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亲呼朋的第一道环节,自是群情高昂,热闹非凡。
却在这样的时刻,一个晴天霹雳的噩耗传来。
玉雨在过了十二点后来到菲诺尔斯的,刚到大门就感受到一股汹涌的热潮席卷而来,平日懒散的玉雨不由加快脚步
!
一楼的服务前台虽如往常笑脸相迎,笑容背后却是牵强。
小天使喷水池依然闪着银白色光芒,却索然无趣。
商业街也少了往日的生气和豪气,玉雨感到诧愕,急忙乘坐升降机上楼去。
上到顶楼办公室,Alice并不在,只有Connie一人显得慌神无措。玉雨问:“出了什么事,其他人呢?”
Connie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迎上来说:“大事不妙,很不妙。今天所有在酒楼吃早点的人统统食物中毒,
包括我们自己人和所有客人!”
“什么,所有?韩丹呢,姜旭,陈若呢?”
“都中毒了,还有Alice,现在都躺在医院里!”
仿佛世纪巨雷劈下,玉雨踉跄着后退一步,说:“怎么没人通知我?”
“当……然了,能话事的人都中毒了,侥幸没有中毒的,都慌张无主。”比如她。
现在别说他们,连玉雨也感到惶恐无措。千不该万不该,偏偏李英伦不在的时候,发生这等天大的事情。所有人都
食物中毒,并不局限部分人,这是怎样可怕的境况!看来更像有人蓄意恶为。
这样的重大恶性事件,绝对瞒不住敏锐如犬的媒体记者。玉雨能想到的,就是报警,让警方涉入其中,也许还能查
出什么人所为和作案动机。
做完这些,玉雨又到楼下酒楼部最大的厨房查看。
此时的酒楼已处于半封闭停业状态,只有寥寥几个幸存的服务员,大厨和学徒未曾中毒。他们聚在一起唉声叹气,
老板不在,事情得不到解决,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
警方很快涉入并赶到现场,勘看了楼上楼下内外事发地点,一一取了样板回去调查,并对部分知情人员录了口供。
因目前情况未明,警方封锁了所有酒楼楼层,直到调查清楚并得到解决,才能解封。
菲诺尔斯除了酒楼,其他营业还是照常经营的,却因失去了能获取最大利润和人流的酒楼部,而显得门可罗雀。
玉雨又到医院探望了陈若,韩丹,姜旭等人。他们中毒后,一直不间断的上吐下泻,看了任何食物都远离三尺,没
有米饭下肚,只依靠打点滴维持着,被折腾得奄奄一息,活像个死人。
面对许多中毒者家属的指责,玉雨都一一承诺了医药费和由此造成的损失,均由菲诺尔斯承担,绝不抵赖。
也因玉雨的这一夸下海口,许多人以医院过于拥挤为由,都搬回家中休养,并请了特别护理,私人护理什么的。这
么一来,平时日进过亿只等闲的菲诺尔斯,停业一日就损失惨重,加上赔偿金额,数目更是巨大,报纸和媒体都将
这一事件加大传播报道,玉雨头痛欲裂,却又想不出解决的方法。
第二天,情况仍未能得到好转,警方也因样品太多,未能查出是什么引起连环中毒,菲诺尔斯继续从未有过的萧条
。
第三天,菲诺尔斯门口是挤了不少人,但这些人都并非前来消费,而是讨债!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门口很快挤满了人。更有甚者,有些中毒轻微者或中毒的家属,以他们这期间未能谈成的合同
和计划,甚至有些需出国谈合约的机票,酒店预订……都一一算在菲诺尔斯头上!
这算哪门子的债务?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玉雨气得直抓狂,大脑一片混乱。
一楼的商业街,和楼上还在苦撑的休闲,娱乐各大商家,纷纷向他投诉,称被那些人围堵得都无法正常经营。
玉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变戏法似的将只要勾勾手指头就能解决问题的李英伦拽回来!
可恶,他现在关闭了所有的通讯工具,连玉雨也无法联系上他。
平日陈若总对他说,李英伦最大的优点就是发现新机和解决问题,每次他都哼哼鼻子满脸不屑鄙夷。现在如果李英
伦能回来,他一定选择相信他,并毫不吝啬挖空一切词汇去赞美他,称颂他。
李英伦,他现在在哪里,他找到卡玛他们了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英伦,知不知道有人在想你?很想很想。
思念如潮,那是强烈的思念。
35.风波急
也在这一天,中毒最轻的陈若已然醒来,拖着虚弱的病体回到菲诺尔斯,并带回一个霹雳晴空的消息。韩丹上次倡
议提到的那家酒店,就在今天开业,打开门就吸引了大批大批的消费者,人数几近与平日的菲诺尔斯不相上下。
真是张家有人哭李家有人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玉雨说:“人总是要吃饭的,那些人不来菲诺尔斯,就会去他家,没什么好稀奇的。”
陈若说:“他们选择的日子真是巧极了。一来李总不在,二来,我们刚刚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们在这个时候开
业,赚定了!真怀疑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他们搞的鬼?”
玉雨惊愕道:“应该不会吧,怎么说也是这么多条人命,不是儿戏的。”
陈若又问:“警方还是不能查出是什么引起的中毒?”
玉雨无力的说:“是啊,他们还没有答复我们。”
陈若又拨打了警方电话催促他们,并要他们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坚决保密,尤其不能向记者透露。又不顾虚弱的病
体跑上跑下的勘看情况,仍旧一无所获。
第四天,上门讨债的人愈来愈多,讨债声潮几可响彻云霄。玉雨成了过街老鼠似的唯恐躲闪不及,只放话说该赔偿
的他们一定认赔,只是事情需等待李英伦回来后方能解决。
讨债的声潮更加骇天巨浪一波高似一波,至使其他商家卖场都无法正常经营,最后玉雨选择躲了起来。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陈若去看望了韩丹和姜旭,他们除了奔向洗手间,至今仍不能下床,形同虚脱。
玉雨躲回张女士身边,被她怒斥了一顿,也没少受皮肉之苦,皆怪他没有那么大的头,不该戴那么大的帽。
第五天,菲诺尔斯彻底停业。讨债人犹如游行示威,喊声震天。其他业主虽不至于落井下石,却只能隔岸观火。
事情甚至惊动了政局的人,他们派人前来调查怎么回事。
玉雨愈发苦恼得没了主意,明明他就什么都没做,却要经受这样的打击。
张女士也是从未经历这样的风波,但她天生脑中灵活,想了想,就对玉雨说:“你现在能做的,要么等待李英伦回
来,要么,开个记者招待会,向媒体外界表明立场,也好安顿那些暴乱的人。”
对于玉雨来说,召开记者招待会的话,暴乱太严重,他直接怀疑自己会怯场。于是选择前者,等待李英伦回来,他
能什么都不做的就什么都不做。
玉雨又和陈若前去探望韩丹和姜旭。韩丹的情况已稍有好转,至少能够思维正常,吐字清晰。
当他得知事态的严重,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待韩丹调节了呼吸,玉雨小心翼翼的,好学生似的请教他该拿什么主意?
韩丹说:“现在不知道李总什么时候回来,目前最重要的,是安顿人心,必须尽快召开记者招待会,菲诺尔斯不论
任何情况,就算再恶劣的事情,也不能让人失去信心!”
连韩丹也这么说,看来记者招待会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刀锋剑刃!
玉雨终于点了点头。他必须拿出勇气面对那些舌毒似蛇的记者,和暴民似的大众。
为了李英伦,为了能在他心中的形象光辉那么一点点,他必须这么做,否则李英伦回来,他必然被他关押私藏。
陈若很快放出话去,明日上午十点,菲诺尔斯将有负责人召开记者招待会。
收到这一消息,暴乱现场又开始议论纷纷:“是李英伦回来了吗?”
“除了李英伦,菲诺尔斯还有什么负责人可以召开记者招待会?”
“李英伦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的话,我对菲诺尔斯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李英伦回来的话,他何不现在就召开记者招待会?他不关心菲诺尔斯的存亡了吗?”
“菲诺尔斯就是李英伦的命,有菲诺尔斯就有李英伦,有李英伦就有菲诺尔斯,他怎会不关心?”
议论声盖过讨伐声,人潮渐渐平息。既然是明早十点,大家都愿意等,如果是李英伦,多数人还是相信他的,不是
几天都等过来了吗?也不急于这半天。现场民众渐渐退散,菲诺尔斯才得到片刻安宁。
这是一场剑走偏锋的战争,真正的主帅不在,只好他这个副帅上阵。虽然心里怯场,玉雨还是暗暗为自己打气,为
了李英伦,他必须变得坚强,很坚强。
翌日,菲诺尔斯门前早早的聚集了各家媒体记者,和“受害“的民众。每家媒体都派出了最强最好的专职记者,务
必不能错过这个对他们来说千载难逢的精彩场面。
玉雨和陈若远远来到现场,望了一眼人头汹涌的门前,簇拥而围堵的人群,手心微微沁出冷汗,然后很快从偏门进
入菲诺尔斯。
高耸入云的菲诺尔斯大楼,此刻门前众人空前的激昂澎湃。像等待天神的祭礼,却少了膜拜的虔诚,多了嚣张跋扈
的气焰。
菲诺尔斯的内面,玉雨紧张的身子在微微颤抖,陈若握着他冰凉的手指,不断鼓励他。
最后长长呼吁一口气,玉雨终于迈出沉重的步伐。李英伦,只要想着李英伦,他就可以什么都不那么害怕!
十点,玉雨和陈若准时出现在招待会主席台上,面对一双双错愕狐疑的目光,陈若十分客套的宣称,李英伦不在的
期间,菲诺尔斯上下内外全由徐玉雨全权处理,这是玉雨事先要他说明的,这样就算这次菲诺尔斯有错,也是他一
个人的错,与李英伦无关,他不能让大家对Joon失去信心!
闻言整个现场的人都骚动了起来,显然他们对徐玉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极没信心,见他一副扶不起的阿斗
摸样,现场几乎喧哗起来!
这是他们预测到的反应,陈若忙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说:“大家可以不相信顶替我们李总的人,也应该相信我
们李总,和李总的眼光,李总选择的人,一定不会错。请大家安静,关于菲诺尔斯这几天的食物中毒风波,我们会
有解释。“
现场才渐渐噤声,玉雨的额头渗出密密的细汗,却不得不强装镇定和从容,想着Joon平日的雍容闲雅,微掩风华,
一定不能给他丢脸,缓缓的说:“首先十分抱歉,此次在菲诺尔斯发生这么重大的食物中毒事故,我们对此次中毒
者及其家属致深深的歉意。虽然警方仍未查出因什么导致中毒,不论是遭人陷害,还是我们当中有人玩忽职守,菲
诺尔斯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该我们支付赔偿损失的,我们分毫不会吝啬,请大家相信,我们十分重视这次事件,
只要李英伦回来,一定能完美解决问题,给大家一个交代。”
摆明了把这个烫手山芋,留给李英伦!
亏他说得挚诚,台下才没有喧闹起来。
却也有人不愿如他意。台下有一个沉厚的声音说道:“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数千人中毒,上万人受害,李英伦居
然会不在,而你们居然也找不到他的人,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
玉雨循声望去,一个身材不高,却神采俊逸的男子嘴角含笑凝望着他。双手抱胸的神态,似乎很开心看见玉雨出丑
的窘态。
玉雨打了个寒颤,这人不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立子的小堂哥,那个傲慢的山本曛则麽,他怎么也在这里,难道立子
也乐意看到菲诺尔斯垮台?
看着山本曛则勾着讥诮的笑意,玉雨直觉得这人贼头贼脑的,来者不善,说:“李英伦因事务缠身,目前不在国内
,他关闭了所有的通讯工具,我们才找不到他,但绝不是我们就会推卸责任,我相信李英伦很快能回来,并有办法
解决这个问题。”
“李英伦有没有办法解决我们不知道,你认为我们这么多受害人能等到他回来吗?如果他一直不回来呢?今天这个
记者招待会,不就是为了给我们受害人有个交代的吗?请菲诺尔斯,也请徐总,拿出诚意来!”
山本曛则说完,众人随即起哄附和,。山本曛则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玉雨说:“我们当然有诚意,但这要李英伦才能决定,请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李英伦一定会回来。”
“如果他不能回来呢,我们也要一直等下去吗?你们不能一句李英伦不在,就想打发我们。今天这个记者招待会,
似乎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让我们看清问题——菲诺尔斯并非我们想象中的可靠可信!”
他言辞锋利,态度傲慢无礼,仿佛不把玉雨打垮不罢休,玉雨忙说:“不是的……李英伦一定很快回来……”
山本曛则得势不饶人,说:“你认为李英伦能回来的话,请你找到他,让我们相信,否则,今天无论如何,务必给
我们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高手附和。
玉雨嗫嚅半天,仍说不出话来。
陈若站起身说:“请问这位先生,你认为我们怎么交代合适?”
山本曛则巴不得他有此一问,说:“很简单,就是赔钱。我们这数千人苦等了几天,损失惨重,菲诺尔斯得给我们
合理的赔偿。”
众人又是齐声附和,这当然也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除去菲诺尔斯这一周无法经营造成损失忽略不计,光是支付中毒者的医药费和损失,数目达亿!这笔账玉雨还是会
算的,一时间菲诺尔斯哪里能拿出这一大笔钱?
“拿不出钱是吗?菲诺尔斯不是号称实力雄厚吗?没钱不要紧,拿李英伦的菲诺尔斯顶账吧!”
众人闻言顿时鸦雀无声。拿菲诺尔斯顶账,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菲诺尔斯岂止这1亿的价值?!而且,想想本城中
能有几个大富豪真正买得起菲诺尔斯?即使真有人买得起,菲诺尔斯除了李英伦,还有谁真正负荷得起这副重担,
能将菲诺尔斯经营的如鱼得水?
36.交锋
玉雨以他特有的姿态瞪着大眼睛,两腮鼓起,微微泛红,怒视着山本曛则,风生水起之间,自有一股凛然的气魄。
山本曛则玩味的笑容瞬时停留在俊脸上僵了一僵,迎上玉雨那双对人不设防的无辜眼神,心倏地一敛,忘了反应。
徐玉雨,他永远都不知道,他这个眼神,对人是多么致命的销魂夺魄!
只听玉雨十分坚定的说:“要我出卖菲诺尔斯,那是永远都不可能。菲诺尔斯是属于李英伦的,除了李英伦,没有
第二个人配得起菲诺尔斯!”
山本曛则很快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脸,说:“这么说,连徐总也不配?那么,今天这个记者招待会,你们又是凭
什么召开?”
玉雨实在难以想象他为何要这样咄咄逼人,与自己针锋相对,实在说不出话来,又瞪圆了无邪的大眼睛,让山本曛
则看了,心又“扑通”一声往下沉陷。
“山本先生这么紧紧相逼,是对菲诺尔斯有什么企图和野心吗?”
彷如晴朗艳阳天的一记清脆响雷,场外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个旋律般动听悦耳的声音,如小溪,如流泉,一听就教
人振奋的声音!
玉雨绷直的身子更是欢呼雀跃起来,不可能听错,做梦都无比清晰的声音,属于李英伦独特韵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