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第二天——
“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呵呵!去逗逗那四位大侠吧!”爱夜梳洗打扮好,这次他改装成一美男子出门,悠闲的
逛着热闹的街市。他有来到了这家客栈,听他们说着关于他‘折草大盗’的新闻乐趣。
“听说了吗?‘麒麟国’第一盅毒之称的冷言到达本国了呢!”
“知道!听说是武林人士特地请来对付‘折草大盗’的。”
现在街头巷尾众人议论纷纷,爱夜听了这倒是对这冷言很感兴趣,居然是请来对付他的?
爱夜起身,走过去随便打听了一下。
“两位,在下打扰了,想知道这位第一盅毒之称的冷言是何许人?”
“哦!据说是他为人十分孤傲阴狠,本身使得一手盅毒,一般人听到他的名声,那可是避之不及的。”
爱夜笑着:“哦?”这男子,他喜欢,决定了,今天晚上就去采他。
现在的东方刀客四人和武林盟主——凌霄正在醉玲珑的阁楼上观察整个地势,他的眼神锐利如针,好似身边每个人
都调戏了他老婆一样,而事实上他至今为止尚未娶妻。
要见面了吗?凌霄想着,手无意间抚到肩上的菊花烙印。
“盟主!都安排好了。”贺北归道。
凌霄点点头:“他的轻功很厉害,冷言的盅毒并不一定近得了身,那些江湖人不一定阻得住。所以……”他抬头,
眸子里深遂阴沉似海,冷漠地递过一卷图:“按图在缺月阁布下机关。”他一定要抓住他!
缺月阁——
有第一第一盅毒之称的冷言坐在桌前。桌子是沉香实木,暗香沉浮撩拨着他的嗅觉。
他没有抚琴,也没有吹箫。
桌上紫金盏中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动,诡异无比。他却是近乎迷恋地贪看杯中,似乎里面凝着最为珍奇的宝贝。
他的手修长细腻,比女人的手更柔软净白。一看就是不曾握刀剑的手。
宁雪衣现在正在打量着这双手,这帮江湖人花如此大的价钱请他过来,这个人必然也有某种能耐。可是他也见过盅
毒,不提发作快慢,对于真正的武林高手,也许根本就近不了身。
冷言当然注意到了这个宁雪衣的目光,他开口的时候连声音也同他人一样慵懒:“你见过他出手?”
宁雪衣侧过脸,不予回答,如果回答就证明他遇见过‘折草大盗’,就证明自己已经被采,如果不是东方刀客他们
帮他保守这个秘密,他现在已经没脸再见人了。
这是一个令整个武林啼笑皆非的存在,不知道多少声名赫赫的男侠豪杰因他而颜面扫地,有人估计还有一些不愿承
认的人。
见宁雪衣沉思,桌旁的人微微的笑了一笑:“折草大盗?”冷言吟诗一样优雅温柔地道出这三个字,笑容依然未敛
:“我开始对你好奇了……”
所有的机关陷井毒药布置完毕,就等着主角入这个局了。
所有武林同道都知道这是个骗局,甚至包括爱夜自己也应该非常清楚,但是他爱夜是什么人,不就是毒吗?想他爱
夜浑身是毒,已经百毒不侵了。“哈哈!就陪你们玩玩。你们可要防守好哦!”防守的人责任当然是更为重大的,
试想如果在这种情况之下诱饵被吃了,贼还没捉住,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千里之外了。
故此不管是‘西方夺命针’贺北归还是受盟主凌霄号召而来的江湖同道都分外严谨,如此滴水不漏的布置,无疑更
助长了大伙必胜的信心。这个武林大害,若是落在自己手里,恐怕会立刻扬名利万吧?
已经有人作起了这等美梦。
醉玲珑是个买醉的地方,素来有最好的酒和最温柔的女人,当然也就成了镇南城生意最兴隆的地方。
既然是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宾客众多的。
这天晚上正是醉玲珑初蕊姑娘的初之夜,故来客也格外庞杂。凌霄命人紧密注意来往的宾客,自己却是暗暗盯着冷
言。
冷言坐在缺月阁靠窗的位置上。
桌上有酒,依然是陈年的花雕。
酒坛边是一枝寒梅,在正宗官窑的青花瓷瓶里清香微吐。
冷言一直很安静,人人都道是他性子孤傲,其实他只是不愿意闲聊而已,他觉得闲聊是对时间精力的一种浪费。
比起人,他更愿意和这桌上的一坛酒,一枝梅呆在一起。
慢饮半杯酒,看着远处防贼一样紧盯着自己的宁雪衣,他也有些哭笑不得,万不料有一天自己需要以色为饵,诱一
个采花贼,而且对象还是男的。
“今天楼下很热闹。”他企图转移“西方夺命针”——贺北归的注意力。
“这里每一天这时候都很热闹。”贺北归的话和他的人一样冷漠。
“我觉得你可以下去看看初蕊姑娘的竞价,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个采花贼,但冷言是个人,而且是个活人,如果有事
……再不济我至少还可以叫你。”冷言已经把话说得极为委婉,任谁被人当国宝熊猫一样守个一整天也会尴尬,何
况他的蛊毒本也是令人谈虎色变的。
宁雪衣站在贺北归身边,依然抱着他的剑,外面开始飘起小雪,落在他玄色的长衫上,他犹自不觉:“如果你见过
他,就不会说这句话。”
而“东方刀客”——楼听雨。他本是个十分警醒的人,这时候正坐在醉玲珑外的需三人合抱的合欢树上,楼阁中暖
玉温香的奢靡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
“冷吗?”一只手伸过来,拍拍他肩头的落雪。他一惊之下刀便朝人声削了过去,岂知来人只用二指稳稳地将剑锋
夹住,另一手扬扬手中的酒:“来!”
他知道这次来的江湖人士比较多,当下也心中犹疑,接过那坛酒嗅了嗅,确定没什么问题便放下心来。
来人在他旁边的枝桠上坐下来,没有灯光,黑暗中他只嗅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似芍药的味道。
坛中酒尽,寒意被烈酒驱散,楼阁内仍无动静。
“在下楼听雨,江湖人称”东方刀客“,阁下怎么称呼?”
“呃……”爱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道:“在下爱夜,江湖人称”折草大盗。“这小子追了他那多久,居然没见过
他的脸?
楼听雨快刀手的刀还未出鞘,人已经软软地倒下来。爱夜将他横放在枝桠上,从脸到脚细细地抚摸了一遍,幽幽地
叹:“其实有时候想想,纵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往暗处一放与他人又有何区别来?美丑本天赐,熄灯皆这般啊……
”爱夜深沉叹息,半晌又兴高采烈地道:“嗯,看来待会一定要把灯芯拨得亮亮的。”
“你……你就是折草大盗?”楼听雨很是惊愕的望着爱夜,说来也真是丢人,他们四侠追了这个大盗差不多一个月
,居然连他的样子也没看见。
“正是!呵呵!”爱夜搂住楼听雨,把他放在一棵隐秘的大树上,然后在楼听雨脸上留下一吻,楼听雨见状,急了
,“你……?”
“呵呵!放心,我现在不会碰你,我今天要采的里面的人,你乖乖的在这等我回来哦!”
另一边——
清月映雪,窗外阁楼的冷言仰头饮尽一杯酒,案间的寒梅被风吹去花瓣几许。
冷言随口漫吟:“冷言一片群芳知,寒香歌尽天下词。”
“下阙是什么?”风雪中有人悠悠开口。
冷言探头,便看见窗外阁楼翘起的檐角上,那个黑色劲装的楼听雨已经不见了。一个人,一个穿紫色长袍的人站在
那。
那时候屋外大雪纷扬,月光沾雪,幽幽地透着些清冷。他站在薄雪覆盖的檐角,黑发染雪,衣袂上尤可见落梅,初
初一眼,如乘风踏月误入尘凡的瑶池仙子,他知道此人就是他们这次要擒拿的‘折草大盗’。
“银妆天成犹缀紫,人间从此更无诗。”
“想不到,第一盅毒之称的冷言竟然还是个才子。”爱夜笑着,整个人如沐春风,刹那间冰消雪融:“我突然想请
你喝酒。”
冷言表情有些凝重:“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一出声,你立刻会被人碎尸万段?”
檐角爱夜微笑:“我知道,可是我更相信你不会出声。”
“哦?”
“求救这种事情,骄傲如你,又怎么好意思做呢?”
“想不到你居然还是我的知己。”冷言指尖微微一动,爱夜依然微笑:“如果你的右手还有用的话,最好别乱动。
”
爱夜说得不差,冷言是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人是不受人威胁的,所以他握紧了那只蛊虫,爱夜尾音尚未落,冷言已
经出手。
结果也正如凌霄所料,蛊虫未近他身,已被一片蓝光绞得粉碎。他还未来得及出声,那紫影瞬间已到他身后,然后
出指如风,连点了他全身至少八处大穴。
也就在瞬间,杀气,从各个角落涌起。
凌霄握着他墨色的剑鞘,黑色的锁链在他腕间泛着冰冷的光泽,无数支箭矢对着这处阁楼,一个房间,一张案几,
一张床,再没有别的遮挡。
爱夜却完全无视了这周围杀气腾腾的高手,他只是看着一身玄衣的凌霄,媚笑地道:“盟主……!你们如此欢迎真
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本来爱夜想说:“盟主,好久不见”之类的话,但又想想,给凌霄留点面子吧!他毕竟是武
林盟主啊!自己要了他的身子也就算了,总不可能再让他身败名裂吧?
杀气瞬间散去,这个江湖最年轻的盟主满脸乌云,而宁雪衣快速低头,保持绝对的面无表情。
对峙,爱夜不出去,却也没有人敢靠近。房中不知何处咯吱一声响,一个铁笼从房梁落下来,罩着整个屋子,巧的
地爱夜和冷言正在笼子正中。
“你现在不应该想想如何全身而退吗?”冷言还很冷静,雪白的袍子纤尘不染,从容淡定地如同赴宴一样。
爱夜也很从容:“呵呵!不急,既然来得,自然也就去得?”
说这话时她站在冷言背后,冷言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那区区几个字里用淡到无所谓的语气透出的自信还是镇住了
他。他竟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许,这个人真的能从这四面楚歌的绝境中全身而退。
“怎么,你已经想到了办法?”冷言问。
爱夜轻笑:“我一向是做了再想的。”
所有人都用看猎物的眼光看着笼内,幻想着即将到手的名誉声望,冷言的目光也渗了丝丝嘲讽,正想继续发问,忽
觉腰间一紧,爱夜猛一跺足。
这珍贵的黑胡桃木地板竟然碎出一大个洞来,直至落到楼下,踏在桌子上时冷言的脸色才真正变了。
外面人声嘈杂,众人大声嚷嚷,却没有人真正进来。冷言冷笑:“凌霄竟然就派了这帮窝囊废来帮忙!”
有人指挥放箭,刑紫月一把将凌雪笙放倒在地上,因隔着墙,敌方瞧不见,故此箭矢也不集中,这点疏疏拉拉的箭
她总算还应付得过来。
如此甚久——
“为什么不冲出去?”冷言唇角含着讥讽的笑意:“还是‘折草大盗’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一只贼手带着微微的凉气伸进冷言胸前的衣襟,他抽了口气,立时有些笑不出来了。
“不急,我再陪他们玩玩!”爱夜侧头往他耳边轻哈了一口热气,暧昧地调戏道:“况且美色当前,我自然是要保
持体力,又岂能与这帮粗野的蛮子乱拼?”
那只手抚着冷言平坦光滑的胸膛,他第一盅毒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轻薄了,而且还是个男人,冷言笑得像吞了一百
斤黄莲:“那还请专心应敌,万莫负了冷某春光。”
贺北归的剑总是比他的人先到一步。
醉玲珑已经千疮百孔,夜宿的宾客也已经衣衫不整地逃了出去,冷言还躺在地上,但这并不影响他观看此二人一战
。
爱夜突然施展‘瞬间异步大法’到了贺北归面前,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的!”
贺北归桀骜,冷哼:“要杀就杀,别废话!”
爱夜笑容温婉:“我怎么舍得杀你?”爱夜靠近贺北归邪气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见贺北归脸红了才小声道:“下
次我再采你!呵呵!”
“盟主,今天我就不陪你玩了!呵呵!在下告辞!”语毕,爱夜施展轻功,像一阵风般飘然离去。
所有人都对着爱夜的背影射箭!箭还没到爱夜身边,就被一股强烈的真气挡住!箭全部被弹了回来!
耳边的风夹着雪花掠过,冷言只见得两边的景色飞一般的倒退,这个人的轻功远比他想象中高强,不是,是这人简
直不是人,看他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登峰造极的轻功!
“倒不知折草大侠想带在下去哪里?”冷言倒还颇有些闲情逸致。
爱夜含笑:“当然是去个亮一点的地方。”
这句话,冷言终其一生也没能明白其中真谛。
“现在城里已经全城戒严了,若你这般带着我,不管走到哪里,也只有被官差捉了去。”
“你认为他们抓得到我?”
一个时辰之后,当冷言看着眼前场景,几乎要出声尖叫了。
魔教?
“你跟魔教的人有关系?”
“算是吧!借他这里住一下!”爱夜也不和无极打招呼,直接带着冷言来到了他平日住了几天的屋子,这间屋子算
是无极专门为他留着的。
冷言眼前一花,已经被横放在一张床上。花梨木的罗纱绣床,水粉色的丝锦厚被,未散的脂粉香气。如果是在平时
,冷言说不定已经满脑子绮念,可是要原谅,他也是第一次被人采么,缺少经验,难免便有些紧张。
门边再一响,却是爱夜端着银盆进来。在房间里随意翻找一阵,竟然找出二十几枝红烛全部点上,一时房间内亮如
白昼。
柔软的绣床沿凹下去了一块,却是爱夜坐下来,双手便径直去解冷言的腰带。
“忙了这么久,折草大侠不累么?要么……先歇息片刻?”冷言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脸却发红。
“怎么?害怕啦?”爱夜好笑的望着冷言。
冷言不自在的回避着爱夜的眼神没有回答。却感觉长衣被剥下,有贼手隔着里衣灵活地挑戏于他。
冷言不防此招,猛吸了一口气。爱夜便笑着伏下身来,在冷言身上深深一嗅,轻叹:“我实在不喜欢和你们这种浑
身药味的人打交道,却没办法还是遇上了。”
冷言强迫自己镇定,强笑道:“若实在是不喜欢,折草大侠千万别勉强。”
湿湿的锦帕覆上冷言的脸,爱夜像是清洁一件绝世奇珍一样仔仔细细地将他擦拭了一遍。听着不时的水声,苦笑:
“若是一个男子这般对一个女子,八成是要对人家负责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