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的阶段测验(出书版)BY 万小迷

作者:  录入:05-18

「今天天气真不错,果然是春天了。」

「是啊,阳光开始强烈起来了……」

季小武弯腰将自动贩卖机里掉出来的罐装咖啡拿起来,转身递给坐在轮椅上的林景禹,换来青年感激的一笑。

「谢谢你,我们到那边走走吧!」

「好……」这样的笑脸谁又能拒绝,季小武轻轻叹了口气,推着轮椅往喷泉处走去。

现在是午休时间,身为一个刚结束混乱、还在困境当中的公司的总裁,林景禹没有去应酬也没有伏案工作,而是悠闲的晒着太阳喝着咖啡,在公司附近的广场「散步」。

林景禹的样子实在太惬意,体力劳动者季小武有些愤然:「侄少爷,你这样不锻炼,对腿伤不好吧?」

「我会定期去医院做复健,在床上也会自己运动。」

「但拄拐杖走动一下也应该吧?」

「拄拐杖很没气质,而且很累,坐轮椅的话,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而且,很轻松。」林景禹说着,眯起了眼睛,仿佛他坐的不是轮椅而是战车,眼前不是戏水的孩子而是沙场一般。

季小武翻了个白眼,心理腹诽着:是啊,你是轻松了,累的是推轮椅的我啊?!

大哥和大嫂离开之前,拜托他和邹杰照顾林景禹一段时间,直到这位少爷身体恢复为止。季小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并觉得这是个轻松的差事。

刚接触林景禹时,他还纳闷,大嫂居然能有这么个精明能干的侄子,还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但这一段时间朝夕相处之后,季小武为自己曾经的天真拭一把辛酸泪……大嫂和这位侄少爷相比,那简直是淘气的幼稚园小朋友和神袐的科学怪人的差距。

大嫂再顽劣,也能数出个一二三四点,好歹让人有苦可诉。而这位侄少爷的难缠,却是让人哑巴吃黄连,一肚子委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季小武现在就觉得,自己也好、公司里上上下下所有人也罢,都是林景禹手心的孙猴子,怎么翻腾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侄少爷,你的腿什么时候能痊愈啊?」

「嗯……时机还不成熟……」

腿伤还要看时机,是不是还要借来东风吹一吹,你就站起来健步如飞了?季小武正要说话,突然见林景禹抬起胳膊,向前方招了招手。

抬头一看,前段时间返回日本的加贺先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五步远的地方。

「侄少爷,有点不妙啊……」虽然对林景禹颇有微词,但当他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季小武还是勇敢的站出来挡在他面前。

因为一步一步接近的加贺先生的眼神,简直要将侄少爷千刀万剐了!

「小武哥、小武哥……」林景禹抓住季小武的手臂,摇了摇。

季小武顿时鼓起英雄气概,回头对林景禹安抚的一笑。侄少爷虽然有点气人,但毕竟还是伤患,一定很没有安全感吧?

「侄少爷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小武哥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季小武有一种想一脚把林景禹踹到加贺先生面前,任他将这小子大卸八块,然后自己在一边拍手称快的冲动。

加贺原衫走到了季小武面前,手伸了出来,冷冰冰的说:「把他交给我。」

天使和恶魔在季小武身体里交战,当责任感战胜情绪化,季小武正准备为大嫂的嘱托而誓死保护林景禹的时候,身后的人一把将他推开,手伸向了加贺先生。

「老板,我们到那边去散散步吧!」

加贺原衫二话不说,推着轮椅上的林景禹,往人烟罕至的小树林方向走去,留季小武一人在原地,默默无语两行泪。

「大哥大嫂,我好想你们!」

早春时节,气温还很低,树木还都是光秃秃,枝杈上偶尔能寻见一抹嫩芽的新绿。

小树林在夏天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现在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加贺原衫将林景禹推到这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停下了脚步。漫长的沉默过后,加贺的手搭上了林景禹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

「你真是好样的。」

「唔……老板过奖……」

「我哪有本事戳你的软肋,实在是你……把我的每一处死穴都摸得清清楚楚……」

加贺走到林景禹面前,弯下腰,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嘴唇发抖:「先在事业上打击我、又在子嗣的事情上羞辱我,我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你很得意吧?」

「老板,我从来没有——」

「住口!」加贺原衫突然出手,给了林景禹一个耳光。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就是你让栗山月告诉我荀子打胎的消息,你一直在算计我、算计怎么让我痛苦,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那个孩子……我根本不在乎!」

林景禹偏着头,缓缓抬起手,擦去嘴角震破溢出来的血,喃喃道:「……好疼啊……」

「活该!」

「我是在说老板你,一定很疼吧……」林景禹抬起头,那双直白通透的眸子里,染上一种叫悲伤的情绪,他突然伸出手将加贺拽到自己身前,抱着他的肩膀,低声道:「可是你这样对我,我也很疼啊……」

加贺跌倒在地上,身体趴在林景禹的腿上,沉默了几秒,爆发了苦苦压抑着的怒气和伤痛。

「混蛋,你这个混蛋!」

他用日语咒骂着,对林景禹拳打脚踢,甚至将轮椅掀翻,骑在林景禹身上乱踢乱踹,最后扑在他身上,野兽一样狠狠的咬住他的脖子。

「啊……」林景禹吃痛的吸着凉气,叹息:「真是……野性难驯的猞猁啊……」

牙齿刺穿皮肉,颈窝处变得潮湿,不知道是血水还是……眼泪。

林景禹强忍着疼痛,抱住加贺原衫,这几年来两人相处的点滴,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了一遍,他见得最多的,就是这只小猫被气得内伤,却又硬挤出一张笑脸的可爱样子,也见过他悲愤到笑不出来的表情,却从来没见过他的眼泪呢。

也许这种心理有些畸形,但无论用怎样的方法,林景禹真的很想见这小猫哭一次。他想确认,这小猫还没退化到已经忘记如何哭泣,因为印象中,他明明是很会哭也很爱哭的小东西啊!

「我真的……很想要个孩子……」怀中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果然是哭了吧?

林景禹看着空旷的天空,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想要个孩子……我想要个孩子……」加贺原衫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悲鸣一样,而后又慢慢变弱,变得含糊不清,如呓语一般。

待声音已经哑得听不清时,加贺原衫终于停止了呢喃,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撑起身,抬起头。

眼镜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一双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又出丑了……你想笑就笑吧!」

林景禹很配合的笑了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发出「嘶嘶」的痛叫声。他的眼睛嘴角都是伤,脸颊上印着手印,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这份狼狈似乎让加贺得到了一点安慰,他吸了吸鼻子,再度开口:「如果我有孩子,我可以给他很多东西、可以教会他很多事情……我一直期待着……」

林景禹挑了挑眉道:「老板这么想要孩子,为什么一直用保险套呢?」

「我不要私生子!」

加贺低吼了一声,情绪又激动起来:「我精心挑选着孩子的母亲,我要一个温柔贤慧的女人为我生孩子、为我照顾这个孩子,我要这个孩子幸福快乐无忧无虑,我要这个孩子不遭受任何伤害就长大成人,我要这个孩子理所当然的继承我的一切,我要这个孩子的人生完美得无懈可击!」

这个孩子会像是他的修正版一样,不用经历那些痛苦的更新过程,而拥有让所有人钦羡的一切。

「哦……原来对老板来说,可爱的女孩子就是生育工具啊……」

「……」

「你有这样的想法,你母亲一定很不高兴——」

「不许提我妈!」加贺又给了林景禹一拳,口不择言道:「我就是要以生孩子为目的做爱,我就是禽兽,你凭什么嘲笑我?!凭什么质疑我——唔——」

一直静静聆听的林景禹在听到最后这句话时,突然抬起上身,狠狠吻住加贺原衫一张一合的嘴巴。亲吻热烈而粗暴,舌头长驱直入,在他口腔蛮横的搅动,即使被咬伤了也不肯撤退。

加贺激烈的挣扎,却被林景禹的手按住了后脑,不管他怎么踢打,也无法脱离唇舌的桎梏。

两个人就像是野兽一样,在树林的枯草地上撕咬。

然而舟车劳顿又声嘶力竭的发泄了一番的加贺原衫,哪里是以逸待劳的林景禹的对手,最终无力的软下身,任人为所欲为。

被啃咬的红肿嘴唇终于得了自由,加贺大口的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而埋在他领口舔吮的林景禹的黑色头颅也跟着上上下下。

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描绘着锁骨线条的舌尖滑向了他胸前敏感的一点,柔软的包裹、灵巧的拨弄,只引得加贺拱起腰,一阵阵颤抖。

「啊……」加贺赶紧抬起手捂住不小心溢出细碎呻吟的嘴巴,眼角再度湿润。

皮带被解开,拉炼拉下,火热的地方终于被掌握,被重重的揉捏、玩弄。

加贺原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泄过,于是那里一经触碰,就完全罔顾主人的意志,激烈的给予施虐者回应,在林景禹的吻重新回到加贺原衫脸上,湿润的舌头舔过他的眼角、含住他的耳垂时,丢脸的痉挛起来,一泄千里。

似乎没想到加贺会这么快就弃械投降,林景禹手上的动作一顿,在他耳边发出低沉的笑声。

加贺原衫已经筋疲力尽,甚至没有力气回应林景禹的嘲笑,只是蜷缩着身体,侧躺在他怀中,紧闭双眼,一声不吭。

青天白日,他居然和林景禹在随时可能有人来的广场小树林里纠缠起来,还被弄到高潮,他简直没办法面对这样放纵的自己。

林景禹从加贺两腿中间抽出手,指尖的粘液轻点在他怀里缩头乌龟的鼻尖上。

腥膻味刺激了加贺的神经,他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揪住林景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什么在巴黎的医院看到千叶……栗山月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出国,完全是因为你查到千叶打胎,所以才安排他这么说的吧?!」

林景禹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颊,无辜道:「老板英明……可是就算小月不告诉你,千叶荀子打胎的事情也发生过啊。」

「小月……呵呵呵,你叫得可真亲热!」

「老板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叫你小衫的……」

「闭嘴!」谁要和栗山月那个人妖得到同等规格的昵称!

「不然叫小原原?」

加贺低吼:「叫我老板!」

「是,老板。」

林景禹从善如流,「老板」两个字叫得无比亲昵,联系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和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个称呼反而旖旎暧昧起来。

加贺后知后觉的红了脸,摸索着找到眼镜,站起来整理衣服,看着无赖一样躺在地上的林景禹,忍不住给了他一脚。

「起来!」

谁知林景禹痛叫一声,蜷缩起了身体,半晌不动,似乎不是在装可怜。

加贺蹲下身,动作粗鲁的扶着林景禹起身坐回轮椅上,拉起他的衣服,只见他的侧腰有一大片的红肿,这显然不是刚才那一脚所为,而是之前拳打脚踢的伤痕。

再怎么愤怒,他心底也清楚这件事情不是林景禹的错,只是因为他处心积虑的戳破了真相,才成了他发泄怒火的替罪羊。

就是让他自己选,比起被蒙在鼓里,他也会选择面对真相。可是这样一来,他专程从日本赶来中国的目的,仿佛只是为了对林景禹表达自己的悲伤、展现自己的脆弱一样。

这种假设让加贺原衫别扭至极,羞愤的感觉又升了起来。

林景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苦笑:「我最近总是皮肉受苦,似乎流年不利,大限将至呢!」

加贺随口答道:「胡说八道,你可要好好给我经营泰展,年底不能转亏为盈,我要你好看。」

提到公事,林景禹立刻正经起来,认真道:「泰展现在的主营专案,地产也好、进出口贸易也罢,都受政策影响得太严重,而现在这个市场环境显然不是有利市场,公司业绩没有新的增长点,转亏为盈谈何容易?」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给你机会。」

是的,他来中国,可不是为了找林景禹撒娇,而是为了TSB与泰展联合开发的新专案,一个大大的、捞金的机会。

回到办公室,加贺原衫将一份合作计划书递给满身药水味道的林景禹。

涂了药水后,他脸上的伤痕更夸张了,伤口湿润,鲜艳欲滴,让加贺的心情稍微好转起来。

看到加贺不明所以的笑容,林景禹露出疑惑的表情,道:「老板,这不是卖身契吧?」

加贺推了推眼镜,笑问:「是的话你签不签?」

「那就要看老板付给我什么价钱了。」

「多少钱你肯卖?」

闻言,林景禹认真的想了想,摇着轮椅缓缓靠近,叹息:「一颗心足矣……啊——」

加贺抓准位置,抬脚一蹬,林景禹便连人带着轮椅滑出老远。

他终于发现林景禹坐轮椅的好处了,就是想让他「滚」的时候,不用废话,直接动脚即可。

加贺拿来的是一份与英国游戏公司的合作协议。这家公司是英国最负盛名的老牌游戏企业之一,不过近些年单机游戏没落,网路游戏和终端游戏的兴起使这家公司不复往日的辉煌,他们急切的需要转型。

半个月前,TSB旗下的电子资讯公司参加了东京国际游戏展,推出的一款概念产品吸引了英国游戏开发商。

虽然子公司刚成立半年,除了一些益智小游戏外,没什么正式上市的产品,但对方认为,日本作为游戏终端机研发高度发达的国家,技术实力毋庸置疑,又有TSB做后盾,资金上也绝对没问题,于是很有诚意的,由对方的副总亲自带来了这份合作计划书。

接到合作邀请,加贺原衫第一时间想起了林景禹给他看过的那份新业务策划,虽然计划周详、前景看好,但因为泰展资金链的紧张,想建立电子产品生产线,显然一年、甚至几年内都没办法实现。

泰展是上市公司,去年年报已经亏损,今年要是不能获利,就面临着退市的危险。

加贺原衫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钱包缩水,完全是出于利益的考量给泰展这个开拓新市场的机会。

更何况,那款游戏终端机本来就是林景禹的团队设计研发,当初是打算量产上市的,只是因为他中途离开了日本,又没留下核心技术,所以才不得不做成概念机。

林景禹详细的看完资料,合上文件,表情复杂的看着加贺。

加贺原衫不由得心虚……他给林景禹的合同的确是苛刻了些,但也不是没得赚,而且还由英方和TSB出一部分建厂资金,可以说是为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小子还有什么不满?!

「你需要考虑吗?」

「考虑?完全不需要……」林景禹摇着轮椅再度靠近,在加贺再度出脚踹飞他之前,一把抱住了加贺的腰,仰起头一脸感动的表情:「老板……你真好!」

「……」

「但是——」还不等加贺做出回应,林景禹已经松开了他,一本正经道:「泰展不仅仅做TSB的软体外包商和产品加工企业,而是以中方出资人的身分,三家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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