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级台阶 中——指尖霜

作者:指尖霜  录入:05-19

“今天怎么有心情看帅哥了。”他递给我一小块面包。

“不知道,很久没活动了,里面装的太满了,上脑了都。”我用很婉转的方式说了出来。

他咬了一口面包问:“什么意思?”我没解释,过了两秒,他开始喷面包。

“时间快到了,我们准备吧,先做些热身好了。”

接着我们两个在场上跳了一会,拿着拍子下了场。没有吃晚饭,有点跑不动,所以我们也尽量温柔地把球打到对方的手里。蹦达了一个小时之后,那个真的叫筋疲力尽,我觉得我的胃已经空的不能再空了,全身冒着虚汗回去吃饭,接着刘川约我去洗澡。晚上九点的时候,浴室里面人不少。我大大方方的脱了衣服之后,刘川扭捏着不肯脱衣服,我没理他,自己找了个地方开始冲,过了好一会儿,刘川才出现在我身边。

之后刘川经常约我出来打羽毛球和洗澡,一直维持到我毕业,他的身材一般吧,没有他的面孔那么水灵,但是看得出来,他以后的男朋友,应该还是会蛮性福的。难得有个人对我这么上心,我却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是第一印象差了以后,基本上就补不回来了。

我和小鸟之间的关系,依然是风前残烛,似乎再用力一点就会吹灭,但是从每天热乎乎的早饭看来,他和我一样,我紧紧的维护着。

而阿菜和董敏似乎已经勾搭上了,因为有一天,我去阿菜家里玩的时候,看到他床上放上了两个枕头。

“哦,上床了?”我这样问阿菜。

“嗯,哈哈,很嫩,知道的不多,这两天正在好好调教。”

“那我就放心了。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很特别很闷骚的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碰到的很多都是闷骚男。不过,卿卿,距离上次去吃饭,已经两个星期了吧。”

“十六天。”

“记得真是清楚啊。”

“能不清楚吗?”

“那,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晚上在我家一起吃饭吧?”阿菜开始邀请我。

“我做?”我听到了“在我家”这三个字,知道他的意图。

“对啊。”

“然后还要和董敏一起吃?”

“对啊,好歹你也见见我现在的男朋友吗!”

“我才不要,多尴尬啊,难道我这支电灯泡不够亮吗?你也太无聊了吧,你明知道我不太方便见他。”

“都是往事了,别在意,你这个人,就是太怀旧。你看我,被踹了,赶紧找个新的来填一下,没什么空窗期,自然而然不会想前面的人了。而你,被踹了之后一定会开始回忆这个那个,把宝贵的狩猎时间都用在了冥想上面,所以就会越想越受伤,越想越难过。人生就要积极一点,该断的就要断了,这样牵着,还不如短痛,”阿菜说着,用手做了一个剪刀剪东西的姿势,然后咂了一下舌头,“这样就好了。”

“你是说,”我也做了一个剪刀的姿势,不过把位置挪到了肚脐之下,“这样?难怪你老是做0,原来做不了1啊。”

“别以为说个冷笑话我就能饶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如果不怀旧,如果连记忆都要抛弃,那我现在完全空虚到无事可做。董敏应该是我第一个鼓起勇气和他搭讪的人,没成功,我觉得我很失败,怕了,所以,就算了吧。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

“行尸走肉就很好?求求你快找个男朋友吧。以前每次你都会找我聊聊,现在你不找我聊了,我反而更担心你,还以为因为董敏,你要和我断绝关系。”

“要不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把董敏从你手里抢回来?还是放荡的跑到版上去征友?这种事情我都做不出来。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说不定过一段时间,把他们全忘了,一个不留。”

“那才怪。你是不是又想我帮你介绍一个?那留下来吃饭,慢慢谈谈,好不好?”

“我真不太想。”

“其实你来之前,我已经已经和董敏说过了,我说你晚上的时候会和我们一起吃饭,而且是你亲自下厨,他听了挺开心的。”这先斩后奏得让人无语,阿菜继续说,“好吧,走,我们下去买菜吧,继续去买黄瓜和茄子啊。”

见就见吧,我和阿菜也算是死党,而且这种事情是逃不掉的。我无奈的跟着阿菜出了门,又开始忙活做晚饭。炸丸子的时候,阿菜总是忍不住一会偷吃一个,等我丸子炸完了以后,他也已经半饱了,然后继续呆在厨房叽叽喳喳的和我聊天,做饭的时候切葱姜蒜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顺便也抱怨这些味道很难闻。也不知道我们聊了多久,董敏开了门从外面进来了。

“回来了啊!”阿菜听见开门声音,又拿了一个丸子放在嘴里嚼,然后跑出厨房。

“嗯,今天很特别啊,居然厨房里面也有声音,这房子的厨房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这是董敏的声音。

“是卿卿在做菜。”然后阿菜压低了声音,说了什么东西,但是这个时候锅子里面的油开始乱蹦,声音变得很大,我听不见了。

我感觉我开始担心,我趁着他们还在客厅里面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发了一条短信,让小林子无论如何打一个电话给我,帮我脱身,借口让他自己找。我自己装的很不在乎这种事情,一直到他们开始喂饭。他们你一勺我一勺的时候,我坐在这张桌子边上,似乎就是个多余的人。其实我对今天做的东西,口味非常满意,但是

过了不久,小林子打了电话给我,我就起身告辞,他们两个人也没说什么,阿菜只是帮我打包了一些饭菜给我,接着我飞也似的逃出了阿菜的屋子。

要说,我只是装得不在乎,其实我很在乎,但我不能和阿菜谈,你说,如果我和他谈,明明已经把董敏让给了阿菜,然后再和阿菜说,说我自己很喜欢董敏,这样会是什么感觉,我想每个人差不多都知道吧!有些话可能对方知道,但是说出来和不说出来,是完全两码事。既然选择了不说,那就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远远离开一些,也许我单独见董敏都没有见他们两个人那么尴尬。我想他们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离开,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特别是如董敏和阿菜那样聪明的人。

回到宿舍,我看到小鸟刚要离开宿舍,我把手里的菜递给了他。

“吃过了。”小鸟没接,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下楼梯。

“我做的,当夜宵吧。”我还是很坚持。

“你做的我就留着,帮我放我桌上,我回来吃吧。”他终于对我笑了笑。

“你很久没对我这样笑过了,你笑起来真帅。”我下意识地把饭盒捏紧了一点。

“你眼镜度数不够了,去重新配一副吧。我得尽快过去了,bye。”说着小鸟就离开了。

我把饭盒放在小鸟桌上,呆呆的坐在小鸟的床边,不知道应该要做什么,也许是过了一个小时,小鸟宿舍的同学问了我无数遍我到底怎么了之后,我告诉他我有心事。我感觉很累,于是习惯性的倒在了床上,枕上了小鸟的枕头,不一会儿,就沉浸于他在床上遗留下来的味道,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熄灯了,我就看到我眼前一台电脑亮着,我心里想着,谁这么讨厌,大半夜的还在用我的电脑。我转念一想,感觉有点不对,定睛一看,看见小鸟正坐在电脑前面写着程序,算着东西,吃过的饭盒已经洗好了,放在了一边。

“啊呀,不好意思,就这么睡过去了。”我立刻翻坐起来,拿起饭盒,对小鸟道了歉。

“没关系,每天这个时候我都还不会睡觉。”

“那,我先回宿舍了。”

“你想睡的话,可以睡我这里,没关系。”

我想了想,脱了衣服,钻进了他的被单。我躺在被窝里面,看着小鸟写着程序,然后运行一遍,核对了一下答案,发现不对,然后又改。我似乎有点回忆起我和鸡哥在一起的三天,我也是这样躺在床上,而鸡哥开着台灯,看着美国大学的介绍。那个时候,我每次都会对他说:“老公,早点睡吧。”

小鸟不知道又写了多久的程序,终于弄完了,躺了下来。他今天穿的很保守,可能他觉得连背心都不安全了,所以穿了一个T恤,还穿了条夏天穿的短裤,相比之下,我就只有一丝的遮羞布,可是放荡多了。

我习惯性的抱住他,他把我的手拿开了。我黯然的躺在一边。小鸟应该很累,毕竟忙了一天了,不一会儿就微微地打鼾。而我晚上已经睡了一觉,现在正是睡不着的时候,所以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我猜测着现在小鸟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要穿这么多的衣服睡觉,现在已经是近六月的南京,睡觉的时候,盖一条被单已经足够,我看的出来他明明很热,已经踢开了被单,黏糊糊出着汗的手靠在我的手边。我抓住了他的手,又在床上躺了一阵,终于决定还是回宿舍去睡觉了。

小梓说得不错,小鸟睡得很死,我碰了不知道几下,他还是很平静的睡着。我偷偷的亲了一下他,抱起自己的衣服,离开了小鸟宿舍。小鸟宿舍的某胖显然没睡着,还和别人短信聊着天,看见我离开,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太热了,还是回自己宿舍去睡觉。

宿舍那帮家伙还没有睡,还在聊天,我打开房门,走进去之后,他们看我只穿了一条内裤,抱着衣服走进来,关心的问我是不是在路上被强暴了。躺在床上,无人可以倾诉,还要强装着好心情,和他们夜聊一会,直到他们沉沉的睡去,我更加孤寂。

我拿了张凳子,坐在窗口,看着外面昏黄的路灯,还有安静的校园,楼下本来热闹的篮球场,现在也归于沉寂。我拿起手机,写了一条长长的短信,收信人填上了小鸟,犹豫了很久,还是存到了草稿箱,没勇气发出去,再打开读了一下,觉得很是酸腐,又删了。

在窗户前坐到开始感觉有点冷,我还是睡不着,于是打开电脑,在同志版上看看帖子,被我刷到了一条新帖子,刚刚发的,题目是“征友”。

“征友。一个人太孤单,如果你和我一样深夜无眠,我想你能够了解。我相信爱情是真的,我相信将来的你也是真的。我不好动,爱读书,爱音乐,也会运动,爱聊天;21岁,大三,人在鼓楼,帅不帅和身材,我只能说中等身材,不丑,其余的我无法形容,如果你看到我觉得不满意,大可一走了之。对于你帅不帅,我无所谓,但希望你也相信爱情、想找一可以爱的人,也希望我们能够有共同语言,希望你真心喜欢我,也希望你能让我快乐。我的过去不复杂,只有一段恋情,持续了两年,但请不要问我,因为刚开始愈合。如果有意,请发站内信给我。”

我点开了他的说明档,一字一句的读了下去:“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夜,我依然无眠,就算是夏天,依然希望有人能够取暖。本来一个枕头我们两人分享,每次都觉得很挤,所以现在忘记它原本有多宽。从这一头,到那一头,都是对你的思恋;从这一头到,到那一头,我一一嗅过,不知不觉已是半夜。每夜抱着这枕头,就如抱着你,才能入眠。我不应该停止思念,虽然你已不在人间。”

然后我又看了他的博客,只有一篇文章,文章题目很短:《托思》,内容是一张照片和几句话,照片拍的似乎是葬礼的时候,每人都会戴的黑臂章,然后下面写了短短的一句:“我会用它包裹住我们的爱,永远珍藏。”

没有犹豫,我给他发了一封站内信,写道:“我也是一样,现在还醒着,如果可以,我们可以聊聊,qq号码是:……”

然后我打开qq,等了好一阵,没有人加我,我再回头看他的用户名,显示已经离线。我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快要三点,想想,也应该睡了。

有人和我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我不敢苟同,因为那天晚上我做梦的时候,我不停的梦见小鸟和董敏离我而去——这都是事实。所以我有点怀疑所谓的周公解梦,也许不过是周公信口之言,没想到给后人流传了下去,

今天小鸟依然等在他的门口,给我递了早饭,然后和我说了一声对不起,我跟他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喜欢小鸟给我买早饭,是因为我总觉得他买的早饭要比我自己买的好吃。食堂加上宿舍旁边的早点窗口,卖豆腐花和三丁包的窗口上上下下加起来得有七八个,我完全不知道那个窗口的最好吃,我问小鸟的时候,他总是说我不需要了解,因为他会替我买早饭的。

“我要道歉,是因为你睡到半夜跑了。”小鸟给我解释。

他因为因为什么害怕,我不想听。

“我看你出了一大把的汗,被单都踢得远远的,所以我想就不要挤你了,免得你更热。”

“你可以帮我脱。”

“下次吧,下次帮你全脱了。”

“那不行。”小鸟说着对我摆了摆手,然后就出去了。

到了晚上6点40分,我的qq响了,有人加了我做好友,说明文档里面写的是他的论坛id,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通过了之后,他给我发了个信息:“你好啊,没想到昨天发完帖子,就有人回了,不过那个时候我睡觉了。”

“我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了,所以在论坛上乱逛。”

“虽然你和我同样是大半夜不睡觉,但是和我完全不一样么。”

“嗯,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需要自我介绍一下吗?”

“说说也好。”

“英文名字Jack,大四,也是21岁,一切都很平凡,成绩很烂。大三结束后开始正是恋爱,有过三段感情,但加起来不满四个月,无疑是情场上最最失败的卢瑟。同样爱读书,爱音乐,也爱羽毛球,更爱美食,相信并一直在追求爱情,希望能够找个另一半。我叫你什么好?”我一口气打了很多,然后发出去了。

“既然你给了英文名字,那你也叫我英文名吧,Miller。有个不情之请。我说过不想让你追问我的过去,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的过去,可以吗?”

“其实你的过去,你说明档里面已经写了,所以我也不会问。你想问什么呢?”

“你真心爱过那三个人吗?”

“每一个都无比真心,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分开。”

“你恨他们吗?”

“我对他们的怀念,远多于恨。”

“你相信鬼神吗?”

“我原来很相信,现在有点怀疑;不过对于你,我想你应该要相信才对。”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听得出来,他对自己原来的那个人似乎还是心怀想念,自然应该说这些话来安慰他。

“你,不认识我吧?”那里发来了很大的一个问号。

“应该不认识吧,我就认识一个大三的,我想应该不是你吧。”

当天他本来说要去自习,后来我们聊了很多,结果弄得他自习都没有仔细成。我们从鬼神聊到了现在红极一时的玄幻小说,然后聊到了美食,接着聊了聊音乐,还聊自己最喜欢哪个男明星。至于我最喜欢哪个男明星,心中早已经有了定论,我曾经看过网上《断背山》的一个宣传片,我告诉他,是Jake·Gyllenhaal。

“为什么喜欢他啊?”他问我。

“因为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吸引人。你最喜欢哪个呢?”

“他的眼镜充满了忧郁吧,怎么能说吸引人。我口味比较本地化,吴彦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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