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凉夏

王牌，是师弟妹眼中的风流人物；小师妹一路追随，进了小学，遥而望之。

陆璟皓他们毕业，小师妹给大师兄打了电话，他俩没分开。徐清“闹绯闻”，大师兄给小师妹去了电话，小师妹软声细

语，“徐清不是会让人操心的孩子，你要相信他。师兄，我信得过你。”大师兄泪了，班里的学生他都知道，是群好孩

子，小师妹的那句话让他觉得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于是，成了。

徐清冷不丁掉眼泪，老隋脖子也有点哽，“你们那天要是不来，我就在学籍档案里给你们写差评！”

暑假没作业，两人学会骑单车。陆爹大手笔，一人一辆。陆璟皓一直跟着学画的张叔叔把他引给自己的老师，市书画协

会的陈老。看过陆璟皓的画，陈老挺满意，当即收为弟子，隔周周六去上课。徐清下午四点准时出现在陈老家楼下，接

陆璟皓，然后两人踩着单车闲逛。

许鹏选了中专，为此陆璟皓和徐清都觉得可惜。陆璟皓一见面就念叨，“肥猫你又不是考不上高中，干嘛要去当厨子啊

。”

许鹏嘿嘿干笑两声，“耗子，我没你和老徐灵光，高中这块骨头啃不好。我奶奶跟我说，这世上只有医生和厨子不会失

业，手术刀我是指望不上了，菜刀拿得稳。反正都是动刀的，拿稳点儿好。”

徐清拍拍许鹏的肩，“肥猫，当不了大厨别来见我们。”转头又说，“要以后我们混不走了，就给你端盘子。”

许鹏憨憨的笑着，郑重点头。

第11章

一个暑假就这么过了。陆璟皓每天往北走，徐清往东。

重点高中没之前想象的那么地狱，日子还是一样有苦有乐。只不过陆璟皓在一中的日子没那么惬意。教数学的王老师是

老隋哥们儿，打听到弟子现拜于同门麾下，就特意提请多加代为关照，搞得陆璟皓有时候在家做着数学题会突然蹦起来

摔了本子大叫，“老隋你就是我的克星！”吓得陆妈以为儿子压力过大魔障了

徐清进了三中意外发现他和赵小薇又成了同学，一个班，不同桌。

赵小薇还是没心没肺，古道热肠。徐清依然安安静静。俩人保持全年前五，第一名是个叫刘泽洋的瘦小男生。

徐清的长跑未曾间断，陆璟皓的篮球、足球都没落下。陆爹徐爸每个星期领着两人进体育馆，徐清尽得陆爹真传，理论

一流。

习题永远做不完，徐青觉得眼神不好，一检查，三百度。徐妈买了好多鱼肝油，陆妈一做鱼就让陆璟皓敲对门。

起初徐清很不习惯，陆璟皓看着也别扭。那副眼镜除了上课没啥出镜机会。被楼上单位医务室的刘伯伯说了一通，度数

不低这样常取常戴眼睛还要坏。徐清只能天天架着。

不过这让徐妈有了个意外收获，在外面狠长面子，“星星妈，星星这么刻苦呀，都戴上眼镜了，你赶紧准备学费啊。”

两家人一起吃饭，陆璟皓搂着陆妈，“妈，要不我也整付眼镜，也让人夸您儿子有出息？”被徐清和陆妈一起剃了。

高二徐清迷上做模型，四驱车、飞机、轮船堆了一桌子。徐妈怕儿子玩物丧志，有点碎碎念。陆爹支起麻将桌，“孩子

有爱好是好事，你瞎操什么心。我儿子还成天打球呢，没事儿，自己儿子你还不知道啊。”陆妈拐拐陆爹，“星星找你

学电弧，特满足你的虚荣心吧。”陆爹干笑。徐爸慢悠悠开口，“他成绩没掉，你就随他吧。”徐妈没话说了。

会考过后，文理分班。徐清理，陆璟皓文，老师爹妈的众望所归。语文老师要徐清加强作文，数学老师要陆璟皓多细心

。除此之外真么什么要操心的。

徐妈换了岗，不用再三班倒。时间规律了，徐妈还是很现实的说，“中夜班费没了，一个月少了好几百，徐清你不好好

考就对不起你妈我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营养品钱。”

徐清面上乖乖听着徐妈念，转身跟徐爸说，“我妈有了大把时间找陆叔叔打麻将，心里早乐开花了，还拿我当借口。”

徐爸努努嘴，“当你妈面儿不许提，她扣你零用钱我不管。”父子俩都笑了。

陆爹修机器让机器砸到腰，徐爸应酬喝成胃出血。前后着进医院，徐妈陆妈愁得慌，孩子高三了，越来越紧张，当爹的

这时候帮不上忙还躺医院里。

陆璟皓听陆妈念叨，放下书，“妈，白天徐阿姨去医院，你负责做饭送过去，然后休息。晚上换您。白天我和星星就在

学校食堂解决，宵夜您做好放冰箱就得，我们下了自习回来吃。”徐爸陆爹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徐爸躺了十天出院，听医生嘱咐以后不能喝酒了，徐爸反而松口气，要不是工作，自己一口酒都不想沾。徐妈也松了口

气。

陆爹住了大半个月，在医院憋得难受，催着医生开出院单，回家养着。

第12章

高三寒假，徐清陆璟皓约徐爸陆爹去爬山。徐清牵着徐爸，陆璟皓拉着陆爹。到了山顶，徐爸和陆爹都有点儿喘，陆爹

喘着大气说，“老徐，怎么着，不喝酒力气都没了？”徐爸顺顺气，“老了，儿子都比我高了。”俩爸转头看着站在不

远处嘀嘀咕咕的俩小子，不知不觉，以前架脖子上的小不点已经高过自己半个头。

稍事休息，陆爹清清嗓，“说吧，神神秘秘的。”

陆璟皓挠挠头，“爸，我想报艺术类。”

陆爹笑笑，“挺好啊，陈老不是也说你有底子，是画画的料。”

“可爸，有两个很现实的问题，一，学费很贵，二，我想学的是工艺设计，毕业出来可能就彻底失业。”陆璟皓说完，

陆爹沉默了。

倒是徐爸开了口，“徐清，你呢？”

徐清微低着头，声音有点小，“我想学农。”

陆爹下巴好半天没合上，“星星，你说啥？”

“我想学酿造，今后生物科技应该是个不错的发展。经济、电子我没什么兴趣，而且学的人多，我不一定争得过别人。

学农最差以后也可以承包个什么荒山头之类的，自给自足。”语调挺平静，捏紧的拳头有点僵。

徐爸似笑非笑，看看陆璟皓，又看看徐清，来来回回，看得陆璟皓发毛。

“徐叔叔，您别这样看我，我紧张。”

陆爹烧完了一支烟，徐爸才发话，“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陆璟皓和徐清眼神都飘了。

四个男人下山去馆子，进行了一次深度对谈，达成某些一致。

陆妈变着法儿换菜式，徐妈天天盯着天气预报社会新闻。徐清看着自家的妈极力压抑紧张的表情，挺不厚道的觉得放松

。

第13章

高三下学期，陆璟皓过得挺轻松，每周两次去陈老那学画，篮球照打，足球照踢。班主任虽然对他去考艺术类学校觉得

有点惋惜，和陆璟皓谈过后，也尊重学生自己的选择。

陆妈听了儿子的“表白”，想了想说，“陈老的学费也不便宜，不也交了那么些年，我还愁你以后的学费啊。上就上呗

，只是有一点，不准半途给我叫苦叫累的。”陆璟皓抱着陆妈狠狠啃了一口。

徐清还是每天做题，看书，跑步。徐妈问，小璟都有打算了，儿子你也跟妈说说。徐清推推眼镜，继续看书做题、徐爸

和徐清商量好了，高考完了再跟徐妈说。

徐清不容易受影响，那只是对外人而言，对内，徐妈的影响力不可估量。事关终生，徐妈有自己对儿子的期望，徐清心

里比谁都明白。

五月，艺术类开考。陆璟皓报了三所，都是工艺设计。有一所不外设考点，陆璟皓一个人背着画板坐飞机去千里之外的

大城市，徐清帮着他说服想同去的陆妈，送他到机场，“回来前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一个星期后，陆璟皓背着他的画板回来了。徐清笑着看陆璟皓慢慢走近自己。坐进出租车，陆璟皓歪靠着徐清。

“画傻啦？”徐清笑问

陆璟皓扭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没，经济舱太挤了，腿疼屁股疼。”

“那回去睡觉。”

闭着眼，皱着眉头，陆璟皓懒懒的说，“先去吃饭吧，这破航班时间不好，没赶上饭点，我就喝了杯白开水。”

“可以明天回来的啊，干嘛那么赶。”徐清低头玩着手里的钥匙圈

陆璟皓直起身，跟司机说了个地名，就又倒头靠着徐清。

很快到了那个地方，徐清背着陆璟皓的包，陆璟皓背着画板，慢慢的走着，去两人不太常去的一家糖水铺。

“不是说肚子饿么。”见陆璟皓只点了一杯柠檬茶，徐清皱眉

陆璟皓杵着腮帮子说，“吃不下。”

徐清没说话，搅着自己面前的冰咖啡，看着冰块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店里的灯光突然有些刺眼，杵着腮帮子看着窗外的陆璟皓声音里没有平日的健气满满，“说不定砸了。”

徐清“哦”了一声，过了几分钟才像是回过神一样，“颜料落飞机上了？”

“画砸了。”姿势没变，声音更低。

“明年重考？还是考别的学校？”徐清问。

陆璟皓摇头，“不知道。”

早上接到陆璟皓的电话，徐清隐约感觉到有点不对，稳住陆爹陆妈一个人来接机，并且报备晚回家。

“要喝酒吗？”

陆璟皓还是摇摇头，转过脸一口气喝完面前那杯变得温吞吞的柠檬茶，“走吧。”

非周末时间，街上没多少人。陆璟皓的大画板隔开两个人和别人的距离。乱七八糟的音乐，乱七八糟的霓虹灯，离两个

人也挺远。

陆璟皓从背包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徐清，“生日礼物。”

徐清浅笑着接过来，“我以为是别的。”

“成绩没那么快下来，当不成生日礼物。”陆璟皓叹了口气

“成绩没下来，直觉也不能算数。你对自己就那么没信心？”徐清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也不用今天赶回来啊，

只是个生日而已”

“要是你去了大学，我就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徐清紧紧握住手里的方盒子。

“星星，我真的害怕，要真的就这么被刷了，我该怎么办？”停下来，陆璟皓面对徐清。

那双一直都笑着的眼睛还是很亮，但没了神采，有点儿空。身体像被拔了毛的鹌鹑，瑟瑟发抖。

“你不是说要做上好的水晶雕花瓶子给我装我酿的二锅头么，就这么算了啊。”顿了顿，徐清说，“后面还有高考呢，

老王给你的习题你把它做完就行了。”

陆璟皓用力抱住徐清，徐清的肩膀有点儿凉。

专业成绩下来，陆爹陆妈终于能大喘气，陆璟皓的脸也短了三公分。只要文化课过关，九月，陆璟皓就要到北方的大城

市去了。

第14章

徐清房里的灯还是每天十一点准时灭，做题量慢慢减少。徐妈半悬着心，徐爸说，要是徐清考不上大学就让他自谋出路

。

徐妈不高兴了，“呸呸，你说什么呢，我儿子哪那么没出息。”

徐爸反问，“那你还担心什么？”

徐妈放下手里的毛衣针，“小璟是稳稳当当的大学生了，我是怕星星压力大，虽然嘴上没说过，这俩孩子学习上从小学

就开始较劲，谁也不想落谁后头。理科难度大，万一要是……我怕儿子过不去。”

徐爸拍拍徐妈，“儿子心里有底，你就跟平时一样，比起你，小璟构不成对儿子的威胁。”徐妈笑了

高考结束，徐清开始打包习题集卖掉，陆璟皓的卷子也换成了零票子。看着凝结着自己汗水与泪水，时间与精力的见证

就这么安安静静躺在小三轮车兜渐渐远去，陆璟皓感慨，“买的时候论张，卖的时候论斤，我的青春太廉价了。”

陆妈白了儿子一眼，“那钱都是你娘我出的，我可都给你记着呢。”徐清站旁边笑得挺灿烂。

向徐妈说志愿的事，没有徐清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徐妈只是楞了愣神，然后问，“星星，你想好了？”徐清郑重点头

搂着徐妈，徐清问，“妈，您儿子成不了医生或是商业精英，是不是有点失望？”

徐妈拍拍徐清的手，“有什么可失望的，你做什么不都是我儿子。我只是担心你学这个太辛苦，毕业了不好找工作。”

徐清笑了，“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做了些前期调查，学校专业实力，今后的就业方向。妈，您儿子不至于毕业就失

业的。”
。
徐妈搂着徐清，有点儿用力

家庭聚会，两家人去了市郊的植物园。陆妈一边往石桌子上陈列美食，一边说，“要不你们俩去一个地方吧，就算不同

校，至少也有个照应。”

陆璟皓顺手抓了个鸡翅膀，“妈，这基本上不可能吧，我去的地方没有农学院，星星想去的地方，美术学院是有，但很

烂。”

陆妈还是不怎么乐得起来，“这天南地北的……”

徐清插话，“阿姨，我和小璟放假都要回家啊，一个学期也就几个月，很快的。我们也能照顾好自己。要想我们了，打

电话或组团来看我们，就当旅行，不也挺好的。”

陆妈递给徐清一个鸭掌，“就星星会说话。你们要能照顾好自己，我和你妈就真放心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陆妈还是忍不住掉眼泪了，徐妈没劝住，也跟着一起哭。陆璟皓和徐清窝在陆璟皓房里，没敢出来。

第15章

暑假两个人和老同学聚会，初中的，高中的，感觉比上学还忙，转眼就是八月。

两人去看老隋和小杨老师，还有他们两岁的宝贝女儿。老隋面色红润，徐清一进门就说，“隋总的婚姻生活真是美满，

幸福指数和身体圆润读成正比。”

老隋咳了咳，“那是因为我戒了烟。”

陆璟皓逗着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小朋友，“隋总，您女儿的名字是叫‘隋杨娣’么？”

老隋很无语的瞪了陆璟皓，小杨老师端着西瓜从厨房出来，“要真叫这个名字，上学还不被同学笑死。你这张嘴啊，还

是一点都没变。”

陆璟皓觉得委屈，“这名字多直观特别啊，辨识度超高。”

老隋终于忍不住踹了陆璟皓，“我女儿叫隋心。”

“肯定是我杨老师取的。”陆璟皓笃定

小杨老师笑着说，“是隋老师取的。”

四个人拉拉杂杂聊了一天，临近傍晚，陆璟皓和徐清才带着恩师的谆谆教诲离开

许鹏约了两人见面。刚见到许鹏，陆璟皓的嘴巴就管不住了，“许大厨，您怎么如此消瘦，被黑心老板克扣粮饷了？”

许鹏揉揉脸，“最近我妈那儿特忙，我天天耗在那儿，一天就睡四五个小时。”

徐清他们上高二的时候，许妈辞了临时工，自己开了个家政服务公司，凭着在销售科清洁组打下的坚实基础和累积的客

户资源，许妈又很能吃苦，一年多就已经打响名号，生意兴隆。许鹏除了上学、实习，基本上都在许妈那里帮忙。三个