故作镇定地快步“逃”了出去。

檒仪不由得弯起了眼睛，心情大好。

檒仪四下观察了一番，发现自己身处一张略显窄小的单人床上，一床尚且散发着熟浆气味的蓝色条纹棉被显然是崭

新；不远处的沙发上卷着一团旧被褥，颜色全都是檒己惯用的雪白色。屋子不太大，杂物拜访得稍现凌乱，看起来

似乎是个临时的休息室。

再想想檒己刚刚说的话——出去忙？檒仪注意到，隔着一堵墙外面隐隐传来一阵的音乐之声。

从棉被里爬出来，檒仪在床边找到一双看起来有些搞笑的白色的毛绒室内鞋。檒仪将之套在脚上，蹬蹬蹬地奔去檒

己刚刚走的那个位于影壁墙一侧的过道。外面的情形令檒仪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檒己托着一盘颜色粉嫩的

小糕点，正微笑着把它们送到靠窗的一对情侣们桌上。

靠近檒仪所在地的左侧不到三米是个半封闭式的原木吧台，吧台另一侧，是一排摆满了各色蛋糕的透明大橱柜；右

侧靠墙位置则摆了一座水晶质地的开放式大货架，货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漂亮糕点。

不大却温馨的屋子里，年轻的顾客们来来往往。有一群穿着某校校服的女孩甚至不停地对着檒己和另外两个檒仪不

认识的海族人按下手机快门。

这情形，怎么这么像是一家面包店？一家糕点房？或者蛋糕店？好吧，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檒己？这是什么地方？”檒仪趁檒己终于闲下来的片刻将之捉到角落里问道。

“风小仪面包店。”

檒仪被面包店的店名狠狠地囧了一下，却急着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问这个店的名字，我是问，为什么你会在

这里当……嗯，当服务生？”

“我是这里的老板，”檒己干咳道，“风小仪西点屋是连锁店，全国各地都有。难道你没听说过？”

檒仪囧了，心想，我来人类社会才多久啊，再说我又不经常吃甜点，谁会晓得名字这么囧的店啊！口胡。“我知道

了，这是个蛋糕店，你是老板。等等！你竟然是蛋糕店的老板？！”

檒己点头。

檒仪：我以为你会搞军火生意。

檒己：呃……海族在陆地上什么生意都做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只不过我们现在被夫人怀疑，需要避避风头，窝在

蛋糕店里正合适。店名和你的名字很像，我以为你会喜欢……

檒仪：嗯，好吧，其实我的确很喜欢。（只不过觉得囧了点。）

檒己快步走到水晶货架那边，夹了一块樱桃糕放在小盘子里，回来递给檒仪道，“尝尝这个。”

“你做的？？？”檒仪惊奇状问。

檒己笑答，“怎么可能，你当我是全能的么？”

这倒也是。檒仪想了想也就释怀了，尽管檒己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非人”形象，可他毕竟不是“超人

”；就像那句俗话说的，再强的海妖也无法成为海神。在某种生命形式下，“最强”已经被限定了，这是宇宙规则

下的种族瓶颈，而非个人意志能够改变的东西。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檒仪后知后觉地愣了下神。方才那种思维模式，他竟是将自己放在了比所有海族都要高的层次

上看待檒己的成就。想到那被他认为是“白日做梦”的记忆片段，檒仪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个大胆的

假设出现在檒仪脑海中——他，曾经是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