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纳望着瑞斯白皙而绯红的脸颊,凝视着他泛着潋滟水光的双眼,听着他诱人而投入的喘息之声,一股浓浓的爱意涨满心间。于是更加强烈深入地进行索取,顿时刺激得瑞斯一声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吓得他咬紧下唇死死忍住。
积累的宣泄让人浑身发烫,高潮临近的快感席卷了全身,奥德纳低头撬开瑞斯的贝齿,将他的呻吟全数吞食入腹,最后带着他在狂风巨浪般的冲刺中攀上了顶峰……
虽然没人等着用浴房,但这个澡洗的时间属实长了点。两人待气息平顺之后,赶紧冲洗干净,擦干穿好衣服。奥德纳匆匆收拾了下就搂着浑身酸软的瑞斯溜回房去。
瑞斯被他带着这一通折腾,心中的郁结也全部散尽,躺在奥德纳的怀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该来的就让他来好了,就算是要面对面的对峙,这次也不会再轻易退却。
“如果能找到机会,我想再看一看父亲,听说他依旧病重不起,我很担心他。”瑞斯轻声呢喃道。
奥德纳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软发,宠溺地说道:“好,我带你去找他。”
“还要找回君王权杖,那是我们家族的信物。”
“好。”
接下来是一片沉寂,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众人辞别了村民。
按照头天晚饭时制定的计划,三三两两地装扮成各种身份的百姓,先后混进瓦德帕斯王城中。于是王宫的大门、侧门、后门附近多了好几个流浪汉、卖菜的小贩、醉鬼……
萨迦和蒙达装成仆人的样子,推着装满鸡鸭果蔬的推车,跟在少爷打扮的科林与雅各身后。四个人边走边逛,就像在外出采办一样。
纵然天空阴沉诡异,但百姓们的生活似乎还未受何影响,均行色匆匆地顾着自己的事情。街道中偶尔有全副铠甲武装的巡逻兵,整齐肃穆地巡视而过,每到这时,路边的行人、摊贩都自觉恭敬地回避让路。
四个人都是第一次来瓦德帕斯,雅各更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这么热闹的城池,一路上左顾右盼新奇不已。他身后的萨迦低声解说道:“瓦德帕斯是君主制国家,采取中央集权制度,军权在王国中拥有崇高的地位。所以我们凡是碰见官兵、卫队都要躲着点,别惹事。”
其他三人一听,赶紧更加收敛气势,生怕引起他人注意。
街角有一家风格古朴的店铺,门上高悬的木牌子上刻着几个字——老鞋匠工坊。
四个人假装不经意地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停在店铺旁边。留下萨迦和蒙达在门口守着推车,雅各与科林溜达着走了过去。
门上的铃铛一响,两个人开门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百年老店,手艺上乘。二位随便看。”柜台后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人抬头打了声招呼,就放任两人随便参观,自己低头继续看起手中的书来。
目前店里也没其他客人,科林无目的的溜达着,而雅各还真的认真地挑了起来。他还记挂着自己总稀里糊涂摔跤的事儿,内心无比强烈的想要换双鞋子转转运气。
这时,店门又吱嘎一声打开,两个穿着牧师长袍的人迈步走了进来。两人朝店里巡视了一下,径直来到柜台前。
老人看书正看得起劲,感到有人立在面前,于是抬起头,见两名穿着长长的黑色斗篷,头罩帽兜的牧师正在看着他。其中那名矮个的牧师被宽大的帽兜遮住了大半张脸,仅露出了白皙的尖下巴和精巧的嘴唇。
老人迟疑地开口:“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
“克拉尼爷爷。”一个清澈的声音从那名矮个子的牧师口中说出。
克拉尼听见这个声音顿时浑身一震,赶紧慌张地找寻店里另外两名顾客,却见他们不知何时已站到牧师的身后,四个人仿佛早就认识般地一起看着自己。
老人又试探着问道:“你在叫我?”
矮个子牧师没说话,而是伸手掀开了宽大的帽兜,露出里面那张年轻而精致面容,一双清冷而仿佛洞察一切的冰蓝色双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老人。
老人瞬间睁大双眼,激动地惊叫道:“殿下!!”
除了奥德纳外,另外两人听到这称呼皆是一阵怔愣。
而老人则倾身向前仔细打量一遍确认没错,赶紧小跑到门前透过窗户向外张望,见外面没有什么不妥,赶紧喊出一名男子守在柜台前,自己拉着瑞斯火急火燎地走到店后的内堂。
“殿下,这么久你到哪里去了?可叫我好找啊。”克拉尼拉着瑞斯的手,激动得热烈盈眶。
看他这样子,瑞斯心里有一瞬间动容,不过很快恢复理智,问道:“我的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先说说你,克拉尼爷爷,你为什么会亲自在这看店?以前不都是交给下人们打理吗?”
说到这,老人脸上泛起了惆怅,烦闷地叹口气:“唉……年纪大了,也管不住嘴,被人嫌弃了呗。”
说着抬眸看向瑞斯,眼中带着一丝坚决,“我说实话希望您不要介意。自从您走了,不,自从您失踪了之后,王国大权全部都落在瓦特罗的手里。大臣们询问您到哪去了,瓦特罗就说是您听说世上有一种灵药可以治疗国王的病,于是您出于孝心就亲自出去寻找了。”
说罢带着等待确认般的眼神望着瑞斯,见对方没插话只好继续往下说:“虽然觉得不妥,但大家也没多想。后来时间长了,依旧一点关于您的消息都没有。我就琢磨着这不太对劲。以您的性格,就算外出寻药,至少也会和我们保持联系,关心王国的事务。可是关于您的一切动向,都出自瓦特罗一个人之口。我不止多次问他您到哪了、何时返回,他都不肯说。我怕您出事了,就私下派人到处找您。”
接着又自嘲地扯了个勉强的笑容,“后来被瓦特罗知道了,他找了个理由就把我劝退了,手里的权利、人力也全都收回了。而我,也只能待在这个店里打发时间了。”
听到这瑞斯眉头紧锁,体内怒火往上直窜,“您是三朝首相,连父王都对您敬重不已,他有什么权利劝退您?”
克拉尼回想起当时的前后情形,嘲讽般地说道:“他是没有权利,但是他有手段。劝退和逼退也只有一字之差而已。其实,我还要庆幸他手下留情,留着我老头子的一条命,让我有机会在这个家传老店里终老。”
科林和雅各是完全听傻了。
瑞斯听了这些消息,情绪也很不好。
奥德纳见这情形,只能站出来把话题引到另外一个问题上去:“请问您听说过千年灵石吗?”
克拉尼这才注意到这位刚才一直站在瑞斯身旁的高大男子,长得很是英武帅气,一看这气质就绝对不简单。
不过,能跟在殿下身边的人,气势不凡也不奇怪。
克拉尼一边心里琢磨,一边偷看瑞斯,见他没有阻止,于是对奥德纳答道:“不知道……不过,”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仔细回忆道:“我倒是曾经在王宫里偶然听见瓦特罗的手下提过一句灵石什么的。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
听他这么说,几个人都有点失望。奥德纳看向瑞斯征求他的意见,后者一点头,于是奥德纳就让雅各把他预示的灾难场景跟克拉尼详细地说了一遍。
克拉尼听后,惊地张大嘴巴,半晌才说出话来:“这是开玩笑的吧?”
“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瑞斯回复道。
接着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克拉尼的神色没发现可疑之处,于是继续说道:“这些预示关系到所有人,而这个灾难很可能就跟千年灵石有关。克拉尼爷爷,”说着上前拉住老人,“您有没有办法帮我们混进王宫里?”
克拉尼一下子没听明白,打了个哏,“啊?什么?……王宫是您的家,您回家还需要我帮您混进去?殿下,您别逗我老头子了。”
就在此时,蒙达冲了进来,着急地嚷道:“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第四十六章:重返王宫(上)
蒙达和萨迦本来一直守在外面望风。
之前看不见那段日子,由萨迦伴随左右守护着行动不便的他时,心里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最焦躁无助的经历过去,两人再一起独处时,蒙达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当时那些亲密的接触,脸上不仅有点发红,心里觉得很尴尬很别扭,却又有某种莫名的奇妙感觉——不太差,甚至还有点上瘾。
就在他兀自纠结,还未想出什么结果时,突然听到远处一阵杂乱的尖叫,接着喧嚣的人群四散狂奔,篮子、架子、瓷罐……不是扬翻飞起,就是倒碎一地。
两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惊慌逃命的人群后面竟追着几只勇猛疯狂的野兽。正疑惑它们的来历,就见野兽眼珠通红,状若癫狂地横冲直撞,将街道践踏破坏得一片混乱,被倒塌掉落的重物砸到也无知无觉;有的来不及转弯狠狠撞到街角墙上,结果爬起来满头是血的继续狂奔,完全没有了理智。
萨迦顿时周身气温剧降寒气逼人,将手伸进推车内,紧紧握住藏在里面的双斧,眼神紧迫地观察着眼前的局势。
蒙达则没他这份的沉着,看着路边的小孩被这突来的一幕吓得完全痴傻掉地站着,看着逃散不及的老人摔倒在地被踩断双腿而痛苦地呻吟着……体内热血上涌,恨不得马上抽出羽箭,狠狠射进那几头野兽的脑袋。就在他刚伸手要去拿箭,手腕却一把被萨迦攥住。
他恼怒地瞪着阻止他的萨迦,只见萨迦朝远处一使眼色——一大队骑兵飞驰着向野兽追击过来。
骑兵带着步兵,分成几条线路分别追杀野兽,一声“放箭”,羽箭犹如不要钱般扎向野兽,引得野兽疼痛地嚎叫着更加疯狂冲撞;数根长矛狠狠扎进野兽的脊背,随着野兽的跑动,长长的矛柄翘动着挑开了更加血肉模糊的破洞,鲜艳的兽血汩汩地染红整个兽背,随着它们的挣扎沾染得到处都是。
蒙达看着后面凶猛的追兵和被追得惨兮兮的野兽,半天才讷讷道:“我忽然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感。”如果刚才就这样冒冒然冲出去了,那么自己这种混进来的奸细,下场不见得比野兽要好。
萨迦确定他不会再冲动了,才放心地去打探情况。
这几只突然冲进城内的野兽虽是意外,但却不是唯一。
此时城门已紧紧关闭,进出的人流全部躲在城里,而外面,仍有野性大发的猛兽冲击着城门,并且,还有更多的正从远处汇集过来。
指挥官下令,紧急调动城内军队加强城门布防,令驻守城墙周围的士兵严阵以待。
天空仿佛正处在发怒边缘,阴沉地非常可怕,冷冽的大风吹得树叶瑟瑟发抖,支在路边的凉棚、房屋的门窗、挂在店铺外的牌子……不安地摇晃着……
瑞斯几个人出来时,正看见这样一副景象。
雅各惊恐地喃喃道:“要来了吗?”
“……”
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奔波努力了这么久,还是要发生了吗?
奥德纳攥紧剑柄,沉声说道:“我们先进王宫,没到最后,一切就还有机会。”
“对,我们不能放弃。”瑞斯转头跟克拉尼说:“拜托您了。”
克拉尼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别这么客气。没能早早阻止这件事,这也是我的失职。等我先去布置一下。”
留下瑞斯、雅各、科林在店里继续等待,奥德纳与蒙达、萨迦分别去联络众人汇合,互通消息。
为了转移注意力缓和此时的焦躁心情,雅各率先挑起话题问瑞斯道:“其实我一直想问的,你为什么会使用法术?我一直以为,伴月林外早已没有法师了呢。”
科林一听也来了精神,他和瑞斯接触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要知道,他一直都觉得会法术是件很酷的事。蒙达眼睛的伤势,连医师都不看好,居然让瑞斯抬抬手就摆平了?
现在瑞斯在他心中,可是除了老师奥德纳之外,最让他佩服羡慕的人。之前一直有外人在,他足足憋了一路。这会儿可逮到机会了,满眼亮晶晶地等着瑞斯的答案。
瑞斯被面前两双圆溜溜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闪地一晃神,立刻恢复自若的神态,道:“因为我有学。”
呃……真是再标准不过的答案了,可是……
“你为什么可以学到法师的法术?”法师不是早就被圈禁了吗?
“因为我有个会法术的老师。”瑞斯看着两个仍旧茫然的人,难得耐心了一回解释道:“是父亲专门为我请来的。”
哦,也对,身为国王,请个把法师还不跟养只金丝雀一样容易。
之前瑞斯的身份还未曝光时,他们从未因他奴仆的身份而有所微词,并一直以对待朋友的态度跟他平等相处。所以如今,瑞斯也非常不想用“父王”这个称呼让自己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治愈系法术?”这么好的机会,一般人不是该选最厉害的法术吗?好吧,王子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但是身为王子,难道还要自己看病?
不管是以雅各简单的头脑,还是以科林单纯的头脑都想不透这个问题。
“其实……”瑞斯忽然觉得跟他们聊聊,心里的压抑似乎能轻松些,于是继续说下去道:“我选择治愈系法术,其实是因为我的母亲。她很年轻、很美丽,跟父亲也很恩爱,可最后却因为生我时难产而去世了。”瑞斯的声音闷闷的。
因为自己的命,而是失去了父母的命,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相当沉重的负担。瑞斯小时候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父亲总有那么多事要忙,为什么父亲即使空闲下来也很少跟自己亲近,为什么父亲明明很爱很关心自己,却宁愿打发别人来探望……
他曾经以为父亲讨厌他,所以拼命地努力学习,拼命地好好表现,可是每当他顶着那张肖似母亲的容颜,期盼着父亲的疼爱时,等到的只有父亲复杂难过的眼神。
瑞斯捏了捏额头,幽幽地说:“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有会法术的人在,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知道儿子执意要学习治愈系法术的决定,瓦德帕斯王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采取回避的态度,对这个独生子的影响有多大。自己的丧妻之痛,就如一把沉重的枷锁,早早的加在了还未通世事的儿子身上,甚至影响了他的性格和对人生的决定。
可笑自己的人生已经过了一半多,才想起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惜,即使父子俩的关系亲密许多,但曾经那个走路摇摇晃晃,满脸稚气、心思透明、顽皮爱笑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
本来最初选择学治愈系法术,就是不想再看见身边重要的人离去,而如今遭遇父亲重病却依旧是无能无力,瑞斯的心绪万分复杂,似乎自己一直的坚持和努力,到头来全都是白费的。
同样从未见过母亲的雅各,见一向淡定的瑞斯怅然若失,恍然意识到自己挑起了一个沉痛的话题,因为不光是瑞斯,自己此时也被失去亲人那种无力的悲伤氛围淹没着,每呼吸一次,都是对父亲的思念填满肺腑。
他低下头,从衣领中拽出一条贴身的项链,链子是根最普通的皮绳,而金属链坠——一棵打磨得郁郁葱葱的生命之树,象征着顽强和生命不息——却是父亲,亲手花了几天时间专门做给自己的。
雅各摩挲着生命之树,还记得刚带上时,部落里的孩子各种羡慕嫉妒恨,因为他们的父母除了专研法术,真正手工技艺早已荒废,根本没人做得出这么精巧漂亮的东西。那是第一次,也会唯一一次,自己自豪的恨不得天天横着走。想起当时那可笑的样子,让他不自觉地咧开嘴角,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