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打响 二——天弑

第一三八章：如何抉择？

“班，班副，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既然班，班长没事了，能不能，放过我，求您了……”

卢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给姚自强磕头认罪，可姚自强却坚定的道：“不成，这事儿是你做的，就应该你扛，虽然我很讨厌二班的人，可是，一码归一码，这是关乎到人命问题，我绝不能徇私放过你！”

哦哟，这家伙在原则性问题上还挺有觉悟的嘛？

赵八一对姚自强的好感稍微上升了些，也感叹事情还不用他出手就能够水落石出，也可以算是老天有眼了。

可能就是他这一松懈，他没感觉到身后有人慢慢的靠近，等意识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片黑暗包围……

赵八一再次醒来的时候双手是被手铐铐住的，而四周的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屋里不再是像医院里那样的白茫茫一片，反而跟牢房一样，除了一张床、桌子、椅子和马桶之外什么都没有。

赵八一摸着疼的发涨的后脑，想起昏迷之前似乎有人把他给揍晕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走到门边，他用力的敲打，然后门上的小窗口从外打开，一名警卫兵看了他一眼，就把门打开，走进来的是赵子龙，他脸色非常难看，他对警卫兵点了点头，说：“你先出去吧，别让人过来。”

“是！”

等门关上，赵子龙走到椅子上重重的坐下，支着额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赵八一满头的雾水，但看得出他父亲一脸的疲惫，他探视的问：“老爹，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赵子龙没回答，半饷才抬起头看着赵八一，对他招招手，赵八一走了过去，赵子龙看着唯一的儿子，突然笑了一下，“小鬼，老爹……还是对你太不公平了……”

赵子龙欲言又止的话让赵八一起了疑心，他猛地拉住赵子龙焦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老爹你老实告诉我！”

重重的叹了口气，赵子龙自嘲的笑，但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带伤的顾良拉着一名巡逻兵说赵八一杀了人，于是巡逻兵连忙赶过去，果真见赵八一昏倒在一边，另外卢尚和姚自强都各自躺在血泊里，现场一片触目惊心，顾良自称他是在寝室里不见了姚班副和卢尚，楼里哪都找不到他们，怕出了什么事，然后找到下面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争执，跑到大楼后面就看到赵八一在行凶，可他有武器，杀死了卢尚后，顾良和姚自强联手，可姚自强还是受了重伤，巡逻兵听到声音过去看的时候顾良正把姚自强扶起来，然后抢救到医院的时候姚自强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

听完以后，赵八一的血色瞬间褪去，他无法置信的摇着头一边后退，一边喃喃：“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杀了一个还不甘心，难道为了对付我们，即使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也无所谓吗……”

赵子龙惋惜又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仰天长叹，许久才站起身，把儿子搂进怀里，他觉得，他的儿子似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老爹，我不能认输……”

赵八一在赵子龙怀中抬起头，眼眶里带着水汽，赵子龙惊讶的看着他这顽强不屈的孩子，突然松开手，转身强硬的说：“不行！你必须离开这里，我会尽量把这事情压下来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儿子！”

第一三九章：破釜沉舟

“不！”赵八一一听，两步就跨到赵子龙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不给他转身的机会，他坚定的说：“老爹，虽然他们那些人都罪有应得，可是我绝对不能放任他们那些罪魁祸首逍遥法外，我一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也要让他们绳之以法！”

“你斗不过他们的！”

“我能！”

赵八一坚持己见，眼神坚定无比，坚韧不摧，没有丝毫的彷徨和退缩，赵子龙感觉这孩子在一夜间长大了，成熟到连他这个父亲都不知道的地步，他所认识的儿子是个懒散，单纯，得过且过的孩子，可现在却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敢于承担的男子汉了，赵子龙是欣慰的，可是，他还是无法答应他的要求，铁了心的拒绝了。

“老爹，就算你不帮我，我还是不会放弃的，你不能看着我死，难道我就能冷眼看着那些因为我而死的人吗？老爹，公平点，对你儿子，还有对他们！”

赵八一低哑却沉重的话语击得赵子龙呼吸一滞，痛苦又矛盾的眸子里闪过好几层情绪，最终，这个从来不打败仗的英雄动摇了，他被他的儿子俘虏了。

赵子龙一把抱住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胸口激烈的起伏着，感觉儿子那双手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许久，才一点一点平静下来，他松开手，看着赵八一，带着军长特有的果断和命令，对他说：“赵八一同志，我命令你从现在一刻起，以我的名义秘密撤查此事，务必把真正的罪犯揪出来，以便洗脱你的罪名！我只给你两天时间，明白了吗？”

“是！”

赵八一明白，这声应答不是那么容易的，它承载着的东西太多，也可能会转变自己今后的命运，可他的背后，不在会有后路可退，除了前进，只有前进。

“赵八一同志，你要记住，是秘密撤查，虽然你是以我的名义，可是，我不会给你过多的权限，仅有的资源和人力都有限，我会安排知道这件事的人暗中协助你。”

赵八一犹豫了一下，才道了声“是！”，如果换做以前，赵八一会很开心的接受自己的班长和他一起办案，可现在，假如说敌人阴险一点，狡猾一点，或者狠心一点，那么，这次输的就是他，同样的，这件事中的所有人都逃不掉那人所设下的陷阱，包括万安等人，赵子龙官位虽大，可毕竟有限，他能保的了多少人？

“儿子，我还是那句话，别让我失望！”

赵子龙话音虽轻，话语却重，其中厉害关系不言而喻，说完，他最后丢给他儿子一句：“从现在开始，你每天有一晚上的自由时间给你用，我会先拖延时间，记住，只有两天。”

“两天……”赵八一抚摩着下巴思索，赵子龙以为他没有什么把握，不由很是担心，但鹰儿长大了就一定要给他自立的空间，他不能时时刻刻把儿子当成孩子一样保护在身边，一旦羽翼丰满了，他就得闯出他自己的天地。

所以赵子龙毫无犹豫的走了出去，刚开门，赵八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老爹，最后一个问题，今天是四月五号？”

赵子龙有些莫名的回过头，“没错。”

赵八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表情诡异的笑着……

第一四零章：兄弟齐力

其实在事情发生之后，刘团长知道以后，马上把有关的人都带回了自己的营里，并且警告所有知道这事的人不得声张，也没有立刻把此事上报给委员部，反而即刻在半夜通知了赵子龙，但毕竟赵八一犯的是故意杀人的大罪，因此还是被关押起来了，赵子龙从赵八一那里出来以后去了刘团长那里，并且用自己的名义担保，给他们父子两天的时间，让416团全体封锁这一消息，假如事情不小心泄露了，上面问起来，他赵子龙一力承担。

刘团长虽然心有担忧，但人家军长好说歹说的拜托他，官大压小，他怎敢不识好歹，连连点头。

接着赵子龙便暗中来到了五莲的营区，因为是半夜，所以也没人会发现他的到来，只带了自己信任的副官。

在会议室里，他见到了赵八一的那些兄弟们和赵凯。

赵凯一见赵子龙，心知不妙，寻思到晚上赵八一没有来找他们，心思缜密的他立刻猜到大概，也不管官阶，连连发问：“八一怎么了？您怎么会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赵子龙对于赵凯的失态有些不满，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才扫了一圈万安等人，他直截了当的对他们说明了所有情况，最后，他目光如炬的看着万安，问道：“八一是你挑的人，你怎么看？”

赵子龙的眼神相当的锐利，芒如针刺，万安丝毫没有闪躲，眼神晶亮的望着三十二军的常胜将军，口气平淡却毫无迟疑的答道：“我相信他。”

赵子龙的眼里立刻闪过一丝赞许，他又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林翼和秦陆二人，秦林二人没等他开口问，已经简洁又明了的双双表明立场。

林翼道：“八一就是我弟弟，我是他哥。”

秦陆说：“除了我们二班的人能欺负他，别人不行！”

听到这里，赵子龙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他本以为赵八一的人际关系不一定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但现在看来，他儿子的为人处事确实够得上台面，不愧是他赵子龙的儿子！

“那么我也不绕弯了，我先作为赵八一父亲的身份，谢谢你们的帮助和信任，”堂堂赵子龙竟弯下腰来，只是为了唯一的儿子。

万安一惊，赶忙上前扶起，秦林二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来，我以军长的身份命令你们，协助赵八一同志深刻调查此事，务必把真正的罪犯给抓出来！”

赵凯暗自笑他的长辈叔叔，明明赏识万安他们，偏偏总是一副冷脸硬肠的模样。

“是！”

“你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也就是说，还剩下不到四十八小时，我明白时间紧迫，但是……”赵子龙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吞下了后半句话，最终只是对他们挥了挥手，说：“八一这两天晚上才能过来，”赵子龙看了看手表，见自己的副官对他做了个动作。

“你们暂时先留在这里商量一下，八一也快来了。”

“是！”

第一四一章：意外来人

万安等人明白赵子龙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目送赵子龙和他的副官走出了会议室以后，四人才开始讨论起接下去的问题。

“班长，我们应该怎么做？”

秦陆第一个开口问道。

万安咬着下唇思考着一个接一个的方案，可始终没有找到实用而快速的方法，反而是赵凯托腮自言自语道：“或许，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用到他们的人？”

“什么人？”

林翼快速接口，赵凯抬眸看着三人，说出了一个人名，“袁斌华。”

“什么？！”

“坚决反对！”

秦林二人异口同声的否决，到是万安没有出声，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一语惊人的赵凯，思索了一下反问道：“你为什么想到他？难道不怕他告密？”

“呵呵，”赵凯笑了笑，看似漫不经心，却坚定的说：“其实，我不过也是走一步险棋，只是我认为，如果八一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也会提出跟我一样的建议。”

“不可能，八一怎么会相信那个叛徒？”

当秦陆知道袁斌华是个人面兽心的内奸以后，他就非常讨厌他，第一个投了反对票。

“你有什么理由？”

反观林翼到是冷静了许多，可他的话立刻得到秦陆偏激的辩论，“林翼，你是猪脑子啊？难道连你也相信那个伪君子？”

林翼瞥了眼激动的秦陆，说道：“不是说我相信，而是凡事要讲证据，袁斌华既然是那边的人，为什么当初要把那副牌偷偷交给班长？”

“那……那是因为……”秦陆一时没了词，狠狠的抓了两下后脑勺，才大声的反驳道：“那说明他心虚了，怕张大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几乎是同一时间，万安和赵凯一齐问道，秦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吓了一跳，但马上转念想了想没说错啊，可气势没了刚才的劲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说，袁，袁斌华那小子，心，心虚了。”

“不对，后面一句！”

两人又是一起说道，秦陆眨巴了两下眼睛，回忆了下，重复道：“怕张大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对！就是这句！”

万安和赵凯一脸兴奋的指着秦陆，弄得当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头问号的看着他俩。

赵凯神秘的和万安交换了一个眼神，才对秦林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围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可以利用……将计就计，那样的话……”

秦林二人本来迷茫的表情一点一点舒展开来，最后秦陆听完激动的跳了起来，幸好被林翼一把给捂着嘴巴才没叫的满城风雨。

商量了一会，门突然毫无预警的被敲响，随后，赵八一同志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开了锁，先进来的是个脑袋，他看见里面坐着四个人，笑了，他大大方方的把门打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

“袁斌华！”

秦陆本来看见赵八一的时候还想好好的上前把人搂住大大的拥抱一下，可看到另外一人，他立刻跟见了耗子的猫似地，全身的猫都张开了，蓄势待发的死盯着袁斌华，仿佛知道对方有一点点举动就要上前撕裂他。

“嗳？陆哥，你别紧张，这家伙是来帮忙的。”

赵八一连忙站在袁斌华面前，用大拇指向后点了点袁斌华。

林翼皱起了眉头，只问了句：“可信吗？”

“我想是吧。”

第一四二章：可以原谅

赵八一很欠揍的答道，确实，秦陆还是气不过的给了他一拳，然后还是一把搂过他，狠狠的揉着那长出了不少的黑发，嘀咕着：“死小子，叫你愚人节过个生日，过成这样，小命都差点不保了！叫你下次再敢愚人！”

“哎哟，哎哟，哥，脑袋，脑袋！我也不想愚人节生啊，可我老妈开了我老爹一个玩笑，我又没办法制止。”

几人看着两个胡闹的人，不由笑了起来，都这时候了还能耍宝，也真亏了他们的好心情。

万安不理会他们，站起身径直走向袁斌华，直到他面前，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因为赵八一才反叛？”

“是。”

袁斌华知道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对自己也是半信半疑的，他也没想过得到万安他们的谅解，同样的，他其实是内疚的，其实，他也是身不由己，才不得不接近赵八一，可渐渐的，他对于赵八一越来越熟悉，也发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产生了愧疚。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自己对于赵八一存有什么感情，只是发现自己有些下不了手，张大胆的事件是他一手策划的，原来他应该把这事嫁祸给赵八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嫉妒王二毛和八一的亲近，于是他改变了计划，可没想到张大胆那个笨蛋稍微有点风风雨雨就自乱阵脚。

那天晚上他是故意让赵八一听到他和张大胆的对话，所以说的冠冕堂皇，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单纯的赵八一把自己当成了亲哥哥一样，上面知道这件事，原本是要对他做出处罚的，后来他解释说自己是为了更加接近赵八一，以后做起事来更得心应手，可谁知上头对他产生了怀疑，还派来了顾良。

顾良出现后，好几次来找他问话，问他为什么始终不出手，袁斌华知道，自己完了，因为他既不想伤害赵八一，又没这个胆量向上面反抗，顾良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让他穿着赵八一的衣服，把亚硝酸盐交给张大胆，并且要他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