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级台阶 中——指尖霜

作者:指尖霜  录入:05-19

大家也被我的兴奋的话语刺激到了,然后不停的劝说小横奉献出来。我看到从来都不知道脸红的小横,脸上泛起了红晕,开始尴尬,开始羞愧。然后还是按下了电源键,关掉了机器。真的很想看,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就盘算不止,算起来,我们也都是陈冠希的先辈。小横的机器开机需要密码,虽然有几个办法可以看到,想想还是算了。

讪讪的打开自己的qq,Jaden在线,于是就发了一个hi过去。他说今天有个重要的实验,吃了早饭就会过去,晚上会早点回来陪我聊天。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上心,所以我问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做做朋友当然可以,他现在也刚经历了分手,虽然平时装得非常平静,但是心里还是很难过,尤其是他身边的同学都不知道他是gay,所以有个人可以聊聊,那是非常不错的事情,另外我博客的文章让他回忆起很多东西,他说。十分钟之后,他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就下线了。其实很想问他要他的手机号码,这样就算他做实验,我们也可以聊聊天,我现在十分想要认识他了解他,奈何现在要手机号码未免太早。

今天是周一,没课,且下雨,所以虽然那些男生还躺在床上,却已经定了下来留在宿舍游戏,我现在投简历的事情已经完全交给了小鸟,他也是尽职尽责,多多少少都有些面试什么的,不过还是没有offer,不过也是正常的事情,我们这种系,找工作其实很困难。

春雨下来的时候,一切都是绿油油的,到处焕发着盎然生机,就算那小雨打在身上,也是如吴侬软语版的轻柔,还有那些春天快要绽放的花朵,似乎包含着无限的期望,所以这个季节,是感情复苏的季节。背负着对鸡哥和小鸟的感情,受着刘川和小梓的围攻,我对爱情的渴望,从未如此的强烈,似乎新的恋情已经注定是一粒解药。

我走在南苑闪亮着的路上,如果再早半个小时,可以看到路上匆匆忙忙赶去上课的人群,不过现在已经八点半,路上的人很稀少,偶尔身边快速走过一两个人,撑着伞抱着书本,估计是睡过头的同学们了。手机又响了,依然是刘川,也不知道他打了多少鸡血,每天起床那么早,然后给我发短信。

晚上直到九点多,Jaden的头像亮了起来,我立刻兴奋的给他发了消息。他也立刻回了过来。他说他去买了炒饭,现在人很多,等了很长时间,所以回宿舍有点晚了。

“你也喜欢吃那个炒饭?”

“这么说吧,基本上南大鼓楼的学生都喜欢吃那个炒饭。”

“是呢,我们系的男生都喜欢吃。你大几了?”我问他。

“研一,你大四吧?”

“你怎么知道?”我又是吃了一惊。

“也只有大四的学生一天到晚没事做,整天qq挂在网上。”他这样解释。

“我觉得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福尔摩斯,就我一个人傻傻的什么都想不到。”

“并不是这样,只不过我也经历过这样的大四而已,而且刚刚过去,所以当然清楚。”他在这一段话后面,加了一个笑脸图标。

“我可是在痛苦的找工作呢,虽然很空,但是心里很烦啊。”

“啊,我没经历过,不过估计再过两年也要经历了。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我想破脑袋,为什么我会显得很奇怪?是我问他这些问题很奇怪吗,朋友之间应该聊什么,异形和ET吗?

“不是正常应该要问身高、体重、年龄、长度、帅不帅,这样。”他自然而然的说。

“那你也没问我啊!做朋友还要考虑这些东西?难道JJ太小的人,连朋友都找不到吗?”

“好吧,你很特别。那个很像我的人和你之间的故事,能给我讲讲吗?”

“故事很长。”

“没关系,我会听的。”他自诩为“倾听者”。

“我的意思是,打字太累了。”

“……”

“开个玩笑。其实我博客里面写了不少有关他的东西,或者说我的博客里面记录了我一点一滴的感情历程,看看那个,差不多对我已经有个全面的了解了。”

“今天做实验的时候,我一边等那让人无奈的有机物起反应,一边在看你的博客。”

“然后呢?”我期待着他对我的评价。

“感觉你的世界好昏暗。”他回答我。他说的是实话,我的世界就是这样。我喜欢下雨,喜欢秋天和冬天,喜欢金色的枯叶,喜欢惨白的冬雪,这些都不是属于阳光的东西。

“你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你博客什么都没写,我不知道任何有关你的东西。”

“也许我的世界和你一样的愁苦,但是我还是点燃自己,让这个世界显得亮一点。你想听我的故事?”

“想。”

“想听真的还是假的?”他又问我。

那当然想听真的,但是他这么问我,显然对我还不信任,于是我告诉他,如果他觉得我博客里的东西都是真的,那就告诉我真的,如果觉得都是假的,那就讲点假话来晃点我就行。

他跟我说,他大一的时候,对自己的性取向十分纠结,后来终于接受了原本的自己。有一个中午他看见一个男孩在二食堂吃饭,这个男孩瞬间就占据了他的心扉。于是每天中午的那个时候,他都会到二食堂吃饭,绕很大的食堂一圈,找那个男孩。很幸运,有一天,男孩终于注意到了他,对他笑了笑,端着盘子,坐在了他的对面,他们就这么走到了一起。好景不长,两个人开始吵架,然后分了手。吵架的原因很简单,他们都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第一次恋爱的人,就像是刺猬,渴望将对方抱得更紧,却又深深的刺痛了彼此。分手的时候,他大三。他说,分手的时候,男孩哭的很伤心,他虽然难过,但假装坚强。男孩哭着咆哮:“一年了,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就算假惺惺的为我挤一滴眼泪都不可以吗?”那个男孩的眼泪,就像是高浓度的硫酸,腐蚀着自己本来坚强的壁垒。男孩回身离开的那一霎那,他哭了,男孩再也没有回头。

“其实我并不狠心,只是我一直把自己当作他的港湾,如果有一天港湾都经不住风雨,我又有何面目让他继续停泊。”他最后打出了这么常常的一段文字,然后归于沉寂。

“就算是用再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故事,依然很悲伤。”我这样回答他。

“你觉得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看到我的回复之后问我。

“真的。”

“不,这是假的。”他很快回复我。

第四十五章:弄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想要找人倾吐心事,但还要假装坚强。他们波澜不惊的面孔下,不知道藏着多少惊涛骇浪,这些东西压下来,就算是和痛苦为伴的我,估计也承受不了,他们自诩为男人,所以不应该哭,不应该拿出愁苦的面容,自己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虽然爱那个男孩,但是他却从未敞开自己的心扉,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内心,所以那个男孩认为他不够爱自己。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小鸟是不是也是这样隐藏着自己的感情?让我觉得他不爱我,事实上他也是深爱着我,只不过嘴上不肯承认?想到这里我对Jaden说去上个厕所,然后立刻推开了小鸟的房门,偷偷的问他,到底爱不爱我。他疑惑的看着我看了半天,好像要猜我干嘛要问这问题,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回来之后,我问Jaden,为什么要强装勇敢,为什么要总要以坚强出镜。他说,因为他是男人,就算爱的是男人,他也有保护好另一半的义务。

“明天能够继续给我讲讲假的故事吗?”我这么问他。

“只要你愿意听,怎么今天不想听了吗?”他问我。

“好好消化一下,再说,我的电脑要被征用做游戏机了。”这个时候,大米坐在我的床边,假装拿着小说,一直向我这里瞟。

“你们的生活还是和我们当年一样,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吧。”

“白天还是要做实验?”

“是啊,晚安了。”

“晚安。”

看着Jaden的头像变了黑白,我心里忽然有点点失落,然后淡淡的悲伤在心里散发开来,我又开始想念小鸟。

大米接过我的电脑,开始捉对厮杀,半个小时之后,大米他们被推倒。我讥笑大米很烂,他反驳我说,他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我笑嘻嘻的解释:“是啊是啊。遇到和你一队的人都很强,那你就强了,这就叫遇强则强,反之就是遇弱则弱。”宿舍里面一阵笑声。

嘲笑了他之后,又骚扰了一会小横,终于还是无所事事。手机依然受到了小梓说晚安的短信,我也回了他一句晚安,而刘川依然不厌其烦的和我东拉西扯,天知道他一个月要花多少钱给我发短信,我让他少发点短信,要不然没钱吃饭了,他回了我一句:秀色可餐。我去,看他这架势,不把我生吃了才怪。然后我去看了小鸟,看他被别人虐了几次,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去了小林子宿舍。

小林子这个时候正在看电影,《异次元杀阵》,很血腥,然后又会引起心理恐惧的东西,他津津有味的看着,我也在一旁蹭一眼。他们宿舍的人都回来了,包括蝈蝈,我依然对他视而不见。片子看到一半,小林子有点无聊了,就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我说大半夜还在外面走,会碰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还是被他拉出去了。宿舍看门的大爷告诉我们还有40分钟就要关门,让我们注意点时间。

春雨还是没有停,远远的灯照着,就如一根根晶亮的细丝,从天空洒落下来。

“鸡哥今天过来了,和我聊了一会。”出了宿舍的大门,小林子立刻表明了出来逛的原因。

“我今天一直在宿舍,怎么没看见他。”我很奇怪。

“你就中午吃饭出来了,其他不是都躲在宿舍。我问了他那个问题。”小林子神秘兮兮的对我说。

“就是那个,如果怎么样会不会爱我?”

“是啊。怎么样,想不想听听答案?”

“说吧。”

“他说,外表不过是催化剂,只要他的手机不被偷,一定会。”小林子复述了一边鸡哥的回答,“不过我弄不懂什么意思,解释一下吧。”

“那个时候,我经常借他手机玩游戏,我玩得入迷的时候,有时候生气弯没转过来,有些时候很得意,因为拿了高分,鸡哥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时间长了,就慢慢的喜欢上我了。”我把当时鸡哥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哦,这个意思,我懂了。你知道鸡哥还说了什么?”他继续卖关子。

“什么?”

“他说,怎么爱上你,是既定的事实,没有必要再去追究。关键是,如果你以后变丑了,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他既然不在乎爱上我以前,我丑不丑,那怎么会关心以后我的样子。我怎么对得起他。他到现在依然孑然一身,而我却在外面找这个找那个。”我说。

“他说,唯一会让他失去希望的,就是你不再爱他。”小林子这样对我说。这一句话,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爱,小林子帮我问这个问题,也不过是多此一举。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小林子说。

“也是想问,如果鸡哥很丑,我会不会爱他吗?”我猜测。

“嗯,我很关心你的回答是什么。完了,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了你们之间的故事,我不会其实也是gay吧。”小林子故作纠结。

“只要他还写日记,我还是会喜欢他。”

小林子脾气很好,可是这一刻也忍不住了:“不要打哑谜,你要急死我啊。”

“我当时偷看了他的日记本才喜欢上的。”

“我挺鄙视你的,鸡哥那么好的条件,人家喜欢你是对你的垂怜。”

“是啊,你看看我的狗眼。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喜欢他,说不定我们还是在一起。都是我不好。唉,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哪来那么多如果。回去吧。”

我已经懂得克制对鸡哥的思念,虽然和小林子聊到这些的时候,我忍不住的十分想念他,现在回来了,已经掩藏住了对他的思念,如果不是这样,我会一直沉浸在失去他的悲哀,然后无法感受到周围人对我的感情。躺在床上,我继续期待着明天晚上,Jaden会对我说什么样的故事。然后我爬起来,到了小鸟床前,和他聊了聊道了一声晚安。

第二天下午上完课,特意去小林子宿舍偷窥了一下,鸡哥并没有在那里,小林子依然坐在电脑前面写着论文。

晚上九点半,Jaden准时上了线,他主动问候了我,然后问我是不是今天也在等着他的故事。我说我都想了一天了。但是他并没有一开始就给我讲故事,而是我和闲聊了起来。

“你经常写东西吗?”他这样问我。

“算是吧,因为自己算是感情比较细腻的人,所以多多少少会无病呻吟。”

“你的文笔一般,不过感情很真。”

“毕竟我学的是理科,从头到尾都是,所以你说我文笔很差,我可以理解。不过得到你感情很真的赞誉,我觉得不错了。”我实事求是地说。

“除了你所谓的‘无病呻吟’,平时还会做什么?”

“吃饭睡觉,看书听音乐,调戏男同学。”

“调戏男同学?你不怕被发现是gay吗?”他在这句话后面加上了一个大大的吃惊图标。

“和某人产生恋情的时候,被狠狠的曝光了,所以,都知道我是gay。”

“知道你是gay,还让你吃豆腐?”他又发给我一个大大的吃惊图标。

“我本来暗恋了他很久,他一直和我玩暧昧,所以我现在也和他玩暧昧,算是报仇,可以吧?”

“像你这种骚人,喜欢古典乐吗?”

“还不错,不过有点沉重,我是个俗人,所以更喜欢现代的钢琴曲。”

“理查德·克莱德曼?”

“不,乔治·温斯顿。”

“没听过,我比你更俗。”

“生活在这个世上的都是俗人,都要吃喝拉撒不是。自诩比别人高等的人,其实他们的精神是最低贱的。”

“我有一任就是这样的人。”他定了很久,然后和我说。

“是吗?能把那个假的故事和我说一下吗?”

“假的?很久没有碰到你这样的人了,也就这么一两天,你已经开始了解我了啊。那个人的脸,会让我想起天使。”他顿了顿。通过昨天晚上的对话,我知道这个时间不应该去打断他说话,直到这个故事完成。

“他微笑的时候,犹如春天的阳光,而他身上,也如春天一般的清香。”

我知道我不应该去打断他,但是我还是回了一句:“那个人,不会叫做杨愈吧。”

他一直都没有再发信息过来,过了五分钟,他说:“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小啊。”

“出来坐坐?”我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邀请他。

“小树林吧,我会拿着两杯咖啡,在教超(教育超市)门口等你。”说着,他下了线。

我穿上衣服,走了出去,绵绵的雨,今天晚上已经停了,路面还是稍微有点潮湿,泛着泥土的芬芳。乌云依然笼罩着天空,而这些乌云并不显得讨厌,因为它们撒下的是滋润这片大地、让万物复苏的的甘露。

推书 20234-05-18 :铅华褪尽(修真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