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系列（SZ）上——草宣

然有发现到我左眼的问题……

「嗯，复明一年多了。」我淡淡的回。

他没再说话，洞内再次陷入沉默，等我被火的温暖熏的有些昏昏欲睡时，奥雷尔的声音又再度传来：「你的孩子呢？怎

么没看见你带著，难不成真是留在艾尔多爵士那给伊夫利特当宠物了？」

我眨眨眼，搞清楚他是在问什么后，有些烦闷地偏过头：「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我就不能问吗？」

「……」

奥雷尔死缠烂打：「我不能问吗？夜临。你的孩子呢？你被艾尔多爵士带走难道就是给他繁衍下一代？」

「没有什么繁衍下一代的事，我的孩子长得与我完全不像，不是什么人类宠物。」

不想听见有人说那样可爱如天使的孩子是个宠物的话，虽然我是个人类，也不认为自己是个人类有什么好羞耻的，但这

里是拿人类当宠物养的德亚，身为人类，就注定地位永远都在德亚人之下，没有人权，毫无尊严可言。

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遭遇到这个世界的轻视，所以我感谢上苍让她外貌上除了那对双眼外，完全继承了艾尔多的德亚人

容貌，让她这一辈子都可以以德亚贵族的身分无忧地活下去。

奥雷尔还想问：「你说你的孩子……」

「够了。」我打断他，靠在洞壁闭起眼，觉得很疲累，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

「我不想谈论这件事，从昨天开始我就没怎么休息过，看在我是为了你才忙的份上，现在让我好好睡个觉吧。」

耳边不再有人声，奥雷尔这时还挺视相，真令人意外。

不大的洞穴内被火烧的温暖，很快的我就切断对外界的一切感官，跌入软软绵绵，带著婴儿奶香与蔷薇香气的梦境中…

…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应该是吧，我是由外头天色的黑暗与光亮来判断，这里没有可以计时的东西，一切以自身感官

为准。

也许是人在病中，奥雷尔的态度不像往常那样尖锐，就像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似的，异常温旬配合。

我们之间的对话总是不多，他醒著的时间大多都是无言凝视著我，隔著火堆，我连闭著眼都能感受到他胶著的目光。

他的眼光带著许多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我不想去探究，也不想知道。我与他此刻只是有时限性的暂时依靠罢了，之后

他伤好了我们也获救了，就再也不相干。

所以，比起他醒著总盯著我看的怪异模样，我觉得睡梦中的他还比较顺眼些。

应该说是可爱……

虽然对一个比我高身材又比我结实的男人用「可爱」两字，似乎不太适当，但在看了两天奥雷尔因为高烧而无意识流泪

啜泣的脸，以及有时低喃梦呓的话语，面对这个曾经伤害我的男人，我第一次为他感受到一种名为柔软的情绪。

他在叫著母亲……

因为发烧难受呈现昏迷状态的他，一边像小孩般流泪，一边模糊不清地喊著母亲。

初闻耳的那刻，我不知是被火迷了眼还是被烟给薰了鼻，突然就觉得眼中有些发疼，鼻中酸酸的。

奥雷尔……他也是有父有母的人，只是他的母亲早就离他而去，双亲中仅剩下一个应该是疼爱著他，但与他感情却不睦

的父亲。

也许是气氛使然吧，恍惚间我见到自己伸出了手，摸著他发热的额头，像在安抚一个哭泣的小孩似，抚摸梳理著他脸颊

旁散落的银发。

他的脸无意识地蹭著我的手，眼泪顺著脸颊的弧度滑落至我手心。

温温热热的。

原来这么一个曾经冷血虐待我的人，他的泪与他的内心，竟然也是温热的。

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昏迷中不经意所展现的一面，但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从他的泪落在我手

心上那刻之际，我决定，再也不去追究过往与他一切不愉快的往事。

人活著就是要看向希望，总是纠结以往不愉快的回忆，只会使人活的更加疲累而已。

所以，何必呢。

奥雷尔也只是个生活在阶级制度中，从小地位就高人一等的贵族少爷，要他去理解在他之下其他种族之人的想法，本来

就是件困难的事。

只是个孩子而已，在优渥的怀境下长大的他，失去母亲，厌恶父亲的他，其实内心中依然只是个渴望母爱的孩子而已。

望著奥雷尔如孩子般无助流泪的睡颜，我的心思忍不住又飘往远方，回到了那个才出生几天的孩子身上。

我的孩子，我的宝贝，希望你将来长大能懂得分办事纷善恶，不要用有色的眼光，去看待歧视与你不同阶级或种族的人

与事，这是身为你生身之父的我，唯一要求且希望你能做到的一点。

但愿我内心的话语，能够在你游玩的梦境之国，由里头的天使们用悦耳的乐章将之传达给你……

望著奥雷尔不再流泪逐渐平稳的睡颜，我微笑了起来，对于脸前这张与亚修斯越发相似的脸不再有芥蒂。低下头，将心

中落于雪白软嫩小脸上的一个吻，转而轻轻印在他脸上。

25

奥雷尔的伤势有好转的迹象，原本身上大小不一的伤痕开始逐渐淡化甚至是消失，只是依然会反反覆覆的发烧，虽然不

像之前那样烫的吓人，但对于平时养尊处优，应该是几乎没受伤生病过的贵族少爷而言，这点烧就足以折磨他。才几天

的时间，人就瘦了下来。

食物也是一大问题，并竟连续几天都只吃野果果腹，连我都觉得有些体力不济，何况是伤患的他呢。

咬下一颗野果，我觉得这已吃了几天的果子，越来越嚐不出是什么味道。

等会干脆绕远一点去看看吧，这附近树上的野果都快被我摘光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也不能老是吃野果，奥雷尔伤

还没全好呢……

隔著火，奥雷尔默默吃著果子的模样，有些朦胧不清的模糊。

我眨眨眼，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的，也许是火烧的洞内温暖，连皮肤感觉都有些不太灵敏。

「你的样子比我还像个病人。」他冷不防就抛来这一句。

耳内有些嗡嗡的鸣响，我低声说：「……是吗，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他的眼光停留在我脸上一会，随即又稍微移开：「那怎么不躺下来休息？你的脸色白的像外面的雪。」

「待会吧，我还得去附近转转看有没有其他食物，粮食剩不多了……」头昏昏的，身体四周好像隔了层膜，全身都钝钝

的。

「先休息一下吧，你看你，一副快昏倒的样子。」

我笑了起来，他这是在关心我吗？真令人受宠若惊。

「你笑什么？」

「奥雷尔少爷……」我轻声说：「你现在说的话，是在关心我吗？关心一个人类宠物？」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奇妙，像是被人塞了个味道诡异的东西，想吐又吐不出来：「你说什么？我是在想如果你病倒了累

倒了，那谁来帮我找食物，我可不想饿死这这里。」

「是这样吗？」脸上的神经好像不受控制，我应该还是笑著的状态吧。觉得今天的脑袋果然怪怪的，连奥雷尔此时应该

是发怒的表情，我竟然会觉得可爱……

好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瞪著我，毛都竖了起来。

果然是个孩子啊……

「夜临，你……」

耳边的话断在这没继续下去，因为——我晕倒了，没能继续听下去。

身上很热，体内像是捂了个火炉，烧的全身的水分都要沸腾。

恍惚中，见到四周都是黄沙滚滚，一座又一座高低起起伏的沙丘；我似乎是在沙漠里行走，顶上的太阳毒辣，晒的身上

的皮肤都要烧焦龟裂。我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沙漠中踩著烫热的黄沙步行，周围都是又热又闷的空气，连呼吸喘息都觉

得困难。

喉咙干渴的难过，我抓起身上挂著的水袋往嘴边倒，却倒不出一滴水；丢下水袋，我抓著脖子跪在满地黄沙上，痛苦的

呻吟：「水……难过，给我水……」

脸上突然传来冰凉的物体触碰的感觉，舒服的我忍不住闭眼喟叹……接著身上忽然有被水滴低到的感觉，睁开眼，发现

水滴是从天上飘落而下，沙漠竟然下了雨。

我整个人就像重获新生似的，张开双手站起身在雨中旋转，张口接著这从天而降的天赐甘霖。

水……我喝到水了！上天真是待我不薄，竟然可以遇上沙漠中百年难得一次的落雨……

等等，沙漠？

什么时候我跑到沙漠去了，我不是一直都待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跟奥雷尔同在一个洞穴中吗？

才刚这么想而已，眼前黄沙滚滚的景象就开始扭曲变形，我还来不及惊呼，下一秒就被吸入扭曲的空间中，接著眼前倏

然一亮——

映入眼中的，是一对碧绿的宝石。

随著距离逐渐往后退，我才发现，原来这对宝石是镶在人的脸上……

「你醒了。」

「我……咳咳……」喉咙一阵搔痒，我难过的咳了起来，等到终于忍过不适后，发现我整个人竟是靠在奥雷尔怀里。

「呃，谢谢你，我没事了。」我赶紧退开，奥雷尔也没为难我，拿起一旁用大的果实外壳盛装的雪水，递到我唇边。

「喝吧，你需要补充水分。」

「谢谢……」

入口的雪水有些冰凉，滑下火热的喉咙中彷佛一道冰冷的线穿梭而过。我打了个冷颤，下一秒却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一个

温暖的怀中。

「你……」

「别说话，你的声音很难听。」

我噎了一下，什么叫做我的声音很难听？感冒喉咙发炎不都是这么回事，难不成他大少爷的就算感冒时的声音也是悦耳

如仙乐？

还有，他现在这么搂著我，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发烧的时候把汗捂出来就会好一点，像你只帮我擦擦汗敷敷冷毛巾，那样病是要等到何时才会好。」奥雷尔很自动的

解释，虽然他说的似乎有理，不过我听了心里不太高兴又是一回事。

我的疾病常识全是从书上看来的，这不能怪我，谁叫地球上先进的医疗技术以及日常的健康养护，让现今的人类几乎很

少会有疾病缠身，更别提感冒发烧这种应是属于小疾病的症状产生；我能知道感冒发烧、喉咙发炎会有怎样的症状，还

能帮奥雷尔敷冷毛巾擦身子，全都是我以前从书上得来的原始知识，硬从脑海中翻找出来使用。

这是我活到现在二十一年来，第一次替人做生病时的看护，被他说的像是多没用似的，我听了心里当然会不高兴。

「很抱歉，我的疾病常识就是如此浅薄，让主人您受苦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笑了起来，在他怀中的我能明显地感受从后方胸膛传来的震动。他用手梳理我一头长发，还把好几个打结的地方小心

解开。

总觉得，这样的情况，似乎亲腻的有些过份……

「你的嘴还是一样坏，好久没听见你与我这样说话了……」我想回个几句，却又听见他说：「夜临，你想我当你的主人

吗？」

我诚实回：「并不想，可是我没选择的权利不是。」

我是亚修斯买给奥雷尔的生日礼物，如果以德亚的观念来看，至今我仍旧是奥雷尔的宠物，艾尔多……算是逃离奥雷尔

之后一个意外的状况，论起真正名符其实的主人，不算购买者亚修斯的话，就是雷尔莫属了。

「如果我说有……」他的声音逐渐轻了起来：「我说有的话，你会希望我当你的什么人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搂著我静静望著火堆，洞穴中除了火燃烧的声响外，这次还多了一个极近可闻的呼吸声。

洞外又开始飘起雪，整个天地宁静的好四只剩下我与他。

不对劲，这样的气氛，太过亲腻暧昧。我动动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反手一拉，趴下枕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突发的状况让我脸一红：「你、你到底想怎样？」捉弄我很好玩吗，还是他只是想看我出糗？

「你脸好红，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害羞？」

他的声音很轻，带著一股使人微醺的蛊惑，什么时候奥雷尔除了外表之外，声音也与亚修斯越发相似了，带著成熟男人

的气息，逐步将我包围……

我大约有两秒左右的迷惑，随即脸上的温度又再度升高。这次不是因为奥雷尔的举动……而是，在方才的一瞬间，我的

脑中竟然浮现出艾尔多抱著我，吻我、进入我的画面……

「少无聊了，放开我让我起来，这样很不舒服。」我面红耳赤地趴在奥雷尔身上挣扎，为什么在这种情形下我会去想到

艾尔多与我亲密的时候，离开他才几天而已，难道我真的这么欲求不满？

「夜临你……」

「放开我！奥雷尔快放开我……」

视线一个翻转，我发现自己背后躺著的是干燥的草堆，奥雷尔双手撑在我颊边，从上方俯视著我。

糟了，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气氛……他该不会是想……

「我还在生病，感冒发烧会传染给人，有伤未愈的人恐怕会更严重。」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不是摆明了要他

去做某种行为？奥雷尔此时如果来硬的，生病发烧的我现在有办法抵的过吗？

他摸著我的脸，温温的手在我发热的脸上觉得很是舒服，我想偏头闪躲，却依然不由自主的往他的手边靠。

我真恨自己现在是处于生病状态，虽然以前在地球上几乎没生过病，但现在这一病，就足以显示人在病中身体与心灵都

会特别脆弱，戒备也会因此而降低，此时所被施予的温暖，除了身体上，就连心灵上也很难去抵抗。

虽然我早已与奥雷尔发生过肉体上的关系，但我才刚离开艾尔多与我的孩子没几天，我不想，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与艾

尔多之外的人发生关系。

即使我早已因为方才脑中的回忆欲火高涨，我宁愿忍著，也不想与人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