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是顾城的《代人》,祁昊峰当然懂两句诗的意思,但是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谢臻给他的印象不像是么不屈不饶的人
,而是安静的过分,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接下来他看到页被折过的右下角上,有句手写的话,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那是很秀气的两行字,笔画甚至有些不
顺畅:
看到外面的光明,
可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祁昊峰不出自己心里现在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他从来不会,也没有时间去想他那些情人心里面在想什么,反正他
出钱养着他们,而他们在他需要的时候贡献出身体给他。他认为很公平。
可是,现在他突然对谢臻当初住在里的时候在想什么有探知的。如果后面那句话是谢臻对自己人生最后的想法,那
么他就那样把谢臻送到那个据是他以前情人的手上,谢臻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那句话每个字流露出来的绝望,是针对什么产生的呢?
祁昊峰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手指摩挲着那行手写的句子,思绪有些不能集中。
良久,他才放下那本书,拿过左边的背包,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除几本书,他发现张证件卡,上面标着学校的名称
和其他信息,还有谢臻的照片。
他仔细的看着,类照片通常都会让人的长相失真,但谢臻精致出色的五官仍然很惹眼,只是双目中没有丝神采,只
有全然的麻木。
看着那双眼睛,他突然对送走谢臻感到后悔,具体后悔什么,他却不知道。但随即想,他祁昊峰从不会做后悔种事
情,也就没有注意刚才那瞬间的想法。
他把那张卡放进那本顾城的诗集里,又环视整个书房眼,才离开。
守在外面的陈伟实在不知道自己老大究竟在里面干什么,老大也没有要在里过夜,但是也没什么时候出来,次他实
在不知道老大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他只等不到半个小时,老大就出来。让他在心里哀嚎的是老大的脸色好像看起来比进去的时候更坏。
祁昊峰也不对他和保镖什么,手里面拿本书,直接就往电梯走,旁边保镖赶忙上前去按电梯门。
上车的时候陈伟聪明的坐到司机旁边去,他连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系上,就听祁昊峰在后边沉着声音吩咐:“把公寓
处理。还有,想办法查查谢臻现在在什么地方。”
“是,老大!”陈伟连忙头应道。
陈伟犹豫两,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跟祁昊峰谢臻的事,离上次祁昊峰让他查谢臻的事已经过大半个月,期间他还被
追问两三次查的怎么样。开始的时候他担心老大突然又对谢臻来兴致,要他去把人要回来怎么办?可是,等他费劲
终于查到谢臻,得知那小孩居然已经自杀的时候,他又更为难。
那么精致漂亮的想瓷娃娃样的人,就么没?陈伟不免在心里觉得挺可惜的同时,又感叹:古人红颜多薄命,果然是
对的啊!不过,他想谢臻的日子恐怕也称不上是人过的,如果是他,只怕还撑不谢臻么久。
不管怎么样,他终于找到机会,看老大心情不错的样子将谢臻已经香消玉殒的事出来,然后静静地等着祁昊峰的反
应。
“死?”语气与其是疑问,倒反而有些像是确认。
“嗯,他原本就是那个龙斯仲的宠物,两年多以前逃跑出来的。”
“谢家又怎么回事?”
“大约也是被谢其义利用吧!”
到里祁昊峰就沉默,陈伟猜不出他的想法,也不敢再多。
“,是不是不该用他来换那块地?”祁昊峰问话的声音很低,陈伟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需要自己的回答,但他觉
得老大现在是不是对件事有后悔呢?样可不符合老大贯的行事作风,幸好他还没有告诉老大谢臻刚逃出来的那两年
都是靠做MB维生的,看来还是不要好,反正人已经不在。
于是他以放松的语气回应道:“他活得那么辛苦,死未必就不是种解脱!”
他想祁昊峰是不是已经料到谢臻的死?
“唉!或许吧!”良久才传来祁昊峰的声叹息的回答,那里面包含太多他不懂的东西:惋惜,怜悯……甚至还有些
内疚?他不确定。
只是从那以后,上次祁昊峰从静华路公寓唯带出来的那本书,他总能在祁家祖屋书房的办公桌上看到……
番外三:生后世
这是刚刚过完农历中国年不久,两个人在伦敦陪苏穆父母过完节回到曼彻斯特后,谢臻只休息了一天,就又跑去了
他的画坊。
虽然外面天气很冷,唐人街上却还残留着过节的气氛,两个中国朋友见了面也还会互道新年好。半下午的时候,谢
臻懒洋洋的窝在他的画坊里面,正在犹豫晚上究竟是吃最近苏穆很拿手的上海菜呢,还是吃西餐小羊排,再配上他
很喜欢的“湿内莉“蛋糕做餐后甜点?两种选择都不错,实在是很难取舍啊!
正在他犹豫待会儿电话里怎么给苏穆回话时,他就听到了门口风铃的声音,他没想到今天还会有客人上门。
进来的是一个东方男人,虽然他留着东方人很少有人会留的络腮胡子,头上还带着一顶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上半
部分的五官,但谢臻还是从他半露的五官看了出来。
谢臻并没有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是东方人而多加注意,他对到他画坊里的每个客人从不招待,他们可任意参观评判挂
在墙上的每一幅画,有看中的,也觉得价格合理,就可以带走。谢臻从不和任何人讨价还价。
可是这个穿着像流浪艺术家的东方男人,似乎对画坊的画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随意的扫视了一圈,就将目光定在
了谢臻身上。那目光很是让人觉得奇怪,带着陌生人不该有的热切和期望,又夹杂着小心翼翼。
饶是谢臻不在意,也渐渐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起来,他觉得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目光,只是记不得在何时了。
谢臻也不理会他,仍然慵懒的缩在椅子里,他倒想看看这个人想干什么。
那男人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谢臻,似乎不敢上前一步,有几次都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而谢臻在外人面前从
来都是很有耐心的。
终于,那个男人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朝着谢臻的方向缓步走了过去。
谢臻终于看清了他的五官,也终于认真打量起他来。他怎么觉得……这个像流浪者一样的人……很像一个人,但是
,他并不是很确定。毕竟,在他曾经和这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几个月,他的心思没有机会在这个人身上停留过,
哪怕是这个男人总是带着内疚的神情时时出现在他周围。以至于过了这么几年,他已经对那本就不甚在意的脸记得
不是很清楚了。
没错,这个人很像他的父亲,那个叫做谢其宏的男人,他的目光尤其的像。
谢其宏看谢臻看着他的目光,从对一个陌生人的毫不在意,变成不确定的怀疑,但却始终没有他希望看到的,哪怕
他的希望只有那么千万分之一。
他既想急切的过去确认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偶尔眨眨眼的谢臻,是真真正正的活着的,又因为谢臻的目光变得犹豫
起来。他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却被命运捉弄得越来越胆小了。
他两次离家,四处漂泊,总是难免的会遇到些危险,但他没有一次感到担心的,他总是听天由命,老天却每次都让
他逃过一劫。他想,或许老天让他有机会活到现在,就是要让他知道谢臻并没有死。当病重的父亲告诉他谢臻还活
着的时候,他惊喜的不敢相信。直到此刻看到谢臻,他才有了踏实的感觉。
他走的越近,谢臻越确定他就是谢其宏,但谢臻在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的情况下,也不动。
谢其宏走到谢臻坐着的椅子面前时蹲了下来,望着坐在椅子上的谢臻,他迟疑着伸出手,去碰谢臻半隐在毛绒大衣
衣袖下的手,谢臻一动不动,他这才握住谢臻的整只手。
这只手不只是养尊处优的手,还带着孩童一般的柔软。他知道,那个他根本记不得长相,顶着司机的身份到谢家来
带走了谢臻,叫做李平的男子,有着一个强大的背景,强大到能把他的儿子谢臻娇惯成一个真正的贵公子。
“小臻……”面对谢臻,因为曾经犯的错,他永远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说出他想说的话。
谢臻看得出他的小心翼翼和畏畏缩缩,从几年前第一次见到谢其宏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所以装作没看见。如果他现在把自己的手抽开,他可以想象出谢其宏脸上会出现的表情,但对于不熟悉的谢其宏
,他不习惯这样的接触。
正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矮几上的电话响了,谢臻知道是苏穆打来问他晚才想吃什么的。他没有动,也没
有去接电话的意思,他不知道接起电话后,要怎么跟苏穆说他现在的情景。
谢其宏看着谢臻只顾低着头,既不理他,也不理响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他突然就像是开窍了一般觉得这是个让他
的出现能变得自然的机会。于是他放开谢臻的手,鬼使神差的将电话接了起来:“喂……”
对面的人听到不是谢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的只问了一句:“谢臻在哪里?”那声音冷的彷佛说话的人就在谢其宏
的身后,而不是隔着电话线传来的。
“我……是谢其宏。”
对面的人似乎停顿了片刻,然后还是那一句:“谢臻在哪里?”
“他在旁边。”
“一步也不准离开。”然后电话决然地挂断了。
谢其宏猜得那人应该就是那个叫做李平,也就是叫苏穆的男人,他也明白苏穆的意思是要他们在这里等着。
他再看向谢臻,谢臻已经自顾自的从椅子上走开,站到橱窗边百无聊奈的看街上的行人了。
“他让我们在这里等他。”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臻也不理会他的话,彷佛早已知道会这样一般。
谢臻看到苏穆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苏穆看上去并不着急。
苏穆推门进来,看到站在橱窗边等他的谢臻,他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就像是面对谢其宏这样尴尬的人
本来就应该自己来替他完成一样。
苏穆在心里叹了口气苦笑,面上却是习惯性的宠溺。
他看了眼几米之外的谢其宏,然后去半拖半抱着谢臻回到茶几旁边,安置到椅子上,他自己也在谢其宏对面坐了下
来,客客气气的问道:“谢先生有什么事?请说吧!”
“父亲病重,想见谢臻一面,不知……”谢其宏犹豫再三才开口。
苏穆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谢先生应该知道,我们是不会在去Z市的。”
“可是,祁家和龙家已经……”
“与这些无关。”苏穆立即截断了他的话,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谢臻也早已放开了,他仍然不想让人在谢臻面前
说起这些。
“苏穆,你……”然后又转向谢臻:“小臻,你祖父他……”目光殷切。
谢臻一只手掌撑着脸颊,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偏着脸看谢其宏,看的谢其宏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这时候,谢
臻突然换了个姿势,朝着苏穆笑了,眼珠子转了一圈,说:“喂……苏穆,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他问完了,两个人却都没有回应,因为他们不知道谢臻究竟问的去哪里。
谢臻突然站起来,取了门口挂着的大衣,边穿边重重的踏着步子开门走出去,上了苏穆停在路边的车。
谢臻这样子让谢其宏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追出去。正在犹豫间,却看到苏穆站起身,理了理外套,然后面无表
情的说:“确定了时间我会通知谢先生的。那么,请吧!画坊该关门了。”
谢其宏在门口看着苏穆锁好门,都还不敢相信为什么突然这个男子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而且谢臻也并没有说同意。
苏穆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谢臻已经快要睡着了,他躺到谢臻旁边,撩了撩谢臻的刘海,良久才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上
一个轻吻,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同父亲讲了,后天就送我们回Z市,可好?”
谢臻半睁开眼看了看,又闭上了,只吐字不清的问了句:“会很多人吗?”
苏穆知道他是不喜欢父亲派太多人跟着,于是回答他:“不会的,就几个人陪我们回去。”至于暗地里会有多少人
跟着,就只有他的父亲知道了。
“……”谢臻随便的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不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苏穆不忍心移动他,只好自己翻身到另一边,好正对着他。
谢臻已经被他惯得有些骄纵,但这骄纵也只对着他才会有。纵然如此,谢臻的品性却是一如既往的纯良,还愿意回
去看看谢正峰。今天下午当谢臻什么话也不说就离开画坊时,他才明白谢臻连他的电话都不接,是因为想让他来说
谢臻自己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的话。
即使谢臻断然拒绝谢其宏的请求,他也不会觉得谢臻绝情,相反为了防止其他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倒是不想让谢
臻回去。对于抛弃谢臻的谢家,他始终没有什么好感的,刚来到英国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让谢臻改姓苏,后来想想谢
臻对于谢家本就不怎么在乎,更是没有恨意,也就算了。
如今谢臻这么隐晦的表示自己的想法,可见谢臻在谢家的问题上早已看开,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想见一面的请求,也
没有拒绝的必要。
过去了五年,谢家外观上看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佣人永远比主人多,加上谢正峰病重,更是冷冷清清的。谢臻和苏
穆的到来让这个气氛凝重的地方热闹了一些,认识和不认识谢臻的佣人们都在悄声议论这位被一群外国保镖护卫着
回来的小少爷。
谢正峰的卧室
谢正峰看着几年前以为已经死了的谢臻,一看便知道他生活得很如意,眉宇间不似当初在谢家时那样无神,而坐在
他旁边的苏穆,顶着一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难怪当初那么关注谢臻的自己也没发现这个人在打着带谢臻离开
的主意,只是他那双眼睛一看便知道不是个普通人。
“小臻啊,你认识他就那么几个月的时间,你就敢跟他走?”他记得苏穆在谢家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谢臻只是看着他已经不再精神矍铄,神色憔悴的祖父这样应了一声。
苏穆抬起头来看着谢正峰,说:“当初我接了谢其义先生的雇佣,去龙家的岛上取龙斯仲的性命时,就认识了谢臻
。”
他说完谢正峰想了想,就一切了然了。而谢臻却很惊讶,他倒是不知道原来当初苏穆是受了谢其义的委托来杀龙斯
仲的。
“苏穆,我想单独和小臻说会儿话。”
苏穆拍了拍谢臻的手,站起身离开了。
没有苏穆的房间很沉默。
谢臻对他还是那样生分,谢正峰只好无奈的轻轻拍了拍被子,说:“来,小臻,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
谢臻犹豫了一下,才起身坐到床边。谢正峰立即握住了他的手。
“你在英国生活得好,对不对?”
“嗯。”
“爷爷和你父亲对不起你,你还能回来见我,我也满足了,”顿了一下又才问道,“当初苏穆是杀手,你怎么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