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 上——南枝

作者:南枝  录入:02-24

于是,下面的人都开始鼓掌。

余俞拿着话筒,神色上带上了些微伤怀的样子,开口声音微微沙哑里是低沉温润的性感,动听非常,只是,那歌词

却没有人能够听懂,仿佛是哪个地方的方言,歌的调子也许原来是高亢的,但是经过余俞的口,就自动变得低沉了

,虽然大家都听不懂,但是,不可否认地,余俞唱歌还是挺好听,并且很有天赋的样子。

大家都笑着鼓掌,只余诚杰没有表示,因为他能够听懂余俞唱的什么。

“明朝驿使发,一夜絮征袍。

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

裁缝寄远道,几日到临洮?”

这是李太白《子夜吴歌》的冬歌,是他家乡地方戏曲里面的一段,写一个妇人思念征夫的感情,用方言唱起来应该

是哀怨婉转的,声声泣泪,不过,余俞唱来那种婉转少了很多,像是叙事一般地,即使没有那种哀怨婉转,但也让

人不免有些感伤。

余俞会唱这一首完全是因为他的母亲会唱这一曲,在家的时候经常哼,余俞便也会了,到他明白这一首是什么意思

还是他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他便明白了母亲不重新嫁人是因为心里还想着离家没有回来的父亲。

余俞把话筒还给森田就要下去,却被森田拉住了,森田道,“太短了,太短了,要一首长一些的。”

余俞脚步顿了一下,“一首就够了。”他用的方言说的,森田听不懂,但是,余俞真的是认为一首就够了,他的妈

妈经常只唱这一首,就已经够让人伤心了。

他推开森田到沙发上坐下后,便略微呆愣,父亲到底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即使找不到,能知道其生死

也是好的。

余诚杰看着余俞从台上下来,看到余俞略微踉跄了一下的脚步,看到他一向死板的脸上露出略微伤怀惆怅的神情。

余俞来自哪里,余诚杰自然是知道的,和他的家乡在大地方上是一个地域,但是,小地名并不是他的家乡所在地。

余诚杰不知道的是,在中国发展阶段,正是把很多地方不断改名的时候,他的家乡现在叫什么,他并不知道,于是

,即使乡音一样,他也没有想过余俞可能和他来自一个地方的可能性。

第八章

森田看余俞喝得差不多了,就过去和他说话,先是说了一大堆关于余俞功夫的事情,余俞虽然从没有醉过,但是,

想到母亲心中感伤仿佛就特别容易醉一样,他面对着森田不由得就已经有些反应缓慢了,眼里也显出一丝熏熏然来

森田笑着和他说话,手却已经伸到他的大腿上了,明显是不能把余俞带走,但也要趁着最后时刻好好吃对方的豆腐

,而且,他这样做,即使是余老大余诚杰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除了余诚杰听懂了余俞唱的歌,方茗也听懂了,他听不懂歌词,但是,他能够听懂余俞心里的伤怀,在余俞从台上

下来后,目光不由得就不断往他身上瞄去,心里为他担忧,好像他已经能够痛余俞的痛。

包厢里灯光昏暗,陪酒小姐娇声笑语,歌台上已经又有小姐拉着人上去对唱去了,一片笑闹声里,很多事情都能够

掩盖在其下不易察觉。

比如,森田对余俞的动手动脚。

方茗本不知道森田对余俞的企图,但是,一向敏感聪明的他看到森田不断让人给余俞灌酒,之后又拉他去唱歌,最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余俞曾经打赢了森田而让森田记恨在心,故而才这般和余俞过不去,但之后看到森田给余俞

敬酒,和他说话,手却放在他的大腿上,还攀他肩膀,虽然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但森田做起来就带上了猥亵

的意味,方茗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森田不会也是看上他的余大哥了吧!

想到这一点,方茗又把目光放到余诚杰身上去,发现余诚杰也向那边看了几眼。

然后余诚杰向一个属下打了个手势,就有人过来,余诚杰对他道,“让人去伺候好客人,小余喝多了,把他扶出去

。”

那属下办事非常利索,好几个漂亮小姐娇嗔着围着日本人去了,森田被两个女人缠上,他一心在余俞身上,根本不

理这两位小姐,抓着余俞的手臂不放。

方茗看到森田的无赖,又看到余诚杰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他靠在余诚杰身上小声问道,“诚哥,要不我去给余大

哥解一下围吧!”

余诚杰看了他一眼,手指在他脸上摸了摸,道,“你去吧!”

方茗过来,那两位被森田撂在一边的小姐便让开了,方茗端着酒杯,又给森田倒满了,对森田举杯道,“森田先生

,经常听诚哥说起你年少英雄,却一直没能得见,我得敬你一杯。”

方茗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少年,森田本对他没有多少兴趣,但看他是余诚杰的情人,而且很得余诚杰的喜欢,心里也

会想到这少年身体应该是很销魂的,不然哪里勾引得住余诚杰,不由得也对他有了兴致。

两人喝了酒,方茗又说,“余大哥都已经醉了,不行了,我来和森田先生划拳斗酒吧。”

于是两人就玩起来了,对于森田,余俞是只能看无法吃到嘴里,但面前的少年却是既可以摸,而且看余诚杰那纵容

的态度,吃到嘴里估计也是可以的,于是就放过了余俞,一边和方茗玩,一边就对方茗上下其手了。

余俞被人拉出去的时候,回头看到森田趁着划拳已经摸到方茗的大腿内侧,不免就皱紧了眉头,他当然知道方茗是

为了给他解围才这样做的。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想进去把方茗拉起来不要和森田做这种事情,但是,他却只能被

拉了出去。

方茗开始还不着痕迹地避开森田的动作,但后来看余诚杰没有什么表示,已经在和别人说话根本没有看这边,余俞

也早出去了,而他想要拒绝森田,森田却缠着他不放,他想余诚杰估计已经默认让他陪森田了,森田定然也明白这

个意思故而才这样肆无忌惮,他便只能心灰意冷,打起精神来伺候森田。

余俞从包厢里出去便进洗手间吐了,扶他出来的兄弟道,“小余,要不要喝些醒酒茶。”

余俞摇了摇头,开了水龙头浇水在脸上,从镜子里能够看到自己微红的脸颊,发红的眼睛,他把水一下子浇到镜子

里去,往下流的水流像是将他的脸划开了一样,又像是从他眼里掉出的眼泪。

余俞想进去包厢里去把方茗从森田身边拉开,但是却被兄弟拉着出了夜总会的门,送他回了别墅。

余俞再一次看到方茗,是在森田回日本去后好些日子。

在花园里,绿树葱茏,方茗坐在椅子上看书,余俞走过去。

方茗听到脚步声把头从书本上抬起来,看到余俞之后,脸上便露出一个笑容,道,“余大哥,怎么你也来晒太阳。

余俞看了他一眼,方茗那清澈如水毫无芥蒂的笑容让他心里疼痛起来,声音也有些干涩,道,“上次的事情,谢谢

你了。”

方茗愣了一下,坦然地笑道,“那有什么好谢的。我本来就干这一行的。要是能让森田先生满意,又能解你的为难

,又能让诚哥不为难,我也算是做对了吧!”

余俞听他这样说,心里有了疼痛的感觉,方茗的脸上明明是笑意,但是,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眼睛深处却是再明显不

过的悲伤和疼痛,他突然想伸手去摸摸方茗的眼睛。

余俞自然并没有将心中的这种愿望拿来实现,他知道,他走之后,余诚杰默许森田把方茗带去酒店了,在酒店里会

发生什么,余俞怎么会不知道呢。

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人一脸平淡的表情,好像并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大家都认为方茗就是出来卖屁股的,去

陪陪森田有什么呢。

但是,余俞却并不能这么想,没有哪个男人会甘愿被人压在身下淫 亵的,方茗也不是。

于是,他才觉得内疚,觉得心痛。

在余俞的成长过程中,他几乎没有得到过什么宠爱,即使母亲总是把好吃的留给他吃,砸锅卖铁送他读书,但是,

母亲也从没有给予过他温柔的笑容与安慰。不会有人疼惜他的痛,于是,他长得如斯坚强,过早地就在艰苦的生活

下磨砺出了沉稳坚实的心,别人也许认为他从此便不需要温柔与安慰了,但其实这恰恰相反。

在残酷的打击下,他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刚硬与坚定,但是,别人温柔的笑容与抚摸对于他却是致命的,他对此毫

无抵抗。当年史微微对余俞好了,从此余俞就决定把一生和她结在一起,此时方茗眼底带着忧伤的笑容对于余俞就

是致命的。

他站在当地,喉咙干涩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静静地把方茗望着,心想要是能够,他希望自己可以将方茗从

现在的火坑里救出去,他希望这个清澈如水的漂亮孩子能够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余大哥不用觉得内疚,那是我应该做的,真的。你这样感谢我,倒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办了。”方茗望着余俞,

急切地说道。

余俞还是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此时明明有千般情绪,但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最后只是对方茗点了一下头

,然后赶紧逃也似的走掉了。

仿佛是因为上次的森田事件,余诚杰对方茗的兴致就淡了,方茗到别墅来的次数少了,余诚杰在夜总会又喜欢上了

另一个少年。

余俞总是跟在余诚杰身边做保镖,这些自然是清楚非常的,余诚杰新看上的那个少年余俞打心眼里不喜欢,虽然嘴

巴很甜没多少心眼,余诚杰和他玩乐的时候也很开心,但是,余俞就是不喜欢他。

喜欢和不喜欢对于余俞来说都是很不平常的表示感情和情绪的词语,因为他对大多数人是不会带有感情的,于是,

对于方茗的好感和喜欢不一般,对于现在的这个被余诚杰看上的少年不喜欢也是不平常的感情。

不过,虽然余诚杰对这个新的少年很有兴致的样子,但也并没有要带回别墅的意思,每次不过是在夜总会里他特定

的套房里行乐,余俞作为保镖便在门外守着,能够听到里面一切的声音,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在余诚杰和方茗在一

起的时候,他是很少在门外守卫听壁角的,一般都是永哥在门外做贴身保镖。

对于方茗突然的失宠,余俞心里感情很复杂。

他一方面想方茗失宠了是好事,不跟着余诚杰了,便很好脱离做男 妓的身份;但另一方面,方茗从余诚杰这里失宠

了,就会有别的麻烦。

第九章

这天,余诚杰在别墅里喝茶看书,余俞想着不会有什么大事,他也不用跟着余诚杰出门,便去给余诚杰说了想请假

出门的事情。

余诚杰听他说要出门一趟,便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不要酒后驾车就行了。”

余俞马上恭敬地答道,“我不会去喝酒。”

余诚杰的拐弯抹角提醒的话余俞已经能够很好地理解,他的回答让余诚杰很满意,说了一句“那你多小加心”便让

他离开了。

余俞换下了一向穿的制服,换上平素很少穿的休闲衫运动鞋,拿上钱,去车库开了车出门。

因为别墅在可以看到大海的半山腰,要出门办事都是需要开车的,余诚杰有自己的专用车,而办事的人也有公用车

,余俞便是开的公用车。

余俞开车来到市区,先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和平时他绝对不舍得买的干果,这便提着一大包东西往方茗的住处走去。

秋日的早上,即使是这不夜的欲望都市的空气中也带上了清新的潮湿,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就会放松下来。

余俞不知道方茗是不是去学校上课去了,或者还在家里,但他只来过方茗的住处一次,虽然知道方茗的学校是哪所

,但也不知道方茗的专业或者在哪个教室上课,于是只能到他的住处去。

这样去看方茗,也是带着碰运气的心理,因为不一定能够见到他。

要来看看方茗,余俞也是经历过深思熟虑的,毕竟,不是替余诚杰办事而是自己私自来见余诚杰的男 宠,这样的事

情对于他作为保镖的身份来说实在不太好。

但是,方茗有不短的时间没有出现在别墅了,余诚杰也有不短的时间没有找他了,据余俞了解,方茗也和夜总会早

解了合约,方茗现在是自由身。

余俞担心方茗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或者,没有了余诚杰,方茗作为一个学生没有经济来源,会不会过得困窘,或者

有没有别的人打方茗的主意,之类种种猜测让余俞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来看他一次,探视一下他现在的状况。

余俞在方茗的公寓门前站了几秒,然后走上前去按了门铃,按一次等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人来开门,顿了一下,余俞

又按了一次,然后又等着。

余俞在想方茗是否在的时候,门打开了。

方茗站在门口,身上穿着衬衫西裤,脚上穿着拖鞋,脸上还有水滴,头发像是刚刚才梳好的,带着蓬松感……

嘴微张着有些喘息,门对面的架子上的花瓶都在微微颤动。

余俞一看就明白了,估计自己第一次按门铃的时候方茗就来门口看了,应该是看到自己,这又回去好好穿了衣服,

洗了把脸,梳了头发,然后又飞快地跑过来开门,在过程中甚至撞到了玄关里放花瓶的架子。

“余大哥,你……你怎么……来了?”方茗望着余俞,脸上神情紧张里带着期盼和欣喜,但是,那种神情又略微带

着维和感,余俞不得不想,方茗的紧张期盼是以为自己是带着余诚杰的意思来的,也许方茗在期盼着余诚杰接他回

去重新和他好,但是,自己并没有带着余诚杰的意思来,余俞不免觉得自己来得有些鲁莽了,毕竟,是让方茗失望

一场。

“你太久没有去别墅,我来看看你。”余俞说着,看到方茗脸上出现惊讶,他想,果真让方茗感到失望了。

“你是专程来……来……看我的?”方茗眼里那激动的情绪让余俞觉得奇怪,他点了点头,“我给大哥请了假,买

了些水果和干果,来看看你。”

方茗听他这样说,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又赶紧把头低下去了,余俞看到了他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笑容,觉得略

微诧异。

“余大哥,你……你进来吧!”方茗让余俞进屋后赶紧把门关了。

“需要换鞋吧?”余俞看了看干净到反光一尘不染的地板,站在玄关处没有向前踏一步。

“不用,不用,余大哥,你进来吧!”方茗走到前面去。

但余俞看了看玄关,还是脱了脚上的运动鞋,这才穿着袜子走进屋里去,方茗看余俞只穿了袜子,又赶紧跑回来从

鞋柜里拿了拖鞋让他穿。

余俞看方茗一系列动作,仿佛是特别紧张的样子,他对于方茗的紧张感觉很奇怪。

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在客厅里的矮桌子上放下,方茗已经去倒了水放在了桌子上,赶紧请余俞坐下,“余大哥,喝茶

,喝茶。”

余俞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公寓,觉得里面各处都收拾地非常整洁干净,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不由得打心眼里认为方茗的

确是个很好的孩子,热爱整洁也没有懒惰的毛病。

方茗将余俞买的水果拿出来装进果盘里,又把里面的干果拿出来放在另一个大果碗里,这才在余俞对面坐下。

“余大哥,你来真只是来看看我?”方茗好像还对此不确定一样,紧张地问道。

余俞点头,“来看你是我自己的意思。大哥最近和夜总会里一个叫小野的孩子在一起,所以,也许他最近都不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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